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二章 风尘旧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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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望着满室的人，或神色愤懑表露于外，或争论不休，或冷眼旁观沉默不语，或低头凝思打算什么，所见室中一派喧闹。
西门烁日暗叹了一口气，找了靠近墙根的一个清静位子坐下。
出门前，他曾至妻室中，对睡颜依旧的妻眷恋嗟叹良久，只觉有深深不舍，又恍然觉得这便要解脱了，困了自己许多年的沉重与包袱将随着此次出门一并带了去。
只是一些复杂又单纯的感觉。去便去吧，可恐怕此去扶苏远非无锋提及“城主身亡，处理后事，务必秘而不宣，谨慎行事”之事。
据舵下探子回报说，目前扶苏城城门紧闭，城外方圆二里之内气氛诡异乖张，看情形似是城内发生了大事，再又招集各门舵首脑齐聚城内议事，更是三十年来不曾见举。
也罢！如此想这多太过劳心费神。十余年深居简出生活，与妻相伴不问世事，日夜沉浸在思念与己所营造的世界之中，也固执生活在十年前的旧痕里，留下逝世多年的亡妻陪伴自己，这是否自己太自私？
山雨欲来风满楼。城主的死让他重新思考并正视身边的诸多事情，城主的死提醒了他这个世界的存在与变幻莫测，如今是到了该面对现实的时候。
妻，我太自私了，你应该回到属于你的世界去，而不应该被我十年来日夜打扰。妻，我总看明白想通了，爱一个人就应该让他在自已的世界里活着。现在我就要去了，妻，在我走之前要还你一份宁静，补偿多年来对你的歉疚。
请你等着我，妻，也许不久的将来，也许多年以后，我会来和你相聚。
妻，请安息！看一眼被夕阳染红的天空，便恍忽间有种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之感，西门落寞一笑，心道，这是怎么了，临出门竟如此多愁善感，这像十年前时意气风发的我吗？
正神志恍忽间，只听一阵娇笑飘了过来——“西门兄，多年未见，没想你越发成熟沧桑了！”
西门全身一个激灵，心底涌起一阵无名怒火，他蓦然抬起头，狠狠瞪着眼前这个打扮妖艳迷人的女人，她还是这么惹人注目，桃花杏眼娇媚如丝，□□微露使人想入非非。
但西门已不再是当年的西门了，他的年少轻狂从十年前妻逝世那刻起就已消没无踪，他的眼中只有妻子，即使其他女人再美若天仙、倾国倾城，他也丝毫不会动心半分。
想起十年前，他至扶苏城中向唐城主禀告舵内要务，顺便携了妻前来游览扶苏胜景。
初遇柳潇潇，西门对她的美丽外表与处事方式颇有好感，而潇潇对他也是极为热情大方，说是：“西门兄好是英伟眼熟，就像我小时的一个邻坊小哥。”
会后，柳潇潇提议两人以兄妹相称，在众人的极力蹉跎下，西门想了想道：“甚好！”于是执香结拜，并与众人一道至金玉香满楼摆酒庆贺。
被众人灌得大醉，西门只恍忽觉得自己被一个柔软的身体扶上了床，一缕馨香飘入鼻际，他喃喃道：“妻——”，伸手便抱住了这个柔软的身体。
“西门兄！”西门的男子气息拂在脸上，使柳潇潇不由心猿意马，又听他叫妻的名字，不禁产生些许妒意，转而又想道：“这时居然还念念不忘妻子，想是个痴情种子。也罢，瞧我逗他一逗。”
柳潇潇想即此，自他怀里挣脱出来，脱去外衫只着亵衣，一个曼妙的女人躯体顿时呈现出来，柳潇潇像条滑鱼般钻进了西门的被窝里，也装着醉酒假寐了去。
想西门妻在客栈左等右等未见西门回来，想到其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便心下焦急起来，她令了小侍去打听西门下落，听到西门正和众人在金玉香满楼饮酒，后又被一个女人扶上了楼，只觉一股气血冲上喉头，一阵眩晕后含着泪水急匆匆地赶了来。
遇着在楼下与西门一起喝酒的众人也都是吱吱唔唔，使得西门妻更是疑虑丛生，伤心不已。
她在侍从带路下来到一间上好厢房外，想推门进去质问一番，可却突然没了勇气，她呆立半晌，咬破了红唇：这便是当初口口声声要疼爱她一生的男人么？她一动不动地在外面站立着等候着。
西门酒醉醒来已是近晚时分，头疼中蓦然惊觉身旁躺着一个女人，这一惊非同小可，他定睛一看，竟是柳潇潇！心中不由后悔万分，他一把推开柳潇潇，从床上跳下来，一边向已然睁开眼睛的柳潇潇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潇潇也不知道呢！西门兄，怕是我们都喝醉的缘故吧！”柳潇潇娇笑道。
西门气极败坏穿好衣裳，一心想着犹在客栈等候的妻子，也来不及向她质问，推开门就冲了出去。
正好对上妻的满脸泪痕，以及一双恨怨失望的双眼！
……
往事如烟亦如幻，十年不过弹指间。
柳潇潇，又见柳潇潇！
“西门兄，可是别来无恙？”柳潇潇一脸盈盈笑意道。
“托你的福！”西门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
“啧，啧！西门兄这是怎么了？对潇潇有不满之处吗？为何想要杀了潇潇般？潇潇不过见西门兄甚感亲切，就过来招呼一声，可西门兄却对潇潇如此敌意。潇潇倒极为不解了。”潇潇疑惑道，唇边依然是一弯笑意。
西门怒道：“当年你做的好事！弄得我夫妻天人相隔，今日还有脸向我调笑！我没找上门去报仇雪耻就已经是最大限度宽恕于你！劝你趁早从我眼前消失，否则我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说话间想起当年的一幕以及妻子忧怨成疾模样，又蓦地一阵心寒。
柳潇潇坦然迎视他眼中的杀气，轻笑道：“西门兄以为那天发生了什么事？西门兄不体贴娇妻自我反思却怪潇潇？潇潇有错，可最大错不在潇潇，在西门兄。潇潇一世风流名声在外，多少男子在家破人亡之后都只怪潇潇风流娇媚，可又有谁想自己错失？潇潇当年那不过一个玩笑，竟让西门兄怨恨潇潇至今！西门兄这些年想必也是活得极不开心，如此，西门兄要是仍旧仇恨于我，可随时来取潇潇性命，潇潇随时候着。”柳潇潇一袭轻薄紫衣拂过西门面门，纤腰款摆，向另一人群聚集方向碎步而去。
西门瞪着她远去的方向，十年之“恨”，却因这一袭话而心中突然有所触动，下不了痛手！对对错错，是是非非，或许根本就不是那么绝对。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二章 风尘旧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