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重生1937》纳西瑟斯的草

7、第七章 鼻涕虫俱乐部

　　当你差不多算是救了一个人的命的时候，那个人对你的态度不可能不有所改变，从离地面几十英尺的空中拽住坠落的马尔福的领子显然就是这样一个事件。不过转变态度的显然不仅仅是马尔福，还包括了把他奉为首脑人物的一大群斯莱特林们。
　　这也就是为什么当月在进入盥洗室时，会看到理查德·沙比尼隔着镜子对他挤眉弄眼，笑着道早安，这在短短一个星期之前，还是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呢。
　　“嗨，Light，今天还是这么英俊潇洒。”沙比尼——或者现在应当从善如流地称呼他的教名“理查德”——最后整理了一下领结，笑嘻嘻地让出了洗手台。
　　“非常感谢。”月平静地回答，扭开了银色的水龙头。
　　“你们快点儿，今天的草药课在第二温室，要绕很大一段路呢！”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不耐烦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来了来了。”理查德漫不经心地说着，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从什么时候起他们成了要结伴去教室的关系了？月一边往脸上泼水一边皱着眉头想。

　　天气很不错，明亮的阳光洒在玻璃天花板上，温室里潮乎乎的，无处不在的肥料气味充斥着鼻孔，除此之外还有着各色各样的味道，有浓郁的花香，也有让人作呕的恶臭，无论如何，对于自诩为纯血统贵族的斯莱特林们来说，在这里照顾草药和与泥土为伴从来都不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
　　沃尔布加用一块手帕紧紧盖住鼻子和嘴巴，另一只手隔着长袍袖子握住铲子替一盆流液草根部盖上薄薄一层肥料，声音隔着一层布料显得瓮声瓮气：“为什么草药课是必修而不是选修课？我讨厌这些肮脏的肥堆，花园里那些用于观赏的植物不是更可爱一些吗？至少它们更娇艳美丽，也更——”她挥舞铲子用力拍开一根从肩膀后面缠绕过来的毒藤触手，“没有攻击性！”
　　“安静些，女士。”阿布拉克萨斯懒洋洋地说道，不过他还是很有绅士风度地接手了沃尔布加的工作，“比尔利教授正看着这边呢。”
　　“布莱克小姐，马尔福先生，以及你们的同伴们，动作放快，你们已经落后大家很多了！”教授草药课的比尔利教授是一位矮矮胖胖的男巫，他通常不修边幅，和蔼可亲，不过当学生们对待他视若儿女的植物们态度过于轻慢的时候，他也会变得严厉起来，“快把这几盆流液草端到架子上去，谁来告诉我它的特性是什么？”
　　“流液草，具有转变生物魔性的神奇作用，是许多变化类的复杂魔药的重要成分，满月时采摘效果最佳，通常生长于潮湿的环境，譬如湖边或者沼泽附近。”月如数家珍地回答，比尔利教授的脸上立刻露出满意的微笑。
　　“非常出色的答案，斯莱特林加五分！Yagami先生说得十分正确，流液草是很多复杂魔药的原料之一，例如复方药剂就绝离不开它，虽然你们的学生储藏柜中有许多这类草药，但我要说，流液草的药效是越新鲜的越好。”他大声向整个温室的学生们说着，朝前面架子边走去指导另一批学生了。
　　“所以我们不得不站在这堆臭烘烘的泥土上面给它们换盆施肥——为了确保它们的新鲜性。”理查德痛苦地说着，气喘吁吁地端起面前的花盆。

　　草药课过后，月被阿布拉克萨斯和他的死党们簇拥在中间向下一个教室走去。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在这群人和其他人的眼中，他俨然也成了马尔福小团体中的一员，月对此暂时保持了沉默，但他心里很清楚，他和马尔福之间距离像真正的朋友那样无话不谈还早得很呢。
