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动九天（KUSO版）》叶枫

31、第 31 章

　　这是位于洪洲府境内东南山脉群山中最大的一处村庄，名曰“笑蓬莱”，据说村庄初建者来自海外蓬莱仙山，因见此地风光独好，比家乡更甚，取“笑蓬莱”为名。数百年来，沧海桑田朝代变迁，这里始终免能于战火洗劫，都道是前人的福萌庇护，群山环抱路径错综复杂，外人也颇难进入，庄上之人与外界来往不多。正因如此，村内居住两百来户人家，以各行业的为生，俨然是一个半封闭的桃花源。

　　展昭离开官道走小路进山，沿途探查师兄的消息，同时找寻丁兆惠口中的封云山，途经“笑蓬莱”，打听良久才搞清楚封云山为东南山脉最高峰，与“笑蓬莱”隔了两座山峰，距此两百里地，但山中林木密布无路可行，且要穿越一处沼泽地，比较安全的路线是退回官道绕行三百多里至洪州府，再由那里向北四五十里过月华之乡可至封云山。

　　展昭略一盘算，如取道洪州府再入封云山多半会被一直追着他的白玉堂逮着。此外官道一线多方打听下来并无师兄踪迹，倒是在“笑蓬莱”有人说起见过，师兄为避人耳目，选走山道前往封云山。那日听他话中之意，显然是要与金老大来个玉石俱焚，如今自己也只有按图索骥从山道走才有可能找到人。对展昭而言，查案擒凶都是他的责任，不能让师兄代为处置，且此行重点在襄阳王谋反一案，金老大是否主犯之一，要由事实来查证。

　　展昭在“笑蓬莱”歇息了一晚，准备少许干粮，黎明时分一人走入莽莽林海，在原始丛林中行走有相当大的危险，尤其是一个从不曾到过的地方，展昭并不惧毒蛇猛兽之类的，只担心是否能找到正确的方向走出这里，及时赶去封云山阻止师兄一人行动。

　　深秋山林寒意浓浓，苍松翠柏各色树种交杂的密林中，展昭沿着正南方向急速前进，但山中路并不好走，时有悬崖激流断路，两百里的山路曲折难行，所费精力三倍于平地，幸而展昭功夫精深，又有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不至于在密林间转得连方向也辨别不清，直至晚间玉兔东升，方过了两座山峰。

　　远远望见皎白月光照在远处的高峰之上，那是传说中修道成仙者曾经居住过的封云山，由此前往约四十多里地，这一带是一片泥泞的沼泽，间或还有溪流、池塘、温泉散布其间。展昭略一思索，此地比不得山林，每一步都可能陷入危险的泥潭，尤其是天色已晚，月色虽亮却被层层低矮的灌木所掩看不清地面的状况，不如找一处稍为平坦的实地休息一晚，待天明再赶往封云山顶峰。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能于此地再见王爷，在下深感荣兴。”与庞统孤身一人夜上封云山顶朝露台赏月相似，金老大也只身前来。
　　庞统双手抱臂，望着空中尚缺一角的皓月，漫不经心地道：“金先生一路跟着到了洪州，今日又遣手下知会庞义，约本王一同上山赏月，真是好兴。”
　　金老大并不介意庞统语中带刺，他来的目的非常简单，与庞统也无长期打交道的打算，故而直截了当地道：“王爷既来到此地，想必对上次那笔交易还觉满意，是否可以继续进行？”
　　庞统转过身望着他道：“本王无异议，说说你的条件及代价。”

　　“襄阳王的案子了结后，请将盟单上在下之名去除，确保白玉堂平安。若有可能，我那两名手下也交由王爷管教，将来也可谋个出身。”金老大见庞统并无表示便接着道：“至于代价便是襄阳王那里在下布下的暗桩之人以及军山钟雄十万兵马，我自会命青衣剑前往交待清楚，以备王爷之用。”
　　庞统笑笑，心道金老大为了自家小弟，卖主卖得绝对彻底，除了襄阳守军十几万，最有可能成为麻烦的就是军山钟雄的十万兵马，若能解决妥当，拿下襄阳王将事半功倍。“这笔交易本王接了，不知金先生还有什么更好的提议。”庞统深知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的金老大，实力当不止如此。

　　金老大自怀里取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道：“这是我经年积累下来安插在各地的人马钱粮等清单，至于取用之法，将来自有人会送上。”朝野皆知庞统雄心勃勃，绝不在襄阳王之下，这些东西未来将会给他实现目标带去极大便利。
　　庞统接过也不看，直接塞入袖中道：“可是要本王帮你除去展昭？他应该已在附近了。”
　　金老大摇头道：“怎敢劳动王爷，这种事在下可自行解决，只是要麻烦王爷帮我传个信，将人约来此地。”

　　“看来昨日一战，金先生是拿住了想要之人。”庞统对于金老大的计划心知肚明，他才懒得理会谁死谁生，只论是否能带来利益及乐趣。
　　金老大苦笑一声道：“是，雷星河在我手上，他也真够强的，把在下苦心训练数年的三十名剑手杀得一个不剩。”
　　“似乎还伤到了阁下。”这并不是一句问话，而是结论，庞统从金老大的身形走动及吐息间察觉此人内伤不轻。
　　“十五日正午，在此朝露台，在下想与展昭解决一些私事。若应了，我便留雷星河一命，到时将人还于他。”金老大并未搭话，只是平静地说出自己的计划。

　　庞统略带些好奇地问道：“怎不约在明日，却要隔一天？”忽然想起一事，白玉堂一直在跟踪自己，也已来到洪州。“金先生在顾忌令弟？”如果没有万全的安排，展昭赴约时白玉堂突然现身，就不知如何收场了。庞统心里倒有一分期待，这将是一个怎样精彩的局面。

　　金老大自然不会想到庞统的恶趣味超乎想象，已然达到一般人难以企及可称变态的高度了，故而问道：“王爷可有什么法子阻他前来，不至于搅局？”
　　庞统“嗤”地低笑一声道：“金先生回去后只管好生歇息，此事本王自有主意，令弟一定会适时出现，不过金先生对自己又作何打算？”

　　金老大听到“适时出现”这一句，又听庞统问他的打算，沉默了片刻才回道：“自然是一了百了，但能得王爷的允诺及给予机会让在下完成唯一的心愿，感激不尽。”
　　“好说，不如一同赏月，不枉你我相识一场。”庞统说这话时，语气尽显诚恳，金老大是难得的人才，但时不与他又遇主不贤，实在有些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