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对角巷之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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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礼物带来的愉快情绪持续有一段日子，月必须得承认，虽然他并不很在意他的朋友们，但在这个孤单的世界，有人惦记着你总会给心灵一些慰藉。尽管他依旧需要在白天伪装成一个受到资助在高等学府受教育的好学生，但到了夜里，他却可以翻看那本他自己很难弄到手的《尖端黑魔法揭秘》，设想着里面的种种魔法由自己那根魔杖施展出来将会是什么样。
距离开学只剩一个多星期的某个深夜里，霍格沃茨的猫头鹰终于姗姗来迟。月为此松了一口气，这意味着霍格沃茨今年还会像往常一样开学。寄给他的羊皮纸信封里装着第二学年的书单，除了黑魔法防御课增添了一本《黑暗力量：自卫指南》，魔咒课增添了一本《标准咒语，二级》，并没有其他什么书目。
月迫不及待想要再去对角巷一趟，不仅仅是为了购买新学年的课本。他还有着别的更重要的事情。
在萨里夫人看来，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独自乘车去伦敦似乎并不能算作很让人放心的行为，但在月的说服下，她还是松了口，她亲自送月去了车站，并且一再要他保证当天傍晚就会回来。
当月的双脚踏入破釜酒吧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十二点钟了。依旧是那个狭窄的店面，黑乎乎的屋子里挤满了小桌子，每张桌子边都坐着巫师，不知道是不是灯光过于昏暗的缘故，他们看起来都有些怪模怪样的。一个头发稀少的年轻人正站在吧台后面擦着玻璃杯，微笑聆听一群吵吵嚷嚷的男巫点酒，月径直穿过这群人，向酒吧后院走去。
几分钟后，他就站在了对角巷铺满鹅卵石的街道中央。伦敦的阳光洒在远处雪白的大理石建筑的尖顶上，它耸立在这条街所有其他店铺之上，月认出那是巫师银行古灵阁，尽管他一次也没有踏入过那里，原因显而易见——没有钱。
今年的助学基金装在霍格沃茨的信封里一起寄了过来，依然少得可怜。月在离开圣玛利亚之前没有忘记带上那仅有的几个金加隆，他一边把手揣在口袋里拨弄着这些叮当作响的钱币，一边在心里默默计划着今天的采购。
他很快补充好了新的魔药课材料和学习用具，也在摩金夫人那里找到了合身的二手校袍。接下来需要买的就只剩下课本，和那些拥有显赫家世的斯莱特林同学不同，月很清楚他没有足够的钱去买那些光鲜亮丽的新书，所以他径自走过丽痕书店摆放着畅销书的橱窗，选择了对角巷尾端与另一条阴暗狭窄的小巷相连处的一家名叫“灰驴”的旧货铺。
在一堆摇摇晃晃布满铜锈的黄铜天平和悬挂着的药渍斑斑的旧斗篷之间，月艰难地找到了一条可供一人通过的道路，店铺里黑洞洞的，只在角落里点着几根蜡烛，绿色的烛光倒映在黑糊糊的墙面和一排排歪歪扭扭的货架，架子上堆满了各种破破烂烂的商品，它们看起来都是二手货，有些东西还很恶心，月看到了一个肮脏大瓶子里装着的像是婴儿尸体般的诡异物体，还有一柄锈迹斑斑带有血污的匕首，上方挂着一块牌子，写着“附有恶咒”。
最终他在其中一个架子最下层一捆旧魔杖边找到了旧课本，它们大多都脱了页或是没了封皮，月小心翼翼地翻找着，这时店铺的主人忽然出现在架子边，那是个老态龙钟的男巫，他佝偻着身体，满是褶皱的脸上挤出一个阴森的微笑，嗓音沙哑地说道：“请问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孩子？”
“我要这两本书。多少钱？”月捡出他要的那本《黑暗力量：自卫指南》和《标准咒语，二级》，谨慎地问道。
“哦，霍格沃茨的旧课本我这里有不少，价格非常便宜，非常便宜，一本书只需要一个银西可。”老男巫用那双浑浊的黄眼珠贪婪地观察着月，看起来好像恨不得一口将他吞掉，“当然啦，如果你愿意用其他东西来换，价格还可以更优惠。”
