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5、十四 天作孽有可为 自作孽不可活 ...
-
自从元宵节过后,佳兰以为雪儿会死心回去当她的格格,可是没想到她却象是没事一样,继续在辛者库做事。雪儿如此的冷静,却让佳兰有点意外和担心。她找到秦楚天问起,那天自己走后,雪儿又说过什么没?
秦楚天想了想:“她只是问我,今生都不可能喜欢的话,那来生呢?来生如果她是不格格,我会不会和她在一起?”
“那你的回答呢?”佳兰紧张地追问。
“我说我不知道!”秦楚天无奈地一耸肩,“有没有来生我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知道会不会和她在一起?”
这样?这样的答案,佳兰觉得没有什么不妥,也就没有再细想下去。她把心思又放在寻找灵光寺的线索上,工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就让她在文渊阁找一张当年修葺灵光寺时的结构图,而那块有记载的石板也在其中。
文言文佳兰略懂,石板记载的内容大致是这样的:乾隆十一年二月十九观世音菩萨的圣诞,灵光寺大殿外的水井出现一人,此人有通晓天文地理有预知未来的能力,被无数信徒所朝拜,三年后,此人突然失去踪影。皇帝认为这是观世音菩萨显灵所赐,就将其追封为国师。
佳兰算算日子,那年正是一百年前,而那个预知未来的高人,莫非几是和自己一样是来自未来的人?那么大殿外不是一个小偏殿而是一口水井?难道要跳进井里?何时呢?她满怀疑惑,看来还要向宫里的占星师或是什么算命看相的打听些线索。
迦琪来到永康宫给静皇贵妃请安。琳妃的羞辱让她明白了一件事,在宫里没有靠山是不行的,而做为四爷的养母,静皇贵妃是后宫最有权势的女人。她带着名贵的补品和珠宝来讨好静皇贵妃。
行过礼,静皇贵妃赐了座,她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美人,真是羞花闭月的容貌,怪不得象老四那么挑剔的人能看得上眼。她这回来巴结自己一定是自己的主意,老四自从老六和他暗争太子之位后,就很久没有来这宫走动了,这次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打击一下老四。她笑眯眯地象个和蔼的母亲般拉着迦琪的手:“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姑娘,老四福气啊。跟额娘说说,老四对你好不好?”
迦琪的额娘是个铁性子,从没有象现在的静皇贵妃一样温柔的关心过她,她第一次感受到那么真诚的关怀,就一股脑将自己的心事全说了,包括前几天的吵架,以及最近四爷和一般大臣们看戏,一直很晚回府的事。她低低的抱怨:“我知道四爷喜欢看戏,可是我怕他会看上什么别的女人,或许是太在乎他,只要他一不在我身边就会胡思乱想,我……”她忍不住就哭起来,“我真的好辛苦,不知道该怎么办。”
“想我们老四从小就任性,什么好东西都要抢,抢到手几天就玩腻了又扔了。” 静皇贵妃冷笑,“他这脾气恐怕是改不了了,一个阿哥谁没个三妻四妾,孩子,你现在还在受宠,就该好好为自己打算,要知道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
“打算?打算什么?”迦琪一脸茫然。
静皇贵妃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在她耳边低语:“你要快些给老四开枝散叶,即便以后他有了其他的女人,你也有了依靠。”
“但是,这种是是可遇不可求的!”迦琪又何尝不想。
这时,太监小黄子拿着几包东西进来求见静皇贵妃,把她们的话打断了。
“回皇贵妃的话,您让奴才搜恬嫔的祥阳宫,果然发现了这些消魂散!”小黄子将手中的几包东西呈上去。
“那个贱人!”静皇贵妃怒骂,“明知道这是宫里的禁药,还要用它来迷惑皇上,要不是现在病死了,本宫一定要用酷刑严惩!”
“这些年,听说恬嫔和琳妃素有来往,皇上突然宠信起琳妃,琳妃又接二连三的为皇上诞下小阿哥,现在莫非……”小黄子自言自语地嘀咕。
“住口!这些话也是你这个奴才该说的?还不掌嘴!”静皇贵妃厉声训斥。
小黄子吓得直打自己的嘴吧:“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听了小黄子刚才的话,迦琪好奇了。
“不就是那些藏污纳垢的地方用来迷惑男人的东西!说是喝了它,会叫人销魂。你就不要问这么多了!”静皇贵妃将那些小包包随手都丢到小黄子脸上,“还不拿去焚化炉烧了!”
“是!”小黄子慌张地捡起,迦琪上前,故意好奇地那来看看,其实偷偷藏了一包,而这个举动,就是静皇贵妃和小黄子演这出好戏,所要达到的目的。
老四啊,老四,枉你百密一疏,娶了个这么愚蠢的女人!静皇贵妃心里冷冷笑着,静待好戏的上演。
“皇贵妃娘娘,要是出了人命,查到我们头上……”小黄子有点担心。
“放心,销魂散是没有毒性,但是它里面有一味紫车河,奕詝的身体特殊受不了,吃了它一个时辰后马上全身发红出汗昏迷,如果太医疗得及时,还能保住条命,就怕那丫头吓傻了,误了时辰……药是她自己偷的,到时候皇上怎么也怪不到我们头上!” 静皇贵妃一手将四阿哥养大,他小时候误食过紫车河的补品,幸好当时陈太医知道全皇后也有这样的体质,才立刻知道如何下药治疗,当时她也在场,所以就暗记在心。
这天,雪儿的神情有点不太对劲,晚上的时候,她来到佳兰的房里聊天,没头没脑就是一句:“谢谢,姐姐这些天的照顾,我要走了!”
