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Eternity（枪韦伯）》天圣

2、第 2 章

　　韦伯躺在床上，将手抬起来看着手背上的令咒。

　　这就是被圣杯选中的证明，也意味着圣杯就在战场的尽头等待自己。在这三道圣痕消失之前，自己一定要冲到圣杯的面前，实现那蛰伏数年的心愿与执念。……和自己的Servant一起。

　　而说到自己的Servant——

　　「Lancer？」

　　恰到好处地感觉到房间里返回了英灵的气息，韦伯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我回来了，主人。」

　　Lancer在韦伯面前现出身形，微微弯下身来行礼。

　　「没有……暴露吧？」韦伯皱着眉问。

　　「请放心。没有被任何人发现。」枪之英灵的表情严谨而认真。

　　韦伯松了一口气，点点头。虽说派出Lancer进行最初步的侦查是他的指示，但他也在之后稍微后悔了一下。刚一召唤出Servant就这样行动，万一被敌人觉察甚至追踪，自己这边还全无应付准备就真的坏了。

　　「那么，结果如何？」因为Lancer在自己面前总是恭敬地躬身相向，所以就算是坐在床上也只要稍微抬起头就可以看见他的脸。——不过果然不管看几次，那张脸都精致漂亮得夺人呼吸，韦伯拍拍胸口刻意忽略掉好似漏跳一拍的混乱心率，暗暗庆幸自己不是女生。

　　「目前七位Servant尚未聚齐，Caster还没有被召唤至现世。」Lancer规规矩矩地报告，「主人指示过需要重点监视的远坂家和间桐家，都有致密的结界。除了可以遮断气息的Assassin，其他的Servant不能够轻易接近。」

　　「也就是说，没有办法知道这两家的Servant是何方神圣啰？」韦伯托着腮看着他。

　　「非常抱歉。」Lancer像是感到自己失职了一般地垂下眼睛，「因为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Servant现身。」

　　「别、别道歉啦！又不是你的错。」韦伯慌忙摆摆手，这个Servant未免认真得太过头了，「战争刚刚开始，大家都在静观其变吧？就算空手而归都是很自然的事情，根本没有必要为此自责嘛。……而且……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最后一句是几近含糊地从嘴里带出来的，韦伯没有称赞别人的习惯，莫如说是非常不习惯称赞别人。但面对Lancer，不知为何居然是能说出口的。

　　「感谢您的宽宏。」Lancer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意外，然后眼睛里散发出了柔和的笑意。对自己初次执行任务并不完美的状态，能这样大方通融的Master，令Lancer感到很是温暖。

　　「……的确北方的艾因兹贝伦家还没有赶过来啊……」但是远坂家和间桐家一定已经召唤了Servant吧。另外，自己的老师——被他拿走了一件圣遗物的凯恩斯·艾尔梅洛伊·阿奇博尔特——也应该召唤出了一位Servant吧。这样就是四位了。除去还未被召唤的Caster的Master和自己之外，还有一位Master，会是谁呢……

　　看到韦伯陷入沉思，Lancer没有再开口，只是静静地保持着弯着身子的姿势等候着。

　　「不管怎样，远坂家和间桐家都是最大的障碍呢。」

　　思索了一阵子没有什么头绪，韦伯不禁大叹一声。既然如此，只好先把目标放在这最为棘手的两家上了。树大招风，其他的Master一定也会监视着他们吧。说不定在这过程中，能够顺便发现其他Master的存在。

　　「就这么定了，先监视他们吧。」从床上跳下来，韦伯开始做派遣使魔的准备。

　　「主人，如果没什么需要我做的，我就去外面巡逻了。」Lancer看到自家Master似乎开始自己忙起来，便轻声出言请示。

　　「啊……」韦伯转头看着Lancer，想了想今天也确实暂时没有什么需要他再出外做的事情，于是点点头，「嗯，你去吧。我做完准备之后也要休息了。」

　　「好的。祝您晚安，主人。」再次恭谨地行礼之后，Lancer化作灵体消失了。

　　虽然是降灵科的学生，但和灵体化的Lancer交谈对韦伯而言还是稍微有些不太适应。所以在两人独处说话的时候，一般会让他实体化。第一次这么告诉Lancer的时候，他担忧地表示这样会不会对主人的魔力造成不必要的损耗，韦伯顿时嘟起脸来说太小看你的Master了吧又不是整天都要给你提供实体化的魔力，就这么一点点的程度怎么可能会有负担。再然后可想而知Lancer立刻略带惶恐地躬身道绝不是怀疑主人的意思，既然主人这么说就按照主人的指示做吧。

　　——于是就变成这样，在战斗时，或者两人独处的时候，Lancer都会实体化出来。而且虽然韦伯嘴上怎样也不承认，但心里也隐隐约约地觉得看着那张赏心悦目的脸外加面对自己时总是带着些许温和的表情，有时真的会平静很多。

　　将作为使魔的老鼠派出去之后，韦伯再度倒伏在床上。在幽深的山坳里的普通平民住宅，通常应是很难被人袭击的，但自家的Servant还是认认真真地在外面看护着。这一点让他无端安心了很多，圣杯战争终于开始的紧张心态也得到了缓和。几个小时前召唤造成的疲劳涌了上来，感受着窗外若隐若现的Lancer的气息，韦伯慢慢地沉入了睡梦之中。