　　在踏进教室的前一秒，一个学生从后门追上来叫住了月，他认出这是拉文克劳的一个女生，但叫不出她的名字。
　　这姑娘将一卷被攥得皱巴巴的羊皮纸塞进月手里，结结巴巴地说：“这是斯拉、斯拉格霍恩教授让我转交给你的！”说完红着脸跑开了。
　　“什么时候起我们尊敬的院长改名叫斯拉斯拉格霍恩了？”理查德模仿着那姑娘的口吻戏谑地说，对月吹了一声口哨，“我打赌你连你的爱慕者叫什么都不知道，温蒂·克林，拉文克劳三年级，虽然脸上有几粒小雀斑，不过长得还挺可爱。”他又冲月挤了挤眼睛，“Light呀Light，你的魅力真是无边无际，连其他学院的人都无法不为你着迷，要不是她说这是斯拉格霍恩教授给你的信，我还要以为是封浪漫的情书呢！”
　　“闭嘴吧，理查德。我想他对自己的魅力已经了解得足够了。”阿布拉克萨斯干脆地打断了他，对那封羊皮纸点了点下颌，“快看看这是什么。”
　　月展开羊皮纸，发现是一张请柬。
　　“‘Light，本周六晚上七点我将在办公室举办一个小小的聚会，如果你愿意加入我们，我将非常高兴——你忠实的H·E·F·斯拉格霍恩教授。’”阿布拉克萨斯凑在他身边将信念完，满意地拍了拍月的肩膀，“我就知道你也会收到邀请——昨天晚上他也让人给我带了口信。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聚会一向很有意思，听说他还组建了一个俱乐部，斯拉格霍恩的得意门生都在里面，他们可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你会不虚此行的。”
　　月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办公室就在地下一层，离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不远。第二天晚上，月和阿布拉克萨斯准时赴约，一进门就被魔药教授发现了。
　　“啊哈！瞧瞧这是谁？斯莱特林今年最出色的两个新生，你们终于来了！”斯拉格霍恩教授大声说着，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这让他本就鼓鼓囊囊的大肚子立刻变得更显眼了。
　　月留意到办公室里已经坐满了学生，有男有女，来自于各个学院，他和阿布拉克萨斯是其中最年轻的面孔。房间里摆放了十多个深紫色的天鹅绒沙发，有些靠着墙壁和书架，有些散乱地放在壁炉前，他们进来时，这些人证舒舒服服地坐着聊天，斯拉格霍恩教授理所应当地占据了最舒服的那个位置。
　　“非常抱歉，教授。我们迟到了。”马尔福立即致歉，其实他们到的时间刚刚好，不过月可不会蠢到指明这一点。
　　“没关系，没关系，我的孩子。谁会责怪斯莱特林今年最出色的两个一年级新生呢？快坐下吧。”斯拉格霍恩教授宽容地说，对着角落里最后两个扶手沙发挥了挥手，它们嗖地飞到了月和阿布拉克萨斯跟前，然后他转向其他学生，“让我来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当之无愧的新生首席，完全不辜负马尔福家族优秀的血统！还有这一位，Light Yagami，我真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词汇来赞美，没有人表现得比他更有天赋了，一年级，居然能背下《千种神奇草药及蕈类》上所有的草药及药性！他制作魔药的手法简直堪称大师——”
