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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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吹雪看似老练，但其实他很少跟人打交道，阅历不足，反应速度再快，也弥补不了社会经验的缺失。
可他能明白自己剑术的缺憾，却不能明白自己心灵的缺憾。
所以他寡言少语，谨言慎行，只关心自己的剑，也只能关心自己的剑。
他自己也就成了一柄剑。
好在他还很聪明，懂得人心险恶。既然无从防备，那么从一开始，就不要把掌控自己的剑柄递给他人。
陆家兄妹是个例外。
不是没有人借着各种机会接近他，好意或恶意，但他一概拒之门外。他很忙，忙着参悟剑道。一旦遇上瓶颈，他便入世杀人，来去匆匆，无暇他顾。
结识陆小凰是个意外，和陆小凤成为朋友是意外，愿意帮助他们也是个意外。他小心翼翼地将自己交给他们，信任他们不会辜负自己的信任。
他的心神为之波动，剑道因之精进。
同样的经历，就境界突破而言，他不需要有第二次，也就不想有第二次。
这就是西门吹雪从不为他人利用的真相。
＂今夜的月色很美。＂琉璃君像个孩子一样坐在天井下方，仰起头，衣摆铺开，从高处望去，宛如盛开的莲花。＂西门庄主，我有好酒，要不要共饮一坛？＂
西门吹雪站在楼上，守着陆小凰的房门，道：＂我从不喝酒。＂
韩翩道：＂男人怎能不喝酒！＂
西门吹雪道：＂酒能伤身，于剑道无益。＂
韩翩道：＂那你的人生一定少了很多乐趣。＂
西门吹雪看了他一眼，道：＂你想要饮酒，不是为了取乐。＂
韩翩笑道：＂哦？那你说，我是为了什么？＂
西门吹雪道：＂解忧。＂
韩翩愣了一下，仿佛被戳穿了面具，不笑，也不说话。
天空中的弦月渐渐消失，天空中唯余繁星点点。
韩翩不喜欢西门吹雪，打从一开始就一丁点都不喜欢。
当然韩翩几乎没有喜欢的人，但像讨厌西门吹雪这样讨厌的，还是很少见的。
西门吹雪本事高强，身家雄厚，除了练剑，无欲无求......甚至对那些名噪一时的剑谱也没有特别的欲求，因为他的锻炼的方法本就重在抽象的自我参悟，而非具体的招式技巧。
这就意味着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控制到他。
人没有弱点，本身就是件很非人的事。
韩翩兴味索然地撇撇嘴，站起来，道：＂你猜，陆小凤去找霍休，能不能全身而退？＂
西门吹雪道：＂定然可以。＂
韩翩道：＂霍休在珠光宝气阁后面的山上，建了一座小楼。＂
西门吹雪道：＂青衣楼第一楼？＂
韩翩点了点头，道：＂据说那小楼上有一百零八处机关埋伏。＂
西门吹雪道：＂你想说什么？＂
韩翩道：＂朱停可是被霍休绑走了哦。＂
西门吹雪不说话。
韩翩力证陆小凤有危险，到底是想干嘛？
就在此时，他身后的门被推开，陆小凰走了出来，居高临下，道：＂只要你不乱来，他就不会有事。＂
她的脸色苍白，看上去十分虚弱。毒素太过暴戾，西门吹雪目前也只能将其控制住，彻底拔除还需要一段时日。
韩翩道：＂你怎么还有力气爬起来了？＂
陆小凰道：＂我可不敢在你面前示弱。＂
韩翩道：＂呵呵，示弱，恐怕是真弱吧！＂
陆小凰道：＂我不和你争。上官飞燕是你的人？＂
韩翩道：＂咦，你怎么不猜她是霍休的人？＂
陆小凰没有回答，又问：＂霍天青是怎么回事？＂
韩翩道：＂上官飞燕的裙下之臣罢了，不值一提。＂
陆小凰道：＂不对，这很值得一提。天禽门不会乐意他们的少门主染上污点。＂
韩翩慢悠悠道：＂可染上这污点，是他自己乐意的啊。＂
他从腰间抽出扇子，敲了敲掌心，微微侧过脑袋，看向暗处。
＂你自己说，是不是啊，霍总管？＂
