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曾深爱过》orange橘子

23、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一天的工作结束，已经又到凌晨了，程曦揉着双肩，抬头看到韩斌正靠在办公室门口看着她笑。
　　“你早就弄完了？那怎么不早点回去，不是还在发烧吗？”
　　韩斌抬手摸了摸额头，“好像退烧了，看来工作可以加速我身体免疫系统的自愈能力。”
　　程曦笑着打了个哈欠，“你精神可真好，我不行了，需要马上回家躺在床上。”
　　“车子放公司，我送你回家。”韩斌走过来很自然地帮她拿着包。
　　程曦想了想也没拒绝，她总觉得跟韩斌的关系好像近了一大步，可是明明他们什么都没说啊。

　　回去的路上，程曦一直哈欠连天，韩斌明显也很累了，但是感觉心情却很好，一路上不停地转头看程曦，笑得意味深长。
　　到了程曦家地库，韩斌把车子停稳，却没有说再见的意思，而是扭头带着笑意，却又有点严肃地看着她。
　　程曦不解，但莫名地有些紧张。
　　韩斌看了她几秒钟，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没有感觉到反抗，才轻声开口：“小曦，我等你了两年，终于听到你说放下了，那我们可以正式开始了吗？”
　　程曦紧咬着嘴唇，对于突如其来的表白，感觉既突然又很顺理成章，既兴奋又忐忑。
　　她看着韩斌，良久，才回应：“你喜欢我什么？”
　　韩斌轻笑出声，像是在看着一个孩子，“什么都喜欢，你单纯热情、性格好、对人真诚，总之就是你的一切我都喜欢。”停顿了一下，他的声音变得极其温柔，“那，你喜欢我吗？”

　　程曦与他直视，认认真真地看着这个男人，他能干、睿智、浪漫、温柔、体贴、长得帅、多金，真的是没有不喜欢的理由，但是程曦明白他说的喜欢是什么意思。
　　想了一会儿，才回答：“其实你有挺多缺点，城府深、特别有心机、事业心太重，我其实并不是特别了解你。”
　　韩斌低下头，紧抿着双唇，良久都没有说话，只是握着程曦的手紧了又紧。
　　这一刻，程曦突然很清晰地感觉到了他的无助，然后，她觉得很心疼。

　　用另一只手轻轻放在了韩斌的手背上，摩挲着未上面消散的针眼，程曦又说：“但是我觉得我应该喜欢，因为我会心疼你，会想要照顾你，会想要你不这么辛苦，会想要慢慢了解全部的你。”

　　韩斌听罢却把头转向窗外，眼里有亮亮的东西在闪，他的声音极其不稳定，用很克制地语气说；“谢谢，谢谢你，程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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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后，程曦和韩斌登上了飞往海南的飞机，商务舱，一切都很舒服，韩斌还有些低烧，上飞机后就靠在椅背上休息，因为同行的还有其他同事，所以他们也没有做什么亲昵的动作，只是在飞行到一半的时候，程曦看他脸色有些发白，想要摸摸他的额头，被韩斌抓住了手，一路上就再也没有松开。

　　到了海南分公司，大家马上就投入工作，一轮、二轮、三轮，经过十几天的高强度工作，终于到了最后一轮的比拼。
　　这次招标，全部是暗标，大家连竞标的有哪些公司都不知道，全部都是网络竞标和开标。
　　只知道最后入选的是三家。

　　高强度的工作和水土不服，韩斌的病一直没有好利索，中途还出现过几次高烧，但好歹坚持下来了，最后一次方案调整有十天的时间，相对充足，可以先好好休息一两天。

　　程曦躺在沙发上，看着还在电脑前工作的男人，有些无奈地说；“你就不能休息一下吗？还有十天呢，明天再弄吧。”
　　韩斌抬头看着她轻笑，叹了一口气，合上电脑，走了过来，坐在她身边，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好，听你的，明天再弄。”
　　程曦笑眯眯地喂了一个葡萄给他，边看电视边问：“你觉得跟我们竞标的有哪些公司呢？”
　　韩斌耸耸肩，漫不经心地说，“这个不好说，毕竟海南这边我们不熟。”
　　程曦略显差异地看了她一眼，“这不像你的风格啊，这么多年我可是听说你从来都不打无把握的仗，我是亲眼见过，你把对手的价格和方案猜得分毫不差啊，这次我都能猜出个七七八八，你居然说不知道？”
　　韩斌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那你说说，这次有哪几家？他们会报什么价格？”
　　程曦坐起身，劲头十足，“你看，这么大的标，全部能满足无尘室这个级别的一共也就十来家，再结合品牌和价格，我觉得无非也就朗x、合x、晋x还有我们，朗x的价格一向很高，晋x品质不如不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合x，方案现在大家已经一样了，就看看设备这块儿哪家能拿到最低价。”