“啊?”佳兰这些天在烦恼回去的事,雪儿突然这么说,她的反应就是她终于想通了,莫非要去做回格格了?
“总之能和姐姐相遇也是一种缘分,这个送给姐姐!”雪儿从怀里取出一枚闪闪发光的小徽章。
这一看,佳兰几乎要从床上跳出来了,这是分明一个中国国徽,雪儿怎么会有这个东西?“这是哪里来的?你怎么会有?这不该是这个时代的东西。”她一迭声地追问。
“这是先皇乾隆年间的加持过的宝物,据说是当年一个灵光寺的高僧留下的,我刚出生的时候,身体弱,先前皇额娘生的两个阿哥都没满周岁就归天了,皇阿玛特别求先皇太后将这赐给我保平安!”雪儿将她放在佳兰手里,“你救过我,这就当是我给你的谢礼!”
“你给了我,那你怎么办?”佳兰紧紧地将这枚国徽揪在手里,感觉仿佛是离回家的日子更近了。
“我已经不需要了!”雪儿笑了笑,“姐姐休息吧,我走了!”她说着就离开了。
佳兰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自己来时的衣物,据说都被宜福晋给烧了,或许这来自她那个时代的东西会是一件联系时空的信物,一定要好好保存和利用。
第二天,佳兰象往常一样,分配好各位的工作。她发现今天的雪儿有些古怪,虽然想问,但是她忙忙碌碌地偷书看,就忘了此事。到了晚上,柳风跑来找她说很晚了雪儿还没有房睡。
“她今天神情古怪,会不会出了什么事?”佳兰想了想,“昨天她来找过我,说她要走了,我想她是不是想通了要做回格格?”
“前几天,皇贵妃对雪儿下了最后通牒,要么下月初完婚,要么就奏请皇上,当时雪儿的态度很坚决说宁可死也不愿意回去!”
柳风的话,让佳兰着急起来,现在想想她说要走了,不会是想干什么傻事吧,想到这里,佳兰一身冷汗,立刻跑出去找秦楚天商量。
佳兰来到侍卫营,得知他今天当班在紫机禁城东门巡逻。东门一带那么大,她又不能明目张胆的找,只有四下躲躲闪闪地看看望望。
“你!站住!”一个巡逻的侍卫叫住佳兰,吓得她半条命都飞了。
还好,回头一看,是认识的,他是秦楚天的手下张大力。
佳兰舒口气:“张大力,你吓死我了,你们头呢?”
“秦大哥被雪儿叫走了!”
“他们去了哪里?”佳兰追问。
“不知道,我看他们往西走的!”
东门往西是御膳房的地段,可是雪儿不会和他上御膳房的,宫女和侍卫要见面,怕落了什么口舌,一定是找隐蔽的地方,难道是御膳房后面的柴房?
御膳房的柴房。
雪儿静静地看着昏睡的秦楚天,是的,她给他下了迷药。就在半个时辰前,她将秦楚天约来柴房,说自己已经想通了,会回去接受皇上的赐婚,临行只有一个心愿,就是和他一起喝杯送行的茶。茶里雪儿早就放了迷药,等秦楚天睡了,她就会烧了柴房和他一起徇情。
“秦大哥,我曾问过你,是不是来生我不是格格,你会不会和我在一起!”雪儿捧起秦楚天的脸,“你说你不知道,现在让我告诉你,会!只要我们今生死在一起,来生也一定可以在一起!”