“用什么东西可以换？”
“显而易见。一切东西。”老男巫慢条斯理地说，“你不需要的任何私人物品，旧衣服，旧书，甚至其他……我这里一切都收购。如果是这件宝贝，我甚至可以额外付给你钱。”他伸出一只干枯的爪子似的手，不怀好意地摸了摸月手中的魔杖。
月吃了一惊，随即感到掌心一阵灼痛，他猛然将魔杖一挥，一道火焰从魔杖尖迸射·出来，直冲向老男巫的脸庞。
“梅林啊！”老男巫凄惨地叫了起来，那道火焰没有击中他的脸，却穿过他的肩膀射·中了身后的货架，很快，那些旧货们一股脑儿地燃烧了起来，老男巫大声咒骂着，“该死的小恶棍，你会不得好死！那根魔杖，那根受诅咒的魔杖，我一眼就认出了它，它会毁了你，一点儿不错，它会彻彻底底地毁了你！”
火势蔓延，老男巫拼命用魔杖喷出一股又一股的水流，但无济于事，到处都在噼噼啪啪地燃烧，他滔滔不绝地怒吼着：“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小子！这些商品，一个都不漏，你都得赔偿！”
月感到心脏在怦怦直跳，他仿佛又一次感受到了那种感觉，与魔杖相连接的那只手掌心传来一阵又一阵熟悉的灼热，那股热流顺着他的手直冲向身体各处，他本能地眯起了双眼，这一次，他又看到了——
猩红色的视野里，老男巫仍在叫喊着，但月只瞪着他的头顶，因为在那里他又一次看到了熟悉的血红色的字母，和模糊得几乎看不清的数字。
“道奇·弗莱奇。”月念道，看到那个佝偻的背影猛然间僵住了，他自信地笑了，“怎么？没想到有人会知道你的真名吗？我听说像你这样的人总是格外小心不暴露真正的名字，毕竟对巫师来说，名字也蕴含着魔力，不是吗？”
店铺里忽然陷入了安静，只在燃烧着的货架深处，偶尔传来什么东西爆破的声响。
“这家店里并不只买卖二手货，我猜你肯定还有些见不得人的小生意吧？”月轻轻地说，“弗莱奇，可怜的老弗莱奇，你大概只是想从一个小巫师这里榨取一些不足为道的小东西，但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招惹自己招惹不起的人。”
老男巫猛然将手伸向长袍。但月威胁地扬起了魔杖尖，他只好将手又垂了下去。这下他看起来既不阴森也不恐怖了，在火光和烟雾中，他仿佛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老头。
“好吧，好吧。”老男巫喃喃地说，“我不招惹你，你也别来招惹我。你走吧，离开这儿。”
但月并没有挪动脚步，他仍用魔杖指着老男巫。“我的问题还没有结束。在你老老实实地给我解答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他微笑着说，好奇地看了看手中的魔杖，“你刚才的话引起了我的注意，你说这是个宝贝，又说它是根受诅咒的魔杖，为什么？”
“噢，行行好吧。”老男巫说，“显而易见的，这是根接骨木魔杖，凡是对黑魔法感兴趣的人，没有一个不想得到一根这样的魔杖，但他们无一例外都选择了放弃，因为这种魔杖几乎不可能制作成功，历史上成功的例子也只有那么一个，梅林知道你这根是从哪里找到的？……我早该想到，你不是个简单的小巫师……那些能驾驭接骨木魔杖的人没有一个不是邪恶之徒，你怎么可能会例外？”他对月露出一个狞笑，“但不要高兴得太早，那些得到接骨木魔杖的人没有一个落得个好下场，你也不会例外，它会毁了你的！”
能够驾驭接骨木魔杖的人没有一个不是邪恶之徒……得到接骨木魔杖的人没有一个落得个好下场……受诅咒的魔杖……传说中的强大魔杖……月在心里想道，难道自己也会像邓布利多讲过的故事中那个巫师一样，因为接骨木魔杖而得到噩运吗？
“不……”他瞪着老男巫，慢慢露出一个微笑，“不，你错了。”
当月再回到阳光下的对角巷时，天色距离傍晚只剩下不到两个钟头，但他还不打算离开，他在鹅卵石小道上快步走着，寻找着街道两边琳琅满目的橱窗，然后那间又小又破的店面闯进了他的视线，门上的招牌依旧是那么斑驳，寒碜的窗口里也还是那根孤零零躺在褪色软垫上的魔杖。
