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糖果法则》黑醋栗

38、06·雕金师塔尔波

　　虽然那天赫妮在和玛蒙谈完之后就离开了彭格列总部，但是事实上当她重新抵达并盛的土地时，已经是七月中旬的事情了。

　　她在意大利待了足足一个月有余。

　　其中的原因，自然和那个她向九代目要地址的老人有关。
　　塔尔波，彭格列目前最高也是最老的雕金师，只要是出自这位老人之手的饰品，无论是从其外观还是内在价值评价，绝对都是上乘之作。

　　但是在赫妮瑟斯所在的那个时代，已经许久没有出现过这位老者的身影了，有人说他可能是死了，也有说他继续过着他大隐隐于市的生活，等待着下一个等够找到他的人。
　　说白了，其实大家对于他的下落压根就一无所知。

　　其实赫妮对于塔尔波并不是完全不了解的，相反的，她对于传说中的雕金师还是有些熟悉的。

　　据说那位老人双眼已盲，对于饰品有着出乎常人的执着，他认为每一件饰品中都有着灵魂，而且饰品是需要主人的爱护的。
　　——赫妮第一次听见塔尔波的这个理论的时候，只觉得这有些像是宅男和言情小说中女主角才会说的台词。

　　另外，对于塔尔波的作品，赫妮也不是从未看过，或者可以说在她所在的那个时代，她几乎是每天都能见到……甚至还不下一个。

　　巴利安全员所持的巴利安戒，就是当初——对于这个时代来说，是未来——玛蒙为了解除，花掉了自己所有的继续而请塔尔波为巴利安众所升级的。
　　不过那种和当时已经升级过的彭格列指环一样，可以进行形态变化的指环，的确也值那个价钱。

　　不止是她老爹和巴利安众的指环是由塔尔波打造出来的，她的母亲大人的那枚红宝石戒指同样是出自塔尔波之手。

　　她曾经见过那枚精致的戒指，且不提整体的精致程度，光是上面的那枚红色的宝石，就足以令赫妮瑟斯这个从来不爱珠宝首饰的少女惊叹不已。

　　那枚宝石的颜色，和她的眼睛颜色一模一样。
　　或者说，和她老爹的眼睛颜色一模一样。

　　光是看见那枚宝石，就足以让人立刻想起她的父亲大人——巴利安的首领，名副其实属于黑手党中最黑暗的那一面的帝王。

　　她曾经听过别人这么评价过她的老爹，说是Xanxus就算不用手枪和指环，仅仅是凭借着他独有的愤怒的火焰，就足以使所有人臣服于他。

　　赫妮瑟斯不清楚她的老爹当年让塔尔波打造出那枚红宝石戒指花了多少金钱，但是从玛蒙用掉了他所有的积蓄这点来看，就算找到了塔尔波的住址，要请他出山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但是赫妮瑟斯错了。

　　当她离开了彭格列总部之后，立刻来到了佛罗伦萨的某条凄清的街道，然后遵循着九代目给她的地址找到了那个可以说是一个传奇的老人的现居地，然后推开那扇古老的门，进入了那个仅仅靠着烛光来照亮整个房间的屋子。

　　她知道这里。
　　即使她从来没有来过。

　　她的母亲大人当初就是和她老爹一起来这里取那枚戒指的。
　　虽然她的母亲大人当时并不知道老爹要取的东西是要送给她的，而是认为这老爹要送给其他女人——那个让她老爹记了十多年的女人。

　　因为那时候她还不知道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虽然父母两人绕了一个很大的圈子，但是故事的结局还是他们走到了一起，仅仅是这么简单的一个概括，有时却让赫妮瑟斯憧憬不已。
　　她也希望和斯夸罗走到一起。

　　和他最爱的男人。

　　只是不知道她和斯夸罗有没有她的父母这般幸运就是了。

　　赫妮向那个盲眼的老者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却明没有提及自己的身份——她只是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去请塔尔波帮忙的，并不是黑手党、或者是某某人的女儿。

