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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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一月份刚过，公司开始筹备年终晚宴，所有抽奖的活动以及酒店的预定都交给采购部负责，临近年底，基本没什么案子，程曦很闲，韩斌也不忙，小沈几乎整天都耗在他的办公室跟他讨论晚宴的细节，其他两个小姑娘也是忙着联系酒店什么的。
韩斌跟小沈说让程曦帮忙什么的，小沈直接回绝说不用，当时韩斌的眼里明显有着诧异，程曦丢给他一个跟我没关系的无辜眼神。
闲了的时候，程曦就呆在设计部，然后跟着刘毅学设计，他的脾气超好，有时候程曦故意捣乱，一个问题翻来覆去能问个三五遍，他从未表现出一丝不耐烦，只是发现她捂着嘴笑得奸诈后，会用手里的尺子敲敲她的脑袋，骂一句：“德行！”
晚宴的当天程曦和韩斌因为有个小案子耽搁了一会儿，走的时候公司基本没人了。
酒会定在一家五星级酒店，他们到的时候，大家基本都坐满了，分公司的同事也都回来了，有四百多人，一进去，小沈就叫韩斌，指了指老总那一桌，他笑着点点头。
程曦刚要往采购部那边儿走，听到小沈说：“程曦，你的座位在人事部那边儿。”
愣了一下，程曦嘴角有些嘲讽地勾了勾，走向人事部，韩斌的脚步也是一顿，不过什么都没说走向主桌。
并不是程曦不想跟人事部的同事在一起吃饭，其实跟大伙儿相处得都挺好的，只是小沈这么明显地隔离，让她的心情很不爽。
几个老总发言后，就开席了，没一会儿大家就开始相互敬酒，人事部平时做得都是得罪人的事情，还有个灭绝师太坐镇，所以是大厅里最冷清的一桌，程曦正好乐得清闲，坐在那儿安安静静吃菜。
没一会儿，就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抬头看到刘毅他们朝她招手，她笑了笑摇头，小沈就在他们隔壁，现在她没那个心情去看那张死人脸，她可不敢保证，要是那人故意刁难，会不会一时压不住暴露真性，跟她对骂起来。
从来她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儿，只不过同在一个部门，她不想让韩斌难做而已。
刘毅看她没反应，直接走了过来拽着她起身，“快点儿，给你留了位置，大伙儿都等着呢，要不没法开席。”
程曦扑哧就乐了，“喷得越来越没底线了。”不过也没再推辞，随着他走了过去，坐下后，小沈扭头朝他们这边儿看了一眼，程曦眼白一翻，就当没看见。
因为平时大家都处得很好，所以没一会儿程曦就被他们灌了好几瓶，心里的那点儿不痛快也就渐渐散了。
三等奖抽完后，大家开始去主桌给老总们敬酒，基本都是一个部门一个部门一起去的，小沈她们过去的时候没叫程曦，程曦自己也没过去，筷子在离自己最近的盘子里点来点去，外眼角瞟向主桌，不知道开了什么玩笑，小沈笑得面若桃花，韩斌抿唇垂着眉眼，嘴角那一抹笑看得真让人讨厌。
然后就是二等奖和一等奖，程曦很悲催地什么都没有中，后来就是老总们出来跟大家喝。
韩斌是等老总和副总们敬完，才出来的，因为他人缘特别好，到哪个桌都被灌，到了设计部这里，刘毅起身的时候在程曦耳边说了句悄悄话：“等着，帮你报仇！”
程曦直接笑出声，跟老大结仇，自己是不想混了吧！
刘毅走过去，直接取走韩斌手里的红酒杯子，一边儿倒酒一边儿说：“斌哥，你看这桌上一色儿的白的，你是不是也得客随主便，啊？”
韩斌知道躲不过，而且他也不是矫情的人，接过酒杯的时候，笑得一脸无奈，“就知道你们几个不会放过我，来来来，刘毅，咱来先走一个。”
二两五的杯子，仰头就干了，刘毅自不会示弱，笑眯眯地陪着，大伙儿起哄着吹起了口哨，程曦也跟着在笑，心情好了不少。
有了这个先例，后面的自然都是一口干，韩斌倒也爽快，只是脸色儿又不对了，白得有些不太正常，再加上眼睛还有些泛红，真的是越看越像那什么。
轮到程曦的时候，她想着就不要为难领导了，正想开口就见小沈腾地一下站起来，走向了韩斌。
她一把取走了韩斌手里的酒杯，将还冒着热气的水杯塞了过去，“不能喝就别喝，逞什么强！”
她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看了程曦一眼，带着愤怒和责备。
这一晚上的忍耐终于到极限了，程曦笑得那叫一个灿烂，直接取过刘毅的酒杯倒满了白酒，朝着韩斌走了过去，跟他的水杯碰了一下，开口，声音里的笑意浓得都能滴出水来，“哎呦！老大，您真是抬举我啊，换这么大的杯子跟我喝，还是冒着热气儿的，我真是受宠若惊了，来来来，这一杯算我敬你的，我干了，您随意！”
说着头一仰，咕嘟咕嘟喝了个底朝天，不带半点儿含糊，喝完后，她脸上的笑容不减半分，面儿上不红不白，眼神清澈地能望见那里带着毫不掩饰讽刺的笑意。
程曦站着没动，韩斌手里握着水杯，静静地看着她不语，只是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淡，几秒钟后，他将水杯放在桌上，取过程曦手里的杯子，自己倒了个满杯，朝她示意了一下仰头干了。
小沈紧咬着嘴唇，狠狠瞪了程曦一眼，一语不发地回到了座位。
