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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黑皮本中的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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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图书馆的时候走廊里已经是一片寂静,显然早已过了门禁时间,城堡里看不到任何人的身影,为了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不管是巡视的教授还是游荡的幽灵——月没有使用荧光咒,他在黑暗中小心翼翼地穿行,悄无声息地走过一条条走廊,直到踏足地窖大门内的地毯上才松了一口气。
公共休息室里空无一人,就连最喜欢留到最后的高年级生们也都纷纷上床睡觉了。这正和月的心意,他在距离炉火最近的那张扶手椅上安稳坐下,这才从袍子口袋中掏出那本黑皮书,他把它从图书馆带了出来,就为了能找个合适的时机研究这本书里的秘密,现在正是个不错的时刻。
四周空荡而安静,只有壁炉里的火噼噼啪啪地燃烧着,月对着明亮的火光打开书页,这本黑皮书充其量只是个薄薄的旧册子,纸页大多已经被岁月侵蚀成了暗黄色,奇怪的是每一页都没有记录任何东西,没有字迹,也没有不小心打翻在上面的墨水或者其他什么污渍,这本黑皮书完完全全是空白的,从头到尾没有印上哪怕一个单词。
但月绝不会认为它天然如此,这绝不可能,想想看吧,罗莎莉不惜冒着被平斯夫人扣除大量学分的危险也要将它藏进相对隐秘的禁·书区,她肯定知道这本书里记录的东西,也知道它的重要性……更何况,月怎么会忘记短短几小时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惨痛经历?那份痛彻心扉的感触还没有完全从身体上消散,他不得不强制自己将思绪转向其他方向,但即使如此,脊背上残留的那种仿佛要长出羽翼的异样感觉依然让他无法轻易忘怀。
这本书里一定隐藏着某种神秘的魔法,不管那是什么,它和月之间产生了共鸣。月确信这一点,他有一种极其强烈的自信,如果有一个人能够完全理解并掌握书中的力量,那个人一定只能是他。
但首先,他得能读到它。
月用魔杖敲了敲书的封皮,低声念诵着现形咒,丝毫不起作用。他又尝试了其他一些解密咒语,依旧一无所获。坚韧的纸页间始终是一团迷雾,他好像站在一个巨大的宝藏前,与那些瑰宝之间隔着一堵墙却始终找不到可以进入的门。
那么只剩下一个办法了,月集中注意力,盯着摊开在膝头的书页,深深吸气,然后闭上双眼,再睁开。视野转瞬染上一片鲜红,在死亡之眼的视线中,狂喜席卷了月的内心。
奇迹发生了。
他清楚地看到,黑皮书上浮现出了一行行模糊而细小的字迹。但当月将书举到更近的地方仔细观看时,宛如一桶冷水浇上头顶,他竭力遏制涌上心头的那股失望——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扭曲而怪异,它们完全是他所不熟悉的另一种文字,不仅如此,这些字母还在不断地变幻排列组合,好像记录它的人成心不打算让任何人弄懂它的内容似的。
月不打算就这么放弃,他一定要搞懂这本书里的魔法。一个模糊的想法突然掠过月的大脑,而月抓住了它。他猛然想到,如果连自己用了死亡之眼都无法看懂这本书中的文字,那么罗莎莉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他啪的一声合上黑皮书,重重靠向椅背,忍不住露出了一个胸有成竹的微笑。
第二天一早,月不得不一遍遍对阿布拉克萨斯他们解释自己昨晚的去向,他当然不会将所见所闻说出来,坚称自己只是在图书馆多逗留了一会儿——为了对昨天魔药课上斯拉格霍恩教授提到过的一些内容做一些知识储备。
理查德对此十分怀疑,他无法相信居然有人会对魔药痴迷到这种程度。“难道你打算和坩埚结婚吗?”他忍不住发出夸张的叹息,教室前面的梅乐思教授听到了,对他们投来警告的一瞥。
“多了解一些知识并不坏。”月直视着前方从牙缝里回答他。为了让理查德别再对此纠缠不休,在黑魔法防御术课结束后,月甚至专门跑了一趟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办公室,问他要到了签名条子,从图书馆借回了一本《魔药大全》。
