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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原来,缘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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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门心思窜进船篷的时候,我就意识到,这,就一黑船!
“绿老头,这丫头好面熟啊!”
“可不,上次跟着白无心那小子后面的,还嫌咱俩胖呢!”
“嘿嘿,跟胖子一起挤这船篷,怕是滋味很特别吧?”
上次在岸上偷袭我和白无心的那对死胖子,我回头望着船离岸驶的越来越远,想跑都来不及了——
“你怕什么?”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同时,有样硬硬的东西敲打着我的手臂,垂眼,竟是柳之镜上次丢失的玉笛。
“他们就是两个老不死的臭胖子罢了,我都不怕他们。”墨绿色眼睛的主人,那个只及我腰高的小男孩,靠近我的身畔,坐了下来。
“红老头,我们少主还替她撑腰呢,你看,要不要收了回去给我们小少主当个看门丫鬟的?”
绿胡子的胖子朝我看了过来,芝麻眼直勾勾盯着我的腰际。
无泪剑,我小小抽搐了下。
他们上次一定见到了,我把剑借给白无心……然后又拿了回来。
“她那么笨,能当丫鬟吗?”男孩托着下巴,缓慢的说。
“死小贼!就会偷东西的小鬼凭什么说我笨?”
忽然,脖子上什么凉凉的,我抬手去摸索,是红胡子胖子的大镰刀。
“对我们少主规矩点,小姑娘。”绿胡子笑咪咪,肥的冒油的大屁股底下垫的是他那长满刺的狼牙锤。
也不怕刺穿屁股,我暗暗诅咒他,男孩扬起小小的胳膊,红胡子立即把镰刀收了回来。
“这个姐姐,原来上次街上的那个人是你啊。”他冲我笑,笑的我心底发毛。
看来他就是那个什么花沅教的少主了,看来,上次教那两老头兴师动众找的人便是他。我不死心的朝后看看,船已经远离了柳家庄,微微只能看到那条白色的羊肠小道,考虑到我的狗趴式的那几招,我还是保险点,不跳湖了,搞的不好兴许也给人当成自杀。
“小姐姐,你会吹笛子吗?”
我推开了那支晃我面前的玉笛,“不会,你要听,应该去找柳之镜。”
“柳之镜是谁啊?”
“就是上次吹这笛的那个书生。”
“噢,那他住哪里?”
“刚刚那里,上船的地方。”
“那,”他忽然站了起来,还真的不怎么高,我想起了白无心提过,花教的人都身有残疾,长不到寻常人的身高……那么这小孩……“我们去找他吧!”
“不行,少主!”两个胖子异口同声的喊道。
“教中不可一日无主!”红胡子硬生生把他拉了下来,坐定。
绿胡子仍旧一副弥勒佛似的傻笑,“少主乖,回了教里萼绿爷爷给你找人吹,保证比那什么书生来的好听。”
男孩泄了气,把头靠在我的肩上,玉笛光滑的表面来回磨蹭着我的衣袖。
“谁要回去,我又不是教主……死老头!”
我轻笑声,被他发觉了,袖子口给拽的紧紧的。
“小鬼,想不到你还蛮有来头的嘛!”
“你真的不会吹?”
昏昏欲睡,突然胳膊上一阵酸麻。
愤怒的张开眼,那小鬼居然掐着我手臂,墨绿色的眼睛晶亮晶亮的眨着。
“疼——”我用力拍开了他的手,意外发觉绿胡子的胖子已经靠到我的身前,小眼睛盯着我腰,手僵直的晾在空中,“你干嘛?!”
他笑,我见了只觉得是在淌口水,“无泪剑,借我看看吧。”
他冲我慢慢靠近,肉嘟嘟的手指朝着我的腰,我不敢动,他屁股下的锤子已经到了另一只手上,高高的提过我的头顶。
“哎呦!”
绿胡子抱着肚子,滚到一边直喊疼,旁边的小鬼冷冷收回踢中他腹部的小腿,幽幽的开口,“没见我在问她话吗?你挤过来算什么。”
红胡子胖子边摇头,边扶起了绿胡子。
“你急什么,她跑的掉吗?”
