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传奇 第二部》月云霜曙

9、第 9 章

　　九

　　第二天素还真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趴在千叶传奇身上。他对昨晚的事模模糊糊地还有些印象，一边回忆一边枕在千叶的肩头揉眼睛，打了个懒洋洋的哈欠，不太想动。这时，千叶传奇已经醒了，他瞥了素还真一眼：“还舍不得起来吗？”

　　“难得好眠，就让素某多躺会吧。”

　　“如果不是在吾身上，千叶传奇不会有任何意见。”

　　素还真仰起头，正好可以看到千叶传奇的下巴，他笑了笑：“人肉枕头，真是难得。”

　　千叶忍无可忍，伸手推开素还真：“下次易位而处，素贤人想必会有些别的体会。”

　　深知不可太得寸进尺，素还真这回倒是没有再多说什么，顺势爬了起来。经过一夜的休息，虽伤体仍未有所好转，精神已好多了。看了千叶传奇两眼，只见他脸上疲态尽现：“先生昨夜没有睡好？”

　　“被‘某人’折腾了一夜，素贤人以为呢？”他“某人”二字咬得格外重，可素还真却似没听到一般，老神在在地说：“吾听闻千叶先生曾三日不停歇阅尽万卷，也只休息了一个时辰。”

　　“至少那一个时辰里没有人不停骚扰。”

　　“唉，素某惭愧。”素还真叹息一声，脸上却是没多少惭愧的神色。千叶传奇也知这人素来脸皮厚，跟他更是全不客气，也懒得再与他斗嘴。

　　天色渐亮，素还真腿上的伤已无大碍，又上了次药，两人便要离开。就在这时，大地陡然震动起来，两人几乎站立不稳，互看一眼，跑出山外观看，却看到在狭道天关的方向渐渐耸立起一座高塔。那高塔初时才冒了个头，不一会已上升好大一截，还在不停地上升之中。两人离高塔尚有不近的距离，也能感受到高塔的巍峨巨大，天地就在这高塔看似缓慢实则快速速的上升中发出嗡嗡的轰鸣。

　　“那是什么……”千叶传奇喃喃出声。

　　“妖世浮屠。”素还真虽未曾亲见，但在灭境高人凤凰鸣口中听过多次，心知佛业双身的四境合一计划已经开始启动了，不由皱起眉头，便想前去一探究竟。

　　“你伤体未复，去了恐有危险。”

　　“可是……”

　　“再急也不急于一时，先回云渡山再做打算吧。”

　　“这……好吧。”素还真也觉有理，两人立即光化而去。

　　云渡山上九州一剑知等人已在等候，素还真将佛业双身欲四境一统的野心一说，诸人都深感忧虑，中原正道对妖世浮屠所知太少，当务之急便是查探妖塔内部情况，以能成功摧毁。素还真与千叶两人商量议定，千叶传奇会派出日盲族人前去探查，而素还真则上集境寻求与集境合盟的契机。另一方面，妖世浮屠并非人力可以破坏，便由屈世途制作器械，一举攻破。

　　方案一出，也没有再多时间耽搁，双方各自行事。

　　数天后，素还真在罗喉的帮助下虽是惊险，但也顺利到达集境，见到天机院院主太君治，其间种种曲折不必细述。然则此时妖世浮屠已突越境界，到达集境，他们的动作仍是慢了一步。

　　太君治对他虽颇礼遇，却不愿与苦境合作，集境自武皇以来，历经多年世事变迁，与当年可说是沧海桑田，其间千头万绪，就算是素还真一时也难以理尽，他本欲多留两日，寻找与圣帝见面的机会，却在妖世浮屠见到被擒的千叶传奇，他一时心神大乱。虽然当时马上便分辨出千叶的影象乃是幻境，但恐怕千叶传奇此时的情况并不会太佳。素还真一方面忧心苦境状态，另一方面也不知千叶传奇究竟发生何事，只得迅速返回苦境。

　　回到云渡山，他才从屈世途口中得知了缘由。千叶传奇探查妖世浮屠时不慎被爱祸女戎一掌推入浮屠之内，日盲族虽组织了几次救援，都没有结果。后来，刀无极联合罗喉共同对抗佛业双身，屈世途所造方天奇迹重创妖塔，天刀几人才趁机救走千叶传奇。然而说是救出，却也不对，千叶传奇神态疯狂，竟已不记得昔日同伴，更是在日盲族大打出手，似乎入魔已深。

　　素还真没有料到他离开也不过短短数日，竟已发生这么多事情。千叶传奇入魔更是出乎他意料之外，他并不惧怕武林正道会施予的压力，千叶尚未对正道有实质性的危害，还有转圜的余地，然而，他了解千叶，就如千叶了解他一样，有这样一个对手，总是件可怕的事。除去种种这些诸多理由，在他心内，更担忧的还是千叶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