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阴－蔷薇》杉树

24、侧妃

　　心中不禁暗忖，看来他终于成年，毕竟是娶过太子妃的人。一阵安慰，却突又掐指一算，想到一件事，不由皱起眉头，似乎该给他娶侧妃了，御使大夫的女儿听说不错……。

　　坐上皇帝在低头沉思，殿下人却已经禀报完毕，等待皇帝批示，却久久不见回音，不由心中诧异，抬头细看，却发现父皇似乎沉思不已，忙唤到：“父皇！”

　　赵括闻听方才醒来，看着殿下众臣及皇子都在向他看来，想来是赵昀已经说完，便道：“嗯！准奏！”

　　赵昀闻听谢恩后退向一旁，大臣们不禁纷纷交头接耳，皇帝看来是精神大不比从前了云云，赵敕也站在殿下，此时闻听却是心中酸涩，似乎不管赵昀作什么，他父皇都不会反对，众人却都不知此时老皇帝心中的主意。也没有看到皇帝正在御座上勾起嘴角。

　　退朝之后，赵括突然留下赵昀，郑重的说起让赵昀娶侧妃之事。

　　赵昀语塞，心中涌起一阵烦忧，有件藏在心底的事似乎是不提不行了，何况已经负了陆嫣然，又何苦再负其他女子？

　　皱起眉头，他长跪于地：“请父皇收回成命！”

　　赵括见他表情为难，心中疑惑，又见他开口拒绝，不禁恼怒，厉声问：“为什么？”

　　“因为……”赵昀见他脸色突变，心中一阵犹豫，暗暗思忖，父皇不喜儿子们沉迷女色，此时的他在旁人眼中也是沉迷女色，不知宫中的传言父皇听去多少，此时若提起此事，是否会大大不利，但若不提，思索间，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有了计议，道，“因为儿臣心中已有侧妃人选！”说完，他停住，去看赵括，见他微微愣了一下，却也没有发火，似在候他继续往下说。

　　赵昀舒了口气，接着到道：“儿臣恳请父皇封夏紫笙为儿臣侧妃。”赵括又是一愣怔，点点头，心中暗忖原来儿子已经有了心仪之人，便问：“夏紫笙？她是那家的闺秀？”

　　赵昀闻听，有些犹豫，不知如何告诉父亲，紫笙没有家世背景。沉思片刻，他抬起头，有些惴惴的问道：“父皇可还记得为儿臣挡箭的女子？”

　　赵括闻听，突然想起几月前发生的事，不禁感叹，皇后当时也在他面前对此女子夸赞不已，说是她情深义重、女中豪杰，他点点头，道：“那是一个不错的女子。”

　　赵昀闻听心中一喜，忙跪在地上说道：“她就是夏紫笙。”

　　赵括感到惊讶，又将儿子审视一番，心中暗自思量那女子只是舞姬出身，没有家世背景，地位卑贱，怎能去做太子之妃？思索间，他已眉头紧锁。

　　赵昀见他突的脸色变得凝重，眉头紧锁，不由心中一震，忙高声说道：“她为儿臣可以抛却生命，请父皇成全！”说完期望的看着父皇。

　　赵括冷哼一声，捋着胡须，沉声道：“不行，即使她救过你，但以她的身份是做不成的！”
　　赵昀无奈，道：“请父皇成全！”

　　赵括冷哼一声，心中愤怒，对着跪在地上的儿子，喝道：“成何体统！”响声震的周围窗户都嗡嗡作响，旁边伺候的内侍忙偷偷探过头来想看看是怎么回事，却见道皇帝脸色铁青，心中一阵恐惧，忙缩了回去。赵昀闻听，却咬紧嘴唇，看着面前的父亲，又道：“请父皇成全。”