雪儿将从御膳房偷来的油浇在四周的干柴上……
佳兰冲进柴房,她看见秦楚天倒在地上,而雪儿正准备将火点燃干柴,“不可以!”她情急之下,抓起身边的一根木柴将雪儿打昏了,火把掉在地上,她整个人扑上去用力压住,幸好没有碰到油和干柴,火把灭了……
佳兰勉强站起来,她呆在那里惊魂未定,但是她的叫声引起了周围巡逻侍卫的注意。
“什么人?!”门被踢开了,侍卫看到有两人倒在地上,而只有佳兰一个人呆呆站着,就不由分说地把她抓了起来……
此时的四阿哥府。
迦琪趁四下无人,颤颤抖抖地将药粉洒在一碗银耳燕窝中,慌乱地用小勺搅匀,放在盘子里,正打算送去给书房的四阿哥,宝儿突然推开门进来,吓得她一个踉跄差点没将手中整个盘子打翻。
“小姐!你怎么了?”宝儿立刻上前,接下迦琪手中的盘子。
“四爷最近勤于国事,我怕他太辛苦,所以熬了些汤,还是我亲自给四爷送去吧!” 迦琪想想不妥,想从宝儿手里拿回盘子。
“小姐,你也很辛苦了,这些粗活就让宝儿做吧!”宝儿看她刚才站都站不稳了,“小姐放心,我一定会把小姐的心意传达给四爷的!”她贼贼地一笑,还没等迦琪再多说什么就利索地端了盘子出了门。
迦琪怕自己再坚持,会引起宝儿的怀疑,只好不再作声,呆呆地看着宝儿离开。
书房内的奕詝正在练字。最近的水灾和随后发生的疫情搞得朝廷上下官员都一个头两个大。国库银两空虚,不足拨款赈灾,六弟提议各官员可以各人名义自行捐款,自己就率先捐了三万两白银,他这一大手笔,立刻引起了朝野上下的一片嘘声,官员们都想,不捐肯定没面子,捐少会被皇上瞧不起,捐多又舍不得,都怪这六阿哥害人害己找麻烦。六弟捐了三万,奕詝无奈地想自己不能落后,起码要超过这数,但是最近一直包场看戏打赏,花了不少银子,再加上他让珍宝楼为迦琪打造首饰又是几万两的开支,哪有多余的钱。不过就算花销再紧,其他开支可以省,首饰的钱是不能减的,之后还有六弟大婚和皇阿玛的大寿,他想着迦琪娇媚可人的样子点缀价值连城的珠宝,一定会是艳惊四座。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奕詝想着迦琪,不由自主地就写下这几个字,这是时宝儿就推门进来了。
“四爷,这是小姐亲自熬的,说您辛苦了,要好好补补身体!”宝儿清清脆脆地说。
“放着吧!” 奕詝放下手中的笔。
“哦~~”宝儿搁下银耳羹,探过头看四阿哥的书法,“字些得真好,这写得是什么?”她不识字。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奕詝笑,他拿起笔又在纸上写了宝儿两个字,“你看这是什么字?”
“这个我知道,是我的名字宝儿!小姐教过我的!”宝儿开心地叫起来。
“哦?就她那不入流的白字也敢教你啊?”奕詝笑死了,他想起迦琪曾写过封邀请信给他,在奕詝看来都是错别字,还画了些歪歪扭扭的小图。
“才不是,小姐可有学问了,她也说过什么执手,子老什么的!”宝儿捧着腮帮子,她记得当是佳兰就是说了这句话,还给迦琪小姐画了个小人,迦琪的病就一天天好起来了,人也精神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看这丫头那么上心,奕詝有了兴趣解释:“这是出自《诗经》,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意思是和你做了生死的约定,要拉着你的手和你白头偕老!”
“哇~~~感觉好幸福啊!”宝儿双眼放光,她看见这么美的句子和自己的名字在同一张纸上,不由央求四爷,“把这张送给我好不好?我一定会好好保存的!”
“无所谓!”
宝儿见四爷答应了,兴奋地不得了,立刻将纸从玉纸镇上抽下了,一不小心手袖打翻银耳羹,“糟了!”虽然她眼明手快马上扶住,但是碗中的银耳已经泼去了一半,“对不起,四爷,我马上替你换一碗来!”
“算了,这是迦琪亲自做的,要是被她知道被你打翻了,又该挨骂了!”奕詝的心情很好,他拿起碗趁还热着,就将剩下的喝了,让宝儿可以回去交差。
“四爷,要早点休息!”宝儿将东西收拾好打算离开,这时突然小良子慌慌张张跑进来大叫:“四爷,宫里出事了,好象是六格格寿恩固伦公主被一个宫女打死了!”
“你说什么?”奕詝已经很累了,喝了银耳羹,更是有点觉得头昏沉沉的,但是发生了那么大事,他必须马上进宫。
迦琪象午夜三点半的狼在房间里徘徊着,不安着……等了许久居然还不见四阿哥回房,叫来宝儿一问,才知道,宫里发生了大事,四阿哥居然连夜入宫,怎么办?药性发作会怎么样?要是皇上和皇贵妃都在场发现了他的异样追究起来,该怎么办?她顿时没了注意,心乱如麻的她无计可施之下只有连夜回萨克达府找额娘宜福晋商量。
听了来龙去脉,宜福晋勃然大怒,猛就是一个耳光:“真是不知死活,你自己不要活就算了,想连累府里上下和你一起赔葬吗?”但是骂归骂,她知道自己必须冷静地给女儿想个对策,而且不能让耿直的老爷知道。
“女儿是一时糊涂……”迦琪跪在宜福晋面前泣不成声……
“事到如今,只有死不认帐!”宜福晋咬着牙,“这东西是宝儿这丫头端的,就说是她在元宵会上听了琳妃的戏言,痴心妄想嫁给四阿哥,所以下了药要迷惑四阿哥……”
“但是,这么说的话,宝儿可能就没命了,宫里使用禁药是大罪!”迦琪犹豫。
“死丫头,她不死就是你死!”宜福晋叹口气,“何况这是唯一的办法!你现在马上进宫随机应变!”
“是!”迦琪双脚发软,站都站不稳了。
……
佳兰被关在大牢里,外面发生了什么,她一无所知,到底秦楚天和雪儿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柳风来看她了。
“柳风!”佳兰象抓了救命稻草般一把抓住她的手,“怎么样了?现在是什么状况?”
“你问我,我还问你呢?”柳风焦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出去找秦大哥后,我也四处转了转,可是突然就听见骚动,说是你把雪儿和秦楚天打昏了要烧死他们!”
