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时间》三十三

30、第三十章

　　将近元旦的时候，蔡子一跳槽的事终于定了下来，按常规流程这边办理辞职，那边是农历新年后上班。临别前难免聚餐，来自各方的邀请，上司的，部门经理间的，部门下属的，加上圣诞和新年公司原有的餐会，几乎天天有饭局，忙吃忙喝。
　　接替她工作的是原来的部门副经理，蔡子一乐得丢开手，办了移交后凡事不操心，只等时间到了走人。林楠也是春节后去上班，因此抓紧和儿子相处的机会，林非跟着他搬去爷爷奶奶家住。这样一来蔡子一每天上班轻松，下班跟人去吃饭，足足有个把月过得悠哉游哉。喻晨在自助餐会遇到她，觉得她总算恢复了几分初夏时的气色。
　　餐会是业务单位招待往来公司的，蔡子一以为喻晨代表他们公司来的，聊了几句才知道他又是跟人来混饭吃。他们晚上要去爬山，为了节约时间就约在一起。
　　“同去同去。”一帮年轻人有男有女，都是二十多岁的年纪，抢着叫上蔡子一。
　　去吗？蔡子一穿着厚外套，车里有运动鞋。于是，在台上节目正热闹的时候，他们悄悄溜走了。
　　“你的手怎么样了？”这是蔡子一一直担心的事。
　　喻晨说没事，旁边听到的人替他说有事，弹不出精细的音，也不能弹太久。
　　闹得喻晨连笑带骂，不许他们说，“我说没事就没事。”
　　“我们当中好几个人喜欢指弹，但都没他痴，他是疯子、傻瓜。”
　　“别听他们胡说，他们人来疯，看见你有点兴奋。”喻晨轰走别人后对蔡子一说，他伸出手握了几下让她看，“力度比从前差，但只要注意锻炼，以后会恢复。”他没告诉她的是，医生说想完全恢复功能的话，还得开次刀。“你最近还好吗？”
　　“还好。”蔡子一没说，过去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陷在相当矛盾的情绪里，幸亏还有工作，让她有其他事情可以分神，可以把自己拔出来。喻晨深深看她一眼，他觉得是发生了什么事，让她憔悴失神，但既然她不想说，他也不能问。
　　山间空气冰凉而清新，刚开始的时候蔡子一爬得有点累，慢慢习惯后觉得路面平坦，走在林间偶尔有几声鸟鸣，应该是被他们吵醒的，在枝头扑愣愣地低飞。到半山腰的时候，空中飘起了细碎的雪花，扑在脸上，化作小水珠。走在前面的别人欢声大叫，“下雪了。”应和的是嗷嗷声。
　　蔡子一抬起头，和喻晨相视一笑。他替她拂去头顶发间的几片雪花，然而拂之又来。蔡子一微退了半步，笑道，“随它去。”他悄然想起她的已婚身份，不由得也退了半步。
　　天空亮着红光，蔡子一看到自己的衣襟上雪花越来越多，叹了口气，“今年是寒冬。”
　　喻晨比她乐观，“冬天已经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那倒也是。
　　从山上下来各自回家，喻晨的朋友都说子一姐姐下次再一起玩，蔡子一一一应了，“有机会一定出来。”上了车她才想起，回家又是一个人。
　　但林楠来过了，桌上放着两把钥匙，是他和他父母拿着的大门钥匙，现在算退回来了。
　　蔡子一把它们收到钥匙盒里，却不知道林楠是怎么跟他父母说的，她自己还未告诉父母他们离婚的事。还有林非，孩子如何理解大人的口是心非，以及誓言的不牢靠。
　　她想了又想，却是无解，每个孩子最终都会长大，只是时间问题。

　　***本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