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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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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他们所赐，她在酒吧的差事算是告吹了。老板还算宽厚，没让她赔偿当天的损失，但却再也不敢用她了。其实就算没发生那天那事，他也不敢再让她在那种地方工作了——她是老头儿交给他的人，如果真出了什么差池，他不敢想象“义”字当头的老头儿会怎么对付他……
至于丢了工作，她倒也不怎么介意，仍旧没心没肺地张罗着找下一份差事。
这天傍晚他回到家后，看见她仍像往常一样蜷在沙发上看书，而在她身边，放着一套深蓝色的学生制服，颜色和款式都和湘北的很像，但却又不尽相同。
“怎么？有了那天的经历，终于幡然醒悟，决定弃恶从善，改邪归正，重返校园了？”他打趣道。
“哪能呢？那显得我立场多不坚定。”她抬起头看看他，又看看身边的制服，“你说这个啊？是新的工作服。你们学校旁边的咖啡馆。”
“穿这个工作？”
“是啊。大叔们不是都喜欢看？”他这才发觉那点不同其实是在裙子上——长度足足比正常校服短两三公分。
“你不介意？”
“干嘛介意？平时走在街上，不也是照样白给人看。”
“哦，说的倒也是。”想想他的确没见过她穿长度超过膝盖的裙子。“你吃晚饭了吗？”
“还没，等着你呢。”说着指了指厨房，操作台上堆放着些半成品食材。
“去吧。”她竟然一副吩咐的口气，“别让我浪费了。”他简直欲哭无泪，万分后悔那天在海边说过的话。想了半天，实在找不出个合适的推脱理由，于是只能乖乖地走进厨房。
好在她还有那么点怜悯之心，饭后主动请缨洗碗。收拾好一切后，又回到沙发，重新抱起那本书埋头读起来。
“味道不错，值得夸奖！”她翻了一页书说。
“有奖品吗？”他面无表情地按着电视遥控器，从一个滥俗的电视剧到另一个更滥俗的。
“告诉你一个秘密，想听吗？”她仍旧翻着书。他觉得她根本没有在看，而只是为了给下一步的恶作剧做掩护，要么她干嘛不去楼上安安静静的看呢。
“说吧。”
“我可能有点喜欢你。”他按按键的手指停了一下，电视里传出女主角凄凄楚楚的声音“我那么爱你，你怎么不爱我”。他打了个冷战，飞快地按下另一个台。
“哪种喜欢呢？那种要好的好像一个人，亲亲密密个两三年，然后分手时连人家名字都记不住的喜欢？”他终于抓住个也能讽刺她的把柄了。
“不是啊。”她倒并不在意他的挖苦，继续道：“是那种想和你长长久久过一辈子的喜欢。”
“切，你才多大呢，就说起一辈子的事儿了？”
“这和多大有什么关系？关键的不还是感觉。我们现在的感觉，倒像是生活在一起的老夫老妻似的。小说里说的什么‘家庭的温馨’也不过就是这样了。”这实在不是她讲话的风格，他只觉着这是她阴谋前的准备铺垫。
“只怕我们真那样的话，你就不这么觉得了。就像总吃那么一种菜，你早晚要烦的。何况，”他忽然坏笑起来，“比起夫妻，我们还差一道程序没进行呢。”
“那有什么关系呢？”她并不理会后一句话里的调侃，继续认真地说，“如果你煮的菜都很好吃，我不介意吃一辈子啊。”
“等等，”他随时保持着警惕，“你不是想借此以后都让我煮饭吧？”
“就算是，我能不能也顺带着喜欢一下煮饭的人？”说这话的时候，她直视着他的眼睛。
“啊？”他彻底糊涂了，迎着那目光，想要弄清楚她究竟是真情表白，还是像往常一样的玩笑。
“不过啊……”对视了许久，她忽然笑了出来，看来果然是后者，“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你喜欢的是赤木小姐，对不对？”
“啊？你说谁？”
“赤木晴子小姐呗。你装什么糊涂啊，瞎子都看得出来。”
“老大，你究竟有多恨我，巴望着我早点死是不是？这话要是给花道听到了，那家伙还不活剥了我。”他忽然觉得自己的生活好凄惨，身边的每个人都在欺压着他——老头儿，樱木，还有她。
“这么说你也承认了？”
“承认个鬼啊。要不是花道，我根本不认识她。”他重新拿起遥控器，又开始了新一轮漫无目的的选台。
“哦，我明白了，你不喜欢晴子。”总算明白了，他是该庆幸呢，还是……“你喜欢的是樱木。”他的下巴差点没惊得掉下来。“是啊，我早该看出来的。我和你住了这么久，你居然一点邪念都没有。原来我还怀疑自己太没魅力了呢。现在什么都解释通了。你喜欢男人嘛。其实你也不用隐藏嘛，我很开明的，不会歧视同性恋的。”
“我现在就能证明我不是，你需要吗？”说着他站起身，再次露出一抹坏笑。
“不必，免了。”她义正言辞地拒绝道，“为我这种姿色平平的女人改变倾向多不值得，为晴子小姐那样的还差不多。你说，是不是？”她狡猾地笑着。
“呃？”他竟不知道如何作答——他不能说“是”，那等于表明他喜欢的是晴子；却也没法说“不是”，那相当于承认他是同性恋。“大姐，我错了。看在刚才给你煮饭的份上，你饶了我吧。”他颓然地坐回沙发上，这才知道，比起刚才煮饭时的无奈，他现在的情形才真正叫欲哭无泪呢。
“唉。”她反倒叹了口气，一副极惋惜的样子。
“不过，说真的。”才安静了不到十分钟，她便又从书里探出头，说：“如果你因为我告诉你我喜欢你就不好意思承认你喜欢晴子小姐的话我就很不好意思了。”
“你看那种书，就是为了练嘴皮子说绕口令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