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7 海神之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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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芙雅的药膏效果很好，第三天，卡兰希尔身上那些骇人的瘀伤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仅剩下淡淡的痕迹。可惜肩膀的伤口愈合缓慢，只能慢慢养着，这使得卡兰希尔的行动多有不便。
被美人导师强制扣留在学院躺了两天，倒霉孩子一心念着要回伊贝伯顿，他惦记着家中的小胖鱼和大海蚌，想到自己这么数日不归，那两只怕是担心坏了。把话说出口，引来了美人在额头上一通乱戳：“傻孩子，怎么受一次伤就变呆了？自有人帮你带话，你当维克那小子是拿来做摆设的吗？”
卡兰希尔闻言恍然，随即讪笑不语。
照奥芙雅的想法，伊贝伯顿地处偏僻，小孩的双亲又已不在，无人照料实是大大不妥，还不如就呆在学院安心养伤，方便她负责换药的同时，也省得每日两处奔波。只是卡兰希尔一直犹豫不决，原因无他，仍旧是挂念家里一大一小。对此奥芙雅感到颇为暴躁，进食是生物的本能，不提那只不知活了多少岁月的海蚌，单是那条萤光鱼，难道卡兰不在家，它就真能把自己给饿死？
显然不可能。
卡兰希尔心中自然也清楚，可很多时候，理智和感情都是不能划等号的。
还没等两人纠结出个结果，就有人为他们解决了这个问题。
来自城主府上的治疗师是一位相当可爱的人鱼。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白乎乎胖嘟嘟的身子，淡橙色的鱼鳞，这一切组合起来，让这位成年已近百年觉醒了治愈异能的人鱼，看起来就如温顺可人的海兔般，几乎没有半点威慑力。
而且性子貌似也格外绵软。
当然，这些与众不同的特质并不妨碍他晋级成为星级能力者，有句古语怎么说来着？——人不可貌相。
人鱼的异能究竟有多好用，卡兰希尔此次终于有了切身体会。被奥芙雅断定要休养数月方能恢复的伤处，在这名为伊利安尔曼的治疗师手中，仅仅只花费了数分钟便尽数痊愈，皮肤光洁如初。末了温柔的治疗师还很贴心的告知：“放心，只是小伤而已，这样就可以了。”
于是看呆了的两人再次深切地意识到两族之间不可逾越的天差地别。都说人鱼是海神的掌上明珠，果然如此。
伤已经治好，伊利安尔曼的任务完成，但他似乎并不准备马上离开，而是托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卡兰希尔，大眼睛眨巴眨巴，与尾巴同色的耳翼规律的扇动：“漂亮的孩子，你比麦瑟所说的还要讨人喜欢。”
被一个长相如此稚嫩的人鱼以长辈的语气夸奖，尽管知道对方的年龄是自己的几倍，卡兰希尔还是觉得有些别扭。他羞涩地笑笑，继而好奇地问：“您认识麦瑟？”
“当然。”伊利安尔曼笑眯眯，“凯莱多姆斯城主唯一的孩子，如果不认识那可就太糟糕了。”见两位二代人不约而同露出吃惊的表情，人鱼微笑的弧度加深：“好吧，我的意思是，在城主府工作的我没道理不清楚麦瑟的身份，而对于外界，那孩子一向都很低调。我猜他在学院里定然也是不爱说话的。”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伊利安尔曼注视卡兰的目光愈发温和：“所以当他主动提起你时，老实说，我和他父亲都感到十分惊讶。”相貌可爱的人鱼神色间涌动着淡淡的无奈：“麦瑟的性格太过冷淡，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和同龄的小人鱼们也鲜少交流，总是独来独往。对于长寿的人鱼一族来说，这种冷情其实并非好事，当岁月太过漫长，最大的敌人就是孤独，如果他不学会主动去接纳他人，那么今后无数的时光将逐渐变得难以忍受。”
“……您希望我做些什么？”等了片刻见他不再继续，卡兰希尔眨眨眼睛，轻声问道。
“你真是个敏锐聪明的孩子。”伊利安尔曼并不吝啬他的赞赏，“既然你已有所察觉，那么我就直说了，我希望你日后可以把麦瑟当做朋友来相处。”
啊？没料到人鱼会说出这么一番话，卡兰希尔呆住了。拜托一个二代人和城主的孩子——一条颇有天赋的人鱼幼崽——交朋友，是他的耳朵出问题了吗？
“这个要求或许有些无理，但你是第一个麦瑟愿意主动去接近的人，我想在你身上一定有什么特质吸引着他并且让他认可。事实上，那个孩子……他并不是天性凉薄，而是曾经发生的某些事改变了他……我不需要你特意去做什么，只要——”伊利安尔曼歪着头想了想：“用最自然的态度和他相处就好，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出其他的。”
卡兰希尔与奥芙雅导师面面相觑，总觉得说不出的古怪。可看着人鱼那温柔中带点殷切的眼神，少年又不忍拒绝，他轻抿唇，斟酌着开口：“您知道，是否能成为朋友，要看双方的意思，我一个人说了不算。不过我答应您，不会因为任何外在原因刻意躲避疏远他。”
