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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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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星河看着展昭由青楼后街的小巷离去,亦由此确定一事,丁兆惠就算未逐一说出实情,也必是将重要之事或者说是关键人物告诉了师弟,因而纵然此时麻烦缠身又伤势未愈,最亲近之人也近在身边,师弟仍选择独自面对。雷星河大概能猜测到多半是与白玉堂有关的事,这么想着,对丁兆惠留自己一命仅存的一点感念也烟消云散,那人果然也是个人物,行事干脆、心思缜密,确定玩不下去的局干脆就扔给别人,够狠。
在下了这一结论后,雷星河又开始反省自己的所为。本以为必死无疑,却在即将被海水吞噬之际,忽觉运气顺畅,内力竟然不再受制,轻易就挣开束缚的绳索,再看几十丈外岩石之上那两人已斗得难解难分。雷星河当时有些犹豫,他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师弟,却又放心不下正在交手的两人,以他的判断,这场胜负至少两百招以上。师弟的武功如何他很清楚,丁兆惠有多少能耐他也知晓,展昭应是稍胜一筹,但刀剑无眼,尤其是高手之间,很可能一个极微的差错足以铸成败局。雷星河自然不愿师弟有任何损伤,也因相同的境遇,不想丁兆惠成为牺牲者,瞬间迟疑过后,终究是放心不下。
身子没入水中,向那处岩石潜游过去,雷星河心里已有打算,不如出手制住丁兆惠,而后设法说服对方合作,肯对自己留情,即是说丁兆惠对金老大并不事事听命,而金老大让丁兆惠约战师弟,并以自己性命为要挟,本就有借刀杀人之嫌,只怕丁兆惠也有所觉察,否则自己焉能留得生机。片刻已接近目标,雷星河身子探出海面的同时,听到一声女子的惊呼,尚不及做出反应,便看见师弟的身影从不远处的岩石上直坠入海。
本能的察觉危险临近,岩上发生之事雷星河并不明了,但当务之急是救人兼自救,再次没入水下摸索,抱住正在下沉的身躯,急潜一段才在一堆乱礁处浮出水面,瞧见那边岩石上探身查看的两条人影,月华之下,看得再清楚不过,金老大身边的一双青衣杀手。正思量着眼前的局势要如何应对,惊觉怀里的人已然没了知觉,按腕一探,雷星河吓得险些松了手,脉象细得似有若无,虽然师弟一向不谙水性,但从落水到此时不过片刻,即使是有些溺水,也不至于严重到如此。顿时打消其他所有的念头,借海岸边林立的乱礁掩蔽,抱着展昭离去。
沿海岸找了处较为隐蔽的岩洞暂时容身,共事数年,雷星河很了解金老大的行事作风,要杀的人如果没见到尸体,绝不会善罢的。江南深秋的夜晚很凉爽,岩洞里更是阴寒,雷星河指间触及展昭脸颊,冷得骇人,借着透入洞口的月光褪去衣物细细查看,待见到胸口仍有些许渗血的剑伤,“白金堂!”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个名字,雷星河心底涌起一股浓浓的杀意,然而眼下更重要是的如何为师弟疗伤以及躲避追杀。
冰冷的湿衣无法御寒,雷星河干脆将两人身上的衣物尽数脱去晾在洞中山石上,抱紧展昭用自己的体温为他驱寒,一手抵住丹田要穴,将真气缓缓贯入。心里却在暗暗叹气,之前自己也曾多次暗地里跟踪过师弟,但两人分离后真正意义上的再次重逢,竟然在如此状况下,雷星河除了再次感叹造化弄人以及从出生就莫明其妙连撞霉运一而再的连累身边之人可谓是衰到了人神共愤的境界,再无其他想法。
怀中的身躯稍稍有了点暖意,气息也平复了些,雷星河撑不住这数日来连翻的折腾,终于也沉沉地睡了过去,直到感觉到惊人的体温才猛然醒转。洞口的光线转为明亮,雷星河定了定神,再看展昭仍在昏迷之中,那惊人的体温是发热所至,此时身边既无疗伤药又不便在形势未明之前将人带离,思前想后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只得取过半干的衣服穿上,又用内力将展昭的外衣弄干盖在他身上,将人安置于岩洞最隐蔽之处,而后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