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谲·玩偶咒（鼬同人）》慕容青蝉

5、第五章：无言里的恐惧

　　靖次的葬礼是在一个下着蒙蒙细雨的黄昏举行的，几乎所有秋道家的人都回国参加了殡礼。虽然忍者时代早已终结，但是在火之国的木叶村里还是保留着严格的家督继任制，作为下任家督的靖次突然离世，这对秋道一族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扩建过的木叶公墓，分为内外两部分，中间由一道围墙分隔开，那扇落了锁的大门，将过去与现在牢牢地隔绝开来。外院是木叶现代居民的墓葬群，以家族为单位划定区域，内院里则是数百年前那些曾为木叶出生入死的忍者们安眠的地方。

　　送葬的队伍陆续停下，阴郁的天空压抑得让人绝望。

　　靖次的父亲面无表情地将盛有靖次骨灰的黑色匣子安放进如同深渊的墓穴内，一旁的靖次母亲早已哭得失去了人声。

　　除了还在住院的柚姬，莲绯他们全都来了，看着被泥土渐渐掩埋的靖次，阴阳相隔的事实让他们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悲痛与无望。

　　真寻美绪早已泪流满面，就连一向坚毅果决的光源也忍不住红了眼眶，绅司依然冷着张脸，可是已经握得发白的手指却掩盖不了心底的悲怆，下意识地寻找身边的莲绯，那双自己再熟悉不过的柔软手掌，却被触手所及的冰冷冻伤了彷徨。

　　靡靡冷雨中，莲绯一席黑色裙装，清瘦的脸纸一般苍白绢一般薄凉，她蒙着薄雾的眼睛怔怔地眺望着烟雨凄迷的远方。

　　绅司下意识地握紧了她的手，却无法握住她漂泊无依的灵魂。

　　莲绯只觉得冷，除了彻骨的寒冷，她感觉不到任何东西，周围的一切在迷蒙的雨雾中渐渐地糅和了感官的界限，越来越不真实，昨晚的景象不断地在脑中回放，镜子里面色惨白笑容诡异的少女，那半截无风也能肆意飞扬的围巾……

　　视线的焦点无意识间停靠的地方，有一只黑猫驻足凝望，莲绯觉得奇怪，明明距离那么远，可为什么她却能清晰地看到它瞳孔的颜色，绿色的，晶莹剔透，却又泛着森冷的幽光，寒流刹那间漫过心脏，很长的一段时间，它就用那样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莲绯，小巧的嘴巴微微张着，然后轻轻地朝上扬起，弯出一个夸张的弧度。

　　莲绯的背脊一阵恶寒，太阳穴间猛然迸发出的尖锐疼痛，逼得她几乎站立不住，她不由自主地扯紧了绅司的手，冰冷的身子痉挛般地颤抖着。

　　那只猫在笑，一只猫居然在对她肆无忌惮地微笑？！

　　“莲绯，莲绯！”是谁，是谁在用如此紧张的声音焦急地呼唤着她的名字，莲绯讷讷地回过头来，看到的是绅司满含忧虑与痛惜的目光，他身旁的美绪他们也是满脸的不忍与担心。

　　“你怎么了？！”美绪着急地询问，眼睛划过她与绅司交握的手，神色瞬间黯淡了几分。

　　莲绯迅速将自己的手指抽离，憔悴的脸上绽露出一抹略显僵硬的笑纹，空洞的语音说不出的痴怔迷茫：“没什么……”

　　避开大家疑惑的眼神，她再次去找寻那只黑猫的身影，却一无所获，远处的草地上空无一物，那只猫早已不知去向，之前那别有深意的对峙，竟恍若南柯一梦。

　　莲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中的，只是开门的时候，扑面而来的那一阵风，吹在身上格外寒冷。摸索着走进门厅，随手打开那盏自己觉得过于奢华而一直未用的水晶吊灯，黑暗在眼前疾速退散，她把暖风调到最大，倒了热水，吞进一小把白色的药粒，然后一头栽进沙发里，沉沉地睡去。

　　半梦半醒间，因为充足的暖意而感觉口舌发干的莲绯有些不情愿地睁开眼睛，撑起虚乏的身子，她挨到餐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冷水，还未送到嘴边，“吱——！”耳朵里毫无预兆地撞进一道轻而尖细的声音，让莲绯本来已经松懈下来的四肢，再度如弹簧般地绷紧。直到此时莲绯才赫然发现房间里没有任何光亮，临睡前明明是留着灯的啊！

　　路灯惨淡的微光斜射进窗子里，莲绯微眯的眼睛骤然变成震愕的铜铃！

　　在那片依稀辨得出轮廓的阴影里，她看到了那个依然惨白着笑容阴寒着目光的少女，此刻正坐在离她咫尺之遥的沙发边缘，翡翠一般的瞳仁发出慑人的暗芒。

　　“啪”的一声脆响，杯子从莲绯指间坠落跌得粉碎。

　　空气中隐隐流动的那丝腐朽阴涩的气息，让她的胃狠狠地抽搐起来，整个人本能地惊恐到无法动弹，耳朵里心跳的声音狂烈密集得如同鼓点，排山倒海汹涌而来。

　　莲绯眼看着那个笑得肆意阴冽的女孩儿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她殷红的唇缓缓翕动，她阴冷怨毒的声音直接跳过了空气的传送，字字直扎进莲绯的心脏，她说：“这只是个开始……”

　　手腕突然间歇斯底里地叫嚣着疼痛，那植入骨髓的恐惧混合着那鬼魅一般的耳语仿佛一只无底的黑洞，一点一点地要将莲绯吞噬。

　　“嘭嘭嘭！”玄关的大门被锲而不舍急促地敲响，“莲绯，莲绯，你在里面吗，莲绯，快开门啊！”是绅司的声音。

　　莲绯看到窗玻璃上掠过一缕缕银亮的水丝，狂风凄厉的呜咽声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倒影在窗上的树影群魔乱舞般扭曲张扬，那里空空荡荡，除了自己的投影外，什么都没有。

　　莲绯摸出手机，屏幕上排满了简讯，全都是绅司打来的未接电话，已经，凌晨两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