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满园鸽鸟绕树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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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间，丹灵殿里出现了许多名贵的鸽子，有麒麟斑、白莺鸳、紫玉翅、踊云盘等等，有些鸽子生得怪异，还好认些，有些就难记了。没辙，钮奚儿只得同其他侍女太监们一块儿记，因为这是皇后的命令。
皇后说，鸽子象征着祥瑞。年少时，她梦见过卧着的鸽子，于是她成了皇后，生活富裕。入宫后，她一直不孕，直到梦见了鸽子，才怀上了孩子，还是个漂亮的男娃，那男娃便是烨。但她从未如此痴迷与此。而就在与狄思柬交谈之后，她好似着了魔似的。
皇后不惜代价地大批买进鸽子，并四处征集名鸽收藏者。如愿呈上珍品者，赏银无数，其中若有朝廷命官，加田亩数匹。一时间，丹灵殿门庭若市，热闹得很。
皇后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钮奚儿觉得莫名，到底是什么让皇后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而唯独钟情于鸽子？她实在弄不明白。不过皇后的举动倒增添了钮奚儿对狄思柬的兴趣。
皇后迷上鸽子，狄思柬便多了晋见皇后的机会，自然，钮奚儿也多了接触狄思柬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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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这人是谁？”是泺的声音。泺似乎是听闻了皇后近日来的特殊爱好，专程来凑热闹的。
同样的话，同样的口气，只是对象不同，曾经是武子弦，现在是狄思柬。钮奚儿有些发慌，虽说狄思柬与她毫无干系，她还是把他视作了任杰的影子，在她的内心里，早已把这个男人占为了己有。
“他长得真好看。”泺又说话了，“不过……没有烨哥哥与武子弦好看。他虽成了太监，却一样好看。”泺说着，把武子弦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钮奚儿再次见到这个神秘的男人。有多久没见到他了，钮奚儿几乎忘记了他的面容，却依然清晰地记着他的目光，它未曾改变过。
“泺儿，不许对狄大人无礼！”皇后阻止了泺的胡言乱语。
泺却还是问了：“诶！你叫什么名字？”
“回公主，在下狄思柬。”
“哦！我记得，你就是那位入赘狄家的青年才俊吧？”泺的表情是不屑一顾的。
是的，他是入赘狄家的“青年才俊”，他不是任杰，他是钮奚儿最看不起的那种男人，他怎么能够占据自己的心灵？钮奚儿忽然觉得一阵轻松。她想，她不会再日盼夜等地渴望见着他。她用这个简单的评判准则轻而易举地否决了眼前令她芳心荡漾的男人。
“正是在下。”狄思柬似乎毫无羞愧之意。
“听说狄大人对鸽子颇有研究，母后特别赏识你。”
“呵呵，公主过奖了。狄某只是对鸽子特别喜爱罢了，称不上是研究。”
“哦？那你说来给我听听。我倒要看看这小东西是怎么把母后迷得神魂颠倒的！你若能说得让公主我迷上这小东西，便赏你五十两银子。若说得不好，就赏你五十板子！”泺的嘴巴总是很毒。她抓起停落在地上的一只白鸽，紧紧地捏住它细细的小脚。白鸽不停地扑动着它翅膀，挣扎着，许是用力过猛，几片白色的羽毛散落了下来。泺却很兴奋：“你们看它的样子，多可笑！无助的小东西。只有巴结上像母后这般善良的主子才能过上好日子。若是被我遇上，早吃了。”
“好了，泺儿！你哪是个爱听长篇大论的人呐。单于先生教书时，怎不见你屁股粘着凳子好好听讲呢？我看呐，不如玩打盘吧。这丹灵殿好久也没这样热闹了。”
“何为打盘？”泺一脸困惑。
“打盘，也称赛鸽。即把几只鸽子赶上天去围着自己屋子绕，它们会越飞越高。若谁的鸽子飞得最高，便是赢了。”狄思柬道。
“好吧。我们以槐树为尺度！但有两个条件。其一，我必须自个儿挑鸽子。其二，我可以使用任何手段。”
“好。规则由公主说了算。”
“嗯，那我和武子弦为一队，你呢，不如就与奚儿一队吧。”泺跑到皇后跟前，发出甜甜的声音：“母后，您就为儿臣与狄大人作评判吧？”泺以公主特有的傲气藐视着狄思柬。
皇后微笑着点点头。
与狄思柬组队，使钮奚儿的心跳再一次加快了，尽管方才她已经在心中狠了心地否决了他。人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低，相比之而言，钮奚儿此刻的智商几乎接近了零点。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只是愣愣地站在狄思柬的一边，任由他做着准备，选着鸽子。她着实帮不上手。狄思柬也是个奇怪的人儿，他或是不开口，或是对这鸽子自言自语，却从不与钮奚儿对话，似是把钮奚儿当成了空气。
另一边，泺正一刻不停地与武子弦唠叨着，带着些许商量的口吻。不过，武子弦很少回话，只是听着照办。
许久，两队都挑好了鸽子，来到槐树下。皇后一声令下，两队便纷纷忙碌着引导鸽子上天。
狄思柬依旧把钮奚儿扔在一旁，自个儿做着奇怪而熟练的举动。这样的气氛，让钮奚儿觉着难受。于是，她开始寻找开口的机会。
忽然，那鸽子飞起来了，穿出了繁枝密叶，直上云霄。钮奚儿蹦跳起来，大声欢呼道：“飞起来咯！鸽子飞起来了！哈哈！狄大人真棒！”许是一直预备着，这声音倒显得有些不自然。
狄思柬笑了，带着些嘲讽，道：“我真不知道你是疯子，还是傻子？那日疯疯癫癫，今日又傻里傻气，还满嘴的胡言乱语！”
听得狄思柬的一席话，钮奚儿再也摒不住了，“噗嗤”笑出了声。原来狄思柬记得她，他其实有关注过她。她欢喜着，发自内心地欢喜着。她抿着嘴，瞪大着眼睛，望着他。此刻的钮奚儿早已把那个所谓的评判准则抛掷脑后了。
“啊啊啊——哎哟！”
钮奚儿回过神来，却见泺摔倒在地上，武子弦欲扶她起身。泺却赖着不起，吵闹着。一会儿，又拼命地拍打着武子弦的胳膊，扯着他的衣角，往自个儿脸上擦，佯装小哭了片刻。“都怪你，谁让你没蹲好的，害我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说罢，她又伸出双手，敲打着武子弦的胸膛。
“好了，泺儿。别闹了，再闹下去呀，那鸽子可就没命咯。”皇后蹲在地上，边抚摸着泺，边抬着头，捂着嘴笑。
顺着皇后的目光，钮奚儿发现，泺挑选的那只美丽的鸽子正倒挂在树枝上，它的双脚被绳子捆着。她与狄思柬相视而笑。那时的狄思柬，与任杰有几分神似。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满园鸽鸟绕树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