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佐]FeverFiveTopic之三：犬玫瑰》Sarberay

9、09

　　已经是冬季了。
　　雪月过后就该是寒月，然后是对附近村镇来说都很重要的祭典，可自己偏偏还是孤单一个人……
　　井野百无聊赖的坐在柜台后，不时用手勾抹着窗上的霜，想着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和那个少年说上话呢？
　　高中毕业后就回到偏远的老家继承了温泉旅馆，因为建在山里又不是旅游的季节，现时只能用凄清来形容。不过大概一个月前倒是意外的来了两位客人。
　　老男人就算了——实际上井野也并没有观察对方的兴趣和余裕，吸引她的是那位黑发的少年。
　　端丽的容貌姑且不论，举手投足都散发出冰冷的优雅感，表情也很少，只有偶尔被男人缠得不耐烦的时候才会皱起眉表达不悦，即使是那种时候也漂亮的过份。
　　——啊，如果不看性别的话，就像是传说中的雪女一样吧。
　　井野不自觉的在玻璃上涂抹上他的名字。
　　Sasuke。
　　清脆的铃音响起，随着推门的吱呀声传进来的，是男人慵懒低沉裹着笑意的话语。
　　“不把雪弄干净会给店里带来不便啊。”
　　突然听到心念的名字令井野吓了一跳，慌忙擦去玻璃上的痕迹。她抬起头，正见着少年半抬起脚跨进门，又因男人的话而收回，改为在玄关处重重磕踏了几下黏雪的靴子。
　　外面不久前似乎刚下过大雪，可少年的肩头却并没有湿痕，井野诧异的看向男人，才发现只有他落了一身的雪，咖色的风衣肩部和大半个后背都被浸成了深棕色，只是看着就觉得冷。
　　“晚上就吃火锅好吗？”低低笑着，男人将手里提着的袋子递给佐助，回身脱掉大衣抖了抖。
　　“嗯，要加番茄。”
　　“好啊，也有买点酒，不过你还不到能喝的年龄吧？”
　　没有再搭话，少年示意男人低头，抬高手臂帮他将头顶发梢凝着的冰碴轻轻掸去，接着转身走向井野：“请问有风筒吗？”
　　“啊……啊！有、有的！请稍等！请用！”说话了说话了真的说话了！
　　重新走回男人身边，少年将风筒递给他：“快点回去吹干头发。”
　　“你不帮我吗？”男人笑嘻嘻的从侧面搂住少年。
　　“……手好冰。”
　　“啊，抱歉，因为一直在拿东西的缘故吧，难受吗？”
　　“没什么……”
　　——就这么走掉了。
　　井野呆呆的望着被阖上的门。
　　怎么回事啊，明明都准备好要搭话的，却完全被抛在一边，像盆景一样被忽略。现在回忆起来，似乎每次有男人在场的时候他都不会看向别的地方，而自己一人的时机又总是稍纵即逝。——这样到底让我怎么表白啊！？
　　井野少女，内心哀嚎中。

　　两人自然是卡卡西和佐助。
　　离开宇智波家已经过了大半年，开始的一个多月最是辛苦。鼬以绑架宇智波佐助的罪名黑白两道通缉卡卡西，虽然碍于佐助的存在而不能大肆围剿，但暗杀和狙击却从未间断。真正惊险的情况也曾发生过，幸好依靠卡卡西的经验提早发现，佐助的能力又并不在他们的认知范围内，最终才得以逃过一劫。
　　那之后两人愈加小心，而鼬的追击也不知为何并未接续，终于逐渐算是脱离了宇智波的势力监控范围，真正开始相对安闲的平静生活。
　　卡卡西也许在观察世界上并不能算什么好老师，既缺乏足够丰富的百科知识讲解周围事物，又没有高超的语言技巧准确描述细微感觉，但他却有最重要的，温柔的耐心。
　　每个星座的名称和神话，每朵鲜花的芬芳和意义，每种食物的口感和味道……卡卡西的所见映入佐助的眼，卡卡西的所感传达给佐助听，卡卡西的经验变成佐助的记忆。
　　佐助逐渐拥有了两个世界，其中一个残缺不全充满空白，那是他自己的世界，而另一个丰富精彩填充各式新奇，那是属于卡卡西的世界——而现在也属于他。

　　旅馆中两人挑选的房间仍然保持着最古老的风味，他们对坐着把腿藏在被炉中，卡西西让佐助把冻僵的脚放在他的腿上暖着。锅子里涮着他们在附近镇上能买到的各种食物，热气像薄纱氤氲在两人之间，把对面熟悉的脸遮得朦胧又温润。卡卡西看着佐助，他正对着火锅发呆，那双曾经最纯粹的冰冷钻石，到底从什么时候起，微微染上了柔软的感情光芒呢。
　　卡卡西只觉得心中充满暖烘烘又懒洋洋的温柔。他伸长胳膊，拨开佐助遮住眼睛的刘海，笑着说道：“可以吃了。”
　　“嗯。”不无意外的首先夹起厚厚的番茄片，那被烫开的薄薄粉红外皮半挂在筷子上，佐助吹了吹就要往嘴里放。
　　“小心烫。”
　　……提醒晚了，佐助被烫的仰起头不停往外呵着气，像条鼓足劲吐泡泡的鱼。卡卡西不由得笑出声来，惹得佐助狠狠瞪他。

　　“佐助真是很喜欢番茄啊。”
　　“……嗯。”咬着嘴唇佐助闷闷哼了一声。
　　“说来还从来没问过，对佐助来说，番茄是怎么样的味道呢？”
　　“……像心脏吧？”
　　卡卡西呆了一下，真是令人意外的答案，这么想着苦笑道：“还真是凶残啊……”
　　“哼……”佐助冷冷挑了挑眉，不再搭话了。

　　红艳艳看着就温暖，咬上去柔软又丰润，就像卡卡西的吻。还有那些相处以来的记忆，被珍视的被保护的被温柔相待的每个细节将心填满，而又偶尔回想起曾经体味过的被推拒的寒冷难过——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甜美又酸涩的番茄的味道。
　　也是卡卡西教给他的，心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