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杨戬哪吒）凡尘旧事》柳暝烟

7、第 7 章

　　闻仲的确去邀了三山五岳教友助阵，且一落凡尘，头一件事，就是要给姜尚一个下马威。像是偷偷搞来人家生辰八字，做个草人拜拜，摄个魂魄这样的法术，反正是在自个儿营地里干，姚斌做的还有点心安理得。他想，你姜尚不是玉虚宫的道德之士么？不是把我们师门价位兄弟打得打、杀得杀，一时间风头占尽，无出其右么？那你倒是防着我暗地里使坏下绊子啊？这不还是着了道，因此，姜道友，还得修炼呀！
　　身在西歧的玉虚宫众门人可不晓得那边儿那番作为，还在为师叔精神不济、长睡不起而困扰不已。
　　“师叔一定是夜里老想着怎么对付闻仲，所以走了困。武吉师兄，你也应该劝着他点儿啊。这样日夜颠倒，多伤身体。”黄天化对武吉颇有些抱怨。
　　武吉倒还淡定，道：“师父夜里想事儿，从来不带着我，我又睡得沉，没有起夜来瞧瞧师父睡着没有这个习惯。不过，黄兄弟你既然说了，少不得以后夜间去唤我一声，好让我起来提醒师父早睡。不过，那也先得想法子把师父叫醒，这两日的公务军务全耽搁了，武王问了许多回，我都编得没词儿了。”
　　黄天化给他说的无言以对，瞪了他一眼，也实在没想出什么办法来，又转向杨戬，道：“杨大哥，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杨戬皱眉，思索了一回，道：“师叔是师祖的亲传弟子，这些年来，一直随侍在师祖左右，怎么会因为夜里迟眠，就整日无精打采，只知昏睡？只怕，其中有别的根由。”
　　“难道是饮食上不留心，最近又身心疲惫，生病了不成？”木吒说。
　　武吉摇头道：“昨天见师父睡得太不成样，还特意叫了大夫来瞧，没查出有什么病症啊？”
　　“会不会兵书看多了，迷在里头，不然，我们也学民间，抱件师叔的旧衣裳，到十字路口叫叫魂儿算了。”韩毒龙倒出了个有点实质运作可能的法子。
　　金吒也立刻摇头，说道：“那是民间人哄小孩儿的法子，怎么能用？况且，师父看了大半辈子兵书，怎么会挑此时才迷？不成不成，再想点靠谱儿的。”
　　哪吒一直立在屋角，低着头不知在思索什么，听了大哥的话，抬头往杨戬方向看了一眼，却又敛下了眼光。杨戬才待问他，见武王又派人来。
　　那人向武吉打个躬，笑道：“武将军，怎么不见姜丞相？”
　　“师父正在闭关，研究破敌之良策。”武吉陪笑，应对言语脱口而出。
　　“咦？几时闭关的，我早晨来时，不是说，在后院打坐，不过一两个时辰就好么？”那人略显疑惑。
　　“哦，正是打坐时，师父灵窍突开，思及我们军队阵势还有几处不足之处，所以，才决定要闭关思索。”武吉说话时脸不红气不喘，忠厚老实的形象立刻在众师兄弟心中轰然倒塌。
　　“丞相，忧国忧民，太辛苦了。”那人由衷感佩。
　　“大人还有什么事情么？”
　　“武王让我请问，丞相何时有闲暇，想亲自来探望相父，连事多，不得相见，心中很是思念。”
　　“请大人回复武王，一旦师父出关，我立刻请师父进宫拜见武王，如何？”
　　“那就有劳武将军，在下告退。”那人再一拱手，退了出去，武吉忙将他送出府门。
　　这厢雷震子有点奇怪，问道：“师叔这样，难道一直瞒着王兄？告诉他不是还可多一个人帮着想点办法么？”
　　“罢哟！告诉了他，准保头一件事儿，就是急着团团转，然后，落泪哭丧。小雷，你来的日子还短，有些事儿，还得多长点见识。”薛恶虎赶紧摆手，打消他这个念头。
　　“当真？”雷震子还有些不信，转眼却见厅里少了两人，疑惑地问道：“正一起商量事呢，杨大哥和哪吒又去了哪里？”
　　众人都关注武吉怎么哄人时候，哪吒拉了杨戬往外头回廊下。
　　“杨大哥，我觉得师叔怕是遭了暗算。”
　　“嗯！夜里往商营观看，见那里邪气上升，恐怕是闻太师约了截教门人相助。他们一来，师叔就这个样子，自然是他们在后动了手脚。”杨戬点头道。“刚才在屋里商量时，你想到了什么？跟我说说应该无妨吧？”
　　“大哥他们讨论师叔病因时，我突然觉得，师父像是失了魂魄的样子。”哪吒淡淡一笑，道。
　　杨戬盯他半晌，终于一笑道：“人之魂魄并不是什么珍贵之物，有时没有，反而是件好事。”
　　“那……师叔他……”
　　“师祖既然放了师叔下山，怎会不管他？吉人天相！咱们还该守好城池，免得商军趁机来攻。”杨戬笑笑。
　　“嗯，今夜守城的是南宫将军，我这就去城上提醒他留心商营动静。”哪吒说完，便踩风火轮离了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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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世兵戈相向，带累得神仙洞府也无半刻安宁。
