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何在GL》逝水流年

17、第十六章

　　走啊。见江小木还站在原地没有动，钟吾回过头来叫她。
　　去哪儿啊？江小木紧赶了几步，宿舍吗？
　　不是。去教材科——给你领书。钟吾一脸理所当然。
　　可是我身上没有带钱，江小木撇了撇嘴，你早点说要买书啊，刚才出来时我就把钱包带着了。
　　刚说完这句话，江小木就看见钟吾侧过脸来，用莫名的表情看着她。
　　怎么了，怎么用这种表情看着我啊？是不是我又变得漂亮了？江小木摸了摸脸。
　　真是败给你了，钟吾一脸挫败，江小木，你都上大二了，难道还不知道当学期的书费是要下个学期才交的吗？
　　我的确不知道啊。江小木一脸理所当然。
　　真是不知道这两年你是怎么过来的。钟吾叹了口气。
　　你想知道啊？江小木兴奋地说，等哪天有空，我好好地跟你讲一讲我前几年的艰苦历程。啊——想起那段生活，怎一个“惨”字了得。
　　是么？钟吾不置可否。
　　我还以为并不是只有我是这样过来的呢？江小木似笑非笑地看了钟吾一眼。
　　教材科到了。钟吾突然说。
　　喔……
　　怎么没有人啊？钟吾纳闷地说，现在应该差不多两点了，不应该是上班的时间吗？怎么门都锁着？
　　上班时间？上班时间……江小木把这几个字念叨了几遍，愈念叨便愈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似的。
　　今天是星期天。对望了一眼，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五五，你害得我白跑了一趟。江小木“哀怨”地说。
　　我……钟吾张了张口，忘了……
　　你说你怎么补偿我吧？某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什么？
　　不如这样，你请我吃东西作为补偿吧？江小木丝毫不理会钟吾的表情。
　　你这是……敲诈……吧？钟吾顿了几顿才把一句话说完整。当然不是当真，她又怎么会吝惜请她吃东西的钱，当然更不是变结巴了，只是突然觉得似乎很久了都没有这么放松地和江小木说话了。她有点迷恋上这样的感觉了，止不住了似的。
　　你就说你请不请吧？关系到“请客吃东西”这一重大事件，江小木很聪明地没有再和钟吾绕来绕去。
　　我——请。故意吊某人的胃口。
　　我要吃冰淇淋！不顾某人的脸色，江小木高兴得快要跳了起来。
　　就知道吃“冰淇淋”，就不能换种嗜好吗？
　　换了就不叫嗜好了，江小木说，那你现在吃不吃菠菜啊？
　　当然不吃。钟吾脱口而出。菠菜？有着那么让人难以忍受的味道的蔬菜她怎么可能会去尝试？虽然说很多小时候不吃的蔬菜现在都可以试着吃一点，但菠菜却是从小到大就连以后也都不会去碰一下的东西。
　　那你怎么不试着改变一下？
　　钟吾哑口。
　　十分钟后，两个人坐在了“碰碰凉”冰淇淋屋。这是个颇具卡通风格的小屋，以橙色和黄色为主打色调，看上去干净而明朗。店老板年纪不大，以前也是Y大的学生，毕业没几年就辞掉了并不喜欢的工作，转而在Y大附近开了一家冰淇淋店。
　　你先点吧。钟吾将单子递给了江小木。
　　你选哪种？江小木看也没看就直接把单子放到了桌上。
　　“梦之呓语”。
　　那我跟你一样。江小木想都不想。
　　两杯“梦之呓语”很快送了上来。
　　“碰碰凉”中的冰淇淋品种甚多，但是“梦之呓语”可以说是它的一面招牌。冰淇淋下部的三分之二都是淡淡的紫色，中间杂以乳白色的纹理，看上去如梦似幻，有种不真实的美丽；紫色上面托着一个淡蓝色的冰淇淋球，尤为诱人的是冰淇淋球上淋满了一层浓浓的深紫色的果酱。
　　啊——是蓝莓酱？！江小木瞪大了双眼。
　　你都不知道“梦之呓语”是什么味道的就要了？钟吾真是拿她没有办法了，是不是不喜欢蓝莓的味道？换一种吧。说着，就要叫侍者过来。
