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吧！舞吧！》迷失的苍蝇

28、施巧计虎口脱险

　　“娘娘，小栓子在门外等候，欲求见娘娘！”茗儿进屋通报。

　　小栓子是皇后那儿的人，难道……钮奚儿急忙道：“就说我身体不适，请他留下话儿，先回吧。”

　　“诺。”

　　不一会儿，钮奚儿听到门外的谈话声。

　　小栓子扯着尖尖的嗓子嚷道：“皇后盼萍妃娘娘前往丹灵殿一聚，特地派小栓子来接娘娘的。”

　　“请公公先回吧。娘娘身子有些不适，还躺着呢。请公公转告皇后，待娘娘醒了，便立即赶去。”

　　“那我就在这儿等着。今个儿不把娘娘接过去，我也没脸回去见皇后。虽说萍妃只是个妾氏，可毕竟是太子娶的第一个妃子，你说皇后能不惦记吗？”说着，小栓子清了清嗓子，又道：“快去禀报萍妃娘娘，别白费了皇后的一片苦心！”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茗儿又扣门进屋了：“娘娘……”

　　“我知道了。让他稍等片刻，待我梳洗完毕，便随他去。”

　　“可太子吩咐过……”

　　“快去吧！”钮奚儿不知道茗儿到底知道多少真相。此时她也顾不了这些，脑中一直思索着应对的策略。她决心赌一把。

　　“是。”

　　待茗儿回来之后，钮奚儿命她将箱底色彩艳丽的衣服寻出。

　　“娘娘，您瞧，这件如何？”茗儿好不容易从箱底翻出一件花哨的衣裳，询问道。

　　“不够艳！再找！”

　　“娘娘，这可是箱子里最艳的一套了。您平日里向来素雅，喜好着浅色衣裳，今日为何……？”茗儿不解。

　　钮奚儿抢过茗儿手中的那件衣裳往床上一扔：“不行不行！再找找……啊，对了。就拿书房里的那件！”

　　“娘娘，那可是茹妃的衣裳。太子吩咐过，未经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动那件衣裳的。”

　　“就按我的吩咐去做。愣着干吗？还不快去？”钮奚儿提高了音量。

　　茗儿没敢出声，赶忙衣服拿了过来。

　　明眼人一见这衣裳，便知它定是茹妃身前最爱着的衣裳。黄金绿织锦缎与手绣的大朵明艳的玫瑰镶拼，显得古典而且摩登。束腰的锦带亦是完全手工制作，煞是精致。宽松的式样，让钮奚儿这娇小的身子同样合身，还别有一番韵味。

　　光靠着装还不足以掩饰自己的身份，妆容是必不可少的。虽然钮奚儿不懂什么易容术，再说她压根儿就没相信过这种在武侠小说中流传甚广的骗人招术。她只知道，除了几千年后发达的整容手术外，只有化妆最能改变一个人的容貌。想起婚纱广告常常会将新娘的婚纱照与他们的生活照相比，真是大相径庭，反差极大，令钮奚儿不得不佩服化妆的无穷魅力。

　　钮奚儿选择了一些色泽极具对比度的胭脂水粉，尤其对眼部做了十分细致的描绘。她将眼梢处的眼线延伸，使眼睛显得狭长，并加粗线条，使眼睛变大。用纷紫的眼影涂满整个上眼睑，却在下眼睑这儿涂上了青黑色的眼影。随后，她又用毛笔在自己的额头中央轻点了一朵粉色的玫瑰，还顺便擦了些玫瑰香油。

　　“哇！娘娘您与之前真是判若两人呐！”

　　“呵呵！”钮奚儿看着镜中的自己，满意地露出了笑容，“茗儿，你说说，我与之前最大的不同是哪里？”

　　“眼睛。以前是清新淡雅，如今是妖娆妩媚。只是……这脸色过于白，而下眼睑处有些浮肿。若不是亲眼见娘娘上妆，茗儿定辨认不出。况且，这衣裳确实不符您的风格。”

