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传奇 第二部》月云霜曙

4、第 4 章

　　四

　　似乎生气了？

　　素还真望着千叶传奇离去的方向，有些苦恼。果然，几天后，他去请千叶传奇帮助他前往灭境的时候，被狠狠刁难了一把。千叶传奇虽然未明确提出任何要求，可言下之意，提出的却都是他无法答应的事。素还真不由腹诽千叶的小心眼。

　　“吾不能随他起舞，否则千叶传奇必会得寸进尺。”

　　一旁听到的屈世途上上下下好好打量了素还真一番：“嗯，我相信我相信。”

　　他的动作太过夸张，意图太过明显，饶是厚脸皮如素还真也不免尴尬，轻咳两声：“好友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是没有拉，只是……”屈世途摸摸自己的长须：“你啊，未免太放纵千叶了。”

　　“嗯？”

　　“我说，千叶传奇的作为到目前为止，虽然没有太多令人非议的地方。不过因为某些原因，”他在自己脸上画了一圈：“武林人士可不会把你们两个截然分开，你必须要为他的行为负上责任。而如今，虽然千叶传奇虽非自愿，可屈从于罗喉的他若是有了什么危害武林的举动，你以为你能独善其身吗？任由这种情况发展下去，最后苦恼的恐怕还是你自己。更何况，千叶传奇本来就吸收了天魔池的大量魔气，对他，我总是很担心哪。”

　　听完这一长段话，素还真抿了抿唇，半晌，才道：“好友，你一定要看素某烦恼才高兴吗？”

　　“唉哟哟，老人家我哪敢，只是这种事又不是无视就可以当作不存在的。”

　　素还真不由扶额。他当然知道屈世途所言是实，可是千叶传奇又不是那种叫他往东就会乖乖往东的人，曲怀觞在的时候也未必能劝导他，何况现在？

　　罢了，此时多想无益，眼前的问题才是亟待解决的关键——如何往到灭境取来玄牝母血。既然千叶传奇的路行不通，他也只好另寻他法。

　　素还真转而向枫岫主人求助，却被告知罗喉或可帮忙。他得知罗喉当年之事后，本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前往天都，没想到异常顺利，罗喉不仅打开了通往灭境的通道，更是孤身取来玄牝母血，还愿意牵制问天敌，以给他对付佛业双身的机会。非但如此，罗喉还送了素还真一样非常有趣的小礼物。

　　素还真拿到扣心血机关的那一刹那，心里不由起了些邪恶的念头。要胁别人的事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干了，竟然格外地期待起来。想到千叶传奇面对他时会有的表情，素还真忍不住笑得格外开心，与此同时，远在日罗山继续谋划着诛灭罗喉大计的千叶传奇突然打了阵寒颤，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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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喉召见。

　　对千叶传奇而言，这并不算太过糟糕的事。说是称降罗喉，事实上罗喉并没有对他有何指派，甚至也不强求他留守天都。大概还是不放心的缘故，千叶传奇猜测，将心比心的话，他也不愿意将一个随时计划着要干掉自己的人放在身边，当然完全不管也并非好安排，若是他嘛……会用更直接利落的手段以求心安。

　　所以罗喉的作法他并不能理解，不过他可没打算提醒他这件事，毕竟他才是那个千方百计要干掉自己“主人”的人啊。

　　千叶传奇想到此处，不免郁结。他从一出生虽说不是风平浪静但也算顺风顺水，何尝受过这样的委屈，虽然表面上还保持着冷静沉稳，安慰着族人，心里却气得几乎吐血，是以才会不择手段想要除去罗喉。原本上次与天下封刀合作已是胜券在握，他的人也回报说罗喉必亡，结果不知哪个环节又出了差错，罗喉回到了天都。

　　这真是，如何不叫人气恼。

　　回到天都的罗喉，放着空无一人的大殿不管，也不去清洗在他“身亡”后转向的投降者，而是召见他千叶传奇，他是否该说一声真是荣幸？

　　千叶传奇自暴自弃地想，心里把罗喉骂了一百零一遍，结果还是只能乖乖地去了天都，只因为罗喉掌握了他的命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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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阔的天都大殿空荡荡的，平日位列两侧的人是一个都不见，唯独罗喉坐在正中象征权势的座椅，狷狂霸气丝毫不减。

　　“参见武君。”虽然心内不忿，千叶传奇做为人臣的姿态却也足够低。

　　罗喉俯视着他，不发一言，脸上的表情因隔得远了，看不太清，不过想也不会是什么愉快的表情。

　　“你知晓吾在名刀神坊遭受伏击之事？”

　　“千叶不及救援，失职。”千叶低下头，忧心自己脸上失望的表情会太过明显。

　　“但是日盲族的万古长空，也曾拦截过黄泉。”

　　“确实如此。”千叶传奇明白罗喉并非蠢材，如此明显的背叛举动勿须隐瞒，若罗喉因此要杀他，他也无计可施，是以答得诚实。

　　意外的是，罗喉竟然并未太过为难他，如果“杀素还真，雪吾回龙三巅受伤之恨”不算为难的话，应该是如此。罗喉不接受讨价还价，可是千叶传奇也实在不想与素还真为敌，不说素还真如何地诡计多端，光是依日盲族对素还真的崇拜之情，要求他们去杀素还真，恐怕族内的反弹情绪会再度高涨，对他可是大大不利。

　　不能依靠日盲族，只能靠自己。

　　千叶传奇郁闷地想，自觉成功性不高。不过罗喉想必也明白这一点，他要的只是自己的表态。若是连表态都没有的话，连千叶传奇都想不出罗喉有什么理由留下自己了。

　　“千叶遵命。”他俯身领命离去，却不知为何总有一种强烈的被算计的感觉萦在心间，希望只是他多心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