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 4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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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桌精致的酒菜，一个人影也无，桌上却放好了十副碗筷。阿土找了个位子坐下，让叶秀珠也坐。
他拿起筷子，夹了块醉鸡，自己又摇摇头，放下来，从身后的麻袋里，取出一个黄布包袱，放在桌上。叶秀珠见状，也从背包中将一个黄布包袱取出来放在桌上，不过她这个包袱同阿土的比起来，要小很多。
阿土笑着对叶秀珠道：＂想不到这次我们到的最早。＂
他们显然是在等人，等八个人。
突听衣袂带风之声响起，一条人影从树梢掠过，睁眼闭眼，已掠入了小楼。
叶秀珠的眼睛一亮，赞道：＂好俊的轻功！＂
这人是个女人，看上去年纪已近四十，可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她身上穿着件深紫色的紧身衣，手里也提着个黄布包袱。
她脚上穿着的，正是一双红鞋子。
阿土便对叶秀珠道：＂这是二娘。＂
叶秀珠赶忙唤道：＂二姐。＂
二娘坐下来，向她嫣然一笑，道：＂这是新来的十妹吧？＂
阿土笑道：＂九妹也是新来的，你怎么不猜是她？＂
二娘道：＂听说九妹是个泼辣的美人，可十妹看上去却乖巧的紧。＂
叶秀珠不禁红了脸，阿土便道：＂可算是所有人中最乖巧的一个了。＂
风中忽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人还未到，笑声已到。
二娘道：“老七来了。”
一句话没说完，屋子里已多了一个人，当然也是女人，是个梳着两条乌油油的长辫，明眸皓齿，巧笑嫣然的红衣少女，手里也提着个黄布包袱。
她先向阿土笑了笑，又向二娘笑着道：“你们来得早！咦，这位妹妹是谁？”
二娘道：＂大姐给你找的十妹，叶秀珠。＂
红衣少女道：＂这么说，还有个九妹了？真是太好了，现在总算又有比我小的人了，以后你们若欺负我，我就欺负她们！＂
突听楼梯下有个人慢悠悠道：＂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
说话的声音很温柔，很缓慢，接着一个人便慢慢的从楼下走了上来。
红衣少女看见她，十分吃惊，但立刻就又笑道：“想不到这次居然出了奇迹，三娘居然没有迟到！”
三娘不但说话的声音温柔，态度也很温柔，笑得更温柔，慢慢走上来，慢慢的坐下，慢慢的将手里一个黄布包袱放在桌上，才轻轻叹了口气，道：“这次我不但没有迟到，而且比你们来得都早。”
但是她做事从来都是慢吞吞的，哪怕火烧眉毛，也不会着急。所以虽然她一早就睡在楼下，结果还是到的不早不晚。
一阵风吹过，窗外又有三个人飞了进来。其中一人道：＂没想到你们都已经到了。＂
红衣少女抢着道：＂十妹，她就是四姐，欧阳情。＂
欧阳情看着叶秀珠道：＂峨嵋四秀的叶秀珠？＂
叶秀珠吃惊道：＂你认得我？＂
欧阳情道：＂我知道的事情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又有人在楼下悠悠道：＂更何况，你的事，是我告诉她的。＂
听到这个声音，叶秀珠的脸瞬间变白了。
上官飞燕！
叶秀珠张了张口，将话语挤了出来：＂......八姐。＂
上官飞燕看上去还是那么美，那么香：＂十妹，你是个好女人。＂可惜好女人总是会输给她这种坏女人。
叶秀珠低下头：＂我已经不在意了。＂
上官飞燕只能叹了一口气：＂这样便好。＂
数一数，那紫衣女客是老二，洗脸也得半个时辰的是三娘，四姐是欧阳情，五姐是江轻霞，六姐青衣白袜，满头青丝都已被剃光，竟是位出了家的尼姑。那一天到晚笑个不停的红衣少女是老七，上官飞燕便是老八。
阿土道：＂人已齐了。＂
欧阳情道：＂可怎么九妹的位子是空的？＂
阿土道：＂可惜，她今天不会来。＂
欧阳情道：＂为什么？难道她不想来？＂
阿土道：＂她想来，却不能来。＂
欧阳情道：＂有人不准她来？＂
阿土点了点头。