“不是的!”佳兰大叫,“我到的时候,看见雪儿打算起火烧柴房,我为了阻止她就错手将她打昏了,扑灭了火,怎么雪儿还没有醒?她没有说什么吗?”
“我怕格格出事,就马上禀报了贵妃娘娘,娘娘将格格接回了永康宫,请太医诊治,到现在还没有醒,至于秦楚天现在在军营大牢里,他好象吃了迷药,也没有醒呢。就是因为他们还没有醒,再加上四阿哥突然犯了病,太医束手无策,现在整个宫里都乱了,所以皇贵妃无暇顾及办你,不过我看情况,姐姐是凶多吉少啊~~~”柳风哭,“你的罪可是谋杀格格!”
“我怎么可能会这么做?”佳兰冤枉之极,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现在也只有祈求雪儿和秦楚天平安醒来,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话说奕詝来到永康宫,见过皇阿玛和静皇贵妃,刚想去看六格格怎么样,却一阵发热满脸通红地昏倒在地,静皇贵妃做梦都没有想到,雪儿会在这个时候出事,更没有想到老四回进宫,而且还昏倒在皇上面前,事情已经变得她无法预料和控制了……幸好太医都在场,立刻可以为四阿哥诊治,可是他的病如此突然,一时不知如何下药。
大家正在着急之时,奕訢突然想到,御前侍卫秦楚天的医术也非常高明,不如叫他来试试是否原由。本来秦楚天正被关在大牢内听候审问,救人如救火,道光听了六阿哥的提议,就下令将他放出来,如果能有办法救老四,可以将功赎罪。
秦楚天奉命前来,虽然他也治疗过不少疑难杂症,但是四阿哥的症状却是少见。象是中毒,银针试毒却查不出任何反应,只有先封住他的筋脉,让病情得里控制和缓解。
这时的奕詝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呼吸也开始困难,这种恐怖的感觉在很早以前也曾经有过,那时他的亲额娘孝全皇后还在,她一直握着自己的手,那种温暖,缓解了他身体的痛苦,他恍恍惚惚中似乎看见了额娘,不由伸出手去拉住她:“……皇额娘,皇额娘……儿臣好辛苦……”
正站在奕詝床边的静皇贵妃的手突然被奕詝拉住,差点没吓得她心脏停止跳动,做贼心虚的她真想马上甩开他的手逃走,但是皇上就在那里,万一被他看出端倪,不但自己的一切努力将化为泡影,连奕訢也会受牵连。她硬着头皮坐下来,双手握住奕詝的手:“额娘在这里,放心,额娘不会让你有事的!”
“……”听见她的话,奕詝似乎有点安静下来了。
静皇贵妃看着奕詝痛苦的脸,突然从内心涌起一份罪恶感,这个孩子是自己一带大的,整整八年了,她虽说是为了讨好皇上所以努力扮演好一个额娘的角色,可是老四这孩子从小,文静又谦虚是个讨人喜欢的好孩子,朝夕相对怎么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现在眼睁睁看他死又于心何忍?想到这里,她有点沉不住气了:“我……”她刚想说可能是误食紫车河的事,这时小黄子进来报:“禀皇上、皇贵妃、六阿哥,四福晋求见!”
“快传!”静皇贵妃心中一阵欢喜,替罪羊来了就好办了。
迦琪进来,已经哭成了泪人,她扑到奕詝床前:“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原本以为这药只会使人乱了本性,可能会被皇上责罚,可是为什么现在四阿哥居然昏迷不醒,危在旦夕?是她害了四阿哥,如果四阿哥有什么不测,让她又如何能苟活于世。
“四福晋!”静皇贵妃厉声责问,“我们还没有追问你是怎么回事,你倒先问起我们来了?太医检查四阿哥五脏六肺都没有什么毛病,看这症状说是中毒所至,但是却查不出中的什么毒,老四来到宫里水也没有喝上一口,一定是在府里吃了什么,你快说个明白!”
迦琪哭得昏天黑地,她几乎头脑一片空白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身边一起跟来的宝儿倒是替她回了话:“晚膳小姐是和四爷一起用的,要说吃了什么,难道是那碗银耳羹?”
“银耳羹?什么银耳羹?”听到这句,迦琪脑袋突然“轰”地一声,额娘的话如雷鸣般响起:不是她死就是你死!不行,必须先发制人,她立刻站起来猛给了宝儿一巴掌,“贱人,你给四爷吃了什么?”
“是小姐让我端给……”
宝儿的话还没有说完,迦琪又是一巴掌飞过去,“怪不得我说要拿去给四爷,你抢着要去送,不是何居心?小良子,马上去给我在这贱人房里搜搜看!”
小良子立刻跑出去了。
宝儿对这突如其来的无妄之灾吓得七魂不见了六魄,但是她是被冤枉的,又怎么能不为自己辩解呢,何况谋害阿哥是死罪,她看了一眼迦琪,迦琪惶恐的眼神告诉她,是她要陷害自己:“冤枉啊~~皇上,皇贵妃!我怎么会害四爷,四爷对我那么好,我感恩还来不及!那碗银耳是小姐亲自做了让我端过去的,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小姐!”她哭着扑向迦琪,死命揪住她的双臂摇晃:“我八岁就服侍你,自问一直忠心耿耿,为什么你要冤枉我?”