　　“哦，听起来真棒，那么或许你对魔药学已经有了一些不同一般的见解了，Yagami？”坐在斯拉格霍恩教授左手边的金发姑娘颇感兴趣地注视着月，那双碧绿的眼睛十分美丽动人。
　　“不，在浩瀚的魔法面前我只是个渺小的初学者罢了。”月微笑着说。
　　“——而且还一向这么谦虚！”斯拉格霍恩教授大笑起来，重新落座，他粗短的手指在沙发旁的小桌子上摸索半天，抓过盛着蜜饯的小篮子，“这是罗莎莉，拉文克劳的级长，同时也是魔药研究小组的创办者，你们该好好交流一下。”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办公室里热闹非凡。阿布拉克萨斯很快融入了大家，并且就魁地奇和斯拉格霍恩教授展开了一场极为激烈的讨论，在此之前对魁地奇毫无了解的月从这场讨论中得到的唯一有价值的信息就是这是一项风靡全巫师界，而且拥有许许多多稀奇古怪的规则及犯规手法的运动。
　　“哦，我的孩子，等你二年级的时候，应该参加斯莱特林魁地奇队的选拔，你必须去。”当马尔福津津乐道地谈论起十九世纪的一场欧洲杯决赛时，斯拉格霍恩教授说，“多瑞亚可不是第一次向我抱怨球队里缺乏人才了。格来芬多那群小狮子已经蝉联魁地奇杯三年了，整整三年！最近一次比赛的打赌中我还输给了阿不思一瓶1870年的蜂蜜酒！”
　　“如果我能成为斯莱特林的找球手，那么格来芬多别想让魁地奇杯在他们手里待到第四年！”阿布拉克萨斯信誓旦旦地保证，“我在庄园里没少练习过那些高难度动作，我敢说就算是那个波特也不会比我懂得的更多！”
　　“说到高难度动作，我认为1921年塔特希尔龙卷风队的找球手罗德里·普伦顿的那个回抄手真是妙极了！”斯拉格霍恩教授大声说。
　　阿布拉克萨斯顿时满脸兴奋：“我练习过那个动作！普伦顿回抄手！真遗憾那时我还没有出生，不过我爸爸看了那场比赛，他坚持认为那只是个巧合。”
　　月看着沉迷于这场谈话的两个人——及被他们的谈话内容所吸引的大部分观众，无所事事地猜测关于球赛的话题到底还会持续多久，他已经渐渐感到无趣。阿布拉克萨斯竟然会说这场聚会很有意思，他所谓的“不虚此行”不会就是指和一群人共同幻想着自己在天空中追逐着金色飞贼的愚蠢模样吧？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忽然在身旁响起。
　　“你好。”说话的是一个月完全不认识的男生，他长着一头棕色卷发，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微笑着冲月伸出右手，“阿道夫·莱斯特兰奇。不用自我介绍，我对你早有耳闻，品学兼优、鼎鼎大名的Light Yagami先生。”
　　“莱斯特兰奇？”月马上想起这似乎也是某个纯血统家族的姓氏，他缓缓伸出手，被莱斯特兰奇敏捷地抓住了，“我好像没有在公共休息室里见过你。”
　　“哈，你不会以为所有的纯血统都要去斯莱特林吧？”莱斯特兰奇大笑起来，“我是个拉文克劳！马尔福那家伙一定在你耳边鼓吹了不少所谓的‘纯血统高贵论’吧？说实话，我父母和哥哥的想法和他几乎完全一致，包括我们身边的其他很多人也一样，但我觉得……”他没有说下去，只是心照不宣地耸了耸肩。
　　月笑了：“斯莱特林的骄傲来自于血统而非头脑。这一直令我感到十分……有趣。”
　　“那是因为他们愚蠢到无法看清真正的力量。”莱斯特兰奇说，将手中一本黑色封皮的书拿给月看，“这才是纯血统高出其他人的地方，来自于先人的智慧与传承，可惜大多数人都不够心明眼亮。”
　　月接过书，发现它比想象中更沉重，封皮上用烫银的字体印着：《古老的咒语——来自黑暗的力量》。他翻了几页，很快沉迷了进去。
　　“这本书来自于一个高贵的家族，虽然很可惜她的直系继承人已经湮没在历史中，但多亏书的主人在拥有智慧的同时高尚无私，才能让它传承后世。”莱斯特兰奇用咏叹调一般的口吻赞叹道，“这里面讲述了许多高深的魔咒，非常危险，但是……很诱惑。”