　　韩斌听完程曦的分析，眼睛里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喜悦，他一直以为程曦属于那种没心没肺，也没什么职业规划的人，他是真的没想到，短短两年时间，她已经对这个市场上的竞争对手如此熟悉，业务能力已经有了这么大的进步，看来真的是关心则乱，一路走来，他好像放了太多精力在感情上，却真的忽视了她已经是一个非常能干的采购主管了，真的是一点都不逊色于当初的小沈。

　　沉吟片刻，韩斌开口：“你的这些观点有没有跟别人讲过？”
　　程曦歪头想了想，“好像跟杜总聊天说起过，他不太同意我的想法，认为晋x的价格优势会是我们的最大的阻力，所以他一直强调我们要选用低价的产品，但我认为，以业主过往的案例来看，会非常看重品质和方案，不一定最低价就会中标。”
　　韩斌看着她陷入沉思，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是的，你说得非常对，我也同意你的看法，明天开碰头会的时候，你来阐述这个观点，我的小姑娘也需要历练一下了。”
　　程曦眼里闪着亮光，使劲儿点头，她为自己的能力得到韩斌的认可而高兴，也为身为女朋友又离他近了一点而激动。

　　接下来的几天，主要就是程曦跟其他几个部门经理商讨报价和方案的事情，虽然大家提出一些有可能低价会中标的理由，但都在程曦的据理力争中放弃了，在程曦看来，韩斌是不会错的，而且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最后的报价方案就是按照高品质加方案优化后中档价格提交的。
　　而这几天，韩斌似乎也很忙，每天都要外出，有时候半夜才能回来，程曦问过几次，他都说好多年不见的朋友、同学需要聚聚。

　　开标的当天，所有最后入围者都需要去现场，程曦他们都是早早就等在公司，经过半天的评审和答疑，最后揭示结果时，让我们所有人都大跌眼镜，中标的是一家从未听过的公司，背景实力很强大的全新公司。
　　这个倒也正常，但是最让程曦不能接受的是，业主选定的是品质中等价格最低的方案，而不是她和韩斌认为的高品质方案。

　　回到酒店，大家都非常沮丧，毕竟一个多月的努力，这么多人付出了这么多心血，最后是一场空，都有些接受不了。

　　“斌哥，这次没有中标，你们采购部要负主要责任。”有人开口道。
　　韩斌手指轻捏着眉心，也不说话。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最后的方案是大家讨论过的，再说，的确按照业主之前的风格，肯定会选择品质高的。”
　　“可事实上是我提议低价中标，被否了。”说话的正是杜总，他看了程曦一眼，明显有着指责。
　　程曦并不觉得自己有错，但到底没有中标，心里还是有些愧疚的，也没有反驳，低头不语。

　　“小曦的想法是跟我沟通过的，我也很认可她的判断，这次的事情，我会写一份报告给老张，大家辛苦了，早点散了吧，明天我们回s市。”
　　韩斌说完，也不等其他人的反应，拍了拍程曦的肩膀，起身离开了。

　　程曦跟着韩斌回到他的房间，心情很低落，她明白韩斌是在维护自己，但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又理不出个头绪来。
　　韩斌走过来，双手环着她的肩膀，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轻轻摩挲着，声音低哑却温柔，“阿杜的话别往心里去，职场上的得失本就再正常不过，不关你的事，知道吗？”
　　程曦听着他的劝慰，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她扭头直视着韩斌，微微皱起了眉头，“我怎么觉得你对这次投标不是很上心呢？好像中不中标都无所谓一样！”

　　韩斌神色变了变，起身，走到茶几边坐下，双手搭在膝盖上，歪头看着程曦，微微笑了一下，“你不是一直说我事业心太重吗，我想要调整一下生活的重心，多关注一下工作以外的东西，你觉得这样不好吗？”
　　程曦看着眼前的男人，神色自若，眉宇间有着疲倦，她一时恍惚，分不清他说的有几分真几分假，但她肯定韩斌有心事，既然他不愿意说，这么多年来的默契，她自然不会再追问。

　　耸耸肩，程曦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懒洋洋地说：“你开心最重要，我困了，先回房间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最近都挺累的。”
　　韩斌站了起来，想要拉她的手，被程曦不着痕迹地避开了，直到房门关上，他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眼里的笑意尽数褪尽，眼神变得深沉而冷冽。
　　一场暴风雨已经拉开序幕，避无可避，唯有迎战，现在唯一让他无法把控的便是程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