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的贵人》圣的真红

13、十二 一入侯门深似海 何况是宫门

　　这就是紫禁城。从侧门进入，那雕栏玉砌的楼围栏阁吸引着佳兰的眼球，每走一步都要仔细多看几眼。本来她随秦楚天回京就直接去了灵光寺，直到找到回现代的办法，可是在那里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大殿边上的小殿。他们请教了法渊大师，问灵光寺是不是有过什么奇异的事情，大师说，在很早以前是有过在观世音菩萨圣诞有灵光出现的事，但是具体的事项，寺里的石壁已经因年代久远而破损，现在只有皇宫里的历代文册才有记载。秦楚天建议她去紫禁城内的文渊阁找，但是因为秦楚天是侍卫，每日当班路线不能有误，所以只有将佳兰送进宫成为宫女才行，最好是在文渊阁专职打扫的宫女。如果是按照正规的途径进宫是件麻烦事，不但要报批还要审核，所以秦楚天就拜托了四阿哥，谎称是自己的同乡小妹要进宫谋个生计，直接安排进了宫。至于出宫，他也已经想好了，紫禁城里宫女上千人之多，病死个一人两人根本不会有人在意，到时候他救安排佳兰假装病故，然后送出宫。
　　“所以，进宫后，你一定不能交朋友，见的人越少越好，不能多管闲事，任何小事都不能过问，总之凡事小心！太监总管李公公会关照你！”秦楚天反复交代后，将佳兰带入辛者库见李公公。李公公和秦楚天都是四阿哥的人，所以走得比较近。
　　“她不是普通宫女，也是四阿哥的人，记住了！” 秦楚天在李公公身边耳语了一句。
　　李公公会意地点点头，对佳兰说，“放心，凡事有我！”
　　辛者库，在宫里是一个最低贱的地方。那些入宫时相貌粗陋的、分配入各房手脚不勤快的，各宫犯事被主子罚的……总之没什么靠山最下等的人都聚集在了这里。但是在一般人看起来最下贱的地方，在佳兰看来却也有它的优点，就是这里的人都比较淳朴，因为稍有点心机能耐的都会很快离开这里，长久留下的，都是闷头干活的苦命人，求的是一个太平。
　　佳兰靠秦楚天的关系，在李公公的安排下，当了一个小管事的，手下有4个宫女，主要是每天分配给她们工作，以及检查她们是否勤快地完成，是个不算苦的差事，她不由又要赞叹一句：裙带关系在哪里都吃得开！而文渊阁、南书房是她所管辖的范围，这正中她的下怀，刚开始的几天，她只是溜哒溜哒，观察一下情况，不敢随便翻动那些书本字画，大致了解一下每格每层会放置什么样的书，以便今后可以直接下手。
　　佳兰手下的4个宫女：花美、月惜、柳风、雪儿！花美名字很好听，其实是一个皮肤黝黑身材魁梧的女孩，虽然只有23岁，但看起来有33岁那么老，相貌平庸，人很老实，老家在湖北，家里穷被卖到宫里做丫头，只希望混到出宫的年纪，可以回老家和家人团聚。月惜是那贵人的侍女，那贵人是正白旗托永武管领下，原蓝翎长那俊之女，但是随着那俊被皇上所猜忌疏远，那贵人也由贵人被降为禄常在，最近又由禄常在被降为降那答应，而她身边的丫头也被派来了辛者库，她本是个聪明可人的女孩，只是跟错了主子，看来是没有什么出头的日子了，未来的岁月就只有熬。柳风是静皇贵妃身边的丫头，因为不小心说错了话，被贬到这里，能不能回去，就看静皇贵妃的心情了，还要一个身边有肯为她说话的人。至于雪儿，佳兰一见她，就觉得她不是一般人，看她十指不粘阳春水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大家闺秀，虽然穿些粗布衣衫，可是却丝毫掩饰不了她天生丽质。但是如果说是有来的头的人物，怎么会到辛者库来？而且李公公也没有特别对她有所照顾，因为秦楚天特别交代过，要低调，不要和任何人有深一步的接触，以便以后可以安全出宫，所以她也只有将疑惑藏在心里。
