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 传奇》南宫七七

12、第二话 锋芒初露 6

　　闷油瓶死了？开玩笑吧，我都活下来了，闷油瓶怎么会死！
　　“喂，醒醒，别玩了。”我拍了拍他的脸，想着下一秒闷油瓶会嫌弃的拍掉我的手，可是，过了许久闷油瓶都没有反应，我渐渐开始感到绝望。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只是麻木的边推搡着闷油瓶边喊他，感觉只要我这样做了，闷油瓶就会醒过来一样。

　　我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感觉过去了很久，我从悲伤绝望中回神，伸手抹了一把脸，将不知何时流下来的泪水擦干，我心道我不能这样坐以待毙，我要活下去。心里求生的渴望逼迫我压下悲伤，我站起来打量这个陌生的地方，闷油瓶不在了，我必须要依靠自己了。

　　首先第一件事，就是安葬闷油瓶。虽然将他留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我很愧疚，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凭我现在的力量，我根本不能带闷油瓶离开这里，而且接下来的路是怎样的我也不清楚，也许是生路，也或许是条死路，至少，闷油瓶留在这里还有个安身之地。

　　地面是泥沙，挖坑并不好挖，我赤手空拳挖了半天，手指都破皮了也只挖了个小坑，最多装进闷油瓶半个身体。我忍着浑身的酸痛抹了抹额头的汗，转头去看闷油瓶，这一看我顿时懵了，我以为是我眼花了，闭上眼甩甩头，再睁开眼定睛看去，结果还是一样，闷油瓶的尸体真的不见了！

　　这一发现吓得我魂魄皆冒，三魂七魄都吓走了一半，举着满是污泥的手做攻击状，我看着黑漆漆的四周，只觉得阴风阵阵，让我寒毛倒立。我壮着胆喝道：“谁，谁在装神弄鬼，给我出来！”

　　“吴邪。”一声飘忽的轻唤从我左边传来，我猛地扭头，只见一个人影在黑暗中向我走来，看身形，似乎是闷油瓶。
　　闷油瓶？我仔细一瞧，还真他娘的是闷油瓶。这家伙是诈尸了吗？我背上冒了一层白毛汗，忍不住后退道：“小、小哥，冤有头，债、债有主，我知道你、你死得冤不甘心，可是你要报仇的话……”

　　闷油瓶身形顿住，停在离我三步外的距离，看了我半晌方淡淡说道：“你在胡说什么。”
　　“你、你是人是鬼？”闷油瓶明明死了啊，现在却活生生站在我面前，说实话，我有点儿吃不消。

　　“吴邪。”闷油瓶这一声，饱含着深深的无奈和无力感。
　　我一听，知道这家伙还活着，不由长吁一口气，不过想到自己刚才傻呼呼的挖坑要埋闷油瓶的行为，我不由躁得脸红脖子粗，幸好脸上沾得都是污泥看不出来。闷油瓶在打量这个山洞，肯定也看到了我脚边的坑，我大感尴尬，讪笑道：“那什么，小哥，对不起，我以为你……”不过我心里还是很困惑的，闷油瓶明明没有呼吸了，我多次确认过，怎么现在又活过来了？难不成他会传说中的龟息大法，一早就封闭了自己的气息，只有时辰到了才会解开？

　　在我脑内跑火车的时候，闷油瓶已经将这个洞穴打量了一遍，之后便叫我跟着他走。我心里有点不安，跟在他身后道：“小哥，你没事吧，要不要紧？”从跳海到现在，我们清醒的时间至少在十个时辰以上，这期间我们没有休息没有吃喝，闷油瓶还放了很多血，换作常人早已去了半条命，何况闷油瓶这个不堪一击的身体。可现在情况却是闷油瓶在前面探路，没有一丁点要昏倒的征兆，我很怀疑这家伙以前是在装病。

　　“我们要快点离开这里。”闷油瓶答非所问，而且越走越快，最后干脆拉着我跑动。麻木的手脚慢慢恢复知觉，酸、痛、麻、痒、肿等感觉直冲我脑门，让我好想停下来睡一觉再说，可手却被闷油瓶拽着不停往前奔跑，仿佛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我们一样。

　　跑了十来分钟，我浑身脱力，两条腿跟面条似的软绵绵的，要不是闷油瓶拖着，我一准儿会摔到地上。我边喘气边问闷油瓶为什么要跑？那家伙却只顾埋头跑路，根本不理我，我心里骂了声娘，又跑了几分钟，我连说话的欲望都没有了，干脆闭嘴专心跑路，要是跑死了老子就要天天夜里去慰问闷油瓶。

