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人本色》棋子和松子

12、第十二章

　　十一假期的临近，让年孟宇倍感压力，今年他在与学校相隔两条街的商住两用楼里租了间办公室，像模像样搞起了所谓的贸易公司，在卢嘉嘉的极力争取下，年孟宇给卢嘉嘉也印了盒名片，职位是副总经理。
　　拿到名片的那天卢嘉嘉兴奋的打电话向闺蜜得瑟，裴岩妍问：““你们公司是不是就俩人啊，你和年猪，他是正的，你是副的？”
　　一语中的。
　　“裴岩妍，你太坏了。你十一必须来上海找我，我要挑唆你们夫妻关系，跟你搞拉拉。”
　　裴岩妍哈哈大笑：“拉你个头，我肯定去，还想看看你家主人长啥样呢，是不是真有你说的那么帅。”
　　“帅有什么用，画皮底下就是一人渣。”
　　“哎，我最近学了用扑克牌算命，昨天给你和帅哥算了一把，你猜你俩的前世是什么关系？
　　卢嘉嘉说： “黄世仁和杨白劳，不喜儿，我前世是黄世仁，他是喜儿。我霸占了她以后发现她技术不好不能让我高潮，于是我毫不犹豫的甩了她，她含恨自尽，这辈子来想我讨债。”
　　裴岩妍诡异的笑起来：“差不多了，你俩是夫妻。”
　　“我靠！”
　　“嘉嘉，你又说脏话了。”
　　“这话现在对我来说是最温和的。”
　　“你说你俩现在像不像开夫妻店？”
　　“夫妻店的鬼啊，你和高嵩才是夫妻好不好，你俩小日子过得火辣不？“顷刻间卢嘉嘉眼睛发出幽幽绿光：“嘿嘿嘿嘿，感觉如何啊？”
　　“你能别这样么，我想抽你。”
　　“赶紧说。”
　　“就那样呗。”
　　“你们那啥了没有？”
　　年孟宇握着钥匙站在门口真是听不下去了，进也不是，走也不是，这是女大学生么？整个一女流氓，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门关没严，他清咳一声，敲敲门，压低声音说：“卢嘉嘉，半个小时之内你要是核不完出货单你就等着这个月被扣钱吧。”
　　“喜儿发飙了，回头聊。”
　　见她挂了电话，年孟宇才走进办公室，很不满意的说：“你成天用办公电话聊私事？还长途，能注意点影响么，这是办公室。
　　“你就别得瑟了，就你这皮包公司，正式员工就咱俩好不，影响谁啊。”
　　年孟宇回道：“要么说脑容量和身高是成正比的，什么叫皮包公司，咱这是正式注册的贸易公司，手续齐全利润丰厚，你还卢副总呢，就这水平，别出去给我丢人了。”
　　“你以为我想当这个总啊，现在出门喊声总，呼啦啦一帮人答应，糊弄谁呢。”
　　“懒得跟你废话，下周孙晓慧他们就要过来了，你帮我搞定酒店，再租辆大点的车。
　　卢嘉嘉一听这个，眼睛一瞪：“真来啊，那还有钱啊，再说了我姐妹儿也要来，我可没那时间搞这个。”
　　“搞定了给你300块奖金。”
　　卢嘉嘉当即变脸，微笑道：“成，还是老规格？”
　　“嗯。”年孟宇靠过来坐到她办公椅的扶手上俯身看桌上的清单：“你赶紧的啊，这么半天就对了这么点，这批电脑明天9点就要发出去的。”
　　“一会就弄完了。”卢嘉嘉不敢怠慢，专心的核对数字。
　　年孟宇向来不管这些细节，反正有卢嘉嘉在肯定不会出事，他无聊的看看墙上的挂钟打了个哈欠问：“晚上吃什么呀？”
　　“哥哥，一个小时前你刚吃过午饭。”
　　“那咱午饭吃的什么呀。”
　　“饺子”
　　“那晚饭吃什么呀？”
　　“饺子”
　　“中午不刚吃过吗？”
　　卢嘉嘉头也不抬的说：“你非让我包那么多，吃不完就多可惜，冻起来下回再吃就没那么鲜了，再说了中午是韭菜的，晚上是三鲜和韭菜的，我再给你炸条黄花鱼，你丈母娘来了少不了又花一大笔钱，这个月可周转的钱不多，还是省点吧。”
