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三原色》离许

5、舞蹈赛

　　Chapter 5 舞蹈赛

　　清水风临站在会场外轻轻抬手，阳光从指缝间细密地洒下，点点斑驳在微含笑意的清秀面庞上。

　　阳光很好呢。

　　“清水同学？”

　　似曾相识的少年嗓音，微微沙哑质感柔和。清水风临扭头，对上另一双紫罗兰眸。

　　和少女终日氤氲的烟水晶般的紫罗兰不同，少年的紫罗兰眸像切割精湛的钻石，每一个角度都折射着耀眼的光亮。眩目的阳光落入那片紫罗兰，也被如钻石般的隐藏棱角分割成不规则的散状，融为少年眸中温柔的奇异流光。

　　即使是向来对俊美少年无动于衷的清水风临，也在对上幸村精市出挑的紫罗兰眸的这一刻，微微分神。

　　怎么会有如此美丽的少年。

　　“你好，幸村前辈。”

　　轻轻鞠躬，巧妙掩饰了片刻分神的尴尬，黑发少女浅浅笑着，不是没有歉意的。

　　“客气了。我带你进去吧。”

　　幸村精市的表情柔和，笑容温雅。缓步转身，等清水风临跟上自己，却意外发现少女总是维持着离自己身后一步之遥的距离，不急不缓，安静地跟随。

　　是因为不熟悉而保持拘谨么。这么想着，幸村淡淡笑了笑，二人一前一后，走到了入口处。

　　递上两张票时检票员礼貌地询问幸村另一位同伴在哪，这时清水风临走上前，是快要与幸村精市平行而站的角度，有些微偏差。少女依然站在少年的斜后方，只是距离很近，少年低头望向少女时隐隐闻到清淡的发香。

　　清水风临快速瞥了眼幸村精市手中的票，是复古暗雅的藤色。而刚才走在路上，无意间看到一位少年手中拿着的票，却是淡淡的绿色。

　　那么，两种票有什么区别吗。

　　“亲属票的话，从左手边的小门进去入座。”

　　检票员温和得体，清水风临暗自惊了惊。竟然是……亲属票？

　　那么，幸村纪雅说的给她的票和给宫本同学她们的票不同，指的就是这个吧。

　　亲属票的话……

　　清水风临轻蹙眉。

　　少女沉思时会不自觉轻蹙眉，她自己没有察觉。但是幸村精市在看到少女落座后依然没有舒展的眉头时终于忍不住好心提醒了一下：“清水同学，比赛开始了。”

　　清水风临这才从思考中惊醒，略带歉意地对身旁坐着的少年轻点头，转而望向赛场。

　　八校联合舞蹈赛的规定形式是单人古典舞。参赛选手16位，均是各校的顶尖选手。幸村纪雅抽到的出场顺序靠后，12号。所以清水风临就在漫长的等待中，开始了痛苦的观看过程。

　　原因无他，清水风临对舞蹈不感兴趣，也没有深入研究。但基本流派还是能辩个大概，遇到极为出色者会赞赏地鼓掌。她对舞蹈并不在行，长袖善舞间的风情也许难辨水平高下，但每位选手颦笑间的眼神却尽收眼底，敏锐无差。

　　“那是花柳流？”终是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一手支在座位扶手上托住下巴，黑眸第一次慵懒得涣散。终于到熬11号了，下一位出场的就是幸村纪雅了。

　　幸村精市看了看昏昏欲睡的黑发少女，紫罗兰眸笑意凝结。华美的服饰、雅致的音乐、动人的舞姿，种种娴雅柔美的事物都唤不起少女一丝一毫的兴趣，他看到的只是少女越发不耐的懒散表情。难道真的只有唇枪舌剑激烈交锋的辩论赛场，才能看到她兴奋期待的目光？

　　细数和清水风临前两次的相遇，似乎少女的黑眸永远如宁静的中国国画，墨色沉淀清雅。

　　鲜少有情绪波动呢。

　　辩手必备素质么？想起同样温文冷静的辩论学部部长城山枫，幸村精市的笑容更深。

　　幸村纪雅上场时向亲属观众席看了一眼，浓烈的粉底气息令她有些呼吸不畅。不是第一次参加古典舞比赛，但这次却莫名不安。说不上为什么，只是感觉很飘。像溺水的人，极力想抓住一两块漂浮的木板以求得顺畅的呼吸，却不由自主地下沉，再上浮，循环往复，呼吸中糅杂太多细小颗粒，艰涩难耐。

　　上方舞《雪》。

　　素白净色和服与油纸伞悄然融为一体，少女转身的细微弧度似是无意涵养了静雅柔美。幸村纪雅缓缓睁开的紫罗兰眸刻意迷蒙了表情，虚实之间意境悄然铺展。

　　而清水风临的黑眸，终在此刻，出现了明显的波动。

　　幸村纪雅优雅退场之时清水风临低下头，微闭双眼。

　　她宁可没有来。

　　“清水同学，是有什么想法吗。”

　　目光定格在黑发少女轻轻皱褶的眉宇间，兰发少年眸色同样黯沉，没有了柔和的光亮。

　　他有把握肯定，身旁的少女，发现了他很早以前就发现的事情。

　　“……幸村前辈。”少女抬头，黑眸第一次不再是内敛的清雅沉淀，开始有些微的混浊，“你早就发现了吧。”

　　“……是。”坦诚地面对少女似遗憾似悲伤的目光，幸村精市的嘴角，是和妹妹相似的自嘲弧度。

　　很没用吧。虽然知道，但是什么也做不了。

　　因为那是我造成的啊。

　　少年的紫罗兰眸失去了柔和的光亮，坦诚的眼神直射出真挚的艰难与悲伤。清水风临眨眼，黑眸重新回归水墨画般的静雅，清明美好。

　　“……前辈不必自责。”轻轻叹气，下一句控制不住，终是说出口，“没有人需要为自己的过分优秀而道歉。”

　　幸村精市轻怔，细细地注视着清水风临，少女清秀的脸认真坦然。轻摇头，幸村精市笑了笑，笑容极淡。

　　清水，你说得没有错。但是，如果妹妹因为我的过分优秀而一直寂寞着，迷失着，那么我又如何能不自责。

　　仿佛理解少年未说出口的话，清水风临挑眉，长度适中但浓密的眉终是隐隐锐利了起来。

　　“如果因此而自责道歉，那么谁都会没有立场。前辈，她终究要自己走出来。”

　　幸村纪雅。我真的没有想到，你的舞蹈，竟然是跳给你哥哥看的。

　　而不是为自己而战。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