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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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溏用力捂住胸口，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实在痛苦。好不容易才压制下了恶心的感觉，她回头又瞟了眼纸箱。
恐吓者的行为越来越疯狂了。
何溏把纸箱子封上，这么恶心的东西，她不想再多看一眼。翻箱倒柜，找不到胶带。何溏嘴里低低地骂了一句该死的。情绪随着破口而出的脏话，变得焦躁起来。心底里像是有二十五只野猫在又抓又挠一般，她的烦躁情绪不断升级。
砰。柜门被重重地摔回原位。随后，又是砰的一声，她一拳打在柜门上。
连卷小小的胶带也要欺负我吗？何溏背靠着柜门想着，身体渐渐向下滑去，最终她坐在地板上，双手插进头发。
还会有比今天更糟糕的日子吗？千里迢迢跑去上海找梁奚年，他却又失踪了。一身疲惫回到家里，迎接我的又是这么箱鬼东西。
想到这些，她暗暗咬紧了牙。她对生活的要求并不高，只希望本本分分地做好自己的事，过好自己的生活。但生活给予了过多的精彩，有正面的也有负面的。她知道在享受所有正面福利的同时必须承担其负面的压力。
但时至今日，她多少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了。所以，她焦躁，焦躁无比。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在原本极度安静的环境里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铃声，由于是在半夜，显得相当诡异。
何溏坐在原地没有动，铃声响了很久，她一直没有动。她不想接，就算天王老子打电话来，她都不想接。
铃声响过，又恢复了往昔的平静。但这种平静不过持续了短短的一分钟，铃声又想起来了。何溏扭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凌晨一点二十四分。
谁会变态到在这个时间打电话来？那个变态的恐吓者？
何溏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与其再三再四地退让，不如正面的回击。她是做错过事情，她也愿意为自己的过错埋单，但首先要确定对方是不是杨斐尔的亲友。如果是她坦然面对，如果不是，她要采取措施保护自己。
按下通话键，电话接通。
何溏一反常态地先开口问道：“你是谁。”她的声线阴沉，如同从地狱深处传来。
“梁奚年。”
所有的准备在这三个字面前都显得毫无用处。何溏愣在电话的这头，电话那头传来两声喂喂的声响。
本该说你为什么又消失了这么久，本该说你为什么手机一直关机，本该说你知不知道我风尘仆仆地去上海找过你，所有的思绪和情愫盘结在喉头，脱口而去的却只有简简单单地三个字：“我想你。”
说完后，何溏微微抿了下嘴角。无论外表多么坚强，内心里她终归是个女人。她需要男人的保护，需要在累到极点的时候有一副肩膀可以依靠。
“我知道。”梁奚年声音沙哑，“是不是出什么事？”说话的语调透露出心事，梁奚年一听就察觉出了电话那头的女子有些不对劲。
何溏沉默了会，说：“我想见你。”
这句话听上去很无理，且直摄人心。这是种最强烈的情感的表达。凌晨一点半，一个身在杭州，一个远在上海，如何想见？人在最无助的时候总希望找到一个依靠或者是有一个爆发点可以倾诉。如今，她就处在这样的心情上。从内心里她希望见到梁奚年，同时，她也明白这是强人所难的。
所以一说完，她就后悔了：“其实，我……”
“好的，我马上过来。”梁奚年声线平静，“你在家吗？”
“我在家。可现在……”听到梁奚年的回答，何溏心底难免一阵狂喜，但想到长路迢迢，又不免心疼起来。
“不必担心我。”梁奚年确认过地址后，就挂下了电话。十五分钟后，门铃响了。
何溏心头一紧，是梁奚年吗？十五分钟就到了，怎么会这么快？
通过猫眼，何溏确定站在楼道里的人的的确确是梁奚年没错。她打开门，第一眼看到的是男子充满血丝的双眼。梁奚年看上去精神不佳，眉宇间的神采已经被疲倦替代。
他一进屋，眼光快速地在屋里扫了一遍，最后目光聚焦在纸箱上。粗粗扫了一眼箱子里的东西后，梁奚年问：“刚刚收到的？”
何溏点头。
梁奚年走进一步，打开纸箱，匆匆看了一眼：“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东西吗？”
何溏摇头：“第二次。”说着，她走进房间取出第一个纸箱。