程曦转了身，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说了句：“我去趟洗手间。”也离开了。
韩斌看着她的背影微微笑了笑，转向饭桌，“来来，下一个是谁，咱们继续。”
夜晚的风真冷，程曦穿着一件薄毛衫坐在大厅外的台阶上看星星，很久没喝白酒了，虽不至于醉，但头开始晕晕沉沉的，想着刚才的那一幕，她悔得肠子都青了，就图自己一时嘴快，把老大老二都得罪了，这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啊，她是真心喜欢这个公司，喜欢这群同事，真的不想辞职啊。
一声轻笑打断了她长长的叹息，扭头看清来人，她抿紧了嘴唇，脸上有些尴尬。
“怎么跑出来了？”韩斌只穿着衬衣，手里夹着一根烟，跟她一起坐在了台阶上。
“喝多了，醒酒！”程曦的语气里尽是别扭。
“虎的你啊！二两半的白酒就那么干了，也不怕直接出溜到桌子下去。”
“你可别小看我！”程曦扭头瞪圆了眼睛，“想当初四十二度的汾酒，一斤下去，我还给人指挥交通呢！”
“噗！”韩斌直接被逗乐了，“那交警是你家亲戚吧。”
“哼！在我们小区，咋了？保安跟我关系好着呢！”
韩斌摇了摇头，想到她说的那个场景，没忍住，直接笑出声音，程曦看到他舒展的容颜，心里堵着的那口气消散了开来，也跟着笑了起来。
良久，韩斌撑着她的肩膀站了起来，顺便拉了她一把，“进去吧，再吹风，咱俩明儿都甭想上班了。”
程曦应着声站了起来，看他的脸色煞白煞白的，面颊上还淌着汗，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到底怎么了？这几天总是这个脸色。”
韩斌的手依旧撑着她的肩膀，低头想了想说：“最近胃病犯了。”
程曦松了一口气，笑着调侃他：“我当什么大病，看小沈刚刚着急的样子，还以为你得了绝症呢！”
“嘴上没个把门的，什么都敢说！”韩斌笑骂了她一句，神情也是一松，手臂搭在她肩膀上，将一半的重量压了上去。
程曦费力地支撑着，咬了咬牙，“老大，您这是醉了还是胃疼地走不动啊？”
“醉了。”韩斌歪头看着她的发顶笑了起来，“胃也疼。”
后三个字说得很轻，程曦根本没听见，只是很尽职尽责地扶着这个喝醉了还出来吹风的领导走向会场。
韩斌没想到三十多年来，第一次放纵自己承认身体的不适，内心的脆弱，竟然是在这个相处了没几个月的小助理面前。
没有克制，不再伪装，随心所欲，这种感觉似乎从来没有过，而这种美好的感觉的前提偏偏是她的没心没肺和不在乎。
所以，也挺讽刺的，不是吗？
25、
年底对于那些在外打拼的来说，最关注的无非是加薪和年终奖了，放假的前三天开始各部门经理都会找自己的下属挨个谈话，跟他们说加薪和年终奖的问题，然后要员工签字后，才生效。
小沈是被老总直接叫过去谈话的，韩斌先叫了另外两个同事，最后才叫的程曦。
程曦进去后，他就递了一个信封过去，脸上的表情很是无奈。
程曦看了看上面的数字，然后就笑了，笑得有些讽刺。
韩斌慢慢开口，声音很低，“我知道这样对你很不公平，但是你没满一年，我向张总争取了，他们不同意，你看看要是不满意，我再去说，不过成效不会很大。”
程曦摇头，“没事。”然后拿起笔很干脆的签了字，她知道工资这种事情不是他说了算的，只要他争取过就行了，她觉得工作上他给自己很大的帮助，也很照顾自己，是个不错的老大，程曦很感激他，不想他为难。
签好字后，程曦站了起来，“我出去了。”
韩斌摆手示意她坐下，然后从抽屉里取出一个药瓶，就着手边儿的茶水吃了两粒。
“你胃病还没好呢？”
“啊。”
“很严重吗？都一两个月了吧。”
韩斌不理会她的八卦，双手放在桌上，坐直了身体，“工作中有没有什么困难？”
程曦怔了一下，摇头，“没有。”
“跟同事的相处呢？”
“挺好。”
韩斌看她严肃的样子，笑了起来，“你别紧张，我就是随便跟你聊聊。”
“真挺好，我都快成半个设计部的了，他们现在一加班就能想起我，这还不叫好吗？”
“你跟其他部门倒是挺好的，跟自己部门的呢？”
“也挺好。”
“跟小沈呢？”
程曦看了他一眼说“挺好。”
韩斌噗哧就笑了，“程曦，你就敷衍我吧，我看得出来你对她有些意见，小沈就是严肃一点，其实人挺好的，你多跟她接触就会发现她不是那么难说话。”
程曦抬头，说得认真，“我没觉得她难说话，我其实挺佩服她的，工作能力那么强，那么能干，她有很多地方都值得我学习，我对她从来都没有意见。”
韩斌点头，“她的工作能力的确强，我都佩服她。”
程曦想到大家说的当初小沈给他下马威的事情，看着他，笑了笑，“嗯。”
“你笑什么？”
“没什么，没事的话，我出去了。”
韩斌看着她，语气略微停顿了一下，“明年来了，我会把工程预算这块儿放给你，你跟小沈在工作上的联系会增加，你觉得有问题吗？”
程曦回答地干脆，“没问题。”
“行，你说没问题就行。”说着，韩斌点了一根烟，“什么时候回家？”
“明天。”
“那一会儿你就回去准备准备吧，明年见。”
“明年见。”
走到门口，想到那张工资表，程曦心里还是憋屈，又转过了身，“老大，公司怎么好意思只给员工涨67元的工资啊？”
韩斌微微一怔，揉着眉头笑得有些歉意，“我也挺无语！”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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