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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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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考王十年(前431年),夏四月。
莒国公宫。
池塘旁的竹林边有一大青石,一年纪约十四五岁的华服女子,用手撑着小巧的下巴小憩,也不知梦到什么好事情了,梦中竟咯咯笑了起来。而一旁的侍儿手里握着蒲扇,正小心翼翼的给女子扇凉。
“唔......”我不情愿的睁开眼睛。揉了揉惺忪得的睡眼,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不由的叹气。前几天下课和同学在楼道打闹,被人不小心一推从三楼摔了下来,于是乎当自己醒来后就到了这个不知名的地方了,而且还是魂穿。也是,要是自己那身体穿来了大约也不能用了。虽然心里知道自己是穿越到古代了,可对自己所处的时代却茫然不知啊。毕竟像有的小说说的一开口就问别人‘这是哪里’,‘现在是XX年’和‘我失忆了’的荒唐借口只怕会招来一顿好打,毕竟古代人也不是好糊弄的,那样问别人会以为你是当人家傻子呢。
“朝食已备,君夫人招君主用膳。”这个时候一个女孩的声音将我从唤了回来。(君主,战国时期有称呼诸侯女儿为君主的。)
“啊?”我脑子正想事情,女孩声音才使得我回到现实。当我看向声源时疑云再次升起,这个女孩是什么时候来的啊,根本就不是那个拿扇子的女孩,这人真有当贼的潜质啊,走路都没声音。
“君夫人招君主膳堂用膳。”新来的女孩恭敬的再次重复刚才的话。
“咳咳.......”我装模作样的干咳了两声,压低声音说道,“前面带路。”我现在都来了几天了,可惜地方太大有些像皇宫,依旧搞不清楚膳堂到底在哪。她这么一说肚子也还真饿了,先解决肚子馋虫是关键。
“诺!”女孩抱手福身后和一直没有说话的女孩一前一后带着我去了膳堂。
在去所谓的膳堂路上,我一直再想着这穿越来的事情。这里的人服饰自然不是现代的服饰了,下人衣服质地明显是粗制的麻布居多,而有地位的人,例如自己现在的身体,以及她的的父母,则是绸缎之类的衣服。这里衣服样式和汉朝的曲裾有些相似,可更接近自己在一些资料上见到的先秦服饰。还有就是这里人说话明显不是普通话,也不是记忆中的其他方言,非要说相似的大约和吴语有那么一点相似吧,可奇怪的是自己竟然听的十分清楚,而且自己也能说还很流利真是怪哉。我经常听小丫鬟说什么‘君夫人’之类,我记得那是春秋战国时叫国君正妻的。我初步判断穿越到先秦时代了,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国家。
我由女孩一路带着来到膳堂前的回廊,刚要跨门进去身子却被两只小手抱住了。我垂眸望去,只见是一个七八岁的可爱小男孩,耳边梳着两个小辫,他身穿着紫色衫子,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透着机灵。
“仲。”小男孩在我怀里喃语,他声音虽然小我还是从里面听出他叫我‘仲’,而这个‘仲’就是自己现在的名字,实在是太难听了,还没我现代的名字好听能---宋仪君。
“来了。”我抚摸着小男孩的脑袋,微笑。虽然和小家伙见了几面却也不知道他叫什么,也只有如此了。
“季正!”一二十多岁的绿衣女子出现在回廊尽头,略施粉黛的娇颜有说不出的风韵。女子略带敌意的睇了我一眼后,蹙眉看着我怀里的小男孩。
小男孩似乎对女子很害怕,不情愿的离开了我的怀抱,一步三回头的向女子走去。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我摇了摇头跨步进入了膳堂。
我进入膳堂后我就没什么食欲了。你看看,那些案几上的食物看着就没什么胃口了,那炖黄豆叶也能上餐桌,这东西在现代连猪都不喜欢吃呢,还有什么炙羊肉,我平时最讨要闻那煽味了哪里能吃的下。而膳堂中央还放着一只青铜大鼎,炖的甲鱼味道也和羊肉味有一拼。而更让我无法忍受的竟然水煮麦粒,天哪那样能消化吗?
“仲,来母亲这里。”一妇人笑着向我招手。
母亲典型的鹅蛋脸,皮肤白皙晶莹,头上挽着标准的妇人发髻,虽然年介四十却看不出岁月的痕迹,想必是长期养尊处优而善于保养的缘故吧,而她身上的饰物和衣服更是她地位的象征。
“诺。”我轻提裙子走到母亲身边,有些别扭的跪坐下去。没办法,为了不让人看出自己是个冒牌货,这几天也只有委屈自己了。
“夫人。”一中年男子用手抓了一块羊肉,放在了一个精致的青铜小盘子里,寺人会意双手将盘子递给一个母亲。我真的无语,先秦人吃东西竟然用手抓。
“唔。”母亲抬眸看向男子。
我现在肚子实在是饿了,勉强的将东西吃了几口。我正郁闷能却听到男子的声音,我抬眸看向中年男子,他身上穿着黑色衣服,虽说我对先秦的服饰不怎么懂的,可那衣服的形制只有国君才能穿的。而男子即便没有这衣服,可是那眉宇间有一股天生的贵气,这男子就是自己身体的父亲,而男子很钟爱他的胡子,约有半尺的长胡子似乎专门梳理过了柔顺异常,还泛着点点光泽。
男子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对母亲说:“去岁晋侯以赵无恤来娉,求婚于仲。寡人因仲幼冲为却,许以今岁五月完婚。”
“仲过了下月就十五了。”母亲闻言轻喃,看着我眼中满是不舍。
等等。刚才父亲说什么,说赵无恤来者,那赵无恤不就是赵襄子吗?当年不就是他反间韩魏两家最后灭了智伯三分其地,而后又三家分晋吗?如今看来自己是穿越到了战国初年的时候了,也不知道赵无恤现在弄掉智伯没。虽然自己现在有了初步的时间的概念,可就是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国,真是郁闷。
“母亲......”我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于是故作羞赧的低下了头。
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考虑的,父亲许婚的晋侯虽然不知道是谁,只怕是个傀儡而已。晋国虽然春秋时期号称‘世霸’可此时晋国当权的只怕是赵无恤之类的六卿,晋君只是个摆设,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嫁过去,要不然自己也悲剧了,何况我还没坐好嫁人准备,哪能嫁给一个素昧平生的国君,到时候一定要想方设法拖延才是。
“仲羞矣。”母亲轻笑。
我也不熟悉情况不好插嘴,怀着踹踹不安的心情勉强用饭。可是用完饭之后有件事情就让我头大了,我虽然用了人家的身体可是却没有继承人家的记忆啊,我现在依旧记不起回去的路,真的是头痛的事情。我思索了半天计上心来,于是眉头紧蹙,用手扶着额头做出一脸痛苦的样子。
“仲,怎么了。”母亲发现了我的不对,手探向我的额头。
“头有些痛。”我揉着额头睁眼说瞎话。
“菖,送仲回去后,请疾医来。”母亲对我旁边的女孩说道。先秦时期好多人的名字都是一个字,而那个叫我吃饭的女孩叫菖,是蒲菖中的那个菖。
“只是小毛病,母亲莫念,休息会便好。”我摆手。我现在有些晕了,才来这里不到一天,竟然也会咬文嚼字了。何况自己本来就没病,怎么能让她请医生呢。
母亲略带担忧的看了我一眼,对一旁的菖说道:“好生送仲回去。”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