　　这一天，佳兰安排花美和月惜打扫南书房，柳风和雪儿打扫文渊阁，她们一般都是丑时就开始打扫，等卯时一切结束。佳兰在卯时未到时就故意对柳风和雪儿说：“这里差不多了，你们去帮花美和月惜打扫南书房吧！”把两人支开后，她迅速关好门，开始翻看寻找线索。
　　书柜第三排是礼部的各类历史文案，但是目录繁多，只有一本一本的找，只要是有关于灵光寺的，她都会仔细看一下，原来灵光寺始建于唐代大历年间，初名龙泉寺，辽代曾扩建，金代改叫觉山寺，明代成化十五年重修后，才改称为灵光寺，此寺名一直沿用至今。
　　正当佳兰看得出神，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吓得她半条命都没了，立刻把书放回原地，警惕地问：“……谁？……”
　　“是我！”居然是秦楚天。来到这里一个月了，这是第一次，他来找她。
　　“你怎么来了？”佳兰惊喜，立刻开门。
　　“今天我当值，我看见两个丫头被你支走了，就知道你在这里！” 秦楚天看着佳兰一个月未见居然黑瘦了很多，不由心疼地将她搂在怀里，“你一定吃了很多苦！”
　　吃苦是当然的。佳兰穿越后就要么在萨克达家当小姐，要么就跟着六阿哥，两者都是衣食无忧的。而现在就算粗茶淡饭也是有一顿没一顿，运气好，主子有吃剩的赏一点，运气不好，吃的饭都有点馊味了。佳兰苦笑，真是饱暖思淫欲，要是一开始就是过这种生活，还哪有和六爷谈情说爱的兴致，先吃饱饭再说了。每每嚼着难以下咽的饭食，六爷对她无微不至的关心就成了鲜明的对比，他总是把最新鲜的最精致的东西第一个让她尝，山东的枣、江西的石榴、浙江的桃……各地美食只要她开口，快马加鞭都会送到。“我无时无刻都在后悔，后悔的梅花落满南山！”佳期半开完笑地自嘲，也许我该把真相告诉六爷，他能帮我找回去的办法也说不定，这样就不用吃这么多苦。
　　“你真的后悔吗？”秦楚天知道她只是说笑，那天佳兰浑身被雨湿透，哭得象个泪人似的，跑来找他，说要回京，但是他从她的伤心中看到的不是软弱，而是坚强。
　　“你知道的！”佳兰笑了，既然已经走到这步，后悔也是无济于事的。
　　“那么有线索了吗？”虽然秦楚天并不知道灵光寺的奇异事件到底对她有什么意义。
　　“还没有头绪！”佳兰苦恼，不知道要找到猴年马月，也许永远找不到该怎么办？难道要困在这里一辈子？想到这里她就不安了。
　　“工夫不负有心人！你可以办到的！”秦楚天才发现自己居然一直抱着佳兰，有点失态地马上放开手，“……对不起，我只是……”他慌乱地解释。

　　“没关系，其实我一直把你当哥哥！”佳兰笑。
　　“那就好了！” 秦楚天吐了口气，他心里不止一次地对自己说，佳兰喜欢的是六阿哥，自己千万不能愚蠢地陷进去，不然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我总觉得那个雪儿……”佳兰想起心中另一个疑惑。
　　“不要问，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秦楚天马上很紧张地打断她的话，他的紧张反应更是明确了佳兰的推测，雪儿一定有古怪。
　　“好了，我不能久留！有机会再联系。记住遇到什么事，马上让李公公来找我！”秦楚天笑了笑，离开了！
　　秦楚天路过南书房，他透过半开的门看见了雪儿，她也消瘦了很多，但是却很快乐，如果这是她要选择的路，只有默默注视她走下去……