　　…………

　　次日冬木教会便发来通告说Caster已经被召唤来到现世，七名Servant即将聚齐。这也意味着彼此之间视同仇敌互相作战的时刻益发临近。

　　韦伯坐在餐桌旁和玛凯基夫妇一起喝着下午茶，不经意地瞥到电视上关于杀人狂魔的报道。这次的那家也是被杀得一个不留，更残忍的是最小的孩子被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给绞成了肉碎。玛凯基太太脸色惨白地握着杯子，她身边的老伴也有些战战兢兢。

　　昨日早上两夫妇就在看这样的新闻了吧，但韦伯由于太过于专注召唤Servant的事情，没有特别在意。这一次，他盯着电视的报道，喀嚓咬了口面包，若有所思。

　　「极东的国度里，也有这样的家伙啊。」

　　幸好没有住到城市里去。否则在争夺圣杯的过程中，再碰上这样的变态就更麻烦了。自己虽然是魔术师，但并不太擅长攻击系的魔术。

　　「呐Lancer。」他对近在身侧的灵体化的Servant低声开了口，「虽然说英灵一般是不能对普通人出手的，但是如果真遇上这样的变态家伙……」

　　「请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您，主人。」

　　似乎是看出韦伯脸上疏忽闪过的动摇，Lancer安稳镇定地回应他，随即声线一变，掺杂了一种隐含怒气的冷冽，「何况，这样以杀戮取乐，践踏别人生命的，即使是普通人类也无法饶恕。作为骑士，我不能原谅他。」

　　「嗯。」韦伯笑了起来，点点头继续啜饮咖啡。再一次地，他感到有这样的Servant存在于身边，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然而咖啡才咽下两口，他就突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对，猛地抬起头看着新闻报导。

　　『迄今为止的杀人事件，都在现场留下了疑似魔法阵的奇妙图案。连此次杀人事件在内，已有四个同样的以被害人鲜血所写的魔法阵……』

　　韦伯骇然地瞪大了眼。

　　「啊啦？小韦伯，已经不吃了吗？」突然站起的少年让玛凯基夫妇都吃了一惊。

　　「是、是的。我吃饱了。」韦伯匆匆点了点头，「爷爷、奶奶，我今天要在房间里做重要的实验，晚饭请不用叫我吃了。」

　　一边敷衍着满脸惊异地说着怎么可以不吃饭的玛凯基太太，韦伯一边蹬蹬蹬地跑回了自己房间。换好衣服之后他抬起头，感觉到自己的Servant的气息也跟了过来，就在身旁几步之内的距离。

　　「Lancer。」

　　「听您指示，我的主人。」枪兵再次在他的面前现出了俊朗的形貌。

　　「那个杀人狂的魔法阵……」韦伯从桌上抓过一本关于圣杯战争的书，哗啦啦地翻着，「就是召唤Servant所用的魔法阵。这家伙，没准……」

　　就是自己日后将要对决的，圣杯之战的其中一个Master也说不定。

　　「会是Caster的Master吗？」他自言自语地嘀咕着。从时间点上来计算，的确最符合的便是今日刚刚被召唤登场的Caster。本来应是和自己平行线的变态杀人狂就这样突兀地要在未来哪里相交，然后必然就会有一场令人不敢想象的凄烈厮杀吧……更重要的是，如果是以魔术攻击见长的Caster，他很不确定自己的Lancer能占到多少便宜。

　　「请安心。」

　　肩膀突然被一只宽厚的手轻轻搭上。韦伯转过头，Lancer正用那双凛然的金色双瞳深深注视着自己。

　　「无论那个人的Servant是谁，我都必将为您打倒。然后，将他的首级亲自呈上给您。」

　　为了Master，同时也是为了之前所提及的，骑士的尊严。如果那是要利用魔术和Servant作恶，将无数无辜生命碾为齑粉的暴徒，Lancer就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在这一刻，虽然Lancer还是保持着和平时别无二致的严肃神态，但韦伯却看出了自己的Servant所真正贯彻的，充斥着热血的骑士道。

　　仿佛受到了感染一般，年轻的Master也立时点了点头：「我明白。所以，今天晚上我在家里监视远坂邸和间桐邸，你就继续外出侦查吧——」顿了顿，像是还有些顾虑一般地提高了声调补充着，「不管怎样……要小心Caster和Assassin哦！如果情况不对的话就赶快回来。我可不想被他们发现……」

　　圣杯战争刚刚开始，抑或说还没有一声真正打响的头炮。他并不希望自己和Servant成为首当其冲的那个。而且为了不让自己太过引人注意，他甚至故意避开了去冬木教会登记的程序。

　　「遵命，我的主人。」

　　话音刚落，Lancer的气息便从身边消失了。大概已经离开房子了吧。韦伯长吁一口气，不知道是该轻松下来还是该紧张起来地趴在桌上。

　　肩膀上还残留着一点点自家英灵方才留下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