这并非只是为了掩饰,月早就设计好了,在《魔药大全》中有他想要的东西……“吐真剂——一种使人坦白真相的魔法药剂,只需要几滴,就能使对方将内心最深处的秘密也对你和盘托出。原料为绝音鸟的羽毛……”傍晚,在公共休息室里的角落,月用羽毛笔飞快地记录着药方,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等待药剂成熟需要半个月的时间,调剂则需要一个月,也就是说,至少要等到一个半月之后……
他花费了很长时间去寻找一个不会被人打扰的地方来制作魔药,当然,收集制作吐真剂的材料也花费了不少功夫,幸好他是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宠儿,凭借这一身份,月弄到了吐真剂原料中最珍贵的绝音鸟羽毛,剩下的一些药草也在两个星期内凑齐了。但要找到一个没有其他人会发现的空房间可就难了,月不得不避开所有人的目光到处探索城堡,这倒让他发现了几条几乎无人问津的密道,也不小心撞见了几对偷偷躲在其中约会的情侣,除此之外,一个合适的魔药制作地点依旧难以确定。
直到万圣节的那一天。
那天下午,奥格将种在屋子后面田地里的巨型南瓜用漂浮咒一个个搬进礼堂,那些南瓜太过于庞大,以至于当它们排成一列经过走廊时,所有路过的学生都纷纷躲避到了一旁。礼堂里面,弗立维教授和比尔利教授联手将各处装饰上彩带和横幅,到了晚宴的时候,礼堂里已经充斥着节日的气氛,长桌上都摆好了精致的金盘子和金餐具,原本漂浮在桌子上方的蜡烛们都被南瓜灯取代,从雕刻在南瓜上的一张张鬼脸中透出暗红色的火光,还有无数活蝙蝠从南瓜嘴中飞进飞出。
差不多所有人都为万圣节做了准备,只有月是个例外。当他在阿布拉克萨斯与理查德中间坐下时,阿布拉克萨斯几乎毫不掩饰挑剔的目光,他一面试图从月的校袍上找出点装饰,一面问道:“我看不出你的化妆,难道今年你装扮成了一名……呃,霍格沃茨学生?”语气中的不满显而易见。
斯莱特林全院上下在万圣节的装扮上都下了大功夫,斯拉格霍恩教授成功把自己套进了一副盔甲中,虽然这让他几乎没办法顺利弯曲膝盖和胳膊,不得不用飞来咒使食物飞进嘴中。阿布拉克萨斯今年则打扮成了一个精灵猎手,他背着长弓,腰间挂着箭囊,帽子上插着的那根羽毛几乎垂到了地面。理查德大胆地挑战了嗜血的布兰这一形象,那副沾满血渍的头盔为他引来不少目光。
比起他们的用心良苦,月压根儿就没考虑过这些。他还在为制作魔药的隐秘处而烦恼呢。正在这时,桌子尽头传来一阵骚动,汤姆·里德尔姗姗来迟,他披着一件绿色带银搭扣的长斗篷,小莱斯特兰奇特意给他留了位置,等他走近后不少人抽了一口气——里德尔的脖子上竟然缠着一条活生生的吐着信的蛇!
“你装扮的是谁?”沃尔布加又紧张又好奇地问。
里德尔向她颔首示意,脖子上那条细长的蛇发出嘶嘶的叫声。“我装扮的正是史上最伟大的巫师,”他勾起嘴角,“萨拉查·斯莱特林。”
宴会开始没多久,月就趁机溜走了,他已经忍耐够了阿布拉克萨斯和理查德的抱怨,抱怨他不该敷衍地对待万圣节,抱怨他最近总是不见影踪,他对宴会中的美食和玩乐都毫无兴趣,比起那些,他有着更重要的事等待去做。
他熟门熟路地来到了地下一层的一条走廊,在一幅画着盛满水果的银碗的油画前,他停住了脚步,月伸出手挠了挠碗里的大梨子,碧绿的梨子蠕动着吃吃笑了起来,转眼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绿色门把手,月毫不吃惊地拉开门。画内是另一个巨大的房间,差不多和楼上的礼堂一样大,这里也摆放着四张长桌,位置和礼堂中四个学院的长桌毫无差别。无数长着大耳朵的奇怪生物在长桌之间来回穿梭着,手里端着闪亮的铜锅或是盘子,他们是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
很快,其中一个小精灵发现了月,他飞快地奔跑过来,向月行礼,用那双兵乓球一样的大眼睛注视着月,讨好地说:“尊敬的先生,您需要吃点什么吗?”不等月回答,又有几个小精灵端着一个很大的银托盘跑了过来,上面放着一大壶牛奶和满满一盘子糕点,还有一个大奶油蛋糕。
月对这种热情过度的态度已经习以为常,他礼貌地跟随他们来到桌旁坐下,享用迟到的这顿晚宴。小精灵们没有离开,仍不断试图给他献上更多的美食,他们兴高采烈地问着:“尊敬的先生,我们还能帮助你什么?”迫切的模样让人相信,就算此刻要他们将自己的脑袋切下来炖汤,他们都会不假思索地照做。
“已经足够了……不,等等。”月忽然转变了想法,他看着桌边的一个小精灵,漫不经心地询问,“或许你能帮我找到一个足够隐秘的地方,我是说,除了你们,在这座城堡里的其他人都无法轻易发现……”
“哦,这很简单,先生!”小精灵尖声回答,“有一个绝妙的地方,就在城堡八层的一条走廊里,那幅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挂毯对面,我们都叫它‘有求必应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