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动九天（KUSO版）》叶枫

57、第 57 章

　　与西夏大军的第一场恶战在正月初五正式开启。距庞统到兰州不过一月有余，大军尚未休整完毕，且军中新兵不少，虽然庞统平素训练严格不在兰州之时也有副将按计划操练，但毕竟在人数上处劣势。而拓拔元昊称帝之初，正需树立威信以服众，对初战看得极重，几乎是倾全国之力调齐战备物资带领四十万大军压境。

　　庞统早在三年前奉旨镇守兰州时，便对兰州城方圆三百里内的地形一一进行勘察，选择据兰州城两百里之遥黄河北岸的栖云山安营扎寨，除兰州城内留五万守军交太守张显，其余十五万大军中十万驻扎栖云山大营，而军中最精锐的五万人马在离此不到十里同样是黄河北岸位于祁连山脉东麓的吐鲁沟驻守，此处峰峦叠嶂，林木苍翠，易守难攻且地势比栖云山更为险峻，庞统将半数军粮储藏于此。

　　对此兰州太守张显曾提出疑异，兵分三处成犄角之势有利于防守，但粮草存于营中而非城内，似乎有些危险。庞统不以为然，有黄河天险在，敌方必定会选冰冻期进攻，黄河南岸无险可守，宋军多数驻扎黄河北岸那两处山上，卡住中间通往兰州的要道，但距城两百里，他可不想每隔多少天就为运输军粮劳师动众的。吐鲁沟这种天然的优质屏障，不用白不用，离栖云山大营不过十里，说句笑话，这边要缺粮喊一声，那里就能听见，不出一个时辰就送到，可谓是限时快递。

　　对西夏军最初几次挑战庞统并不回应，甚至还带着一群手下偏将等来到栖云山山顶好整以暇地欣赏拓拔元昊是如何排兵布阵一路杀来的。这也是展昭第一次看到真正的战争，虽然他是充军来到兰州，但庞统也没怎么为难，封了个偏将让他跟在身边，且直截了当地说了理由，自己是一军之帅也是众矢之的，万一真有众矢，那就有劳展南侠给挡一挡。对此展昭的看法就是庞统此人还算有胸襟但恶趣味不小，真有那么一日，他大可一旁看戏。

　　庞统是在西夏军连续挑战半个多月后才定下初五这日出击，说起来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的道理谁都懂，不过用到西夏这种彪悍种族身上，至少要翻上数倍才会衰，何况这半个多月还包括了过年。大宋礼仪之邦，最注重过大年，谁要不识相不让人过好年，就等着倒霉吧。
　　于是在庞统刻意的拖廷下，每日前来挑战的西夏军兵们觉得他们象在唱独角戏，气势有所减弱，拓拔元昊也知道栖云山防线存在已久，宋军战备防御物资充沛，现在攻山的话，得白死好些人，总得正面交过手，有所消耗再来决定是否主动进攻，而整天被金鼓及叫骂之声吵得无法过个好年的宋军们又憋着一肚子邪火要发泄。

　　终于在初五这个风和日丽的黄道吉日，两军上演了一出龙争虎斗，拓拔元昊人多势众，手一划拉，十万铁骑打了头阵，庞统也不甘示弱，栖云山上只留一千人击鼓镇场子，其余九万九千全部冲上战场，基本上与西夏军人数不相上下。占点地形优势的宋军和没地方摆更大场面的西夏军就在栖云山下杀作一团。

　　半天打下来，宋军稍稍占了些便宜，西夏军伤亡要略多些，只是场面上，对方仍占优，原因无他，拓拔元昊的底子厚，后备力量足，庞统这边除非万不得已，吐鲁沟的五万兵是绝对不能轻动，要是军粮出了点差错这仗就别想再往下打了。又打了将近一个时辰，宋军有点吃不住了，对方可以用车轮战轮换着上，这边可只能力挺，何况宋军就体质而言，也不是长年吃牛羊肉长大的西夏军的对手。

　　庞统的五千亲卫军冲锋在最前面，其余人马分成数个阵形与西夏铁骑对冲，打仗首先拼的就是气势，尤其是在这种短兵相接中，哪方怯了就输了一大半。庞统亲自领着七十二飞云骑来回穿梭，哪里吃紧就哪里冲一阵，展昭亦跟随在侧，说起来这种简单到只论生死的战场他并不习惯，但真的剑上沾血开了杀戒那也没啥客气的，剑风劲扫之下，西夏兵接连倒地，这还亏得他拿的只是把普通宝剑，要巨阙在手估计效率还能提高。

　　庞统百忙之中望天，冬季日短，太阳已经有些偏西了，这一日打得也差不多，最后一刻定要撑住，庞统稍稍退后，经过展昭身边低声吩咐道：“跟我来。”展昭不解其意，但战场之上听令是第一要素，随后撤了些，七十二飞云骑同步向前，将两人与敌军稍稍隔开。

　　“你去吐鲁沟拉两万精兵从侧面冲击一下，敌军一退就把人马带回原处。”说着庞统从靴中掏出一支小令箭扔给展昭。展昭接了令箭二话不说，直接奔吐鲁沟而去。本来象这种事先就布置好的战术，应用时放道烟火或高处甩个什么旗来做信号就成，不过庞统想想虽然不到十里，这边放了信号西夏军也不是瞎子，看到了便会提防，身边有展昭这种轻功高手去传个令，再杀过来，即使对方有所察觉，重新布阵应对时间上也局促，何况，天色将暗，庞统算计着突如其来冲击一下多赚点便宜，就可以心平气和地结束这一天的激战了。

　　一如庞统所料，不过片刻，吐鲁沟出击的两万精兵狠狠一冲，让拓拔元昊一时间来不及调整布局，等到稳住阵角，天色已暗，对方也退了回去。拓拔元昊不敢在暗夜里继续嘶杀，毕竟是别人先占的地盘，天时地利都不对盘，这仗还有得打，己方人数占优，慢慢耗下去多打几场也未尝不可。

　　一天打下来，两军死伤近万，庞统这边三千有余，拓拔元昊那里几乎翻了个倍，双方除了各留下一千人收拾战场，其他人该回哪回哪。这也算一种临时协定，不把死尸处理了，受伤的拉回去，这仗以后就没法打了，这么块地光埋死人都不够。两边埋尸的不约而同想出一招，跑西边地势低洼处，堆点木柴，死尸往里一扔，一把火烧个干净，烧一批再放一批，不出一个时辰基本搞定，那些没烧透的尸体，等下过几场雪后，也会被埋得结结实实了无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