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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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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老话说,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还有句老话说,病来如山倒。
总之从来不栽跟头的人一栽就栽了个狠的……
那段时间我老觉得肚子疼,一阵一阵的,一会儿疼得厉害一会儿有啥事儿都没有了。我没当回事儿,疼的时候挺一挺就过去了。后来开始疼得厉害了,疼的时间也开始变长频率也越来越高。真疼的时候我都动了去医院的念头了,可是忍过一会儿不疼了,我又跟好人一样,所以有又把去医院的念头放下了。再到后来,干脆疼啊疼的都疼习惯了,总之是饭没吃好的话就肯定疼,自己有了心理准备,也就挺着没去医院。
刘江跟我提过几次说我可以不用麻烦特意给他预备午饭,说我太累了别累病了。
我说他是小看我了。我牛骏啥时候生过病啊?他小子是跟我从小一起到大的。我说你要是给我面子就别再说这样的话了,乖乖地吃饭然后多表扬表扬我就对了。
后来他知道我有时候会肚子疼,坚决地拒绝我给他弄盒饭。
一开始我当他说笑,继续做,结果他赌气不带,我咋劝也不行。于是我也跟他卯上了,他不带我也给他做,我天天都做,我还做得特别好,做他最爱吃的,我谗死他叫他不带!
结果他跟我急了,有一次当我面把我给他做的盒饭倒垃圾桶了。把我给气的,头一回跟他红了脸高声说话。爱吃不吃,我就做!有良心你天天给我倒垃圾桶!!!第二天的盒饭我照样给他做了。
然后他找我说,我的盒饭他其实都没怎么吃,都叫同事吃了,叫我别忙了,都是给人家忙的。
我也软下来,说,你就是吃一口我就值了,别人要吃给他们吃吧,当给你做人情,和睦同事关系也好啊。
你个傻子!
嘿嘿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我。
笨牛!
恩哪。
累死你算了。
累不死,我膀着呢!
还膀!照这速度再半年你好有我瘦了!
你太夸张了。哪能呢。
他突然抱住我,双手环上我的后背,脸在我胸膛上看不见表情。
他说,这身板儿薄的,比以前至少少两寸!
我还嘿嘿的笑,摸了摸他后脑勺的头发说,反正比你宽。
他把脸压在我胸膛上,声音闷闷的说,你要是病了我咬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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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我还真病了……
我利用下午时间练习刀工的时候突然肚子又开始疼了,还开始犯恶心,一股一股地往上翻。我想起来今天中午饭好象又忘了吃了。我心里告诉自己坚持坚持,一会儿就好了,结果一个没注意把手指头关节的地方切了片儿肉下去,那血利马哗哗的流了一案子。
我赶紧捧着案子往水池子跑,结果一转悠更加恶心,肚子疼得迈不动步了都。
坚持着把全是血的案子菜刀往扔水池里一扔,我哇地一口吐出口血来。
我呆呆地望着池子里的血,喉咙里嘴里都腥嚎嚎的,脑袋里嗡嗡的响,眼前开始发花,腿也开始软。我好象喊了声师傅,眼睛一黑就啥也不知道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在医院里了。
旁边是眼睛跟兔子似的瞪得又红又圆的刘江。
他看我睁开眼了,第一句话就是咬牙切齿的“你想怎么死吧?”
我问他我怎么了,他告诉我说是胃的毛病,再加上疲劳过度,晕倒了。
我老惊讶了。象我这么大个大小伙子,又这么壮实,怎么说倒就能倒了呢?!
师傅也来看我了,说我就是太拼命了。
工作上我只好请假休息。刘江叫我请一个月,好好养养。
开什么国际玩笑!
叫店里直接开除我还快一点!
我问许师傅店里怎么说,许师傅说老板不管这个事儿,估计我最多就能请个几天的假。我说成,几天都行。
结果因为我素行良好,许师傅又帮忙说了点好话,店老板说给我俩礼拜休养身体。
刘江挺不忿的,他说这事儿该闹一闹,哪能把人都累成这样儿了才给俩礼拜休假呢?
我劝他说,店里责任没多少,主要是我自己主动留在店里练习的时间太多了。而且象我这样的打工仔,满北京大街一抓一大把,人家不在乎把我辞了再聘一个来。能让我休俩礼拜算挺够意思了。
刘江自告奋勇给我做饭吃。
真把我惊着了。
真的做出来的东西也真把我惊着了。
于是我下定决心好好养病早日康复,以免刘江同志继续破坏广大人民群众的劳动成果和我们俩的身心健康。
在家休息的一个周末,赵婕妤来了,说来看看我。
我挺纳闷儿她来看我干嘛非亲非故的。后来思量估计这小丫头是想来刘江这好跟他近乎近乎,拿我当借口呢。我这心里就有点不大乐意。
刘江脸色也不好,把小丫头领我屋来就走了,让我俩聊。
赵婕妤给我带了些水果,拿了个大苹果给我削皮。
“听小刘说你是厨师啊?”
“恩。”
“难怪了你做菜那么好吃。”小丫头笑眯眯的。
“你咋知道我做菜好吃的?”我傻呆呆地问。
“我经常跟刘江交换午饭便当吃呀,他没跟你提过么?”
我脑袋上跟被千斤顶砸了一下似的,登时就懵了。
“有……俩月多了吧?”小丫头还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你可真厉害,做的便当菜式都不怎么重样儿的。”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胸口好象闷了块大石磨盘,干喘不上来气儿!
我总共给刘江做盒饭没超过仨月,合着他都给这小丫头吃了去了?他还跟我说是同事们分了去了。
刘江啊刘江,你说你瞒我这个事儿有什么意思呢?
牛骏啊牛骏,本来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你干什么郁闷成这样呢?
赵婕妤走了之后刘江进来看我。我把头蒙了装睡。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干什么,只是不想在这个时候看见他。开天辟地头一回,我不想看见刘江。
那天我把自己搁被子里埋了一整天没出来。第二天愣是把自己闷了一嘴大燎泡出来。
刘江指着我讥笑说,明明是胃病,非把自个儿当重感冒治了。
可是我没什么说笑的心情,只是闷闷的。
他有点担心,不停地问我咋的了。
我是个直筒子,从顶上通到底下的那种。实在憋不住东西,就直接问他:“你说实话我给你做的饭盒儿都怎么吃的?”
他愣了一下,然后冷笑说:“赵婕妤跟你说啦?”
“啊。她说了。”
“没错儿,大部分是都叫她给吃了。”
“你咋不跟我说呢?还说是同事给分了去了。”
“赵婕妤不是同事么?”
“那你直接告诉我是赵婕妤吃了不就行了?干什么还藏着掖着的?”我眼睛瞪起来了。
“谁藏着掖着了?谁藏着掖着了?!你说什么呢!”他也把眼睛瞪起来了。“我就给她吃了,怎么着了吧!”
“怎、怎么着?!”我干脆站到他跟前儿。“你还有理了你?我给你做的盒饭那是!!你竟然给那个小丫头片子吃了你还有理了你?!!”
“我怎么没理了我?你自己还说随便我给同事吃呢你!”
我说不过他,他太能狡辩了,没理也叫他辩出三分理来。可我就是有火,憋得我“你!你!”你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继续冷笑:“不是你叫她使劲儿追我总有一天能成功的么?”
这一句话把我憋的,立马就没词儿了。这从脑袋顶到脚后跟底下,好象叫霹雳打了一下似的浑身都麻辣辣的,我直接瘪茄子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