“放开!”迦琪用力想地将她推开,在两人纠缠的时候,宝儿的袖里掉出了一包小粉。
“这是什么?”看好戏的静皇贵妃马上上前亲自捡起,放在鼻处闻了一下,是什么她当然知道,没想到那四福晋也是个狡猾的人,看到东窗事发,找了个丫替自己顶罪,“这个……是……”她故意一怔,“是销魂散!”
“什么?!”众人惊!
“销魂散一共是十味,虽然药效猛烈,但是却都是无毒性的药材,只会令人迷乱心志,不会致命!”秦楚天疑惑,“难道说是四阿哥体质异与常人,不适应其中的某些药材?”
静皇贵妃正要等人引出这句话,她故意想了想然后恍然大悟,“皇上,我记得老四小的时候,好象也是有过这状况,当时是为什么呢?”
“……”道光顺着静皇贵妃的思路想下去,对啊,老四小五岁时吃了补品紫车河,结果浑身发热昏迷,当时只有李太医知道孝全皇后也有过这情况,所以才及时得以诊治“莫非这销魂散中含有紫车河?快传李太医!”
“禀皇上,李太医早就年事已高,被恩准出宫养老了!”陈公公在一旁怯怯地提醒。
“什么?那还有谁懂这个化解的法子?”道光急。
太医们都面面相觑,不敢作声。
“回皇上!据奴才所知,销魂散的确有紫车河的成份。”秦楚天上前,“李太医虽然已经出宫,但是他所开的方子,所诊治的病例在太医院一定都有记载。”
“你,马上和所有太医翻遍每一个角落,都要给朕找出来!”道光大叫,“还不快去!”
“奴才遵命!”秦楚天和众太医马上飞跑出去。
“放心,老四一定吉人天相!”静皇贵妃安慰着道光,一边别有用心地看向迦琪。虽然本来是想挑拨老四他们夫妻间的关系。老四喜欢四福晋喜欢得不得了,如果她做了这等蠢事。老四一定会对她失望,到时家不合万事则不兴,他又哪会顾及太子之争。但是现在迦琪用宝儿这丫头来顶罪,虽然逃得了一时,但又怎么能逃得了她的手心,她现在有了四福晋的把柄,要利用她这弱点对付老四就更容易了。
这时小良子跑来报,搜过了宝儿的房间,没有什么发现,只找到一张四爷的书法,上面有宝儿的名字和一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迦琪一见这张书法,立刻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四爷居然背着她,写这样的情书给这贱人,不由分说就狠踢了宝儿一脚,“你这贱婢,居然用那么卑鄙的手段勾引四爷,来人给我拖出去杖毙,然后喂野狗!”
这种种迹象,种种证据似乎都如四福晋迦琪所说,虽然宝儿鬼哭狼嚎地说自己冤枉,但还是被陈公公和小黄子无情拖走了……
静皇贵妃冷笑着不作声。道光帝也没有发话,他对于这场闹剧有的只是无奈,老四啊老四,一个家你都无法治理,又如何能治国?
而在场所有人中,对这个结果深表怀疑地只有六阿哥奕訢,他从小良子手中接过四阿哥的书法端详:这的确是四哥的笔迹,而且的确有写宝儿两字,但是这格局的分配却不合情理,宝儿两字是随便写在一旁,不象是特意所赠,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再看迦琪,他所认识的迦琪是个善良聪明的姑娘,一向对事情都看得很透彻,思路清晰异于一般女子,这次却不分青红皂白就将人处死,实在不象她的作风。
趁着太医们大呼小叫地说找到了李太医的方子,在场众人都惊喜混乱之时,他悄悄离开了。
敬事房。
李公公是皇上的红人,他的一句话,有时会比大臣们都来得有份量。而小黄子是静皇贵妃的人,他平时就一直狐假虎威,任性枉为。要对付这两个人,没有大手笔是不行的,奕訢用白银一万两换下了宝儿的命。
白银一万两,两个太监看着这银票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就算要冒再大的风险也值得了。
奕訢让心腹秘密将宝儿送出宫,临行的时候,他将四阿哥的这张书法还给她,“我想,你既然收着它,它该对你很重要!”
“为什么?为什么六爷会救我?”宝儿还在后怕地浑身发抖。
“我想迦琪这么对你,一定有她的苦衷,不要怨恨她!”奕訢替宝儿擦了擦眼泪,“有一天,她自己遇到了危险,但是却对我说,如果她有什么不测,要我一定要保护萨克达家宝儿的安全!你对她而言是很重要的,我救你完全是信守和她的这个承诺!”
“六爷见过迦琪小姐?”怎么可能,宝儿转念一想,对了,他所认识的一定是佳兰小姐,没想到半年已经没有了音讯的佳兰小姐,在最危急关头居然还能救她一命,这份大恩大德今生恐怕无以为报,只有祝福她一切都好,永远健康快乐。
宝儿之后被送到了热河,她隐姓埋名开始自己的生活,之后嫁给开烧饼点的曹家小主,过着平淡却很安宁的日子。但是每每看到四阿哥的那张书法,想着再也见不到他的容颜,宝儿就忍不住伤心起来,她才知道,原来这就是爱……合久必离,离久必合,她又怎么会想到,终有一日她会与四阿哥,也就是以后的咸丰皇帝在热河重逢……
回到永康宫。
奕詝经过太医细心诊治,身体已经恢复健康,很快回府调养。
雪儿格格也苏醒过来,柳风救人心切,看见雪儿醒了,就马上欣喜若狂地跪下求她能赦了佳兰的罪,毕竟佳兰曾救过她,她要感恩图报。
但是雪儿却是一脸茫然:“佳兰是谁?”