　　“行吧，那我先去睡会，你做好饭叫我。”。
　　饭桌上，卢嘉嘉看着翘着二郎腿一口饺子一口蒜的年孟宇，觉得跟做梦一样，怎么就跟这样的人混了三年多，从开始的小店到现在的贸易公司，虽然不大但一步步走来还真是不容易。有电话打进来，年孟宇不慌不忙的用纸巾包住手机确认不会有油污弄脏了屏幕，才接通了电话:“你好，我是年孟宇。”
　　卢嘉嘉趁机向最后几个三鲜馅的饺子发起进攻，花了一百多买的大虾仁包的，全被年猪一个人吞了怎么成。
　　年孟宇一手电话，一手执筷准确无误的阻挡了敌人的进攻，还洋洋得意的做出挑衅的眼神。
　　德行，卢嘉嘉白了他一眼，及其无耻的朝饺子盘里呸呸呸了三声，年孟宇的脸瞬时拉了下来。
　　有洁癖还敢跟我斗，卢嘉嘉奸笑着夹起一个饺子，同时张大嘴准备迎接美味。
　　年孟宇的拉过她手腕，直接把饺子送进自己嘴里，剩下几个也干脆直接用手抓了全数塞进嘴里，他也不管形象了，脸撑得变形也无所谓，就是不能让卢嘉嘉这个女流氓吃到。
　　“年孟宇！”卢嘉嘉猛地把筷子拍到桌上：“你太过分了。”
　　年孟宇直接挂断了手机，悠哉悠哉的把嘴里的食物吞下去，以后才开口问：“你今年体检结果没问题吧？”
　　卢嘉嘉终于明白为什么老年家的传统是武力执政了，面对这样的禽兽，还有什么道理可讲的？
　　她抓了一把剥好的大蒜就往年孟宇嘴里塞：“我让你吃，吃不死你的。”
　　卢嘉嘉的攻击对年孟宇来说就是小鸡抓老鹰，他身子一侧，抓住卢嘉嘉的手臂顺势一拽，卢嘉嘉保持不住平衡眼看就要从凳子上往边上摔下去。
　　年孟宇怕她真摔疼了又找老爹告状，赶忙探身去扶。卢嘉嘉摔倒前本能的胡乱抓了几把，感觉抓到了年孟宇的身上，自然是不能放手的，她下狠手掐了一把还没明白过来自己抓了那里，便被年孟宇一个惨叫吓得直接摔到了地上。
　　“王八蛋，太他妈流氓了。不带这样的”年孟宇痛苦的伏在桌上脸都白了。
　　卢嘉嘉愣愣的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的手，下意识的甩了两下。
　　相处久了，她早就不把年孟宇当正常人看，连带对那张俊脸都有了抵抗力，但现在她忽然意识到，年孟宇不光是禽兽，还是个男禽兽。
　　那天之后，卢嘉嘉和年孟宇之间的关系有了细微的变化，尽管俩人默契的不再提及此事，但卢嘉嘉总觉得年孟宇看她的眼光有些别扭，自己在面对年孟宇时也感觉怪怪的，说话做事都觉得不自在。
　　卢嘉嘉接到裴岩妍电话时，正在教室里和年孟宇商量催货款的事情，电话里裴岩妍抽泣着说：“我在机场了，一会就过来找你。”
　　“别急，慢慢说。”教室里还有不少人在上自习，卢嘉嘉拿着电话慌忙的跑去楼道接听。
　　“我把机票改期提前了，马上就登机，你把酒店地址发个短信给我，我直接过去。”
　　卢嘉嘉慌慌张张的给酒店打电话订房间，算算时间裴岩妍落地估计都十一点了，当即决定去机场接她。
　　年孟宇帮她打电话向指导员请假，他俩是出了名的请假大户，恨不得天天出去，理由也是千奇百怪，为这个年孟宇平日里也没少打点，塞烟，这次指导员连理由都没问就直接批了三天假，过完这三天，十一假期也就到了。
　　请假和收拾东西耽误了不少时间，一路疯跑出校园的卢嘉嘉焦急的站在路边拦出租车，身后响起汽车鸣笛声，卢嘉嘉回头一看，竟是年孟宇。
　　年孟宇探出头说：“上车，我送你过去。”
