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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联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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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礼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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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中并无任何异常,四弟侧卧在地,一脸愤愤,三弟则盘膝而坐,闭目凝神。
突然,睡在玉琵琶旁的花狐貂跳将起来,弓着身子,冲门外叫个不停,好几次要冲出大帐,皆被四弟拦了下来。
四弟温言抚慰,却仍不能平息它的躁动,它在四弟怀中挣扎嘶叫,豆大的双眼红光艳艳,杀气腾腾。
不消片刻,二弟提着个浑身是血的黑衣人走进帅帐,扔在地上。
那人身子一着地,便蜷了起来,颤个不停。
一见那贼人,四弟顿时笑逐颜开,逗着怀中的花狐貂,道:“三哥,这下你还有什么话说?花狐貂一直跟着我们,绝不是内奸!”
魔礼红抱拳赔礼道:“是我多心了,四弟莫怪。”
见他二人和好如初,我松了口气,抓住贼人的头发,令他的头颅高高扬起,一把揭开面上的黑布。
左先锋鲍辉!盗宝者竟是左先锋鲍辉!
此刻,他双目紧闭,面若金纸,已然昏迷,身上穿的正是盗宝者的夜行衣。
追捕贼人时,他还跟在我身边,怎么一转眼就……
“奶奶的,敢盗我兄弟的法宝,老子废了你!”
四弟钢牙一挫,抽刀欲砍,被三弟拦下。
四弟怒视着三弟,额上青筋暴起,眼中血丝遍布,“三哥,快让开!我要宰了这吃里扒外的东西,替我的花狐貂出气!”
三弟皱眉道:“左先锋绝非盗宝之人!”
四弟暴跳如雷,“三哥,当初是你说营中有贼,如今好不容易抓了回来,你倒替他开脱?”
三弟并未正面回答,而是面向我道:“大哥,你与那贼人交过手,他的身手如何?”
我道:“贼人中了我一剑,逃入密林。”
三弟撕开鲍辉身上的夜行衣,露出背后的剑伤。
乍看之下,伤口确实像是青锋剑砍的,可仔细一想,我又不禁倒吸一口冷气——青锋剑的厉害之处,便是剑气能沿着伤口渗入经脉脏腑,郁结于心肺之中,即便当时不死,也会全身痉挛,形同废人。
贼人中剑后恍若不知,又以内劲震碎铜灯,拂袖射出,准头力道丝毫不差,可见修为极高。
鲍辉不过一介凡人,若真是盗宝者,中剑后理应立时毙命,绝不可能负伤逃走,看样子是被人打晕了丢在外面,引我兄弟上当。
好一招移花接木!贼人不但武功高强,还工于心计,我们皆被他耍了!
就算鲍辉不是盗宝者,也与对方脱不了干系,是弃卒保帅,还是栽赃嫁祸,不得而知。
拂指点过他周身的要穴,替他止了血,再一桶冷水将他泼醒。
他诚惶诚恐跪在地上,磕头如同捣蒜,哭道:“末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醒来后就被二将军抓了!”
话未说完,花狐貂便扑倒鲍辉,一顿撕咬,待三弟将它喝住时,鲍辉的脸已被咬得血肉模糊。
贼人一事闹得沸沸扬扬,我们折腾了大半夜,只打得鲍辉遍体鳞伤,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期间,三弟一直皱眉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及至东方微白,众兄弟这才回到帐中,倒头大睡。
半梦半醒间,探马突然来报,说是昨天被我打死的小鬼又来搦战,我听了睡意全无,匆匆召集人马来到辕门,果然见黄天化生龙活虎的站在阵前叫骂。
而哪吒,则远远看着,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
臭小子,伤我胳膊,毁我法宝,不将你碎尸万段,难消我心头之恨!