　　但是那个双目已经失明的老人却远比她想象中的要更加聪明。
　　到底是从一世时代开始就活到至今的人了，他的眼睛虽然已经瞎了，但是心却是明亮得很。

　　“是吗？”老人仅仅只是凭借着声音的发源向赫妮所在的方向望去——他的双眼中并没有任何的光泽，“我答应帮你做你要的东西了，作为报酬，你只需要回答我三个问题就可以了。”
　　老人顿了一顿，“但是，这三个问题你绝对不能说谎，对饰品说谎是对他们最大的侮辱，你知道吗？”

　　原本以为要和玛蒙一样千金散尽的赫妮愣了愣，但是随即应和道，“我明白。”

　　“很好，”塔尔波满意地点了点头，“第一个问题，你要我做的那样东西，究竟想要送给谁，我要听那个人对你的意义，以及你心中最诚实的答案。”

　　“……那是我最爱的男人，”赫妮沉默了片刻，还是如实地回答，“他是我父亲的部下，虽然我们两个人的年龄差距真的很大，我也可以说是从小被他带大的，但是……”
　　血红色的双眼在阴暗的屋子内倒映着烛光，看上去竟是闪着一抹奇异的亮光。

　　那是在提到自己最心爱的人时才会有的。

　　“我知道，我对他的绝对不是什么亲情或者是仰慕，我爱那个男人，”赫妮一股脑把从未对斯夸罗说过的话，或者说说给他听他也没有当真的话语告诉了第一次见面的老人。

　　“我爱他。”

　　老人点点头，却没有做任何的评价，“第二个问题，为什么是选择我来替你做这样东西？”

　　“原因有很多，比如您是彭格列最高的雕金师之类的，但是最主要的原因有两个，第一是因为您做出来的饰物有的着灵魂。”
　　赫妮笑笑，却叹了一口气，“如果是送给他的礼物，我不想送那些没有灵魂的东西。我想即使我们两个人其中有一人先走一步，剩下的那个人也可以有一件对双方都很重要、并且可以睹物思人的东西。”
　　“可能是从小被他给惯坏了的关系，但是如果是这种意义重大的礼物的话，我肯定是要最好的。”

　　听见了和自己的要求一样丝毫没有隐瞒的答案，塔尔波颇有兴趣的接着问道，“另外一个理由呢？”

　　“您和我的父母有缘。”赫妮笑笑，“说实话，我会有今天的这种种行为，完全都是在仿效父母当年的做法。”

　　“说起来可能有些可笑，但或许是从小听到了太多和他们有关的故事，以至于在我心中，仿效他们两人当初的做法，或许才能把他追到手。”

　　塔尔波慢条斯理地点了点头，却依旧没有做任何评价，“最后一个问题，你到底是谁……我想你应该明白我指的是什么吧？你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人，或者说，你不像是这个时代的黑手党。”

　　“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口中和我有缘的父母又是谁。”

　　其实赫妮还真的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塔尔波会说她和这个时代的黑手党不像。
　　如果说一世时代或者二世时代的黑手党和这个时代不同，她能明白，但是并非生活在那个特殊年代的她，和这个时代其实并没有多大区别吧？

　　至少在这里，她除了白兰给她的那把枪外，从未使用过尚未出现在这个时代的东西。

　　比如匣兵器、比如指环。

　　但是她还是按照塔尔波的要求，如实地回答了他的问题，“我来自未来……二十七年之后的未来，是Xanxus和赛薇娅拉的女儿。”

　　“果然是那个小鬼么，”虽然是当着赫妮瑟斯的面，但是塔尔波依旧称呼她的父亲为“小鬼”。

　　“我能够想象得出爸爸在听见这个称呼时的表情，”赫妮笑笑，自家老爹的笑话可不是这么轻易就能看见的。

　　塔尔波只是哼了哼，“如果你说我和你父母都有缘分的话……那么你应该见过这个东西吧？”
　　说着，他拿出了一个雕花的黑色的木盒，边缘和雕花的部分甚至还漆着金的颜料。

　　赫妮当然见过。

　　就算塔尔波没有把盒子打开，她也知道这个盒子里放着的是什么东西。

　　可以说是她父母定情信物的那枚红宝石戒指。

　　“是的，”赫妮笑笑，“我听妈妈说过，这件东西爸爸在您这里曾经存放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塔尔波沉默地将盒子收回，“这孩子已经在我这里待了八年了，Xanxus那个小鬼……也在冰里待了八年了吧。”