“格格……”柳风的心立刻凉了一截。
因为脑后受到重击,雪儿失忆了,她不记得自己曾做过宫女,连被秦楚天救过的事也不记得。
难到真是老天要亡我?听到这个消息,佳兰有如晴天霹雳,最后一丝被澄清的希望都没有了吗?
雪儿苏醒的当天下午,静皇贵妃就命人将佳兰押来开始审问。由静皇贵妃亲自审问当然是有她的原因的,雪儿和秦楚天在柴房昏倒,两人的关系一定不寻常,也许她就是为了这男人才死也不嫁,既然现在已经失意,雪儿当然就会乖乖的出嫁,而这件事只要除掉秦楚天和佳兰就没有人知道了,要除掉个奴才很容易,但是秦楚天是四阿哥的人,他还间接救过四阿哥,皇上赦了他玩忽职守之罪,要对付他需要动点脑筋。至于柳风,她是她的心腹,留着还有利用价值。所以明着是审问,事实上就是判下死罪。
静皇贵妃支开其他人,留下柳风和小黄子,她看着跪着的佳兰,她的相貌有点眼熟,但是这肮脏黄瘦的样子和乱蓬蓬的头发,使她无法将她和出尘美人迦琪轻易联系在一起的:“本宫给你机会,让你为自己辩解,说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佳兰慌忙谢恩,她原以为静皇贵妃会和先前遇见的琳妃一样不讲道理,没想到居然是和蔼可亲,她立刻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仔仔细细地述说了一遍:“是宝儿想要和秦楚天一起徇情,我是要救他们才会错手打伤雪儿,请皇贵妃娘娘明鉴!”
“说完了?”静皇贵妃慢慢喝了口香茗,“小黄子,带她去敬事房,说事情已经查清楚了,这贱婢谋杀六格格,证据确凿,罪无可恕,即刻处死!”
“什么?”佳兰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冤枉啊娘娘,我真的没有要杀格格啊~~我是要救她~~~”
面对佳兰惊恐地失声尖叫,静皇贵妃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拖出去!”
敬事房的李公公是皇上的人,就算是静皇贵妃再有权有势,李公公也不是个会卖帐的人,听了小黄子的交代,他上下打量了一下佳兰,就算给她天大的胆,这丫头也不会袭击一个格格,但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个中原委,在他收下小黄子的银票后,就变得没有任何意义了。
眼看自己就要没命,佳兰突然想到自己还有皇上的保命戒指,她立刻大叫“李公公!你不能杀我!”
“大胆!没有谁敢和咱家说个不字的!”李公公大怒飞起就给佳兰一个嘴巴,但是他的手却被另一只手挡住了,回神一看居然是秦楚天!区区一个四品侍卫居然敢挡自己?但是他是四阿哥的人,自己不能当面和他有什么冲突,只有狠啐了一口。
“我有皇上的特赦令,你不能随便杀我!”佳兰立刻躲到秦楚天身后。
“我也有六格格的口喻,在她没有亲审之前,不能杀了佳兰!”秦楚天坚定的神情产生了一股强大的气场把嚣张惯了的李公公给怔住了。
李公公哼了一声:“好,狗奴才,待咱家禀明皇上,若是你们假传圣旨,后果就不是处死那么简单了!”他悻悻,“来人,先将人犯押回大牢!”
小黄子见事有变,也立刻回永康宫去报信了。
“六格格?雪儿?她不是失忆了吗?”佳兰奇怪。
“……”秦楚天笑而不答。
原来秦楚天在被赦免后,就去求见雪儿,想请她出面救佳兰,但是雪儿已经失忆,她的身份是格格怎么可能会见一个侍卫。于是秦楚天就在淑芳斋前面长跪不起,整整跪了三天三夜,终于打动了雪儿。秦楚天把佳兰曾经救过雪儿的事告诉她,柳风也在一旁一个劲的点头符合,但是他实在不好意思说明这件事,是因为雪儿要于他徇情所至,只有强调佳兰是好人,希望她能网开一面,赦免她。
“我只能说,在事没有查清楚前,我会求皇额娘和皇上不要杀她,希望我能恢复记忆帮助她。”雪儿看着秦楚天,她的确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稍稍想一下,头就痛得厉害,只好作罢。虽然她不知道佳兰的为人,但是她听说秦侍卫为人正直,刚直不讹,既然他愿意为了这个红颜知己跪上三天三夜,可见那个佳兰一定有她过人之处,她还真是令同样身为女人的自己嫉妒。
佳兰再次被押送到永康宫。这次道光皇帝也到了场,雪儿格格也在场。见他们两个也来了,佳兰就有了些胆量和胜算,她跪在皇上面前,正打算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在说上一遍,静皇贵妃投来一道恐怖的目光,说是恐怖倒不如说更多是惊慌失措的不安。
“佳兰,你一个奴才,在皇上面前说话,一定要有分寸,不然就是欺君之大罪,是灭九族的大罪,你一定要想清楚才能回答!”一旁的小黄子冷冷地恐吓。
哼,我是穿越过来的人,哪有什么九族的把柄被你们抓,想威胁我?佳兰毫不为所动,但是她看见了雪儿,想起她曾经说过的话,道光皇帝虽然是她的父亲,但是对于自己的皇儿非常的严厉,稍有行为差池就会被罚,大皇子说话不慎就被道光生气地一脚踢死了,可见如果说出雪儿私恋秦大哥的事,一定会惹来很大的麻烦,更何况今时不同往日,她已经失意,可以开开心心毫无顾虑地出嫁,何必给她心灵造成阴影呢?佳兰想到这里,不由欲言又止,但是如果不澄清事实,自己不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吗?怎么办呢?
