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英]烈焰》盘尼西林

2、决心

　　事务繁忙的技术保障部部长很快便淡忘了格蕾塔这个名字。每个奥汀人都很清楚，眼前最重要的是“奥汀M11”实验计划。近百年来，以奥汀为首都的罗严克拉姆帝国和以海尼塞为首都的同盟联邦战争不断，当权者将原因归咎于没有哪方能握有绝对军事优势。这倒也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因为自从上世纪光子武器问世以来，帝国和同盟在军事科技上几乎没有任何重大突破，慢慢地，双方对抢占武器研制先机的焦急和期待日益积聚，奥汀研究基地即可称为在这种形势下的产物。不过，军事震慑力真的是带来和平的唯一方法吗？政治家的无能和军事家的野心难道不应该为战争负上更多责任吗？可惜的是，很少有人能冷静地进行这种拷问，奥贝斯坦也不例外。他的工作是纯技术层面的，又是决定实验成功率的关键，因此每个技术细节都不能大意，深知这点的奥贝斯坦最近正是为此常常加班。即使如此，充满未知因素的“奥汀M11”还是不断给奥贝斯坦带来各种艰巨的挑战。正如狮子也无法阻挡草原旱季的到来一样，奥贝斯坦也得面对让他头疼的难题。

　　眼下，菲尔纳就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应急冷却系统的阀门从外部看没有问题。原因可能出在连接管道内部。而且……只能在运行中才能查明问题所在并进行修复。”菲尔纳紧张地盯着他的上司。

　　这是最坏的情况。当初负责此段施工的毕典菲尔特拍胸脯保证的时候，奥贝斯坦就主张放缓工期，但急于早日完工的莱茵哈特并没有听进他的意见。事到如今，也只能尽可能想办法补救了。

　　“尝试先导机器探测，马上通知海鹫进入准备程序。”奥贝斯坦简略地说，而后又想起什么，问道：“可以放进Ananta管道的柱筒还有多少？”菲尔纳翻动手中的资料夹，回答道：“只有最小的AH-1可以放进去，柱筒有3个。”“AH-1……”奥贝斯坦紧锁眉头。“这种尺寸，海鹫里没有人进得去。”以前拉夫特和兰姆勉强可以进去，但是他们两个都在执行任务过程中殉职了。

　　“不，有一个人可以进得去。”菲尔纳犹豫地说，“不过……她是个新手。”

　　“她？”奥贝斯坦挑起眉毛。“我不记得周一你给我的名单中有女性。”

　　“是，她叫格蕾塔罗恩格林，是周二才招入的。”菲尔纳将最新的海鹫组员名单呈给奥贝斯坦。

　　“什么？”奥贝斯坦锐利的眼光扫过名单。果然是她。“她通过了海鹫的测试？”

　　“是的。”菲尔纳答道。“她提交的个人信息表上专门注明希望进入海鹫，并以优秀的成绩通过了所有测试。缪拉长官说，您向他吩咐过，如果这位女士报名，在符合条件的情况下，尽量按照她本人的意愿安排岗位，所以……”

　　“立刻把她叫到这里，我要见她。”奥贝斯坦打断了菲尔纳的话。

　　菲尔纳把格蕾塔带进奥贝斯坦的房间时，不禁暗暗感叹，见到长相如此怪异的女士，竟然表情没有一丝波动，他的长官真不愧“绝对零度”的称号。

　　菲尔纳退下后，奥贝斯坦便单刀直入地发话了：“您到底在想什么？您知道进入海鹫意味着什么吗？”

　　“我清楚，大人。”格蕾塔答道。“我的父亲曾经是海鹫的成员。”

　　奥贝斯坦想起刚才翻看的资料中，明明白白地写着她的双亲均已亡故。这样说来，她是海鹫的遗属？奥贝斯坦立刻警觉起来。他冷冷地盯着格蕾塔。难道她是来报复的？

　　奥贝斯坦冰刃般的目光并未吓退格蕾塔，她沉着地说：“这是我自己的意愿。”奥贝斯坦沉默了。这个时候，身材矮小的格蕾塔正是奥汀M11亟需的。如果她能顺利完成任务，整个计划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但是，如果她明知道海鹫的性质而仍然坚持加入，那么她的目的实在可疑。这种情况下，直接问是问不出实话的。

　　“目前我们正在执行一项任务，如果您坚持加入海鹫，有可能需要您奉献您的生命。”奥贝斯坦挑起一边的眉毛，看似平淡的言语却包含着试探的意思。

　　“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格蕾塔的声音没有一丝犹豫。

　　奥贝斯坦没有再追问。格蕾塔退下后，他叫来了安全部长凯斯勒，命令他对格蕾塔的背景进行全面深入的调查，同时严密监视格蕾塔的活动。安排好一切的奥贝斯坦重新阅读起手边的技术资料，盖满了“待阅”字样的文件很快使他忘记了心底隐隐的烦闷和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