话音落下，陆小凰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见那位被天禽门上上下下寄予厚望的青年掌门从那个方向走了出来。
霍天青对着陆小凰拱了拱手：＂陆小姐。＂
他看上去和两天前大相径庭。两天前，阎铁珊还活着，他还是他的总管，那个时候的他，可不会像现在这样满脸忧郁。
陆小凰却没有回礼，她只是看着他身后，皱着眉道：＂韩翩。＂
韩翩袖手道：＂在。＂
陆小凰道：＂你故意想惹我生气？＂
韩翩道：＂我怎么敢？＂
陆小凰道：＂那你还敢让上官飞燕出现在我面前！＂
韩翩道：＂哪里，我是让她来跟你赔罪的啊！＂
陆小凰道：＂在天禽门少门主的庇护下？＂
韩翩道：＂我这不是怕你一剑削了她么。＂
陆小凰道：＂既然知道我可能会有的反应，还说不是故意的？＂
韩翩假装没听到，转头开口道：＂你还不过来，同陆小姐赔罪？＂
一个美丽的女人自霍天青身后走了出来。她现在发丝凌乱，看上去很乖，很可怜，和上官雪儿受委屈的表情如出一辙。
陆小凰看着她的脸，道：＂你就是上官飞燕？＂
上官飞燕道：＂是的。我......＂
陆小凰打断她的话道：＂你也是上官丹凤。＂
上官飞燕道：＂是。＂
陆小凰道：＂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孩子，本不该扮成其他人的。＂
上官飞燕道：＂是。＂
陆小凰道：＂大金鹏王是假的？＂
上官飞燕道：＂是。＂
陆小凰道：＂你同霍休是什么关系？＂
上官飞燕道：＂祖父死后，我外出闯荡江湖，同他相识。霍休利诱我服从于他，驱使陆小凤杀了另外两名老臣的计划就是他定下的。他本打算利用我将罪责推到霍天青的名下，独占那笔财富，不过到底棋差一着。＂
陆小凰道：＂他没有料到，你其实是韩翩的人，对他不过是虚以委蛇。＂
上官飞燕道：＂是。＂
她仿佛跟上官丹凤是两个人，做了的就认下，看上去老老实实的，也不多加反驳。
像上官飞燕这样放下姿态的女孩子，陆小凰从来懒得多加苛责。她看向韩翩道：＂这也是你教的？＂
韩翩哼了一声，转过脑袋。
陆小凰道：＂我也不要你赔罪，既然你是韩翩的人，以后只避免出现在我面前就可以了。＂
上官飞燕看向韩翩，韩翩道：＂这是自然。还不快快退下。＂
得令，上官飞燕行了一礼，便转身走了。
霍天青也行了一礼，正要离去，陆小凰忽然道：＂霍天青，你要拿天禽门怎么办？＂
霍天青背着他们站住，道：＂霍某有负师门教诲，自当请辞。然而，某从未后悔！＂
说完，他就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陆小凰看着他的背影，冷冷开口：＂恭喜你，将天禽门纳入掌中。＂
韩翩展开扇子，遮住口鼻：＂人家都说了，要请辞啊。＂
陆小凰道：＂就算他真辞了，天禽门上上下下会眼睁睁得看着他无依无靠？别逗了。＂
韩翩就笑了，不说话。
陆小凰道：＂小凤已经去找霍休算账了？＂
韩翩道：＂是的。＂
陆小凰道：＂想独占大金王朝财富的，也有你一份。＂
韩翩道：＂只可惜，我不知道你同独孤一鹤的关系有那么好。＂
陆小凰道：＂霍休想借机除掉阎铁珊与独孤掌门的念头，也是你挑起的吧？＂
韩翩道：＂他是个胆子很小的人，也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让任何人守着一大笔财富却不能私用，都是件很残忍的事。＂
陆小凰道：＂我现在只担心你在峨嵋动了什么手脚。＂
韩翩道：＂也许独孤一鹤这次回去，峨嵋就要换掌门了哦。＂
闻言，陆小凰定定地看着韩翩，道：＂你真的很讨厌。＂
韩翩摇着扇子，微笑道：＂谢谢夸奖。＂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 2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