跑的掉吗?——这话,说的我的心一颤一颤的。
“他们是我教里的两个长老,一个叫花红,一个叫萼绿,恶心吧这名字。”小男孩又把玩起了手里的笛子,看来甚是喜欢,“姐姐,你不要怕他们,我在,没人敢欺负你的。”
我也只能干点头的份了。
“你叫什么,小鬼?”
“花炎,花朵的花,烈日炎炎的炎,我爹说我性子火暴,就起了这个字,不过我不喜欢。”他撇撇嘴,把笛子放嘴边,又不吹气,想了半天,还是提我面前,“姐姐,你真的不会吹?”
“不会……”还真够执着的这孩子……
“这船,驶的去的哪里?”
“当然是回花教了,横渡了柳湖直接换陆路,小姐姐,你是去哪里的?”
“天山……”花炎真把我的肩膀当枕头的,纤细的手臂紧拉着我的衣袖,半眯着眼,拿笛子敲打着我的膝盖,一拍一拍的,迎合着船的颠簸。
“你一定不知道在哪里吧?”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嘿嘿,上次街上我就注意到了,笨头笨脑的,不认识路,要不,我怎么敢挑你的钱囊去偷?”
扁扁嘴,我朝船头张望,两个胖子蹲坐在那里,窃窃私语着。
也不怕太重把船给颠了过去……
“小鬼,下次不许说我笨,不然……”
“你又不能把我怎么,”他打断了我,顺着我的视线望过去,“我有两个超级保镖兼跟屁虫。”
“而且,我看他们不像要放你跑的样子,小姐姐,花教很远哦,大概要半个月的行程,等到被抓回去,你又是路盲,肯定回不来中原了。”
“你骗我的吧,不然你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他咧开嘴,笑的贼贼的,“我又不是路盲,整个中土我能翻个遍,我很小的时候,就看地图了,我爹说,学的越多,才能够越强大。”
“你有个好父亲。”我失落的道。
“秋河曙耿耿,寒渚夜苍苍。”花炎自言自语的,“那么快就入夜了,小姐姐,天山是什么地方啊?”
“我不知道,可能,我小时候去过的一个地方吧。”
“果然笨死,去过的还不知道。”他移开了脑袋,双手抱着膝盖,“我听说京城里有个神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知,他或许知道天山在哪里吧。”
我连忙提提了精神,“真的?他在哪里?”
“京城,可惜,你是没缘会会他咯……”
我把头继续转向船头的那两个肥大的背影,“死胖子!我又打不过……这下,没戏了。”
“我也不想回去,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没做完。”花炎又从怀里抽出那个笛子,背着两个胖子,从鞋子底下摸出一个黄色的纸包,把纸包里浅黄色的粉末倒了一点进笛子,小心翼翼的拿手指封住了小孔,拎着笛子的一端摇匀,再把纸包塞回了鞋底。
“你这是……”
“嘘……”他拿食指抵着下唇,示意我别做声。
“小姐姐,你真的不会吹笛子?”
他提高了音量,船头的两胖子纷纷回了头。
“少主,你那么爱听,回头爷爷一定找个乐师天天吹给你听。”
“我才不要!”花炎撅起嘴,干脆把头仰在了我的腿上,打了个深深的哈欠,“我现在严重失眠,没人吹就睡不着,怎么办?”
两个胖子对望了眼,你推推我,我推推你。
“你就勉强给少主吹几个音吧!”红胡子道。
绿胡子皱眉,“怎么丑事老挑我做?”
“少主在外流浪了那么久,肯定吃不好睡不香的,这次回教瘦了那么多,你忍心吗?”
“红老头,我会不会吹你还不晓得吗?”
“没事,我会捂着耳朵的。”
花炎投我个得意的笑,跷起小腿,故意把声音压的低低的,“我就知道,我爹不要我,你们也不疼我,唉!还不如一个人外面餐风露宿的好,自由自在!”
果然,“我们吹我们吹!”
两个胖子,颠颠颤颤的走过来,整个船剧烈的摇晃了起来。
“你们就不能一次过来一个嘛!”我抓紧了船蓬,花炎则拽紧了我的胳膊。
花炎空了只手把笛子丢了过去,“你们一人吹一首吧,船头待着去,都挤过来我嫌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