　　跑着跑着，我感到奇怪，我先前看过了，这个石洞并不大，可我们跑了这么久，滴滴嗒嗒的水声依旧不绝于耳，脚下也是泥沙地面，好像，我们一直在原地踏步似的。

　　“等等，小哥，”我拽住闷油瓶，想跟他商量下我们现在处境，这样拼命的跑根本没用，说不定真会跑得累死。“小哥，我们……”前面的闷油瓶转过身，可这哪里是闷油瓶，青面獠牙是怪物差不多。他狰狞的巨脸比我的脑袋大了四五倍，我无法看清它的五官，也不知道这玩意儿是鬼还是什么动物，只觉得这张巨脸鬼气森森，说不出的诡异。

　　“啊——”我吓得连呼吸都忘了，惨白着脸瞪着离我两步距离的怪物，浑身从头皮麻到脚后根，双脚软得跟面条似的。我小心挪动脚后退，感觉到那东西脑袋动了动，下一秒我立刻转身没命回跑，边跑我边想闷油瓶怎么变成鬼怪了，他真的死了吗？听到我在心里咒骂他所以要找我报仇吗？

　　闷大爷，小的错了，小的以后再也不敢说你半句坏话了，不要追我啊——
　　“啊！”脸上一阵巨痛传来，我疼得翻身坐起，捂着挨打的脸，一睁眼便看到近在咫尺的闷油瓶的特写脸，我顿时懵了，喃喃道：“我死了吗？”闷油瓶吃掉我了？我到地俯了？挨千万的闷油瓶，我不过骂你两句，你他娘的竟然吃了我，老子要去阎王那儿告你。

　　“你没死。”闷油瓶确认我醒了便松开我的双手，冷漠瞟了我一眼，坐到一边闭目养神。
　　“我……”我扭头打量四周，是个不大的石洞，洞壁上有一层青幽幽的光，让人得以看清这里的景象。凭感觉，这里就是我第一次醒来时的那个石洞，我看了一圈，没有看到我挖的土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脑子疑问，舔了舔嘴唇，竟有一股铁绣味充斥口腔，我伸手摸了摸嘴角，发现全是血。我的嘴没有受伤，这血不是我的，瞥向闷油瓶，他手上果然添了一道新伤口。我哑声道：“小哥，我怎么了？”

　　“你中毒了，毒素会使人致幻。”
　　“中毒？”我皱眉，所以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觉？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吃，怎么会中毒呢？
　　“是气体。”闷油瓶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解释道。
　　“那你有没有中毒？”听说是气体，我吓得都不敢呼吸了，生怕会再度中毒，可是不呼吸……
　　“没有，你也不会再中毒。”

　　“为什么？”我想到嘴里的血，又问道：“因为你的血？”
　　闷油瓶却没再回答，我觉得自己猜对了，跳海之前，闷油瓶就是划破自己的手以血引得海怪放弃王盟他们而追我们。这家伙，一身的秘密，现在身上的血都能解毒引怪，也不知道以前是干什么的？

　　“你想知道什么？”闷油瓶突然睁开眼睛，目光直直刺进我眼里，我只觉得心头一震，这一刻，我生不出一丝一毫的反抗来，既便这时候闷油瓶要我去死，我也会照做。
　　我傻傻望着闷油瓶的眼睛，半晌才反应过来，想了想，我道：“小哥，这是什么地方？”
　　“海里。”闷油瓶道。

　　“啊？”我鄂然，我们居然在海里？这太不可思议。看闷油瓶不打算解释的样子，我不好再纠结这件事，只好问其他的：“小哥，你到底是什么人？”这是我现在最想知道的。
　　对于这个问题，闷油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面无表情盯着我，我心里发虚，被盯得起了一身白毛汗，闷油瓶才淡淡道：“知道了又如何？”

　　我晓以大义道：“小哥，你这样就不对了，我都把自己的来历全告诉你了，公平起见，你也该介绍下你自己吧，而且我都让你考虑好多天了，现在你必须交待清楚。”
　　“吴邪，你有没有想过，一个人知道越多便越危险。”

　　“这是你的理论，在我那里，一个人知道得越少才越危险。小哥，你就告诉我吧，就当是满足我临死前的好奇心，不然我到了阎王那儿也不会瞑目……”晚之以理没用，我便动之以情，反正这鬼地方我们也逃不出去，我说的基本是大实话，这可不就是我生前的遗愿么。

　　“张起灵。”
　　“什么？”我幻听了吗？我刚才好像听到了张起灵三个字。
　　“我是，张起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