　　雪儿其实是皇六女：寿恩固伦公主，是静妃所生，也是六阿哥的姐姐。今年四月皇上指婚给景寿。景寿，富察氏，一等公工部尚书博启图之子。赐头品顶戴，在上书房读书，因为勇猛善战，皇上恩准袭封一等诚嘉毅勇公，算是个配得上格格的好男人，可寿恩公主就是死活不肯嫁。静妃只当她是持宠生娇，发格格脾气，一开始没在意，眼看大婚将至，格格强硬的态度还是丝毫没有改变，或是大吵大闹，或是寻死觅活。屡劝不听后，静妃一气之下就把她贬到辛者库做苦力，想着她吃了苦就会学乖，但是做额娘的又如何放心的下，所以又把心腹的宫女柳风也一并贬去监视照顾。雪儿养在深宫人不识，所以这件事，只有她和柳风知道，连皇上那里都瞒着，还特别交代李公公，不要因为是她贬过来的人，就对她们有所照顾，该怎么就怎么。谁知道雪儿在辛者库做苦力，虽然辛苦却一点怨言也没有，已经一个月了，没有要回去的念头，看来她是铁了心要放弃格格的身份，追求自己的生活。雪儿自己的生活就是秦楚天！本来雪儿是一个无忧无虑的格格，娇生惯养地过着受皇额娘摆布的日子。但是那天，她失足落入莲花池，被秦楚天所救，在她看见秦楚天的这一瞬间，她的命运就彻底被改变了，她不可救药地暗恋上了秦楚天，发誓今生非他不嫁。本来她想皇额娘疼爱自己，皇阿玛又那么听皇额娘的话，去求求皇额娘，或许能将自己许给秦楚天，可是偏偏这时，皇上下旨将她配给工部尚书博启图的儿子景寿，她当然死活不答应。这个时候，她知道皇额娘的脾气，如果说是为了秦楚天，他一定会没命，所以只有故意乱发脾气说自己还小就是不想嫁。如今在辛者库，对雪儿来说，每天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虽然辛苦，但是想着秦楚天就很满足，总比天天面对一个不喜欢的人来得快乐！
　　这天，辛者库的活都干得差不多了，佳兰检查了一下南书房和文渊阁，就很放心地离开了。中午她正在美美睡个午觉，突然被一阵慌乱的哭声吵醒了。
　　原来是雪儿和柳风。
　　“出了什么事？”看她们失魂落魄的样子，佳兰意识到事情一定非常严重，她立刻坐起来。
　　“姐姐救救我们吧！李公公在找我们！”柳风哭着扑到佳兰床边，“今天皇上和琳妃带着七阿哥去南书房，可是南书房案上花瓶不知道为什么被打破了，皇上大动肝火，命琳妃彻查，琳妃就把进过南书房的奴才都传去问话。今天是我和雪儿打扫的南书房，我们离开的时候，姐姐也是检查过的，花瓶确是好好的。”
　　“那就照实说吧！我想琳妃只是传人问话，并没有指明要责罚你们啊~~”佳兰饶饶头，还是说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不可以的，特别是雪儿不能被琳妃和皇上看见的，不然就出大乱子了！”柳风使劲摇晃佳兰，“求求你，你就说是花美和月惜打扫的南书房，以后就算我们帮她们做了所有的活都可以。”
　　“我想，她们两个也不会愿意吧！”佳兰无奈，“挨骂受罚的事，谁愿意啊？”
　　“不瞒姐姐！”雪儿上前跪下，“我其实是寿恩固伦公主，是皇上的六皇女，但是我因为抗婚被贬的事，只是皇额娘的主意，皇阿玛并不知情。如果现在因为这件事，被皇阿玛知道了原委，以他的性子，一定不会放过我和皇额娘，求求你，救救我！”
　　原来雪儿是格格！佳兰恍然大悟，果然一看她的气质和仪态就觉得有来头，而且自己提到雪儿，秦楚天就很紧张，看来他也是知情的，对！找秦楚天帮忙！
　　佳兰想了想；“雪儿，不论用什么办法，你必须马上去找秦楚天，他是御前……”
　　“我认识他！”还没等佳兰说完，雪儿就一溜烟跑出去了。
　　“柳风，万万不可以将花美和月惜扯进来，她们本是苦命人，怎么能雪上加霜呢！”佳兰叹气，“我现在去见李公公，就说雪儿和你今天都病了，是我打扫的南书房，到时问什么就照实说！你去找静皇贵妃，万一出了什么事，让她有个应对！”
　　“姐姐肯救我们，大恩大德我们一定会报答你的！”柳风顾不得擦去眼泪，就立刻也跑出去了。