　　谁说我不喜欢的？！江小木拿起了勺子，就是因为太喜欢了，所以才惊讶的。没想到五五你也喜欢蓝莓啊。
　　是啊，以前有一次偶然尝了蓝莓味的牛奶，后来就喜欢上了蓝莓味道的食物。再后来“碰碰凉”开了，钟吾的眼帘抹了下去，大概是大一的时候，就经常过来捧场，要的也多是“梦之呓语”。
　　真是不错。江小木轻轻地挑起一小块冰淇淋送入口中。
　　味道是很不错。钟吾看着漂亮的颜色，赞叹道。
　　我说的不是“味道”，江小木抬头看向钟吾的眼睛，是“梦之呓语”这个名字。
　　不是都很不错么？
　　江小木挑起一大块冰淇淋，塞得满嘴，只盯着钟吾看，似乎想要看到她的心里去。
　　不吃你的冰淇淋，看我干吗啊？钟吾有些微微的不自在。
　　江小木低头不语，自顾自地吃着冰淇淋。
　　五五——过了一会，江小木突然抬头叫道。
　　啊——？不知道为什么，钟吾的心一下紧了起来，好像被一根细线紧紧地绞住了一般。手一晃，瓷勺碰在玻璃壁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的头发好像长了不少嘛。江小木盯着钟吾看了半天，若无其事地说。
　　直到江小木自动别开目光，钟吾才暗自吐了一口气。被江小木那样认真地盯着，她觉得呼吸都有点困难了。
　　冰淇淋对你的魅力似乎没有以前那么大了嘛？看见江小木低着头在偷笑，钟吾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好像是被捉弄了。
　　哪有？江小木随口应着，小心地把最后一勺冰淇淋送到了嘴里。心里叨咕着：那要看是和什么相比了。
　　吃完了。江小木把空杯子往旁边一推。
　　这么快？
　　趁着钟吾一愣的间隙，江小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手就把钟吾面前才吃了一小半的冰淇淋揽到了自己面前。
　　你——
　　“我”怎么了？江小木一脸贼笑，看你吃了半天了也没吃多少，肯定是吃不下了。我就当一回好人，帮你解决了吧，免得暴殄天物。就不用说谢谢了。
　　我——
　　说过不用说谢谢了嘛。江小木笑嘻嘻地开始吃了起来，你看，我都不嫌是你吃剩的。
　　算了。钟吾终于接受了自己的冰淇淋一去不复返的现实，转而双手托腮，认命地看着江小木，看她一勺一勺吃得很开心的样子，还像个孩子一样——那么单纯而简单的快乐。
　　看什么看！江小木伸手护住杯子，看我也不给你吃。
　　也不想想是谁请你吃的，钟吾哭笑不得，你个小白眼狼。
　　那个……要不，就让你吃一点点好了，江小木一副舍不得的样子，只一点点喔，多了就没有了。说着，江小木将一勺冰淇淋送到了钟吾面前。
　　钟吾一脸不知道是什么表情的表情愣在当场。
　　张嘴啊？
　　呜——钟吾刚想说“不用了”，江小木就把一勺冰淇淋直接送到了她口中，想要说的话也随着凉凉的蓝莓味道一并咽了下去。
　　隐隐地觉得江小木这样的举动有些许不妥，可蓝莓的味道在口中泛了开来，味觉占了上风，钟吾一时倒也想不出来有什么地方不妥。
　　呵呵，我够慷慨吧，舀了这么一大勺给你。咦？江小木凑上前来，五五，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经江小木一提醒，钟吾才觉得自己的脸是有些发烫。
　　五五，你还是小孩子吗？江小木大叫起来，吃东西都能吃到脸上去？
　　哪儿？就想用手去摸。
　　这儿。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江小木已经将粘了一点果酱的手指伸到了自己面前。
　　胃中是凉凉的，脸上却越发烧了起来。
　　五五，你是不是真的发烧了？江小木有些坏坏地笑着。
　　你——钟吾瞪着江小木。
　　哎呀呀，开玩笑的嘛，真是小心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