伊利安尔曼点点头：“足够了。”他张开五指，莹白的掌心躺着一粒莹润细腻的珍珠，颜色是纯净的孔雀蓝，在水波映衬下显得非常漂亮，宛如有生命般灵动。“拿去玩吧，当是见面礼。”卡兰希尔刚想说谢谢不用了，胳膊却被身旁的美人导师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他愣了愣，吞回原本要说的话，临时改口成：“谢谢您的好意。”随后便拿过珍珠握在手中。
人鱼满意的笑了，左颊显出个小小的酒涡。他伸手摸摸卡兰希尔柔顺的头发，道：“我该走了。下次见。”等到伊利安尔曼离去，卡兰希尔疑惑地看向奥芙雅，问：“导师，您为什么要让我收下那颗珍珠？”
“笨小孩。”美人不雅的翻了个白眼，纤细的手指又一次戳上少年的额头：“那可是个好东西。”她从卡兰希尔掌中拿起珍珠，拈在指尖赏玩：“这种孔雀蓝珍珠有个专门的名称，叫做海神之眼。它不仅可以入药，长期佩戴的话对于精神力的增长和舒缓也有着不小的功效。而且海神之眼很难得，只有生活在2000米以下深海、年龄超过300岁的魔鬼蚌才有一定几率孕育出这种稀有的珍珠，看你这颗的大小，母蚌年龄恐怕有400多年。”
卡兰希尔的嘴巴张成了“O”型，“这么珍贵？那我是不是应该还回去？”
“那倒没必要。海神之眼虽然少见，但是对于人鱼能力者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我之前说的对精神力有好处，仅限于类人鱼和二代人。至于人鱼嘛，要对他们有效果，海神之眼最起码得有拳头大小。”说着奥芙雅话题一转，“坦白说，那位治疗师的态度挺出乎我意料的，我还以为他会直接把你拎回城主府送给麦瑟当玩具呢。”
“……”
“我可不是在开玩笑。”奥芙雅把珍珠还给卡兰希尔，“二代人被人鱼看中抓去当宠物的例子不在少数，不是所有人鱼都会温文尔雅和你讲道理的，他们有霸道的资本。所以——”她捧住少年的脸揉来揉去：“小卡兰，努力让自己变得更优秀吧，好运气不可能会一直眷顾着你的哦。”
卡兰希尔好不容易将脸从美人导师的魔掌中解救出来，他盯着漂亮的孔雀蓝珍珠看了一会，低低“嗯”了声。
“对了！”奥芙雅忽然一拍掌，引得卡兰希尔扭头看她。
“我发现——”卡兰希尔紧张地竖起耳朵。
“那个娃娃脸的治疗师和城主大人之间肯定有奸情！”卡兰希尔囧。他觉得自己实在跟不上奥芙雅导师跳跃性的思维。
“你不这么认为吗？他只是在城主府工作的治疗师，而麦瑟是城主大人的儿子，为什么自家小孩的事情城主不去操心，反而是娃娃脸治疗师一直记挂着？之前我听他说‘我和他父亲都感到十分惊讶’，仔细想想，他是以什么样的立场来说这番话的呢？这很值得琢磨不是么？”
刚刚摆脱伤患身份的少年苦恼地看着满脸求知欲的导师，不知是否该顺着她往下说。犹豫片刻他回答：“如果您真的那么想知道，可以考虑去问问麦瑟，我想对于城主的感情史他应该比较清楚。”奥芙雅兴致盎然的碎碎念戛然而止，她看看神色认真的卡兰希尔，怨念了：“小卡兰，你学坏了。”
“哦，是吗？”摆出最无辜的笑容：“我只是提个建议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不要用这么可爱的表情说这么不可爱的话。”奥芙雅伸手又想来捏卡兰希尔，被躲开了。带着点没得逞的不爽，她说：“既然伤已经治好了，那你就回家去吧。记得下次小心点，我可不希望在学期结束前再次在这里看到你。另外，”她指了指那粒引人注目的海神之眼：“把这个收好，以免被某些有心人看到，又折腾出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不过，”奥芙雅自信的挑起眉：“在百斯特学院，学生中能认出这种珍珠的，基本上没有。当然不包括那些人鱼。”
“我明白。”卡兰希尔笑答。
这段风波似乎就这么归于平静，伤愈的两天后，他听说了摩里斯被退学的消息，心中有些遗憾，但也仅止于此。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不管是在学院内还是学院外他都没再和麦瑟碰过面，卡兰希尔为此舒了口气。在伊利安尔曼和他说那些话之前，他还能抱着平常心，可在那之后，他反而觉得颇不自在，所以见不到面最好。
获赠的海神之眼被他做成项链戴在了脖子上，正如奥芙雅导师所说，大家都只是觉得好看，新奇劲一过也就不再关注了，没人知道这漂亮珍珠的珍贵。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静悄悄的流逝，转眼，期末将近，而前来迎接安哥城两位保送生的海梭，不日即将到达。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Chap.7 海神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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