　　琳妃。，乌雅氏。笔帖式灵寿之女。道光十五至十六年间入宫充琳贵人，十七年十一月初六日降为秀常在，十九年七月二十三日，晋为琳贵人。二十年十一月诏封琳嫔。二十二年五月晋琳妃。这些年也许是她的运道来了，皇上开始对她特别宠爱，她陆续为皇上生了九格格寿庄固伦公主和七阿哥奕譞八阿哥奕詥和九阿哥奕譓。这风风雨雨的十年，她起起落落在深宫挣扎，看尽世态冷暖，步步惊心。在和静皇贵妃明争暗斗中，明白了一件事，做事一定要快、狠、准！绝不能有妇人之仁。
　　永福宫。琳妃注视着眼前这几个奴才，考虑着怎么才能把这件事平息。刚才问了话，都说没有，当然是没有，因为花瓶本就是七阿哥奕譞贪玩打碎的。今天她陪着皇上散步，皇上看过刚出生的九阿哥就问起七阿哥的学业，琳妃马上派人通知奕譞，让他去南书房读书，然后自己就可以和皇上凑巧路过看见他用功。可是奕譞最近得了只洋人送的哈巴狗，玩得高兴，哪有心思学习，他抱着狗进南书房装样子。没想到狗乱跑，打破了案上的花瓶，他害怕被责罚，就立刻抱着狗离开，将狗交给小太监藏好，自己然后故意装着在御花园遇见皇阿玛和皇额娘，再一起去南书房。而这件事，在南书房当差的侍卫和奕譞身边的小太监小常子都是知情的，但是在琳妃和皇上面前，他们哪敢说话。
　　两个看门的侍卫和负责打扫的佳兰，还有一个给窗台上的花洒过水的宫女小翠以及浣衣局来换过帘子的宫女巧儿，一共就这五个人。
　　李公公也低着头站在那里，他做为后勤总管。这事也责无旁贷，不过他的罪责无非就是罚些奉银。他瞄了佳兰一眼，她怎么来了？他记得明明是雪儿和柳风做的事，他是亲见着两人走进去干得活，佳兰是四阿哥的人，万一被问出什么闪失那可不得了。但是问完话，他再担心也没有用，不得不退下去。
　　“都不承认啊？”琳妃冷笑，奕譞怯怯地依偎在她身边，身边的小常子也吓得面无血色，“现在的奴才可真是不得了了，在主子面前都可以面不改色的撒谎，要不好好惩罚一下，这宫里的规矩还怎么遵守？来人！”她厉声传话，“把他们都拖出去砍手！”
　　“冤枉！娘娘！冤枉”话音刚落，顿时宫里五人都害怕地鬼哭狼嚎，立刻跪地求饶。
　　佳兰这算见识到宫里的可怕了，她也吓得六神无主，原本以为就是问个话，事情查清楚的话就没事了，没想到居然不分青红皂白要砍手！真是后悔把这麻烦事揽上身，现在该怎么，难道要豁出去，说自己是四阿哥的人，求娘娘网开一面？
　　门口一声通报，“皇上驾到！”琳妃七阿哥等人马上起身恭迎。
　　这是佳兰第一次见到道光皇帝，她跪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在她的眼里，他极其威严，不苟言笑，非常的可怕。
　　“琳妃，朕突然想到，再有一个月就是四皇儿的大婚……”他说到这里，注意到脚边还跪着些奴才们，他奇怪，“他们是？”
　　“就是南书房犯事的奴才！我正问着呢！”琳妃甜甜的笑，靠在道光皇帝的身边，“皇上不必为这种小事繁心，臣妾已经查得水落石出了！你！”她随便指向换帘子的巧儿，“就是这个奴才，不小心打碎了花瓶，害怕就逃了，来人，把她拖出去杖毙！”
　　“啊~~~~冤枉！娘娘！真得不是我！”巧儿失声大哭，在她痛哭的时候，其他奴才都松了一口气，庆幸逃过了一劫！
　　“不可以！不可以草菅人命！”但是佳兰怎么忍心看着无辜的人枉死，她忍不住大叫，她想到自己身上有四阿哥的玉佩，万不得以就再冒充一次迦琪，秦楚天一定会找四阿哥想办法的！一定要赌一赌，就赌自己的命够不够硬！
　　“你说什么？”琳妃大怒，“把她给我拖出去一并杖毙。”
　　“我就说，事情根本就没有查，你当着皇上的面，阴奉阳违，草菅人命，就是不对！”佳兰身体转向道光皇帝，“皇上英明天下皆知，爱民如子深受百姓爱戴，近来娘娘为皇上诞下九阿哥，真是普天同庆的好事，这都是皇上的福泽所感天地，但是如果就为了这么件芝麻小事要开杀戒，恐怕会有损皇上的威望！”