道光皇帝见佳兰吞吞吐吐的样子,不由有些生气,老实说他并不讨厌这丫头,还觉得她颇有胆识,但是非亲非故为什么会袭击雪儿,雪儿又为什么穿着宫女的衣服,三更半夜和一个侍卫出现在柴房,这个原因他真的很想知道,于是他看着佳兰认真地警告她:“佳兰,你有朕赐的免死令,朕可以恕你的死罪,但是伤害格格是大罪,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如果真的情有可原 ,或许朕还可以考虑轻判!”
“皇上!”佳兰仔细想了想,她咬了一下牙,“现在奴才的罪是伤害格格,那么如果我能证明我和雪儿格格是好姐妹,我跟本没有伤害她的理由,那是不是就推翻了我的这条控罪呢?”
“那你怎么又能证明你和雪儿是好姐妹呢?” 静皇贵妃见佳兰居然没有把实情相告,松了口气。
“就凭这个!”佳兰从身上拿出那枚国徽,小黄子立刻呈给皇上过目。
道光立刻认得这是雪儿的护身符,她从未离身过:“……怎么会在你的身上?”他很疑惑,如果是佳兰偷的,她不会这么堂而皇之的呈上来啊。他将国徽又交回给雪儿,雪儿也吃惊万分。
“大胆奴才,居然还要偷格格的东西!”静皇贵妃怒骂。
“不是我偷的!是雪儿格格送给我的。”佳兰解释,“她说是先皇乾隆年间的加持过的宝物,据说是当年一个灵光寺的高僧留下的,她刚出生的时候身体弱,先皇贵妃娘娘生的两个阿哥都没满周岁就归天了,皇上特别求先皇太后将这赐给她保平安,这是皇上的家事,如果不是她亲口告知,我又怎么会知道呢?”
佳兰说的话很有道理,道光皇帝点点头看向雪儿,“雪儿,你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吗?”
“回皇阿玛的话,雪儿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佳兰说得话很有道理,我看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如果我和她真的是好朋友,而今错杀了她,日后我一定会非常伤心难过的!”雪儿回答。
“我也相信有什么误会,但是佳兰你不肯说,就是不给自己机会了!”道光又看向佳兰,“这是朕给你最后的机会了!”
“我……”佳兰面对道光的目光,没有什么畏惧,因为她问心无愧,反而镇定自若,“皇上,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修合无人见,存心有天知。事实的真相其实并不重要,一切的确都是误会,最重要的是大家都平安,我和雪儿还有秦大哥是肝胆相照的好姐妹好兄弟,如果今天佳兰的隐瞒可以换来雪儿的幸福,我宁可受罚,只是皇上君无戏言,您已经答应我免我死罪!”
“大胆!”道光见佳兰如此嘴硬,不由勃然大怒,一拍桌子,“你真的认为自己能受得了大清的酷刑?我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大牢里的刑具硬!”
“启禀皇上,秦侍卫求见!”李公公报!
“传!”道光想这件事也于他有关,也许他能说明真相。
秦大哥?佳兰皱眉,他来干什么?皇上有心赦了他的罪,他还来捣什么浑水呢?如果坏了雪儿的名节那怎么是好!
“皇上,奴才是来领罪的!”秦楚天上前跪下。
“你领什么罪?”道光居然和佳兰异口同声,但是口气却完全不一样,一个是奇怪一个是焦急。
秦楚天一字一句慢慢地说:“奴才在未进宫之前就认识佳兰,早就对她心生爱慕,当得知她入宫后,更是对她纠缠不清,那天奴才心生恶念想用迷药迷倒佳兰对其不轨,然后和她一起徇情。但是格格知道了这件事,就假扮佳兰宫女的样子前来赴约,还设计让奴才误饮此茶,奴才饮茶后发现不对劲,就想拿木材袭击格格泄愤,结果正巧佳兰赶来,她想阻止我伤害格格,与我扭打起来,无意伤害了一旁的格格,这就是事情的真相!”
“不是!不是这样的!秦大哥你为何要将自己说的如此不堪!”佳兰伤心地大叫,“是我,是我嫉妒秦大哥喜欢雪儿格格,才因妒生恨想至他们死地!”