哪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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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未亮,师叔便将我们召集过来,说是敌营闹贼,吵吵嚷嚷折腾了一晚上,如今四魔身心俱疲,正是搦战的大好时机。
摸了摸贴身挂着的竹笛,我暗暗发笑。
天化出师不利,被魔礼青打下玉麒麟,已是丢脸之极,听到这个消息,便一马当先夺了令箭,打点整齐,骑上玉麒麟出城讨战去了。
而我,自然要去替他压阵。
起点三军,在辕门依次排开,果然见四魔神情萎顿,神色各异。
靑脸的又惊又恼,红脸的心事重重,黄脸的左顾右盼,蓝脸的呵欠连天。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天化擎起双锤,冲魔礼青大叫道: “魔礼青,今天小爷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屁股开花,我就把黄字反过来写!”
——正写反写有区别吗?横竖不吃亏啊天化!
见他死而复生,魔礼青惊恐之余,又强作镇静道:“手下败将,还敢再来?”说罢摇枪来取,天化与他战了三五回合,伸手往麒麟角上一拍,扭头便走。
魔礼青见状,大步流星追了过去。
——天化这家伙,还说得了师伯的锦囊妙计,怎会如此不济?不如我去助他一臂之力!
正要催动风火轮上前,却见天化挂下双锤,打开锦囊,摸出一枚七寸五分的长钉来。
待魔礼青逼近,天化将长钉回手打出,霎时间霞光万道,火焰夺目,长钉呼啸着化作一道金光,正中魔礼青前心,不觉穿心而过。
鲜血自口中喷出,魔礼青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向胸口,继而仰面一翻,倒在地上。
——这么好的宝贝,师父怎么不做一件送我?
黄天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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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四魔出生的时候,是不是被爹娘失手掉进染缸,这才染出青红黄蓝四种颜色来。
我记性没哪吒好,只知道靑脸的叫魔礼青,红脸的叫魔礼红,余下两个就傻傻分不清了。
靑脸的刚死,黄脸的就火急火燎冲了过来,冲我拨动手中的玉琵琶。
该死!我怎么就忘了这一茬呢?琵琶声一响,我就两眼发黑,四肢酸软,还打个屁啊?早知道就让师父送我副耳塞了!
奇怪的是,今天的琴声有些暗哑,虽说还是有些头晕,却也没那么难受了。
勉强稳住心神,正要驱玉麒麟撤退,天边突然传来一阵凌厉的笛声,似风过峡谷,鹰啸长空,高亢激昂,连绵不绝。
吹奏者气息浑厚绵长,只一个单音,便把琴声盖了过去。
那黄脸的似乎非常痛苦,脸上肌肉不停抽动,拨弦的手也抽风似的抖起来。
令玉麒麟绕他转了两圈,我百思不得其解——不就是笛声而已嘛!莫非他羊角风犯了?
魔礼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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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咒的灵气明明近在咫尺,可看遍城下的周兵,却找不到宿主,他究竟躲在哪里?
二哥前去接应大哥,本已制住天化,却突然弃了玉琵琶,跪地哀嚎起来,而天化则一脸茫然的围着他转来转去。
循着笛声望去,只见哪吒悬在半空,用手遮着嘴巴,目不转睛的盯着二哥。
原来那小畜生在搞鬼!
夺过军士手中的三丈长矛,奋力掷出,那小畜生惊呼一声,险险避过,落下地来,笛声戛然而止。
谁知二哥并未好转,反而更痛苦了,他撕扯着身上的衣衫,还将自己的胡须一根根拔了下来。
不对!不对!
风中隐隐夹着一缕箫声,时而清越悠扬,欢快活泼,时而低沉婉转,如泣如诉。
笛声只是打断了二哥的弹奏,而箫声则是直接侵入他的脑海!
二哥修习的是音律之道,可以摄人魂魄,乱人心智,可如果有人修为在他之上,利用音律反噬,后果不堪设想!
举枪逼退天化,扶住二哥。
他身上的衣衫已经撕破,袒露的胸膛遍布抓痕。
询问他情况,他已经无法回答,而是红着眼,冲我不停地摇头嘶喊。
突然,他怒吼一声,将四指插入双耳之中。
浓稠的血浆喷得我头脸皆是,而二哥,早已不成人形……
他抱着头颅大声哀嚎,已是陷入癫狂。暴怒之下,竟把琴弦一一扯断,摔做两半。
是谁?究竟是谁如此歹毒,要害我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