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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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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篇留言都无一例外的或长或短祝福着卢嘉嘉和那个叫徐杰的男生。
年孟宇越看越窝火,这什么高中,什么同学啊,不是鼓励好姑娘走邪路么?
他实在看不下去,索性直接往后翻想找裴岩妍的那一页,一张合照吸引了他的注意,照片上的卢嘉嘉剪着革命妇女头,穿着明显过大的校服,傻唬唬的对着镜头装可爱,搂着她肩膀微笑的是跟她穿一样校服的男生,有些黑,剃着板寸,长得明显不如自己帅,年孟宇翻开夹着照片的那一页,粉红色的纸张上只写了两行字,却斑斑点点的印了不少水渍,微微皱褶着像泛黄的干花花瓣。
【何其有幸我能遇到你,若干年后,等我们老的快动不了时,如果学校还在,一定要再回来一次,在同样的地方把同样的问题再问一遍,不过这次是我来问,你来答。如果答案仍是一样的,我此生无憾。】
倒追啊,年孟宇恍然大悟,怪不得长不了呢。他手指点点着照片里卢嘉嘉的脑门:“你个傻妞。”
再往后翻是个叫高嵩的男生留言,也很简单【谢谢你对我媳妇的授课传道,高中三年,受益匪浅,以后这事儿交给我来就成,不劳您费心。对了,你能教妍妍点正经的为妻之道么?洗衣服做饭收拾屋子随便一样就成。】
裴岩妍的留言是最后一页,洋洋洒洒的写了整张纸,最后一句是【我算过了,十年后是黄老师50岁生日,到时候你挽着徐杰,我牵着高嵩,让咱娃在身后跟着,按大小个排好两队齐步走,咱给她个惊喜大礼包。】
年孟宇叹口气,心想这礼物算是没戏了,可怜的黄老师能好好过个50岁生日也真不容易。
他想起此行的目的,赶忙掏出手机拨了留言册上写得电话,接电话的是似乎是家里的保姆,说裴岩妍去上海了,过几天才回来。年孟宇总算松了口气,他最后看了眼卢嘉嘉和徐杰的合照,牢牢记住了那小子的长相后才把东西重新包好,找了胶带粘回原位。
卢嘉嘉一回学校就听见同学都在议论最近流行的传染病,她灵机一动,心想是不是该找妈妈搞点口罩放到店里卖?可又一想,哪里还有店啊,卢嘉嘉有些黯然,为了分散注意力干脆把宿舍整个打扫了一遍,又趁着有太阳把冬天的被子抱去晾晒区晒,这个活以前都是年孟宇干的,他不想干也没辙,卢嘉嘉说了:“我抱了被子就看不到路,看不到路就会摔跤,到时候你的被子沾到土也就罢了,最怕有什么口香糖,鼻涕纸之类的。。。。。”。
从那以后,只要天气好,太阳足,校园里便会出现一道回头率极高的奇观,晒被子的帅哥。帅就罢了,晒被子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可右肩上扛着两床被子或者褥子,还能左手插兜耍酷的到哪儿找去?
路过男生宿舍的时候,有人笑呵呵的叫她:“嘉嘉妹妹,晒被子啊。”,卢嘉嘉一回头,发现叫她的是年孟宇同宿舍的男生,卢嘉嘉敷衍的笑了笑,抱着被子吃力的继续往前走,很快身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手里的被子被一把拽了出去,卢嘉嘉也不用抬头看,闻着味儿就知道是混蛋年猪。
“晒被子干嘛不叫我?”年孟宇拎起被子看了看:“都拖到地上了,送洗衣店洗洗吧。”
“给我!”卢嘉嘉看也不看他,伸手拽住被角用力拉扯。
“别闹了,那么多人看呢。”年孟宇一只手护住被,见她还是不撒手,又僵硬地伸出手搭在卢嘉嘉肩膀上安抚的拍了拍。
“别碰我。”卢嘉嘉一扭肩膀,嫌弃的甩开年孟宇的手臂,被子也不要了,转身往宿舍跑。
“那天我话说重了,跟你道歉还不成么?”年孟宇抱着被子追她:“要不你骂我一顿,我肯定不还嘴。”
卢嘉嘉站定脚步,仰起头看他,年孟宇低着头笑眯眯的回视。
卢嘉嘉别扭的转开头:“年孟宇,你抽什么疯?三天不骂你浑身难受是吧?”