　　“摇篮事件的确已经发生了已经有八年了，”赫妮点点头，脸上的笑容却敛了起来，因为她想到了自己那第三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或许对于她来说，从自家老爹和巴利安手中保护他们的敌人，这真的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她担不起叛变的头衔，却不得不做出背叛他们的举动。

　　如此讽刺。

　　“你母亲等了那个小鬼多久了？”像是想到赫妮之前的话，塔尔波反问。

　　如果Xanxus被关了八年的话，那么是不是意味着那个叫塞薇娅拉的姑娘也等了他八年？

　　“唔……事实上，其实妈妈并没有等爸爸多久，真要说的话……”赫妮想了想，然后从大脑中调出了最准确的数据，“爸爸他等了妈妈整整有十多年。”

　　从摇篮时间开始算起的话，的确是要有十多年这么久。

　　“哦？那那个小鬼还真的难得有这么好的耐心呢，在老头子的印象里，那么小鬼一直都是那么嚣张跋扈，居然会老老实实地去等一个女人十多年……”

　　“爸爸他和妈妈很相爱。”
　　所以她才会把他们当成了模板，自己恋爱的模板。

　　“这样吧，这段时间你就在这里陪老头子吧，”塔尔波想了想说道，“老头子可不希望又有一个孩子会在老朽这里被寄放了十多年。”

　　“如果可以的话，其实我也不想。”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早点和斯夸罗走到一起。

　　只是她来到这个时代的最初的目的，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慢慢地变了味，她的目的从把斯夸罗追到手，居然变成了只要能在他身边帮到他就好，甚至不惜冒着打破历史、改变时间轨迹的危险提议把父亲换出来。

　　然而没有想到，计划终究赶不上变化。

　　“关于那个小鬼和你母亲的事情，你知道的有多少？”塔尔波将赫妮领进了在店铺后面的正屋里，虽然是盲人，但是在他生活着的住所内，他的行动却丝毫不受到任何影响。

　　“除了他们两个人在房间单独说的悄悄话外，基本上应该都知道。”
　　可能是因为她父母的事当时在彭格列闹得实在可以称之为轰轰烈烈，导致现在彭格列尤其是巴利安对于他们的事情可以说是无所不知。

　　其实说白了，大家都是在八卦。

　　有了这么一个生活环境，也难怪赫妮瑟斯对于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如此清楚。

　　毕竟就连人家密鲁菲奥雷的两位BOSS都知道了，她这个当女儿的不再去了解个清清楚楚，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的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了吗？

　　“那么帮你制作那样东西的这段日子里，你就把他们两个人的事情说给老头子听听吧，”不是塔尔波太好奇，只是他对于某人能等一个女人十多年这件事，实在是太“惊讶”了。

　　“可以啊，”赫妮大方地应到，“说到底，其实爸爸妈妈他们两个人能走到一起，其实也满不容易的，也多亏了有很多人在里面帮忙，不然我可能也见不到他了。”

　　知道了赫妮的父亲是谁，塔尔波立刻明白了些什么，“你说的那个他，不会是Xanxus那个小鬼的某个部下吧？是哪个小鬼？拿小刀的金色头发的那个还是银色头发的那个剑士？”

　　“……银色头发的剑士。”

　　“他啊，除了嗓门大一点其他都蛮好的，”塔尔波随即说道，“就是对你爸那个小鬼蛮忠心的，自己喜欢的男人只注视着你爸，你真的能接受这一点？”

　　喂！谁说塔尔波是彭格列最高最老的雕金师就高不可攀，说到底还不是一个八卦的老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