梁奚年接过纸箱，取出人骨模型端详一番后放回纸箱中：“有人要报复你？”
“应该是吧。”
“有线索吗？”梁奚年从进屋开始就是一副专业从事现场调查的架势。他的一举一动，乃至一言一行都简洁明了直击要点。
何溏虽是惊魂未定，依旧从梁奚年的老练中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她没有直接回答男子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怎么这么熟悉现场调查？”
此情此景中，他们之间的对话相当煞风景。按理说，相互倾慕的男女在这类场景里应该先你侬我侬一番，然后在柔情蜜意里给予安慰，然后从感情交流发展到身体交流彻底排除掉内心的恐惧。梁奚年超乎常人的冷静破坏了气氛，何溏心底多少有些忿忿不平。
“职业习惯吧。”梁奚年拉起何溏的手，坐到沙发上。他将之前的提问又问了一遍：“有线索吗？”
何溏犹豫了一下。她起身倒了两杯水，一杯放在梁奚年的面前，一杯自己大口大口就喝干了。放下杯子，她抿下嘴，说：“你应该知道我的成名是因为那桩著名的强.奸案。”
听闻过何溏大名的人，几乎都是通过杨斐尔强.奸案才知道律师界里有这么个年纪轻轻却成就非凡的女律师。这桩案子被媒体大肆宣扬后，其舆论受众几乎覆盖了整个中国。任何一个稍稍留意过中国法律的人都知道，在恶性案件中，被告被判无罪的可能性几乎等于零。虽然，在英美法系国家中，时常能见到有罪者被陪审团认定为无罪的案例，但是在大陆法系的中国，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出现的。是的，不是很少出现，而是不可能出现。其概率等同于以如今的科技水平利用虫洞穿越平行世界。
即便是一般的刑事案件，由于法律体制和中国人的传统思维等多种因素，也极少出现无罪案例，更不需要说是社会影响恶劣的暴力案件。
但何溏就成功帮助一个恶性案件的当事人成功脱罪。这场官司当即在法律界引起了海啸般的剧烈反响。
案件发生在两年半前，当时何溏才从大学毕业不久，刚刚拿到律师执业证。这一年冬天杭州城的报纸上用小篇幅报导了一起奸.杀案。豆腐干大小的文章里有诸多语焉不详的地方。写这篇报道的记者把重点放在了“奸”上，试图以桃色新闻的噱头引起读者关注。可由于报道里实在没有什么真材实料，这件事也就没有了后续报道。
何溏在报纸上读到这则新闻后的两周，主任把她叫进了办公室。
主任告诉她，最近特别忙，团队刚接了一宗公司上市的案件，现在又来了一个很棘手的刑事案件。上市案是条大鱼他要亲自跟进，而这个刑事案件基本上算是铁板钉钉。他希望何溏能帮他盯一下。
比起做上市案子钞票能大笔大笔地进账，刑事案子那点钱真的不算什么。主任所说的盯无非是关注下案件进程，做多了刑事案子的律师都知道，在一件案子里律师所能起到的作用仅仅是保护犯罪嫌疑人的合法权益。且这类权益受到很大程度上的监管。案子基本是跟着公权力机关的流程走一遍，刑期也是一早就能算出来的。
主任嘴里说着这是个历练的机会。何溏心里明白，这桩案子一定是事实证据都很清楚，没有什么打头的案子。不然，主任不会交给一个没有经验的小律师跟进。
接过主任递来的一大摞卷宗后，何溏吃了一惊。那个赫然被写在犯罪嫌疑人一栏的名字，她太熟悉了——崇晓俊。他们是大学同学，崇晓俊高她两届，读的是建筑。因为参加了同一个电影社团，所以，他们不仅彼此认识还很熟悉。
看完卷宗后，何溏确认了这个崇晓俊就是她所认识的学长。律师办案最怕牵扯里过多的个人情感。因此，她没有告诉主任他们认识。
接下案子后，何溏第一时间去会见了身在看守所的学长。她原本就料想到事情不妙，但在见到崇晓俊后才真正意识到报纸上的报道只是整个事件的冰山一角。
如果报社写出了被害人和加害人的身份信息，估计会激起舆论一片哗然。
受害人叫杨斐尔，一个刚出道不久的三流演员兼嫩模。见过杨斐尔真人的人都认为她是有红起来的资本的。杨斐尔长相清纯，皮肤白皙，特别是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就算不带美瞳，看上一眼就能让男人的身子酥上半边。而她的身材则是火辣到了极点，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用老话说叫天使脸庞魔鬼身材。用如今的叫法则是标标准准的童颜□□。
这般的尤物想要上位自然有大把大把的机会。但获得机会是要付出代价的，在潜规则大行其道的演艺圈里，干干净净做演员的人已经寥寥无几。很多情况下，不是他们不想干干净净，而是圈子不允许。要踩在别人的头上红，就要先放弃自我。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