“好了!”道光大怒,“你们两个一派胡言,到底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来人……”
“皇阿玛!”雪儿听着他们彼此如此的袒护,突然发现自己为什么已经感动地泪流满面,虽然她不知道事实究竟是怎么样,但是她确定的是一定不是他们所说的那样,她跪到道光皇帝面前,“皇阿玛,求皇阿玛看在儿臣的份上饶了他们吧。儿臣真的不觉得他们是有心要害我的人,相反却认为他们是对我情深意重难得的好人啊……”
“皇上息怒!”静皇贵妃悄悄瞟了道光一眼,他怒归怒,但看得出没有要杀他们的意思,于是淡淡一笑,“虽然不知道他们哪个真哪个假,至少可以肯定此事,和雪儿是一点关系也没有,而两个贱人互相袒护,可见一个是神女有心,而襄王也未必无梦,臣妾倒是有个两全齐美的办法!”看到道光皇帝眼神有了些意思很期待下文,她就继续说下去,“前些日子黄河泛滥成灾,近日水灾虽有缓解,但是灾区却有发生严重疫情,皇上爱民如子,曾下令让太医院派遣太医前去义诊,但是太医院到现在都没有提交合适的人选,秦侍卫医术高明,我看就派他们两人担此大任,让他们将功赎罪!”
“可是……”雪儿听了这话,不由担心地插嘴,“皇额娘,我听说这次疫情来势凶凶,太医之所以迟迟交不出人选,是因为都怕有去无回,秦侍卫他们这次前去,不就是让他们送死吗?”
静皇贵妃站起来,慢慢走到佳兰和秦楚天的身边:“不是修合无人见,存心有天知吗?本宫也知道一句:上天无所偏好,唯与善人同行。你们两人存心善恶就留给老天去判断,如果真如自己标榜的那样崇高,相信一定会吉人天相,又何惧疫症呢?”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奴才学医也是为了济世救人,去灾区义诊奴才义不容辞!” 秦楚天担心地看了一眼佳兰,“但是皇上,佳兰不懂医术,她去也是一点忙都帮不上,不如……”
“你这说的什么话!”静皇贵妃打断秦楚天,“我们都看得出佳兰对你鲣鲽清深,她怎么可能让你独自冒险,皇上就算愿意我看她也不愿意独留宫中!”
这不就是变着法子让我们两人死吗?佳兰和秦楚天无奈地对望一眼,咬了一下牙,怎么办?
“……”雪儿为难地看着两人,但是却不知道找什么借口帮忙,突然间佳兰身上的宫女服让她灵光一闪:“可是……皇阿玛,佳兰是宫女,不满年龄前出宫是坏了宫规,而且她是一个姑娘,和男人随便出门会损害她的名誉的。”
“这倒无妨,皇上就好事做到底,给他们赐婚不就行了吗?”
静皇贵妃的话让佳兰犹如晴天霹雳,她苦笑着心中埋怨雪儿真是越帮越忙,她正要大声反对时,秦楚天却拉住她的手,干什么?佳兰不解,难道他要答应这婚事不成?但是秦大哥从来就没有害过自己,本着绝对相信他的心,佳兰虽然十分不安,但是还是沉默了。
“好!朕就给你们赐婚,并派你们夫妻两人一起前往疫区代表朝廷义诊!”道光皇帝并不想杀他们,但是他们有意欺君实在可恶,正如静妃所言,一切就看天意了。
皇上摆驾回宫。雪儿也依依不舍地离开,很快她将出嫁,恐怕以后再无相见之日,千言万语化成一句:“保重!”她上前紧紧握了握佳兰的手,又将那枚国徽悄悄放回她的手中,接着看了一眼秦楚天,也离开了。
“这次我饶了你们,完全是看在你们袒护雪儿的份上。没事的话,就跪安吧!”静皇贵妃淡淡丢下一句。
“谢谢,娘娘!”佳兰和秦楚天起身离开,在门口遇见柳风,佳兰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柳风的脸色变得惊讶不已,但还是点点头。
秦楚天奇怪了:“你们说什么呢?”
“这是秘密!”佳兰神秘一笑。
“都快是我夫人了,夫妻间还有秘密吗?”秦楚天装作有点生气。
“有,多了去了,你不知道什么叫同床异梦吗?”佳兰嘿嘿地笑,然后又翘起嘴,“还没有说你呢,你到底在开什么国际大玩笑,居然同意皇上的赐婚?”
“那你怎么没有反对?”秦楚天居然反问。
“是你拉住我了呀,我以为你有什么计划!”佳兰大叫,“我是信任你呀!”
“什么呀,我腿跪麻了,快要跌倒了才拉你一下……”看到佳兰的眼睛睁得铜铃一样的圆,秦楚天实在忍不住笑起来,“好了,我开玩笑的。”他认真地扶住佳兰的肩,“本来还想低调入宫找机会假死出宫,可你倒好,不出一个月连皇上也惊动了,那还怎么混出宫?嫁给我,现在是你唯一可以出宫的办法!”
“但是……”佳兰无奈地长长叹口气,结婚……天啊~~~~要自己如何厚着脸皮开口说就算结婚,她也只能把他当朋友看待,不能假戏真做。
“……”秦楚天完全能看出佳兰的顾虑,虽然他想和她说明,这只是演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佳兰如此伤感无奈的表情,他就感到非常生气,甚至有些嫉妒六阿哥,就让她这么担心着吧,他不甘心地想,谁叫她居然如此不相信自己的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