　　“好。茗儿，我们走吧，别让小栓子久等了。”钮奚儿顺手拿起一块白纱绢巾。

　　“咳，咳，让公公久等了。”钮奚儿压着嗓子，用绢巾捂着嘴，佯装咳嗽。

　　“不久，不久。小栓子给娘娘请安。请娘娘上车吧。”小栓子撇了钮奚儿一眼，忙拱下身子，伸出手欲搀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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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来到丹灵殿，一切如故，只是比以往安静了许多，没了成群的鸽子，没了咕噜咕噜的叫声。

　　“臣妾叩见母后！咳，咳。给母后请安！”钮奚儿仍然压着嗓子，咳嗽着。

　　“起吧。”皇后一如钮奚儿刚进丹灵殿时所见的模样，坐在梳妆台前涂着厚重的胭脂。但外在的修饰未能遮掩住憔悴的面容。她的目光与镜子里的钮奚儿对视了。突然她瞪大了眼珠儿，问道：“你，就是钮月萍？”

　　“是的。咳，咳。臣妾便是钮月萍。”钮奚儿的目光没有躲闪，用一种敬仰长辈的眼神注视着皇后。

　　“你的样子像极了一个人。”皇后转过身来。尽管她眯缝着眼睛，却透着杀气，好似要活吞了钮奚儿。

　　钮奚儿的心一颤，她屏息静气，观察皇后的举动。

　　“你也姓钮……”

　　“是的，母后。”

　　“哼，钮家的人都一个德性。媚俗！世间所有的玫瑰都长刺儿。母后奉劝你一句，别太宠它们，要不然，总有一日会蛰伤了自己。”皇后将她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在了钮奚儿身上每一处玫瑰出现的地方。她气急败坏，颤抖的手竟将玉杯碰碎了。

　　钮奚儿没有被惊吓住，悬在刀刃上的心总算放下了。她不露声色，表现得十分稳当。“咳，咳。谢母后提点。月萍日后会注意的。”

　　“下去吧，我闻不得这种古怪的气味。小栓子，送客。”皇后没有连瞥都没瞥钮奚儿一眼，就转过身子去了。

　　“臣妾告退。”钮奚儿彬彬有礼地叩首，迈着小步不紧不慢地离去。此刻，她的心在飞奔着。她暗自窃喜，这一次她又顺利地在皇后的眼皮底下脱了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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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刚刚在太子殿门口停下。钮奚儿还未来得及跨步子，便见茗儿匆匆跑了过来。

　　她眼睛红红的：“娘娘，您可回来了！太子爷正在里头发火呢。”

　　钮奚儿立即跳下马车，加快了步伐。果然是太子，眼线众多，她离开太子殿前前后后才不足一个时辰，炫却已经回殿恭候多时了。

　　“站住！”

　　一声严厉的呵斥吓坏了钮奚儿的胆魄。她颤抖地抬起头，又是一惊。从未见过的难看脸色出现在了炫的脸上，她感到一场不可避免的暴风雨即将袭来。

　　炫指着钮奚儿的鼻子，怒斥道：“为何不及时通报我？说啊！你以为你是谁？神仙？有不死之躯？你可知这样做是冒着多么大的危险？”

　　“臣妾知错了，请太子息怒！臣妾这不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嘛。”钮奚儿的语气很缓和。她故作镇定，走到炫的身边，轻抚着他的前胸。

　　炫推开了她：“你是好端端的。可你有顾及到我的感受吗？你这般冲动鲁莽，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可知后果有多严重？不仅是你，还有我，钮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甚至是母亲的坟墓都将受到牵连。”

　　钮奚儿承认当初自己确实没想过失败后牵涉他人的后果，单单只想到了自己的安危。可这点足以让她费尽心思想对策了。“臣妾让太子爷担心了。可臣妾并非鲁莽行事，臣妾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做出决定的。再说，当时的情况……”

　　“深思熟虑？哼，这身衣裳便是你深思熟虑后的结果吗？快把它脱去！你没资格拥有它！”

　　最后一句话着实伤到了钮奚儿。两行青泪油然而下。炫，她的丈夫，她的爱人，亦是她唯一信任的人，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贬低她。难道她的性命真的比一件故人的锦衣还要便宜吗？灰姑娘终究是灰姑娘，纵使化身成了公主，仍然改变不了这个不争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