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 第一部》月云霜曙

3、第 3 章

　　三

　　素还真一路心事重重地到了心筑情巢，他在心筑情巢住习惯了，对着空荡荡的琉璃仙境反而待不下去。以前一线生在的时候至少还有个伴，如今只剩孤伶伶的一个人，便也不想回去。

　　回到心筑情巢的时候已是黄昏，莫召奴摆了一桌好菜在飞光亭里等他，见到他出现，取笑他：“这几句话说得可真久。”素还真听得有些心虚，只好以笑带过。还好莫召奴没有继续追问，给他摆了碗筷，与他一道用晚饭。

　　素还真这一顿吃得心不在焉，可他也发现莫召奴似乎心思也不在上面，中间好几次被他看到在偷偷看他。素还真佯作不知，心下不免猜测起来。

　　用过晚饭，素还真照往常一样倒了壶茶与莫召奴聊天，莫召奴先将吃剩的碗筷收拾好才过来。他今天来得比平日晚，在素还真面前坐下时，能闻到一续酒香从他身上飘来。

　　“四弟？”素还真觉得奇怪，定神望去，正见莫召奴脸上染了一丝醉色，醺红了眉角眼梢，显得格外艳丽妩媚，一时不由看怔了。

　　“我一直知道四弟好看，想不到竟如此国色天香……”

　　莫召奴闻言脸上又红了数分，他十分清楚自己的容貌美丽，以往被人当作女子调戏时只觉得讨厌，如今这话素还真说出来，羞涩之下却是十分欢喜。

　　他刚刚从厨房出来，手里执了壶酒，只带了一个杯子，将手里的酒杯斟满，自己先喝了一口，接着将酒壶放在桌在，自己一只手搭在素还真肩上，半倚着他，将酒杯放置他唇前：“三哥若是有意，就请饮了这杯残酒。”
　　（河蟹）

　　漆黑的屋中只点了一盏油灯，微弱的灯光不时跳动一下，整间屋子的阴影便也跟着晃动起来。非凡公子盯着这微弱灯火，许久没有动作，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这时从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非凡，这么晚还不休息吗？”

　　非凡公子回过神来，赶紧起身去将门打开：“魔魁。”

　　魔魁点点头，进了屋：“更深露重，不要太过劳累了。”

　　“多谢魔魁关心，不知魔魁深夜来访有何要事？”

　　“没什么……”他略一犹豫，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你今日去见了素还真？”

　　非凡公子眸色一黯，在魔魁而已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点头。

　　“他说了什么？”

　　“还能有什么，不过谈些武林局势，与要与吾合作之意。”

　　魔魁眉头一皱：“你知道我想问的是什么。”

　　非凡公子抿了抿唇，半晌没吭声。

　　“久别重逢，他就没什么表示？”

　　“他……身边有人了。”

　　魔魁才坐下，听到这话不免一惊，又站了起来，他怒上眉山，一拍桌子：“他什么意思！身边有人还敢来招惹你，难不成想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服不成！”

　　“祖父……”他倒没这个意思……非凡公子心里想着，轻轻叫了一声。

　　魔魁正在气头上，听到非凡这么一喊，只能勉强按捺住。他瞧见非凡公子眼底掩不去的落寞，不免为自己这个外孙心疼，又有点愧疚。当初素还真为什么会离开非凡公子，原因他再清楚不过了，只怪自己当初一时色迷心窍，冲动之下做了错事，这么些年也没敢向非凡公子坦白。他对非凡公子有愧，见他这模样又有点来气，便道：“不过一个素还真而已。你要喜欢我把他抓来任你处置。”

　　“祖父！”非凡公子苦笑：“你这样子不过令孙儿更难堪而已。他既然有自己的选择而放弃吾，这样死缠烂打纠缠不清岂是非凡的作风？”这话说出来，他心里也不好受，只是他也无意再去勉强素还真。

　　“你不要他也好，那人终究是个隐患，不如索性除去。”魔魁说道。说来有趣，当年非凡公子一心要杀素还真也是这般劝他，他却没有听到心里去，如今他再拿这个来劝非凡公子，非凡公子能听进几分就不知道了。

　　魔魁状似浑不在意地说：“不过一个素还真而已，你要喜欢这样的，我派人去找，一模一样不敢说，像个七八成的就不信这天下找不出一两个来。”

　　非凡公子苦笑，知道魔魁也只是安慰他而已。他心里明白，就算一模一样，不是那个人又有什么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