　　这日，南极仙翁好容易得一闲暇，在山间采些芝草，预备炼制疗伤之药，送给身在西歧的玉虚弟子。猛然抬眼，见姜子牙的一魂一魄飘然而来，大惊失色，忙将那一魂一魄收进葫芦里。转头但要进玉虚宫请师尊定夺。
　　“南极师兄！”赤精子从后赶来，一把扯住他，笑道：“师兄，你匆匆忙忙要去何处？宫中止讲，师兄弟们都无事可做，师兄与我一道去探一探其他师兄弟可好？”
　　“今日不得闲，改日必定奉陪。”南极仙翁应付一句，又要走。
　　赤精子偏不放心，笑道：“师兄你诓我呢？师兄弟们都无事，闲在洞中堪堪是要发霉。师兄怎么反说不得空闲？”
　　南极仙翁拿这些不敢眼色的师弟着实无奈，只好道：“师弟，我眼下当真有紧急事要见师尊，怎能哄你。”
　　赤精子反倒笑了起来，道：“师兄，你怎么不识逗？我晓得你的事儿，不就是为了姜尚的魂魄。这点小事，莫要去惊动师尊，我去我去。”
　　南极仙翁有些奇怪，盯着他问道：“师弟，你家弟子似乎不在西歧，怎么突然如此热心起来？”
　　赤精子四下一瞧，并无别人，凑到南极耳畔，低声道：“师兄可知，玉鼎师弟的弟子杨戬也去了西歧？”
　　南极点头，笑道：“这我怎么不知？当日师尊吩咐叫他去西歧时，我就在侍立在侧，还是我命白鹤童儿去传讯。”
　　“那你可知，太乙师弟的徒儿先一步去了西歧？”赤精子又问。
　　南极仙翁有些不解，道：“便是去了西歧怎样？他们师兄弟之间互相自有照应，横竖有他们自家师父操心，你莫要替二位师弟担忧。”
　　赤精子低声道：“师兄，我去了西歧，以我师伯之尊，难道不能从小辈儿们口中打听得些消息？难道师兄就不想知道玉鼎师弟与太乙师弟他们……”
　　南极仙翁默默无言，千年修行，大抵寂寞无聊之极，否则怎么对师弟们的关系如此好奇？也是修行不够啊，人家难道不能一见如故，况且师门兄弟与亲人无异，就便关系亲密些又有何不可？果然还是悟得不透。否则，不早就如他一般位列仙班了不是？
　　只是，南极面上不好表现出来，只好将手里的葫芦递给了他，又叮嘱了务必小心等言语，目送他下山，思前想后，还是放心不下，还是进了玉虚宫去寻师尊。
　　元始天尊身为掌教之主，徒儿们洞外说话哪有不知的道理，只是话题那内容着实拿不到台盘上，也只好睁一眼闭一眼，权作不知。倒是听南极仙翁来说姜尚失了魂魄之事，心中默想，那个落魂阵有点邪门儿，赤精子便是去了，恐怕也没能容易成功，若不抢不得手，少不得还得回来麻烦。必定又得借他什么法宝，万一一个失手，叫截教那些不入流的弟子得了去。啧，看来此事得推到师兄身上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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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精子来时，见杨戬迎在相府门外。
　　“师伯，想必是为救姜师叔危难赶来。”杨戬上前见礼，面露喜色。
　　赤精子拿指点他，笑道：“你早晓得我来？”
　　“弟子哪有这样神通，只知师祖师伯们必定不会弃同门与不顾，必定会来相助。”杨戬笑道。“请问师伯，姜师叔究竟是遭了何种暗算？”
　　“我才来时，见商营上阴气盘旋，像是摄魂邪法。待我去见见子牙情形，便可确知。”
　　“我为师伯带路。”杨戬躬身行礼，带他进了内堂。
　　那日，恰是武王带了御医，正在子牙床畔亲自侍候汤药。听闻有仙家降临，便快步出迎，向赤精子执师礼，亲自让入室内。
　　赤精子一见子牙情状，心中已拿定他是被人以摄魂邪术取了魂魄。出来与众门人商议时，忍不住奇道：“这种摄魂之术，须得知晓子牙的生辰命数，修道之人从不将此事轻告旁人，怎么会叫截教术士得去？”
　　众门人沉思一阵，也想不出所以然。
　　倒是杨戬问道：“师伯即知姜师叔遇到邪术，必有破解之法？”
　　赤精子点头道：“我去商营一探究竟，将子牙魂魄抢回来就是。”
　　“弟子陪师伯同去。”哪吒立时接口。
　　“师伯，我也要去，倒要瞧瞧是怎样无耻小人，打不赢竟施暗算。”黄天化向前一步。
　　杨戬笑道：“天化，姜师叔卧病，城中兵将大多是凡夫俗子，万一商营又有妖法，单靠他们难以支持，你们都留在城中巡视，千万留心，我与哪吒陪师伯去一趟，我们速去速回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