“骂吧,我知道你要骂什么,不就是骂我猪狗不如是禽兽么?”
“错,那不是骂你,是陈述事实。”
年孟宇一点都不生气,笑的更欢了:“行,我就是一披着帅哥皮的禽兽成了吧,继续。”
要不是卢嘉嘉觉得踮着脚尖伸手摸年孟宇的脑门是件很麻烦的事情,她真想去摸摸,这哥们儿是不是发烧烧抽抽了。
“我不想跟你说话。该说的短信里都写了,咱俩现在就当不认识。”
“成,那我在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年孟宇,男,80年7月28日出生,身高一米八七,体重。。。最近没量过,不过应该是标准之内,优点是体健貌美没缺点,缺点是太完美太。。。。”
卢嘉嘉强忍住笑,板着脸说:“没文化真可怕,有男人说自己体健貌美的吗?”
“和好吧”年孟宇一脸的诚挚:“以后我尽量不说那么重的话了。要不,我给你再加百分之一的股份?”
如果卢嘉嘉够骨气,就应该用尽平生所学的脏话和恶毒之言极尽全力的咒骂回去,去你的百分之一,她卢嘉嘉虽然爱钱,但绝对不会为了百分之一的股份丧失尊严,之所以同意和解,只有一个理由,色欲熏心!
两个月后的上海已同全国其他城市一样陷入了非典的恐慌之中,年孟宇恨不得把自己所待的地方泡进消毒水里,就算看到保洁阿姨一天三次的喷药也觉得不安全。他现在基本不出校园,所有的工作都是遥控进行,先是请人在附近的学校写字楼里大肆发送商务便餐送餐广告。除了一个人留守外,咖啡店前台服务生全部调去去后厨帮忙做饭。精品店现在成了口罩专卖店,年孟宇搞了十几箱医用口罩,又请了美院一个学生按顾客需求当场在口罩上现场绘画,涂鸦。他家的口罩卖得比别人贵好几块,可人家说了这不算抬价,咱卖的不是口罩,是精神力量,是与病毒抗争到底的决心。卢嘉嘉真是佩服年孟宇的本事,自己都吓成这样了,还能搞出这些幺蛾子赚钱。
北京不少高校已经封校停课,年孟宇提前得了信儿知道五一之后学校的封校通知就会下来,他跟卢嘉嘉商量干脆五一一放假就开车回北京,反正也不上课了留在上海也没意思。卢嘉嘉不想回北京,她觉得只要防护得当到哪里都一样,再说了,有时候这就是命,该着你中招你飞到月球也跑不了。年孟宇可不管这个,虽说北京是重灾区,疑似案例比上海多,可家就是家,他想怎么消毒就怎么消毒,就算在酒精里泡澡都成,万一真中招了,哪怕是死也要死在家里才能瞑目。
他劝不动卢嘉嘉,赌气一人回了北京。
年孟宇这一走,卢嘉嘉可算是松了口气,自上海出现第一例疑似病例以来,年孟宇便如临大敌,时刻处于高度警戒状态,到哪儿都背着个大书包,里面塞满了各类消毒用品,消毒流程媲美医生术前准备,卢嘉嘉跟他去食堂吃了两次饭都觉得太丢人了,像个异类般被人围观。索性以后都帮他打好了送去宿舍。现在可好了,没人管她,她想干嘛干嘛,想吃什么吃什么。
“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卢嘉嘉哼着歌,拿着饭盆从食堂里出来,阳光是明媚的,空气是清新的,没有年孟宇的日子是多么的美好。
“卢嘉嘉同学,今天不用帮你表哥打饭啊。”姜岩老师从后面追过来问她:“下午有空么?打两圈去?”
