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重生1937》纳西瑟斯的草

14、第十四章 汤姆•里德尔

　　悠闲的最后一个周末很快过去了，月欣然地迎来了开学的日子。他迫不及待想要再度回到那座城堡，这种心情在坐上霍格沃茨特快列车时达到了顶峰，圣玛利亚或许是个安全的避难所，但只有回到霍格沃茨，月心中的那些谜题才有可能得到答案。
　　在过去的那个星期里，他一直在想，想他的魔杖，他尽力去回忆在书上看过或者道听途说的所有那些围绕着接骨木魔杖的传说，但最常出现在脑子里的，还是那个关于三兄弟的故事……拥有最强魔杖的男巫也拥有的噩运……还有什么噩运比死亡更可怕？
　　紧接着他想到了死亡，他所导致的的那些死亡，那些布满每一页纸上的名字，由自己亲手创建却又在死后迅速崩塌的国度……对了，他也死过一次。月还记得那种感觉，忽然间好像一切都消失了，陷入了黑暗……等到再有知觉的那一刻，就如同从窒息中清醒，仿佛□□被塞进了一根狭窄的管子，在无止尽的黑暗和痛苦中下落……
　　我会再死去一次吗？不，当然不。月靠着车窗心想。失败的经验只需要一次就足够了，那种痛苦也一样。那些被历史所铭记的失败都是因为它的造就者不够强大。曾经拥有过接骨木魔杖又失之交臂的人是这样，曾经的自己也是这样。
　　只有绝对的力量才能维持长久的胜利，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实吗？“我只需要……更强。”他对自己喃喃说道，握紧了手中的魔杖，月渐渐感觉到那股灼热再次席卷而来，而这一次，他已经完全准备好了……
　　但这一次，他被一阵笃笃的敲门声打断了。
　　月顿时感到一阵不快，他抬头看向车厢门外，随后不得不站起身来。车窗外的过道里，阿布拉克萨斯和理查德正拎着皮箱站着，两个人都在隔着玻璃瞪他，看起来已经等了有好一会儿了。