　　一路上，俩人出了店里的事情外很少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些天以来他俩一直是这个状态，不斗嘴，不多话，尽管那一掐带来的疏离让他们都觉得不舒服，但谁也不好意思开口主动破冰。
　　裴岩妍对年孟宇的第一印象很好，看着提着行李箱走在前面的挺拔背影，裴岩妍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是挺帅的，看起来人不错啊，没你说的那么禽兽啊。”
　　卢嘉嘉的挽着她，嘴巴一撇：“蝴蝶越美，毒性越大。”
　　“德行！”裴岩妍笑着轻轻撞了下她肩膀
　　因为裴岩妍的加入，回去的路上气氛轻松愉快了许多，裴岩妍是和男朋友大吵了一架后愤愤出走的，一路上她的电话就没停过，不断地响，裴岩妍不断的按掉，最后电话竟然打到了卢嘉嘉的手机上。
　　“诶，你家高嵩问你为什么关机。”
　　裴岩妍看着窗外，满不在乎地说：“关机能为什么呀，要么是不想接他电话，要么是没电了。”
　　卢嘉嘉对着电话说：“你媳妇说：“关机可能是因为她不想接你电话，也有可能是没电了，你猜是那种？”
　　听了片刻，她又对裴岩妍说：“他让你接电话。”
　　裴岩妍小脸一扭：“不接，就不接。”
　　卢嘉嘉对着电话说：“再见。”
　　挂了电话，直接关机。
　　“你干嘛呀？”裴岩妍急了：“关机干嘛？”
　　卢嘉嘉笑嘻嘻的歪着头看她：“你不是不想跟他说话么？再说了。你们俩吵架，凭什么浪费我电话费？”
　　“那不是因为我手机没电了么？”
　　“哦，那你是想接他电话是吧。”
　　裴岩妍拉下脸：“卢嘉嘉，我现在心情不好，你再招我，看我掐不死你。”
　　一个掐字，同时勾起了车内俩人的尴尬。
　　裴岩妍敏感的察觉到不对，伏在卢嘉嘉耳边小声问：“怎么回事啊。”
　　“回去跟你说。”
　　年孟宇把裴岩妍的行李送进她房间后说了句再见就离开了，裴岩妍和卢嘉嘉还没来得及多说几句，门铃响起，卢嘉嘉过去开门，年孟宇黑着脸站在门口。
　　“你忘东西了？”
　　“你过来，有话跟你说。”年孟宇拉着卢嘉嘉的手臂把她拖出房间，带进一旁的安全通道里，确认四下无人后，年孟宇语气严肃警告卢嘉嘉：“不许把你摸我的事情跟你那姐妹儿说。”
　　“谁摸你了？”卢嘉嘉顿时炸了毛。
　　“你小点声。”年孟宇俯下身一把捂住卢嘉嘉的嘴巴。
　　卢嘉嘉瞪着他，年孟宇也瞪着卢嘉嘉，他们挨得很近，近到能闻到彼此身上舒肤佳香皂的味道。
　　音控感应灯收回了光明，他们顿时陷入了黑暗。卢嘉嘉看不清年孟宇脸，她有点晕，心里有个念头蠢蠢跃动:他不会把我按在墙上狂吻吧。
　　“我跟你说，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跟朋友说的，反正这事儿不能说。”年孟宇也察觉的这个姿势太暧昧，觉得耳根有些热，他用力咳嗽了一声，点亮了声控灯：“那事儿就算了，咱俩以后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别为这个生分了。”
　　卢嘉嘉点点后，摸摸自己有点发烧的脸蛋，傻了吧唧的抬头问年孟宇：“可我已经说了，怎么办？”
　　能怎么办？杀人灭口？年孟宇无可奈何的哀叹：“你是我仇家派来整我的吧。”
　　卢嘉嘉并没有把自己霎那间的心动告诉妍妍，这种感觉来的毫无征兆，走的悄无声息，不过是片刻的涟漪，真要是把它当回事，往深了想，那纯粹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