　　“我没在图书馆里见过它。”月猜测这或许是莱斯特兰奇家族的收藏，不得不将书还回去时，他恋恋不舍地问，“我能借走它看看吗？”
　　“这可不行。把它偷偷带出公共休息室已经是违反规定了。”莱斯特兰奇看起来是真的感到抱歉，他小心地看了看左右，周围的人们都正兴致勃勃地倾听斯拉格霍恩教授和阿布拉克萨斯的对话，没人留意他们，他这才小心翼翼地说，“不过，你也不是不能继续看它，挑一个时间，到我们的图书馆来，那里还有很多其他的好书。”
　　“什么？”他说话的声音忽然压低很多，月一时间没有听清楚。
　　“就在拉文克劳塔的最顶端。”莱斯特兰奇的声音已经低得接近耳语，“那里有个门环，是鹰头的形状——你必须对它说话，回答它的问题，然后才能获准进入我们的公共休息室。拉文克劳图书馆就在休息室旁边。千万别告诉其他人，我们通常是不允许对其他学院的人提起这些的。罗莎莉总说他们应当凭自己的能力发现这些。”
　　鹰头门环？还要和它说话？月还想再追问更多，这时一阵香气忽然从身旁飘过。
　　“嘿，你在这儿！还有阿道夫！”一个多小时前曾坐在斯拉格霍恩教授旁边的那个姑娘笑吟吟地走了过来，看了莱斯特兰奇一眼（月留意到原本在莱斯特兰奇手中的那本书忽然离奇失踪了），转头对月伸出了友谊之手，“你好，Yagami先生，我是罗莎莉·泰勒，你可以叫我罗莎莉。欢迎加入鼻涕虫俱乐部。”
　　“鼻涕虫？”月略感惊讶地问。
　　“哦，你得明白，这是斯拉格霍恩教授的一点小小的乐趣。”罗莎莉用轻快的口吻解释道，“我从教授那里听说了很多你的事，你在魔药上的一些想法令他常常感到眼前一亮，我得说这个评价着实不低，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我们最近的课题正需要一些新点子。”
　　月的目光掠过她明亮的笑容，停留在她佩戴在前襟闪闪发光的那枚级长徽章上，他想起斯莱特林的某个五年级生似乎也有这么一枚，不过不是天蓝色的。他嘴里漫不经心地问：“什么课题？”
　　“研究狼毒治愈的可能性。”罗莎莉直截了当地说，“当然你可以说，这项研究有那么多已经毕业并且在魔药上颇有建树的巫师曾经做过，而他们都没有进展，我们为什么要做，但我要说，既然他们都没有进展，我们为什么不能做？不过现在小组面临的问题和那些巫师几乎没有不同，狼毒太复杂了，我们的进展几乎为零，所以很多人已经退出了研究，小组正好缺人。”
　　“所以你才连一年级新生也不放过？”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打断了她，说话的男生身材高瘦，相貌英俊，而且带着一副讨人喜欢的笑容。
　　“这是安德雷·罗蒙。赫奇帕奇的级长，也是小组的重要成员。”罗莎莉对月介绍。
　　“事实上除了格兰芬多以外，其他三个学院的级长都是小组成员，所以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多瑞亚最近忙着魁地奇训练，暂时中断一切课余活动，甚至连这次聚会都没来，更别提我们的研究了。”罗蒙摊了摊手，“绝不是抱怨，不过我们的确正缺人。既然罗莎莉这么欣赏你，我想你一定有些过人之处。为什么不加入我们呢？”
　　“如果加入你们的话，”月不引注意地瞥了一眼莱斯特兰奇，他隐晦地对月点了点头，“那么在其他的一些事上，我是否能够享有特权呢？比如，出入某些地方的许可？”月想到未来不久将要拜访的拉文克劳图书馆，语气既委婉又谦和。
　　“你是指JIN书区吗？”显然罗莎莉想错了，但月可不打算提醒她，“或许我可以帮你弄到一些教授的签名，正好弗立维教授很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