　　“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谁给你这狗胆，敢这样和皇上说话？”琳妃想飞起一巴掌，手却被道光皇帝挡住了，她一惊，“……”
　　“你起来说话！”道光从来就没见过这么有胆色的宫女，他倒是很欣赏她为人强出头的精神，不过这并不表示他可以原谅她的胆大妄为。
　　“谢皇上开恩！”佳兰谢过皇上，站起来，“南书房一向有侍卫把守，有什么动静他们是一定知道的，可是他们都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难道他们要包庇一个浣衣局的奴才？”
　　“你们说！到底怎么回事？”道光皇帝严厉的目光望向跪着的两个侍卫。
　　“他们不会说的，除非皇上可以允他们无罪！”佳兰在一旁补充。
　　“好！朕要知道真相！”道光皇帝坐下来，琳妃见她认真起来，马上开始害怕了，她狠狠瞪着两个侍卫，你们敢乱说话！
　　“……”侍卫吓得无语。
　　“说啊~~~”佳兰上前，她摇晃着两个侍卫，侍卫象两具木偶一般任凭她摇摆，还是一言不发，“为什么？一个无辜的人要死了，你们会无动于衷？你们的一句话就可以救她的命！”佳兰大哭起来，“这是怎么了？这是个什么世界啊？没有正义了吗？你们就甘心当一个狗奴才被人践踏吗？今天是她，明天就是你！如果皇帝都没有办法帮我们主持公道，那么这个宫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说话啊~~说话啊~~~”
　　两个侍卫依然无语，他们紧咬着牙。
　　“我曾经认识过一个朋友，他为了保护一个被众人攻击的女人，愿意牺牲生命，他说要拯救世上所有的生命，和他相比，你们简直有如垃圾！”佳兰绝望了，她跪在道光皇帝的面前，“这就是您的宫殿，这就是您的臣民，这就是您的天下，皇上，您不觉得悲哀吗？我死不足惜，可是一件小事居然就被扭曲成这样，可见这天下的事，传到您的耳朵里，又有多少是真的？大家连真心对你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了！”
　　道光静静地听着，他看了一眼奕譞，“老七，你认为皇阿玛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哼！”琳妃看在眼里冷笑，奕譞还是个孩子，他懂什么？
　　刚才吓得发抖的奕譞突然却站出来说：“别问了，花瓶是我的狗打碎的，我怕皇阿玛骂我就逃走了！”
　　“你说什么？！”琳妃慌乱地一把抱过七阿哥，“傻孩子，不关你的事，不要乱说话！”
　　“求皇阿玛责罚1”奕譞争脱开琳妃，跪到道光帝的面前，“儿臣知道错了！”
　　“是什么让你知道错了？”道光皇帝要等的其实就是他这句话。
　　从花瓶被打破开始，道光皇帝就大概知道是谁做的，这宫里敢当着侍卫的面，打碎了花瓶逃走的能有几个？他早就看出奕譞的恐惧，故意就将事情交给琳妃处理，一来想试探琳妃如何教育七阿哥，二来给他们母子台阶下。所以他在琳妃办事的时候来了，故意要让奕譞看到会有一个宫女因为他的谎言而被杀，他要看他是否有悔悟之心，但是他很可惜，即使那个宫女会被他皇额娘处死，他也是有恐惧没有悔意。但是，一个小丫头却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这是他史料不及的，她的话居然能让奕譞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道光皇帝浅浅的笑笑，看来儒子可教也！
　　奕譞还只有十岁，他小小的手握住道光皇帝的皇袍，用颤抖的声音轻轻说：“因为我爱皇阿玛，就算全天下人都会骗皇阿玛，我也不想骗皇阿玛，让皇阿玛伤心！”