　　“就为了不被那些进进出出的姑娘们打扰，你居然用了锁门咒？”混乱的几分钟后，理查德难以置信地说着，将行李箱推进椅子下面。
　　但他对面的阿布拉克萨斯却赞赏地点了点头：“干得好，Light。”
　　“干得好？梅林啊，你们到底是有什么毛病？”理查德摇了摇头，“真该让你们看看巴黎社交界的那群姑娘，就算是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也一定会意识到她们的魅力……”
　　随后的几个小时里，他滔滔不绝地描述着在法国的经历，其中大部分都是关于那些漂亮女巫的。
　　“……蒙马特山庄的凯瑟琳可是斯卡曼家族之花，我敢肯定她有媚娃血统，约她喝下午茶的那天，几乎每个经过我们桌子的男巫都为她神魂颠倒！我绝不会忘记那个一头栽进龙粪桶的倒霉蛋，要知道那股味道可真是……”理查德得意地说，眉毛几乎要飞到头顶去了，这时推着小车的女巫从车厢外经过，他立刻跳了起来，“等等，我得去买些喝的……”
　　趁他离开座位的时候，阿布拉克萨斯翻了个白眼，他对月小声又不无尖刻地说：“这就是理查德能从巴黎看到的一切——除了姑娘以外一无所有。”
　　月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手指灵活地转动着他的魔杖。
　　这时阿布拉克萨斯忽然说道：“不知道今年斯莱特林会得到几个新生？我父亲说形势越来越不妙，今年加入魔法部的巫师里混血和麻瓜出身的家伙占了一半，几个重要的职位也都换了人……以往那都是纯种才能担任的位置，现在却被一一取代……”
　　理查德抱着一堆零食和南瓜汁回到车厢里，听到阿布拉克萨斯的话，他伸出腿关上车厢门，说：“魔法部正鼓吹能力至上的论调，我敢说这其中少不了那些激进分子的身影，纯血统的名声越来越不被重视，我们学院收到的新生也越来越少，去年只有十一个……”
　　“你该看看《预言家日报》上周刊登的那篇文章，‘该给更出色的巫师一个机会’‘血统不代表一切’‘每个巫师都是平等的’……哼，纯血统的地位正在走下坡路。”阿布拉克萨斯沉着脸说，“看着吧，这恐怕只是个开始……”
　　“但我们不该坐以待毙，对吧？”理查德倒在椅子靠背上，双手放在脑后，若有所思地说，“如果我们也能有一个像样的领袖……我是说，就像格林德沃。”
　　“那个德国巫师？”阿布拉克萨斯向前倾了倾身体，看到理查德点头，他苍白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红晕，语速很快地说，“我见过他，盖勒特·格林德沃……就在去年的圣诞假期里，父亲带我参加了一个宴会，他就在那儿，和其他一些外国的男巫们一起，虽然只是远远望了一眼……但我必须得承认，他很强，非常强。我能看得出，那些和他一起的巫师都敬畏他。”
　　“真的？”理查德同样激动地说，“我听说他没有从德姆斯特朗毕业——”
　　“但那所学校毕业的所有巫师都不如他。”阿布拉克萨斯说，“德姆斯特朗是很不错，可对于格林德沃来说恐怕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给他了。我亲眼看到他使用魔法，在此之前我从未想过魔法可以这样施展！他的那根魔杖也显得很不一般……”
　　月这才将目光从自己的魔杖尖上移开，开始留意这段对话。
　　但阿布拉克萨斯仍在谈论格林德沃，显然他是这名男巫的崇拜者：“在德国有很多强大的巫师都追随他，因为他宣称要创建一个由巫师领导麻瓜们走向辉煌的世界，不得不说这番论调对真正有尊严的巫师而言非常具有吸引力。你们该听听他在那场宴会上的演讲！”
　　阿布拉克萨斯忽然提高了声调。“‘是时候建立起新的秩序了，巫师不必再躲躲藏藏，而麻瓜们应当安分守己！我们是天生拥有天赋之辈，这种超越麻瓜的天赋决定了我们的地位，也赋予我们使命！’‘我们应当贡献自己的力量，为了让这个世界更美好，为了更伟大的利益。’”他背诵着格林德沃演讲时说过的句子，整张脸都在激动地发光，“想想看吧，巫师统治世界，我们完全凌驾于麻瓜之上——到那时，那些出身自麻瓜家庭的人再也别想侵占属于纯血统的一切！”
　　“说得对。”理查德用力拍打着座椅，打心眼里对这番话表示赞同，“那些没有天赋的麻瓜占据着广阔的空间和资源，我们却只有《保密法》，如果我们能够——”
　　“愚蠢。”月忽然说。阿布拉克萨斯和理查德同时向他转过了头。两个人的神情看起来都十分惊讶。
　　“什么？”阿布拉克萨斯呆呆地问。
　　“我说愚蠢。”月冷淡地说，“显而易见，格林德沃的论调只是为了得到一支巫师的队伍，帮他实现野心，难道你们真的认为他获得了这个世界，会把统治它的权利与你们共享？真是可笑，我不认为他会成功，麻瓜们比你们所想象的可怕多了。”
　　车厢里陷入一片突如其来的寂静，理查德望着月张口结舌。阿布拉克萨斯的脸上又一次浮现出激动的红晕，但正当他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已经昏暗的车窗外传来了一声长长的鸣笛，列车快要到站了。

