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r Away from Home（水户洋平BG同人）》倚伞

28、二

　　“寿，我累了，走不动了，我们去那间咖啡馆坐坐吧。”

　　“不去。是你自己非要在这附近转转的，而且也没走多大一会儿。再说了，光是听这里面放的音乐，就知道这个老板脑子一定有毛病。哪有咖啡馆放这种音乐的。”话虽然这么说着，胳膊上挽着未婚妻的三井寿却已经推开了咖啡馆的门。三井寿十分郁闷，女人是不是都这样麻烦。明明只是带着她回神奈川拜访一下安西教练，没想到见过教练后，她又张罗着要在学校附近走走，还美其名曰感受一下他当年生活过的地方，现在逛累了又要泡咖啡馆，鬼知道再这么磨蹭下去，还能不能赶上傍晚的新干线了。

　　“寿，你怎么这么说，你看，人家不满了吧。”三井抬头，果真看到一个女子坐在吧台后面，直直地盯着他看，不过那样子并不像不满，倒像是……不对，他似乎也认识她，至于什么时候在哪里认识的，实在记不清。

　　“不好意思，打搅一下。”结帐的时候，倒是那个女子主动向他打起招呼来。“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呃……抱歉啊，我也记不得了。”三井想了想，实在没有太大的印象，只是面熟而已。“我曾经在这里念过书，我们大概是校友吧。哦，对了，小姐，你喜欢篮球吧？我曾经是校篮球队的主力队员，还一度带领湘北……”

　　“不是，不是，我一点都不喜欢篮球。”佐川没等他说完便打断他。“一群大男人傻乎乎地追着个球跑。不过，倒好像的确和篮球有关……”她捏着下巴回忆着，“对了，我记起来了，你是那个在篮球馆被洋平揍的很惨的人。你还真是逊啊，打架那么菜居然还敢带着一大群人跑去踢馆子。就不说你怎么想的吧，单那些跟着你的人又是怎么想的呢……”佐川只顾着自己嘴上说的痛快，全然没有理会站在吧台对面的三井脸色越来越难看。

　　“寿，还不知道你有过这种‘光荣的历史’呢。”身旁的未婚妻也向他投来鄙夷的目光。“亏你还好意思对我说，牙齿是不小心从楼梯上摔倒时碰掉的。”

　　三井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心里不断燃起揍人的冲动。不对，不是冲动，如果对方不是女的，如果没有未婚妻站在身边，如果咖啡馆里没有其他人，他绝对会翻过吧台揍她。

　　“好了，看在你当年挨揍的份上，这次给你免单好了。”妈的，滚，谁用你免单！

　　咖啡馆不温不火地开了有大半年，生意马马虎虎，以她的经营方式，实在赚不到什么钱，勉强维持收支平衡就已经是老天眷顾她了。不过她全然不以为意，本来赚钱也不是她开这间咖啡馆的目的。而且她实在没有个做老板的样子——店里忙的时候她会系上围裙充当服务生，点餐、端盘、收银她都做得轻车熟路；要是闲下来呢，她又会好像个顾客似的，端上一杯咖啡，坐在窗边的位置看看书，或者干脆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穿着湘北制服的学生发呆——与他一起生活了三年，实在有太多可供回忆的事情能够用来打发时间。

　　偶尔，她也会拿阿明和他那个常来店里光顾的小女朋友开开玩笑、打打趣，然后饶有兴致地看着阿明欲哭无泪地告饶道：“奈美姐，你饶了我们吧。我保证，只要你的咖啡馆还开着，我绝对不跳槽，绝对不要求加薪，这还不行吗？”当然，熟络了以后，阿明也会问起她过去的事，比如为什么一个人跑到神奈川，比如是不是在这里有男朋友之类的问题，她统统缄口不言。所有关于神奈川、关于他的回忆，是她心里最珍贵的宝藏，她舍不得拿出来和其他人分享。这时候她就会拿出老板的架势，训斥阿明：“你怎么这么八卦，小心我扣你工资。”于是阿明便不再问下去，只是无奈地撇撇嘴或耸耸肩，虽然也知道她从来都只是说说而已。

　　“阿明，”一个下着雨的午后，店内顾客稀少，她坐在吧台后面，托着下巴忽然问，“你有没有过那种别人跟踪的感觉？”

　　“啊？奈美姐，你被人跟踪了？那你可得小心点，最近还听说这附近出现好几起女孩子被人跟踪猥亵的案子呢。”

　　“不是，不是。不是那种跟踪，而是……怎么说呢……”那种感觉实在不好形容，已经两三天，她总是觉得身边有双眼睛在默默注视着她，而真正寻找起来却又找不见人。最最让她费解的是，这种被人注视的感觉偏偏不是恐怖或者令人担忧，而却是一种温暖的，甚至熟悉的……

　　“哦，我知道了，奈美姐，莫不是有人暗恋你吧，又不好意思当面向你表白，然后只能在你身后默默地守候着你，也许哪一天你打开门，门外就摆着一大束玫瑰……”

　　“阿明，”她打断滔滔不绝的阿明，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以后多看些体育节目，少看些八点档吧。有害身心不说，还妨碍智力发育。”

　　算了，索性不去管它了，也许只是她这几天看多了侦探小说的错觉呢。横竖她回家的路没有那种偏僻无人的小巷，况且如果“那双眼睛”真要想害她，恐怕早就下手了……

　　晚上，从咖啡馆出来锁好门，便已经九、十点钟的模样了。她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那种被人注视的感觉愈发强烈了，可是每次她回头望过去的时候都看不见人。“真是见鬼。”她心里默默念叨着，人已经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处。忽然，她猛地一回身——还是没有人。正在这时，从另一条街上高速行驶而来的一辆摩托车，好像是因为转急了弯，竟直挺挺地朝着她这边的人行道飞驰了过来。等到她再转回身，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就在摩托车的前轮马上撞到她的时候，她忽然感到整个人被人从后面猛拉了一把。她想回头看清楚那个人，然而却因为重心不稳踉跄了一下，后脑撞到了身边的路灯，然后便失去意识了。遗憾的是，她始终没能见到那个人。

　　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着家里的床上了，身上甚至还盖着被子。而昨晚的那个“惊魂一霎”就好象梦境一般不真实——除了后脑那里隐隐作痛以外。这太诡异了！然而比这更诡异的还在后面。当她摸索着爬起身，却闻见房间里弥漫着一股熟悉的香味。觅着这股香味，她寻到了厨房，发现那只已经被她闲置了大半个月的电饭锅里面竟然还煲着温热的粥。

　　她搜寻了一圈，整个屋子里——从卧室到客厅再到厨房，除了她便没有第二个人了。排除掉她昨晚梦游时煮粥——这种她清醒时都做不好的事，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那个昨晚救过她一命的人，在她昏迷的时候把她送回了家，然后守着她直到清晨，临走时还顺便帮她煮好了早饭。

　　得出以上结论后，她站在厨房，盯着那锅粥，最终还是决定尝一尝。只是，当她把盛着粥的勺子送到嘴里的时候，整个人都傻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