一种急切的情绪忽然从心底涌起，月仿佛被驱使似的，走上前推开了那扇门。
“噢，真难得，又是一根强大的魔杖，我最骄傲的作品之一，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紫衫木，杖芯是一根凤凰尾羽，强大，十分强大！”
一进门，外界的声音很快被隔离在了门外，月的耳边只剩下奥利凡德轻柔但难掩激动的声音：“五个加隆，先生。魔杖选择巫师，你一定会成就一番大事的！”
熟悉的论调，就好像昨天也听到过似的。月忍不住笑了一声。站在屋子里的两个人一同回过头。
店里仿佛被旋风扫过一样，无数的细长盒子倒塌在地，魔杖散落得到处都是，墙边还有一堆碎玻璃，上方的那扇窗户上破了一个大洞，月猜测这大概是那根紫衫木魔杖的功劳。老奥利凡德还是那副神神叨叨的模样，银白色的大眼睛虚无地看着他。而站在奥利凡德身旁的那个男孩子，也是孤零零一个人，他高傲地昂着头，苍白的面孔上犹带着一丝满意又惊喜的神情，月留意到他的手指正紧紧地攥着一根深色的魔杖。
“你好，奥利凡德先生。”没有理会那个盯着自己的男孩，月微笑着向奥利凡德打了个招呼。
“哦，哦，你是……十四英寸，桃花心木，杖芯是——”
“一只夜骐的眼睛。”月和老奥利凡德同时说道。
“是的，是啊，非常独特的组合。”奥利凡德感叹着，用锐利的目光注视着月和他手中的魔杖，“你已经有了一根独特的魔杖，我注意到它仍被妥善使用着，那么，是什么原因又让你来到这儿？”
“我只是有些疑问。”月轻声说，眼角瞥到那个男孩子似乎对自己和奥利凡德的对话更加感兴趣了，“或许，您会愿意单独为我解惑？”
奥利凡德这才想起还有一位客人正等待他的服务，忙转向那个黑发男孩：“五个加隆，先生。需要我帮你把它包好吗？”
送走了那个眼神锐利的男孩之后，魔杖店里只剩下了月和奥利凡德两人。老魔杖制造师这才将目光转回到月身上，他一边挥舞着魔杖将杂乱不堪的屋内整理干净，一边用他那一贯轻柔的声音问道：“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说吧。”
月侧身避开飕飕弹起的一个个细长盒子，没有说话，他默默地将魔杖放在了距离奥利凡德最近的柜台上。
“让我看看……”奥利凡德用苍白的手指拿起魔杖，放在鼻子下面仔细打量，嘴里还喃喃地说，“哎呀，老朋友，一年没见，你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月轻声问。他紧盯着自己的魔杖，不知道自己是否期待它再次迸射出魔法，但或许离开了他的手，即使是接骨木魔杖也无法发挥效用，它看起来十分平常。
“魔杖和巫师之间有着奇特的关系。”奥利凡德一边翻来覆去地检查着月的魔杖一边说，“虽然魔力是属于巫师自己的，理论上每个巫师都可以凭借自身来释放魔法，但是魔杖之所以必不可少，就是因为它能够将巫师的魔力凝聚，最佳的魔法效果一定来自于魔杖和巫师间最紧密的结合，所以每一个巫师的魔杖都是独一无二的，只效忠于它的主人。
“魔杖与巫师，最初是互相吸引，就像刚才那个孩子和紫衫木魔杖，还有一年前的你和这根魔杖，因彼此之间的吸引而迸发出超乎寻常的力量。继而是相互探求，魔杖从巫师那里会得到一些东西，巫师也会从魔杖这里得到一些东西，这也就是为什么在离开我这里后，这根魔杖会变得不一样。”奥利凡德轻声说道，“这根魔杖对你产生的作用很明显，同样的，你给它带来的影响也是巨大的，它已经不是许多年前从我手上诞生的那根魔杖了，现在它是忠心耿耿地服从着你的魔杖，强大并且忠诚。”
月从奥利凡德颤巍巍的手中接过自己的魔杖，这次他再度感觉到了手心传来的灼热，他轻轻抚摸着光滑的杖身，说：“奥利凡德先生，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你。魔杖会自己释放出奇特的魔法来保护它的主人吗？”他想起禁林里发生的那一幕，又想到不久之前在那间旧货铺的事，心脏不由得怦怦直跳。