　　在火车停稳之前，他们急匆匆地换好了校袍，谁也没有再开口。在纷乱的脚步声里三个人挤出车门，来到外面的站台上。
　　奥格高大的身影伫立在站台边，他大声将那些茫然的新生集合在身边，领着他们走上去年月走过的那条小路。月草草地扫了一眼，便被拥堵的人群推向了站台外的另一个方向。
　　走过一条昏暗的街道，街的尽头停着近一百辆马车，显然是在等候去城堡的学生们。月跟在一大群吵吵嚷嚷的学生身后，越过某个人的肩膀望了一眼，顿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Light？”理查德在背后轻轻推他，“快走，马车要被抢光了。”
　　“那是什么？”月指着一辆马车问，“那是什么——生物？”
　　在每辆马车的辕杆间都站着一头瘦骨嶙峋的古怪生物，它们都长着龙的脑袋，身体却像马，黑色的躯干上几乎没有肉，皮肤简直可以说是紧贴在骨架上，在肩胛骨凸起的地方还拖着一对长而大的翅膀，这又使它有点像蝙蝠。月顺着人群已经走到了最近的一辆空马车前，他瞪着那生物，紧挨它站着，他看到它没有瞳孔的白色眼睛转了过来，目不转睛地也注视着他。
　　“这辆车没人。”理查德爬上车，在里面对他们说，“快上来吧。”
　　“你到底在看什么？”阿布拉克萨斯终于忍不住问，这时他似乎已经忘记了在列车上的不快，好奇地朝那生物的方向张望着，但他的脸上却毫无异样神色。
　　月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又看了看马车前的那东西，疑惑地问：“你们看不到马车前面……？”
　　“哎呀，原来是这个。”理查德从马车里探出脑袋，恍然大悟地对月说，“霍格沃茨的马车一直都没有马拉，靠魔法自动行走。虽然我认为前面有一匹马或者更凶猛的生物会气派得多……”
　　拉车的生物……月忽然猜到了这是什么，他跟在阿布拉克萨斯身后上了车，刚一坐稳，便看到那生物迈动了脚步。它似乎完全熟悉这段路程，又轻又快地在路上前进着。月透过车窗不住打量它，记起奥利凡德曾经提到过霍格沃茨驯养着至少一百只这种生物……
　　夜骐……月想到刚才那双睁得大大的白茫茫的眼珠，又看了一眼手中的魔杖，心情不由得复杂起来。

　　马车停在了城堡的石阶下，月随着人群涌向大门。他最后回头望了一眼，看到那些神奇生物依旧站在夜色中，安安静静，一动不动。
　　进了礼堂，月和其他斯莱特林们迅速地找到位置坐下，等待着新一年的开学宴开始。不一会儿，通往大厅的另一扇小门打开了，月记得去年他们也曾从那里通过——果然，副校长邓布利多领着长长一队新生们走了进来。
　　成千上万的蜡烛将那些一年级新生脸上忐忑不安的表情照射的格外清晰，月沉默地注视着他们从四个学院的桌子间走过，然后眯起了眼，他认出了新生中那个黑头发的高个子男孩。他们曾在奥利凡德的魔杖店里偶遇过，月不喜欢他的眼神。
　　分院帽唱过了歌，分院仪式开始了。因为某种莫名的预感，月对那个紫衫木魔杖的主人十分关注，在前面的学生都被分进了其他学院之后，邓布利多终于叫到了他。
　　“汤姆·里德尔！”
　　月敏锐地发现，邓布利多在提到里德尔时皱了皱眉，看来他也不喜欢那个男孩。这让月对里德尔更产生了一丝兴趣。
　　分院帽被放到了里德尔头顶，几乎在挨到他头发的下一秒就声嘶力竭地大喊起来：“斯莱特林！”
　　这种情况倒是很罕见，通常分院帽总是喜欢在孩子们头顶尽可能地待久点，好给他们找出一个最准确的位置（阿布拉克萨斯认为这只帽子一年只有这一次亮相的机会，所以总是故意拖长分院的时间），像里德尔这样很快被分好学院的学生，如果不是因为分院帽对他很讨厌，那就是因为他太符合斯莱特林的招生标准了。
　　斯莱特林的桌子上也响起了一阵议论。人们都在打听这个里德尔的身份。
　　理查德小声嘀咕：“从没听说过这个姓氏……是个混血吗？”
　　“那他或许实力过人。”阿布拉克萨斯轻声说，悄悄朝月瞥了一眼。
　　汤姆·里德尔放下帽子，慢慢朝斯莱特林这边走来。这张桌子上掌声稀疏，这让里德尔漆黑的眼睛里逐渐升起一丝阴翳，但接着他的眼睛碰上了月的目光，他微微挑起了眉头，于是月便知道他也认出了自己。
　　实力过人，会成就一番大事吗？月注视着里德尔，露出一个似乎无比和善的微笑。那他就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