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重生1937》纳西瑟斯的草

24、第二十四章 演出

　　第二十四章演出

　　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办公室仿佛忽然变得空旷起来，虽然挤挤挨挨的扶手沙发上依然坐满了学生，但此刻这些年轻的面孔上都流露出极度震惊的神色，在某个巨大的关于阴谋的猜想下，这些坐在软垫上的身躯一下子都显得畏缩瘦小了许多。遥远的某个角落，留声机依旧在歌唱，但那歌声似乎也受到了影响，变得喑哑微弱、若有似无。
　　“谋……谋害？”斯拉格霍恩教授结结巴巴地说，手里的蜜饯不知不觉滑落到了垫子上，“这可是个非常严厉的指控啊，Light！”
　　“我想，您最终会赞同我的。”月好整以暇地说，然后环顾所有愿意听他讲下去的人们，“还记得今年四月那场魁地奇球赛吗？或许我可以给你们一个简单的提示，关于看台上那根断裂的栏杆？过程不必细述，毕竟一个故事最精彩的当然应当是结尾——如你们亲眼所见或是亲耳听说的，我摔了下去。”
　　“没错，你摔下去，然后抓住了金色飞贼！”一个格兰芬多的学生愤愤不平地嘟囔，“蒙普斯夫人的判断很有问题，既然不是找球手结束了比赛——”
　　“他也有可能摔断了脖子！”隔着两张桌子，阿布拉克萨斯尖刻地说，“换成是你，蒙普斯夫人大概也会做出同样的判断，如果你也这么‘幸运’的话。”
　　月轻咳了一声，拉回众人的注意力。“后来教授告诉我，护栏上有魔法的痕迹——有人刻意制造了那起事故，如果不是邓布利多教授及时出手，或许我已经死了。”月谈起这件事时过分平静的态度显然给了大家深刻的印象，“教授，您肯定记得这件事吧？”
　　“当然，当然。”斯拉格霍恩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又担忧地说，“你不应该在公开场合谈起这件事，我的孩子，这可能会为你带来麻烦，要知道，直到现在我们也没抓住那个施咒的凶手……”
　　“你从来没提起过这件事！”理查德脱口而出，显得十分震惊。
　　“是的，我一直保持缄默。”月没有看他，只是在脸上适当地摆出为难的神情，“一方面，教授特意嘱咐了我，另一方面，我不想让那个人知道我已有所警惕。不管是谁，在遭遇了这样一次事故后，都会忍不住开始思索，到底是谁会对一个一年级巫师下毒手呢？难道我遭到了谁的怨恨吗？但在一个学校里，有什么恩怨能够上升到这种程度——我是说，城堡里只有老师和学生，应该不会有人坏到这种地步——最后我还是想到了，那个学年里，唯二发生在我身上的可以称之为‘事故’的，除了魁地奇球场上的那桩，只剩下那件事——”
　　月抬起眼，目光隔着人群与里德尔的眼睛相撞。对方在桌下向他举了举酒杯，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于是他继续讲下去。
　　“——在禁林里被狼人袭击的那件事。”
　　金色吊灯的烛火令人不安地晃动起来，一股恐惧的旋风在底下的人群中刮过。
　　“被狼人袭击的不是安德雷吗？”贝蒂吃惊地叫道。
　　“我很为安德雷感到遗憾。这件事我答应过迪佩特校长不跟任何人提起，但最近我有了一些新发现，这让我无法继续装作若无其事，为了安德雷，也为了我自己，我想，是时候说出真相了。”月的声音越低，人们就不由得听得更认真，前排的几个学生甚至屏住了呼吸，这正是月所期待的，他的语调不禁更加轻柔了。
　　“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大多都知道，去年的十一月我曾因为触犯校规，被迪佩特校长亲自扣掉了五十分，虽然我不愿表现得自大，但这种事发生在我身上确实很罕见……”几个斯莱特林的学生在底下偷偷笑了起来，理查德对月夸张地用口型念着“斯莱特林之光”，月挑了挑眉，继续讲下去，“那天我独自溜进了禁林，打算去寻找一些稀有药草，书上说只有这种地方才能找到它们——恰巧正举办魁地奇比赛，这实在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事后想想，对其他别有目的的人来说，同样如此——我找到了药草，但也得到了惩罚。我遇到了安德雷，不是平时的那个热情爽朗的级长，而是一头……狼人。”
　　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一个高年级的女生捂住嘴低呼起来。“这不可能！”她忍不住说道，“我叔叔是圣芒戈的治疗师，他告诉过我，无论平常多么友善的巫师，当他转化成狼人时都会失去理智，变得富有攻击性，如果与一个狼人偶遇，几乎很难活着逃离，就算侥幸活下来，也可能会因被对方撕咬而染上狼毒……”
