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江皖乔kay

6、第 6 章

　　妙峰发着烧，慧婉一把毛巾一把毛巾地换上妙峰滚烫的额头。妙峰挣扎着，挣开眼睛。
　　“慧，是你吗？”
　　“是，我在这。你睡吧，我会在这的。”也许所有女子所希望就是丈夫在梦里、困境、幸福的时候，叫自己的名字，可她为什么不借意，只是她已经把自己变成了慧的替身，爱或不爱，都无所谓，可她还认为自己一定会幸福的。
　　林芳说：“慧婉，如果你后悔了，你可以和我说，我会给你自由的。”
　　“妈，说什么呀！我在这就很自由，你要我去哪？”
　　“慧婉，你不知道他现在根本就分不清你是谁吗？”
　　慧婉哽咽着说：“妈，你在说什么吗？”
　　“我说他不认得你。”
　　“不，他会认得我的，我是他的妻子，他一定会好的。”
　　“孩子，你别傻了，他也许不会…。”她摇了摇头。
　　“他会的，我会让他活着，让他认识我，认识世界，认识咱们这个家的。爱他，就不能放弃。”
　　林芳抱着慧婉的头，泪进在衣裳上。林芳说：“委曲你了。”
　　妙峰突然叫：“慧婉。”
　　慧婉惊异：“你叫我什么？”
　　妙峰：“慧婉。”
　　慧婉：“我是慧婉，不是慧吗？”
　　妙峰：“你是怎么啦，你明明是慧婉，怎么会是慧呢。”
　　慧婉高兴地捧着妙峰的脸：“请你再叫我一遍？”
　　妙峰不耐烦道：“你今天是什么了，慧婉慧婉，林慧婉。”
　　慧婉大喊：“母亲，妙峰，会叫人了。”
　　林芳听到喊声，急匆匆赶过来。看见正给妙峰倒水。
　　慧婉看见林芳：“母亲，妙峰。会叫人了。”眼神向妙峰转去。
　　林芳：“妙峰，我是谁？”
　　妙峰：“母亲。”
　　林芳握住慧婉的手，流着泪，感激地说：“慧婉，我谢谢你，妙峰好了，真的感谢你。”
　　慧婉：“不，是老天被我们的亲情感动了，他才能好。”
　　林芳双手盒实：“谢谢老天。”
　　慧婉：“母亲我们再请大夫看看他吧。我们才能真的放下，现在这个家只有他是希望了。”
　　林芳：“好的。”
　　慧婉解下自己带的最后一件金饰，给林芳。
　　林芳用手向回挡。慧婉：“母亲。你把他当了吧。我不喜欢带这东西，再说家里已经没有什么可当的东西了。给妙峰请大夫是要花钱的，当了吧。”
　　林芳：“怎么可以当你的东西呢，你已经是我们家的恩人了，再当你的东西我怎么承受了呢。”
　　慧婉：“母亲，我是你的儿媳，你怎么能说出这样见外的话呢。妙峰虽说是你的儿子，但他也是我的天呀，只有他好，我才能好。金银之物有钱的时候，用它充阔，没钱正好用到刃上。再说您已经没有可以当的了，我们每天吃的东西，都是您当给我们吃的。有一次我听邻居说，现在的粮食价一天翻好几番，你每次都拿那点钱，怎么能买什么呢。每天还要给妙峰吃药，不是当的，我们早就饿死了。”
　　林芳抱着慧婉痛哭起来。
　　一旁看着的妙峰，没头没尾的听着她们说的没有头绪的话，糊里糊涂的听她们的话，听她们哭。
　　哭了一阵。
　　慧婉说：“这回好了，妙峰病好了。我们再也不用当东西过日子了。”
　　妙峰说：“你们这是怎么了。我不是好好的吗？我们为什么要当东西过日子。妙然呢？”
　　林芳哭着说：“妙峰，你已经病了好久了。我们家自从日本人来了之后，就破产了。妙然自从你和慧婉成亲后就走了。老箫被日本鬼子杀害了，慧婉一家子只剩下她
　　妙然：“当你真的爱她，你可以摒弃一切属于你的东西，她就是你的全部，生命中没有她的心，你就会活不下去。你有这种感觉吗？”
　　李文宣：“你拥有她的心吗？”
　　妙然：“我拥有，一直都拥有，即使她离开了我，我的生命中也有她，我们似乎从未分开过。”
　　李文宣：“可，你在骗自己，你说过永远不再回去，你们怎样在一起。”
　　妙然：“不，她的心永远和我在一起的，我知道。”
　　李文宣：“虽然我感受不到你这样感伤的爱情，可，我是爱你的呀！十分爱的。我的心告诉我一定要珍惜你，不要让你受伤。”
　　李文宣恐惧的喊一声：“妙然小心。”接着一声怦的声音，文宣倒在血泊中。妙然猛然跑过去，哭着抱着文宣，说：“文宣，你一定会没事的，你要挺住，我们还要组织家庭的，你一定要抵得住呀!为了我。”
　　文宣挣扎着对妙然说：“我挣不了多久了，妙然如果你痛苦，你就回去吧！那里有位佳人在等着你，我知道你是真好爱好爱她的，只有你的爱才能使她幸福，你的哥哥是给不了她幸福的，我有感受，我永远无法得到你的爱，所以她也不会爱你哥哥的。你回去吧！守护她。”文宣流下一滴泪珠，说：“死在你的怀里我已经感到幸福了。对不起，不要恨我，我爱你。”说完手指轻落，泪珠落入地上。
