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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 4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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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战在各方的全力博弈中如火如荼地准时开演,那一夜,襄阳城内喊杀震天,王府那边更是火光熊熊照亮半边夜空,整座冲宵楼最后烧得只留一堆焦木,王府内随处可见倒地的尸体听到伤者痛苦的呻吟。而巡按府衙这里经过半宿激战,清晨扫尾工作开展时,不得不召集襄阳城内上千强壮百姓来将几乎掩没府衙前空地以及把大门前院等地堵得严严实实的数百具尸体搬离掩埋。城内有几处重要设施遭损毁,也有数十间民宅被打劫甚至于发生伤人杀人事件,但总体来说,百姓的损失极小。
蒋平是破晓时分回巡按府的,彼时王府的战斗基本结束,襄阳王被卢方徐庆等擒获,而其手下之人有小半早就被庞统收买,加入四鼠这一方,另有庞义领三十六飞云骑及数十位江湖高手及时赶至。襄阳王府的防卫一开始便受到内外夹击,四鼠及庞统的手下又尽是高手,王府的兵力大半前往围攻巡按府,而原本招揽麾下的能人异士前一日又多半被编到雷英军中北上。四鼠目标明确,因此并不恋战而直入主题,一路杀奔书房捉拿等着各处好消息做着皇帝美梦的襄阳王爷。
待一切尘埃落定,蒋平望着被烧得如同一枝硕大火炬般的冲宵楼,按下万千感慨,让卢、徐两人看守襄阳王及手下几名爪牙,又遣韩彰帮着庞义善后,这才只身回转巡按府报信。
巡按府这边的攻防战远比王府要惨烈,面对数倍于已之敌,虽一早做了准备仍然有不小的伤亡,展昭安排四名校尉头领守护颜大人与公孙先生在内院,自己则承担各方接应,哪一处吃紧便前往支援,对于重伤未愈的他来说,这个差事有些勉为其难,可调遣的人手又不多。好在府中一千护卫个个训练有素,作为防守一方又相对伤亡会小些,两边勉强维持着一种平衡,襄阳王手下四千人马在季高的指挥下由二更起强攻近两个时辰都无法推进到府衙内院。
然而随战事的深入,巡按府这边终有极限,护卫们由展昭率领缓缓收缩防御范围,将对方引入公孙策早先布设下众多机关埋伏的前院,在倒下一批又一批的尸体后,襄阳王府的亲兵终于进入巡按府,却在内院前止步,守内院的护卫们死伤过半,仍未让王府亲兵跨越一步。就在季高打算破釜沉舟直接火烧巡按府之际,由外杀进来一批人,季高一看为首的竟是白玉堂,心知大事不妙,而来的这些人,不但出手个个狠利,还高喊着叛贼赵珏已被中州王爷拿获,追随之人降者免死。
此时这些话无论真伪,在王府亲兵中都产生了难以估量的影响,尤其在久攻不下一个小小的巡按府后。季高眼见人心要散,正想大声喝止,不料此时襄阳王府那边火光冲天,作为标志性建筑的冲宵楼红红火火地燃了起来,风助火势,不过片刻整座楼都被笼罩在大火浓烟之中。王府的亲兵顿时起了惊慌,不但不再向前嘶杀,反而驻足不动望向王府的方向小声议论着,此时季高纵有万般机巧,也知大势已去,慢慢退入暗处欲溜。
白玉堂一早就盯上此人,庞统去军山前将整个计划详细告之,提到王府亲兵会由季高带着围攻巡按府,又将七十二飞云骑一半交庞义前去协助四鼠捉拿襄阳王,而另一半则留给了白玉堂。庞统词简意明,知白玉堂必不肯安心待在客栈养伤,因此将半数飞云骑交他,临行特别叮嘱,须等襄阳王府那边火起,方能出手救援巡按府,万不可急于求成以免陷入被动。白玉堂深知此事凶险,入更时分就与众人一同占据巡按府衙外最易于隐匿场所,静待时机。
二更一至季高果然带着大队人马前来,由头至尾攻守双方惨烈的激战白玉堂都看在眼里,箭如飞蝗骤雨,血花四散,纷乱中留下一排排的尸体。而那个人始终站在府衙高墙之上,在刀光剑影烈火狂风中,长发飞扬衣飘然,宝剑挥洒而过,对手纷纷倒地,白玉堂只是看着,战局吃紧时亦会面色凝重,却再也激不起半点携手御敌共同进退之心。
白玉堂率众杀入那刻,展昭还是感动了一把,虽说早知他无碍,但真正见到活生生的人才放下心来,眼见襄阳王府火起,王府亲兵人心浮动,知大局已定,接下来诸事皆由他人料理,自己要做的只剩公堂审案时最后一场戏。展昭也曾考虑过事已至此找机会与白玉堂沟通一下,即使无法挽回什么至少也不用势同水火,然而瞥见白玉堂瞧他的眼神中不仅有愤恨更有一层从未有过的厌恶,宛如利剑一般刺入心中,深觉相见不如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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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弟啊,你可想死哥哥了。”
“五弟,你可知愚兄得知凶信肝肠寸断。”
“五弟,你是如何脱险为何又不回转府衙?”
……
战事在拂晓前结束,白玉堂的出现几乎令所有人都由大悲到大喜,连擒住襄阳王及其手下这等大事都显得不那么重要,被众星捧月般围着的白玉堂都不知要如何应对众位哥哥们的热情相拥及问话了。展昭站在内堂一角默默看着,白玉堂的目光始终不曾再落向他这边反让他轻松不少,面前纷扰的喧闹及劫后余生的愉悦似乎都与他无涉,不过是个局外人在看别人上演悲欢离合。将身上衣袍紧了紧,玄色外衣让伤口流出的血不那么显眼却盖不住浓郁的腥味。
“展护卫,先去厢房处理伤势要紧。”见白玉堂平安归来公孙策也心中甚喜,先前已知此事,自然不如众人那般狂热,存了一半心思留意原本就有伤未愈又激战两个多时辰的展昭。
展昭微微一笑道:“多谢先生,有劳了。”两人转身悄然离去。
瞥见展昭衣袂一角消失在后堂,白玉堂心中惘然若失,只推说累了想歇息,众人见他有伤在身且神情恍惚,也都道五弟合该歇着,大伙辛苦了一夜,该疗伤的疗伤,该补眠的补眠,各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