　　道光皇帝听到他的这句话，心里象吃了蜜一样甜，他什么都能原谅这个孩子了。
　　“真是个傻孩子！”琳妃立刻跟着抹抹泪。
　　看着这个情形，佳兰觉得，可怜天下父母心，原来，道光皇帝虽然相貌严肃，他的内心是很温柔的，他也是一个明辨是非的好皇帝。
　　“没事了，都退下吧！”。道光皇帝挥了挥手。虚惊一场后，奴才们象逃一般离开永福宫，佳兰也没有例外，在皇上和琳妃还没有改变心意之前，马上走，可是皇上却叫住了她。
　　“……”佳兰忐忑不安。其实琳妃的心里更为不安。
　　“你为朕解决了个难题，你要朕赏你什么？”道光皇帝看着佳兰。
　　“……”我该要什么？佳兰也不想离开辛者库，不然就没有机会偷书看，她也不想要什么金银首饰，衣裳布匹，给她也没有什么用，“在宫里，稍有不慎就会犯错误，我想向皇上求个饶命符，可以保我平安。”
　　皇上给她些颜色，她倒开起染房了，琳妃心里恨恨的。
　　“好，朕答应你！”道光帝取下手上的一个宝石戒子，“但我只允许你有一次犯错的机会！”
　　这可真的是因获得福了，佳兰拿了戒子直跑回辛者库自己那间破小屋，这段经历简直象做梦一样。
　　一推门进去，雪儿、柳风、李公公和秦楚天居然都在。秦楚天更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佳兰抱在怀里，他太焦急了，焦急地语无伦次地说着，“你没事就好，四阿哥去了宫外，我没有能找到他保护你，我只有一直在永福宫门口等你的消息，好几次，我都想冲进去，我想如果你被人绑着出来受罚，就算拼了这条命，我也一定要救你！太好了，没事就好了！”
　　“……”佳兰看看周围人异样的眼光，不好意思的推开秦楚天，“没事，我福大命大！”她傻傻地笑。
　　“我也有去找静贵妃娘娘，可是她说雪儿没有被牵连就不愿出手，怕节外生枝，对不起！”柳风低着头，“还好你没事，要是为了我们你出什么事，我这辈子会良心不安的！”
　　“谢谢你！”雪儿上前握起佳兰的手，“原来你也认识秦大哥！你还认识四哥吗？”
　　“……”佳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笑笑。
　　晚上，雪儿坚持要留下来和佳兰一起睡，佳兰惊魂未定有个人陪也不错。
　　雪儿的心思，佳兰早就看出来来，秦楚天抱着她的时候，雪儿的眼睛羡慕嫉妒地都直了，这就是她拒婚的原因吧，不过身为一个格格，居然肯为了爱情宁可沦为奴婢，这倒是叫佳兰非常的佩服，想想自己，可能遇到一点挫折和烦恼，就会放弃了吧。
　　“佳兰姐姐，秦楚天对你为什么这么好？”
　　雪儿一开口，果然就是这句话，佳兰偷笑着回答：“我们没进宫时就认识了，他为人光明磊落，是个难得的好朋友！”
　　“好朋友？”雪儿的口气中露着欢喜，“那你知道他可有家室？”
　　“这个……不知道！”佳兰想了想，这个真的不知道，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
　　“我……其实……”雪儿红着脸，“我……喜欢他！”
　　“早看出来了！”佳兰嘀咕，太明显了。
　　“真的吗？那秦大哥也看出来了吗？”雪儿心马上就慌乱起来。
　　“不知道，我看他挺迟钝的。”佳兰撇撇嘴，她看着雪儿觉得她很可爱又很单纯，就算秦楚天知道，又怎么样呢？一个是格格一个是汉人，皇上会答应呢？她很认真地问雪儿，“你真的以为你在这里做苦活，你的皇额娘和皇阿玛会准你嫁给秦大哥吗？”
　　“……”雪儿忧伤无语，半天才回了一句，“至少我要努力试试！”
　　雪儿外表看起来很柔弱，但是内心却是那么坚强，佳兰多么希望雪儿可以把握自己的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