　　妙然痛苦地抱着文宣，急忙跑到急救队里，他把她放在板子上，急切对医官说：“您一定要把她救活，一定呀！”医官捡查了一番，偷偷地跟护士说了一些话。护士匆忙跑了出去，回来时拿着一个白布单，往文宣身上一放。妙然一旁看着，恐慌地说：“你们在干什么，她还活着，你们为什么不救她。还给她盖这个。”医官说：“你不要这样，她已经牺牲了。”“她刚才还是活生生的，怎么会死呢，医官我求求您，一定要救活她，我可以付出生命。”妙然痛哭地抓住医官的衣服说。医官说：“同志，请节哀。死者已已，活着的人还要好好活着。”医官摆了个姿势，护士抬起放文宣的板子。妙然急切地说：“你们要干什么，你别动她，我要好好看看她，我自己埋葬她，我要记住她，永远记住她。”医官用手一挥，护士们停住了，一起离开了这。
　　妙然看着文宣，说：“原来你是这样美丽，我从来不曾仔细看过你，对不起，我不该如此的，请你原谅。这回我会仔细的看看你的样子，深深刻在脑海中，永远不会忘记。你的话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回去的，我会找她的。你放心吧。我也爱你。希望有来世你不要再遇到我。”仿佛文宣微笑着，她的笑是那样甜美。
　　浙江解放了！所有的苦难都结束了！家中、大街、广场都喜气洋洋，四处都是欢笑的人群。炮声四处飞扬，人群举着欢迎解放军的纸旗在大街上游行。解放军从大街走来，走到驻营地。
　　团长说：“你们谁是浙江的，今天就回家看看亲人。”
　　接着齐声一声：“是。”
　　团长走到大街上，看见妙峰和慧婉在游行的队伍中，欢声笑语的。他有些怀疑文宣临终说的话，“只有你的爱才能使她幸福，你的哥哥是给不了她幸福的，我有感受，我永远无法得到你的爱，所以她也不会爱你哥哥的。”也许慧婉真的做到了，哥哥真的爱上她了，她也爱上他了，不然为什么如此的高兴的。不！还是去吧，一定要相信文宣，她的感受和慧婉一样。去试试，我不能和她在错过10年了，就算她不爱了，我也想知道答案。
　　妙峰很远就看见妙然，对慧婉说：“你看，那不是妙然吗？”
　　慧婉怀疑地说：“妙然，不可能，你不会在回来了。”
　　“怎么可能不回来，这有他的家，不管他去了哪里总有一天要回来的。”
　　团长走过去，要和妙峰相认，因为他就是妙然。不了，街道旁的大楼发出一颗子弹。这颗子弹正向着妙然飞来，慧婉飞速跑过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妙然，这时子弹头“卟”的打进肉中，飞出弹壳。
　　慧婉痛苦地皱着眉头，从眼角流出泪水：“妙然，你终于回来了。”接着听到一声身体倒地的声响，慧婉回过头去，原来倒地的人是妙峰。妙然、慧婉、雪儿一起快走过去，妙然扶起妙峰去跑。
　　“哥哥，我们上医院，你要坚持住。我不能失去你，我终于知道你是我最好的哥哥，我错了，不该从前那么对你。”
　　“妙然，我从来不曾怨恨你。我不行了，你把我放下吧！我有话跟你们说。”
　　妙然放下妙峰，妙峰本能的用手捂住流着的血的胸部。
　　“慧婉，谢谢你，陪了我这十几年。我知道你一直在等妙然，是我。如果不是我，你们现在孩子应该也很大了，你能原谅我吗？”
　　慧婉流着泪说：“妙峰，那都是我愿意的。”
　　“请答应我，把我埋在慧的坟旁，我要陪着她，再也不让孤单，她已经等了我十几年了，我该去了。她在那里已经等着和我一起轮回。轮回我们的下世。”妙峰看看妙然、慧婉、雪儿，说：“希望来世还可以看到你们。”妙峰嘴角上翘，微笑着，眼角流下最后一滴泪，他走了。
　　雪儿在一旁，放声痛哭：“为什么，你都不给我一句话，我真的喜欢你，那不是戏言。”接着狂奔进一个胡同，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妙然照妙峰的遗言，把他埋在慧的旁边，慧婉在坟边种满素心兰。
　　随着时间的推移，妙然和慧婉的孩子云海10岁了。王栀、沈放和他们的孩子明云来到妙然、慧婉家中，云海问：“明云，我们在哪里见过？”明云说：“不知道，也许上辈子吧！”
　　王栀仔细看了看云海，对慧婉说：“这孩子，怎么？那么像……像妙峰啊！”
　　“是呀！怎么不像呢？妙峰和妙然长得这么像，他不像也怪呢！你看你女儿长得到不像你，倒像我。”
　　王栀惊讶道：“该不是……”
　　妙然说：“也许是，那我们两家还不定下娃娃亲。”他对着明云说：“你要不要成为云海弟弟的妻子呀！”
　　明云红着脸，眼神注视云海，含情脉脉的。
　　慧婉说：“王栀、沈放别听他的，他准是又醉了，什么娃娃亲，你没有受过那样的苦，你还想让他们受，他们才几岁，将来的路还很长。”
　　妙然看慧婉一眼说：“我没喝酒，怎么又醉了。你们看明云看云海那样，我说错了吗？”
　　沈放说：“那好，我们就定娃娃亲，好啦！”
　　明云跑了出去，云海也跟出去，明云猛跑不小心摔在地上，云海快跑，心疼地看着明云。“姐姐，疼不疼，我发誓这一辈子，再不让姐姐受伤。”云海说。
　　明云说：“不疼了，弟弟一定要记住你的誓言。”
　　“那我来背姐姐吧！”
　　“好吧！”
　　在桥上，云海、明云看着夕阳远去。又一个轮回即将开始。
　　奇怪地是，慧和妙峰的坟不知什么时候没有了，人们也找不到一点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