　　赵括见他如此执拗，心中恼怒，绷着一张脸，摔袖而去。在他心中，舞姬身份卑贱，即使做侧妃也不够资格，侧妃是要从三品至五品官员的女眷中挑选的。

　　阳光照进空旷的大殿，恰好落在殿中跪着的人身上。倔强如他，可否得到他所想所求？

　　当日下朝之后，太子便在殿中长跪，皇上恼火不已，几次让他起来，他却充而不闻，也未进食。

　　直到傍晚，晚饭过后，皇上才终于软下来，发出话，他想见见那个女子。

　　赵昀闻听，终于舒了口气，心中涌起一阵喜悦，见过紫笙的人都不会讨厌她，相信父皇一定也会喜欢。

　　他的心情突然舒畅起来，站起身，不顾腿上的麻木，向东宫走去，终于可以将这件心事了结，终于可以告诉她，他要娶她为妻了，虽然还不是太子妃，但总有一天会是！

　　常常会见到她在不经意间流露的伤心，那伤心让他恐惧，似乎总有一天她会离他而去。
　　他会让她没了离开他的理由，他想，心中感到欢喜。

　　推开她的房门，却见她正和萤火玩耍，快乐的似乎忘记了一切，他的心中忍不住一阵嫉妒，不顾她的反对，便提开那只鹰，强行搂住她，看着她嫣红的脸颊，他感到迷醉，激动的，快乐的他宣布道：“笙儿，父皇要见你，你会成为我的侧妃！”

　　整天不见他出现，她以为他很忙，此时见他突然冲进来，兴高采烈，她吓了一跳，他说出的话，则让她着实吃了一惊。

　　她不禁发呆，感到迷惑和无奈，骄傲如她，却爱上他，注定会拥有很多女子的男子，她早已想过逃离，在面对他正妻之时，在面对他姬妾之时。

　　可他的柔情却让她无法走开，想等他厌倦，在他变得不爱她时，再设法悄悄离去，可是现在……。

　　见她愣住，眼中闪出无奈、犹豫，他心中一沉，抚着她的头发，安慰道：“虽然不是正妃，但会是我唯一的女人！”

　　抬起头，她看到他眼中的期待，心中一软，点点头，或许为了他，她该做出一些妥协。

　　……

　　隔日午后，使人探听到皇上睡过午觉去了皇后宫中，赵昀便带紫笙赶去东宫。

　　皇帝和皇后正在抱厦中闲聊，闻听赵昀拜见，便命两人进来。

　　两人参拜见礼过后，赵括便打量着面前女子，问道：“夏紫笙！你为何要救太子，朕很想知道！”同时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很和蔼。

　　紫笙一愣，默想片刻，便微笑道：“启禀皇上，紫笙见太子遇险，便过去了，心中确实不知原因。”说完，有些忐忑，这是她心里所想，不知是否妥当。想着，看向赵昀，却见赵昀有些好笑又有些怜爱的看着她。

　　赵昀心中知道她为了什么，但他不会让她再又机会去做了。

　　“哦？有趣！”赵括闻听露出笑容，这个女孩很有趣，说话坦直，不似宫中那些女人，思索间，他对这个女孩有些好奇，便道，“来！到朕跟前让朕看看。”

　　“是！”紫笙竟不犹豫，从容走上前去。赵括微微点点头。

　　旁边赵昀暗暗松了口气，看来父皇并不想为难她！皇后脸上也露出微笑。

　　走至离赵括两步远，她跪下，然后抬起头端详起坐在皇位上的中年人。她有些好奇做了皇帝的人会是什么样子。

　　赵括见她如此，心中一愣，暗忖这女子到是大胆。不由仔细打量起这个女孩，她薄施脂粉，一身翠色宫装，一根玉簪将一头秀发挽起，显的清丽脱俗，举手投足间的似有一股高贵的气质，让看的人忍不住会多看两眼，他点点头，但看到她的眼睛，却心中一沉，感到似乎在那里见过。

　　紫笙跪在地上，却看到坐上之人的眼睛，心中突然涌出一股恐惧，那是一种很久没有出现过的恐惧，她感到心慌，也颇有些担心，忙低下头，却突的瞥到他拇指上戴着的虎头白玉扳指。

　　她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一张美丽而惨白的脸，她想起母亲在冷笑中慢慢死去的情形，想起自己被高高举起，又重重摔下时的疼痛。

　　赵括此时蓦的发现，她眼中突然出现一种让人疑惑的光芒，似乎有深深的恐惧，又似乎有深深的仇恨，让他感觉似曾见过，却想不起来。

　　疼痛越来越剧烈，头里面有一个地方似乎被某样东西切开了，一阵阵眩晕从四面八方袭来，她感到自己正陷入一片混沌和黑暗，而身体正慢慢浮起，生命正慢慢消逝，眼前突然浮现出他的微笑，她费劲浑身的力气高喊道：“昀！”

　　赵昀本来侍立皇后身边，见她突然抱起头，痛苦不堪，吓了一跳，顾不得向父亲告罪，便飞快上前，却听她唤着他名字，沉入长长的昏睡。

　　皇后呆愣住，露出不解和疑惑的表情，皇帝赵括则看着昏过去的女子面露疑惑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