　　“你说得对，我想也许是因为那天并不是月圆之夜，也许是幸运女神眷顾，从结果来看，我的确安然无恙。”月在脸上摆出一副努力回忆的神情，“当时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胡乱挥舞魔杖，连自己究竟发出了哪些咒语都搞不清楚，可能是凑巧，也可能是多种咒语糅杂在一起从而产生了不同寻常的效果，他被击中后昏了过去。那时他看起来完全就是一副狼人的模样，有一头熊那么大，浑身长满了毛，四肢着地，而且都长着爪子……我甚至根本不知道那就是安德雷。”
　　“那……袭击安德雷的狼人呢？难道它还在禁林里游荡？”温蒂·克林尖声问道，因为恐惧，脸上的雀斑都显得浅了不少。她三年级时曾经也是魔药研究小组的成员，现在已经四年级了。
　　月犹豫了一下，委婉地说：“那天在禁林里，我只遇到了一头狼人。”
　　不少人听懂了他的暗示，惊恐在他们的眼中闪烁。“后来呢？”一个男生在远处问。
　　“后来校长发现了我们，我被带到了校长室，而安德雷……那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月低沉地说，“又过了一段日子，我和其他所有人一样，相信了安德雷的事故只是一个意外，但后来的事，你们都清楚了。”他若有所思地说，“当我意识到这两件事很可能有所关联时，便在记忆中仔细翻找，发现我的确漏掉了一些细节，一些声音……当我在禁林中与安德雷偶遇时，现场是否只有我和他两个人？当安德雷化身成狼人扑向我时，灌木丛后是不是有什么动物跑走的动静？或许那是一只兔子，又或许，是其他的……”
　　“梅林啊，你是说、你是说……”斯拉格霍恩教授喘着气，现在他的呼吸比刚才跳舞时还要急促得多，那双凸出的小眼睛里盛满了震惊，“你看清楚那个家伙的模样了吗？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和其他教授呢？”
　　“一开始那只是脑子里闪过的一点灵光，并不足以成为证据。”从这一刻开始，月谨慎地斟酌措辞，接下来的表演至关重要，“但是后来我从一位与安德雷关系密切的朋友那里得到了一些线索，这才让我确信，自己一直以来的猜想很可能是正确的。于是我给圣芒戈写了信，确认了安德雷的近况，他的治疗师斯特劳女士回信给我——顺带一提，那封信就在这儿——”月从长袍口袋中掏出信封，朝着大家晃动了一下，信的封皮上印着一个显眼的标记，交叉成十字的骨头与魔杖，正是圣芒戈的标志，“她告诉我安德雷的情况十分特殊，他不分昼夜，一直维持着狼人的姿态，大半年来始终没有恢复。治疗师们怀疑，他的病情恐怕已经无法逆转，安德雷只能作为一头狼人呆在圣芒戈的病房里，终其一生。”
　　这封信的确真实存在。就在和里德尔商讨过后的第二天，他们就完成了这计划中的第一步。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月和里德尔同样准备了一封伪造的，好在斯特劳女士赶在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聚会前及时回了信，信上的内容也正如月所预料的——这就足够了。
　　“到了这个时候，我的猜想可以说基本上串联起来了。”月侃侃而谈，“禁林里安德雷的遭遇……灌木丛中跑走的脚步声……魁地奇球场看台上的栏杆……不同寻常的魔法伤病……无法逆转和恢复的狼毒……想想看吧，事情的真相或许正如我猜测的：那天安德雷和某个人同时出现在禁林，那个人对安德雷做了什么，令他在非满月的日子里发生了变化，而我不凑巧地撞上了这一幕，变成狼人的安德雷袭击了我，那个人则趁机逃跑，事后他可能认为我会在某个时刻想起他也在现场的这件事，所以选择在魁地奇比赛的看台上制造一起事故，以免我告发他……但恰巧是他试图伤害我的举动，引起了我的怀疑。”
　　“难道你的脑子被施了疯狂咒？现在说出来，那个人不是又会对你提高警惕了吗？”阿布拉克萨斯终于忍不住插口，同时用一种责备的眼光瞪着他。
　　月冲他微微一笑，阿布拉克萨斯苍白的脸上忽然泛起了淡淡的红色，他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了。“哦，我当然也有所准备。”月轻快地说，“那个凶手很聪明，对这座城堡也十分了解，但我已经差不多确定了决定性的证据藏在哪儿，说不定等到圣诞节假期结束，我就能彻底摆脱这个威胁，弄不好，迪佩特校长还会发给我一个奖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