“姜老师,要期中考试了,我要复习。”
“没事儿,我给你划范围,老板跑去乡下避难,这几天我们几个闲的都浑身长白毛。”
卢嘉嘉好奇:“你们原来怎么玩的?肯定有别的搭子吧。”
姜岩一脸鄙视:“那人牌品不好,不带他玩了。”
卢嘉嘉心想,还有人比你们仨牌品更差的?真是新鲜。
“就是个消遣,动不动就急眼,后来有了女朋友,一个电话不管不顾的就走了,还是你好,我们几个一致认为应该发展你进组织。”
“什么组织?”
“ 三缺一协会。”
听名字就知道,这些会里就这仨人。
“姜老师,你是会长吧。”
“错,我是秘书长,专门负责吸收成员的,赶紧把,手痒死了。”
卢嘉嘉想想下午也没事儿,索性跟着姜老师去了实验室。
这回大家都是有准备而来,吃的喝的全放在手边的小推车里。
规矩照旧,卢嘉嘉是学生,输了不给钱,只累计积分,积满十分负责整理一次实验室。
卢嘉嘉现在对这三位老师是一点敬畏感都没有了,不都说博士不是人么?这三位也太接地气了吧,没牌品不说还喜欢八卦。
看着特劳成稳重的孙老师,边摸牌便问:“卢嘉嘉,你今天怎么没给情哥哥打饭?”
卢嘉嘉懒得跟他解释,解释也没用,人家说了,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欸,我上次看他俩吃饭可真累,带了三四个饭盒,筷子勺子都是自己带,我看卢嘉嘉来来回回的打菜这通折腾,你说你们用学校的餐盘多好,一次全装下了,还不用自己洗。”话唠张老师叹口气:“现在的孩子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么矫情。我们读本科那会,根本不像现在这样那么多菜任你选,每班两个桌,男生一桌女生一桌,每桌上放两大脸盆菜,两盆子馒头或者米饭,大家吃晚饭前唱一首歌,然后排队进食堂,一吹哨子各个跟饿死鬼投胎一样疯抢。你知道怎么抢馒头么?往嘴里塞一个,然后左手抓一个,右手再抓一个。那时候我们班有个哥们儿嘴特大,平时我们老笑话他,可吃饭的时候人家沾光啊,我们嘴里最多叼一个馒头,人家直接叼俩,。。哎,你知道我怎么和我媳妇好上的么?。。。。。”
卢嘉嘉听入了神,不经意一低头:“我的两张东风怎么全没了?”
她扭脸盯着身边的神偷姜老师:“你干的吧。”
姜岩老师很无辜的看着她:“我绝对没拿你的东风。”
“大四喜,胡了,给钱吧。”坐她对面的孙老师笑眯眯的一推牌,三张东风乖巧的躺倒在桌上。
隔着桌子都能偷牌?卢嘉嘉睁大了眼睛,这等人才,不去澳门发展着实可惜。
“一切皆有可能,嘉嘉呀,牌局如人生,重要的东西一定要时时刻刻的盯住,不要以为是你的就一定会是你的,稍不注意,啥都没了。”姜老师伸手屡屡下巴上根本不存在的胡须,一把推倒自己的牌:“先下手为强,也不一定能笑到最后。大爷的,早知道不拿一万拿红中了。”
“不玩了”卢嘉嘉果断的站起来:“我还要去亲戚家呢,再晚没公共汽车了。”
“没事儿,再来两圈,等会儿让姜岩开车送你过去。”
“真不玩了,我答应人家吃晚饭的,这都几点了。”
她在上海哪里有亲戚,她就是想回自己的小窝看看,她早盘算好了,现在家具店,电器城都疯狂的打折促销,七天的时间应该能淘到不少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