奥利凡德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月，缓缓地开口：“这种现象十分罕见，要知道通常魔杖只能够释放巫师本人能力范围内的魔法，而且经常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才能将效果达到最佳，我本人从没亲眼见过这样的事，巫师和魔杖之间的关系是复杂的，对于我们这些研究魔杖学问的人来说，研究一辈子都很难完全弄懂这种关系，魔法是奥秘的，魔杖学也一样……”
“那么，如果这样的事真的发生了，这说明什么呢？”月追问。
奥利凡德说道：“如果有魔杖能够做出这样的事，那就说明它的主人足够强大，而且魔杖和那名巫师之间的联系十分亲密。魔杖选择巫师，越是强大的魔杖和巫师之间越容易彼此吸引，不同的魔杖有着不同的属性，如果巫师本身和魔杖的属性相融合，那么发挥出超乎巫师本人能力的魔法也并不是不可能的。”
“有人告诉我，这根魔杖……它是受到诅咒的。”月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困扰着自己的问题说了出来，“它真的会为自己的主人带来不祥吗？”
“你一定是听说了那个传闻吧？”奥利凡德心领神会地说，“桃花心木，接骨木，代表着死亡、强大的邪恶力量，是能逆转生命的木头，是黑巫师的独钟，更别提那个关于老魔杖的传说，在那之后每个追寻黑暗力量的人都希望能得到它的下落，但每一次它出现，都只会带来又一次的邪恶传说。”
“有人还说这种魔杖无法制作成功……”
“哈哈，那些手脚和心灵同样笨拙的家伙当然无法成功！”奥利凡德兴致勃勃地说，“但对真正了解和掌握魔杖学的巫师来说……我年轻的时候认为这是个挑战，所以我制造了它。”他指了指月的魔杖，“其他巫师们惧怕，不想被它所带的诅咒缠身，所以一直都没能卖出去，也一直没有能够驾驭它的人出现。我几乎以为这是个失败作，你知道，它一直没能施展自己的实力，直到那天你拿起了它……”
月屏住了呼吸，他望着奥利凡德银白的瞳孔，知道他们都想起了一年前的那个日子。
“于是我知道，我成功了，它是根出色的魔杖，只是和传闻中一样，没有几个巫师能够驾驭得了。但这不是它的错，强大难道是罪过吗？当然不。”奥利凡德说，“它之所以会比一般魔杖更强，是因为我在杖芯上做了突破。传统的魔杖杖芯通常是凤凰羽毛、龙的神经或独角兽的尾毛，但这根魔杖却使用了一只夜骐的眼睛。你或许不明白这其中的区别，现在想想，那时我大概是受到了蛊惑。”
“蛊惑？”
“那根最强的魔杖，我想制作出超越它的魔杖……而据说它的制作材料正是接骨木，以及，”奥利凡德意味深长地看着月的魔杖，“一根夜骐的尾羽。”
“我……我不明白。你用了相似的材料，所以……？”月迟疑地问。
奥利凡德认真地解释道：“并不是那么简单。夜骐是很特别的生物，唯有亲眼见识过死亡的人才能够看清它的真实面目，正因为如此，人们认为这是一种不祥的生物。在我看来这完全是无稽之谈，夜骐是神奇的生物，据我所知霍格沃茨里就驯养着一群夜骐，它们被用来拉车——从没听说出过什么事故。不过比起尾羽，它们的眼睛具有更强大的力量，所以我才使用它作为你这根魔杖的杖芯……结果你已经很清楚了，它的确十分强大。”
“比最强的魔杖更强吗？”月问。
“很难说……毕竟魔杖的强大与巫师息息相关。我只能说，或许它会见证一段巫师传奇。想想最强魔杖的传说吧，尽管结局并不好，但也是传奇，不是吗？”
这时门又被推开了，奥利凡德急忙停止了谈话，迎向他的客人。月低下头，望着自己的魔杖，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握住它的场景，想起邓布利多对自己拥有这样一根魔杖的担忧，想起禁林中魔杖释放出的那个魔法，想起在旧货铺中它带给自己的神奇力量，于是他微微地笑了。
魔杖选择巫师是吗？这可真是一根出色的魔杖。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对角巷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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