欧阳情道：＂什么人做出这种事？＂
阿土道：＂这要问一位客人了。＂
红衣少女笑道：＂今天我们还有客人？＂
阿土道：＂他已喝了一整天的风，现在想必已该喝够了。＂
就在此时，楼外树上有人叹息道：＂我的确已经喝够了。＂
话音未落，那人便从窗口飘了进来。叶秀珠吓了一跳，猛地拔剑出鞘，指着那人。
＂......陆公子？＂她马上认出了他，声音嗫嚅，＂你怎么......＂
陆小凤笑道：＂没想到你也是红鞋子的一员。这是你们下山历练的内容么？＂
叶秀珠道：＂不是，这是我自己......＂说到这里，她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加入红鞋子是她自己的意愿，但红鞋子中不少人行事不正，她不知道会不会因此受到师长责罚。
陆小凤了然道：＂别紧张，你小师叔不会因为这种事生气。＂
叶秀珠道：＂真的？＂
阿土忽然道：＂当然是真的，陆小凰是我的朋友，想必陆小凤也不是来故意找我们麻烦的。＂
陆小凤却道：＂可我的确有件麻烦事要找你。＂
上官飞燕目光闪动：＂你是说，绣花大盗？＂
陆小凤看了一眼上官飞燕，这个狠毒狡猾的女人已经不能引起他心中的悸动了：＂不错。＂
上官飞燕道：＂你怀疑大姐？那是不可能的，大姐从来不用绣花针杀人！＂
陆小凤没有理会她，只看着阿土道：＂我早该想到，你就是公孙大娘！＂
阿土笑了。
如果＂他＂不是公孙大娘易容的，又有什么资格和红鞋子的首脑们平起平坐？
公孙大娘淡淡道：＂我可不是什么绣花大盗。＂
陆小凤道：＂金九龄手上有很多证据。＂
公孙大娘道：＂看来我不承认，也没用。＂
陆小凤道：＂我保证你会受到公正合理的审判！＂
只听＂夺＂的一声，二娘的银刀已钉在桌子上。
红衣少女不笑了，青衣女尼抚着剑锋，欧阳情面带着冷笑，江轻霞的嘴唇已发白，上官飞燕眼光闪动。
叶秀珠虽然懦弱，却握紧手中剑，稳稳指向陆小凤：＂这......不可能！＂
陆小凤苦笑：＂你是说，公孙大娘不可能是绣花大盗，还是说我不可能带她走？＂
叶秀珠坚定道：＂两个都不可能。＂
公孙大娘忽然道：＂不，还是有可能的。＂
叶秀珠愣住了，所有人都愣住了，连陆小凤也不例外。
公孙大娘道：＂这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你若有本事，不愿你要去哪里，我都会跟你走。＂
欧阳情明白了她的意思：＂不错，要带走大姐，还要看你的本事有多少！＂
陆小凤也明白了：＂我的本事可是有很多。＂
公孙大娘道：＂可是我只要看三种！＂
陆小凤道：＂三种？＂
公孙大娘道：＂我们三阵定胜负，你只要能胜我两次，我就同你走！＂
东南王府宝库密室中一片狼藉，饭菜洒了一地，油灯摔在地上，燃起了灯罩。负责看护的老妇人吓得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薛冰正在和陆小凰过招。
她什么也看不到，又没有学会花满楼听声辨位的功夫------不，不仅如此，她根本不愿意静心学习这门功夫。
潜意识中，她根本不愿意接受自己已经瞎了的事实。
常年面对黑暗，生活不能自理......不是每个人都有花满楼的心态和能力。
她不能接受。
不能接受的她，又怎能好好学习和发挥武学呢？
陆小凰只运用起精妙的身法，在关键之处引导她的方向和力道，便能应付她的乱打乱撞。
是的，乱打乱撞。
薛冰只是因为看不见，将筷子戳到了脸上，就忍不住发了脾气。
这是一件小事，可是这件小事却引发了她的狂乱......她感到恐惧。
对黑暗的恐惧，对未来的恐惧。
陆小凰任凭她发泄，反正东西砸了会有人来收拾。
一个人如果一出生就是瞎子，对于光明就不过是向往和想像而已。难办的正是薛冰这种，她曾经看过这个美丽的世界，然后突然有一天，再也看不见了。
从未得到和得到再失去，后者显然更加残忍。
终于，薛冰累了，颓然坐在了地上：＂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
陆小凰跪坐在她身边，伸手揽住她：＂不是你的错。＂
薛冰道：＂我恨他！＂
陆小凰道：＂嗯。＂
薛冰道：＂我恨陆小凤！＂
陆小凰仍然应声：＂嗯。＂
如果不是陆小凤要去调查绣花大盗，如果不是红鞋子......她好恨啊。
可是不管她再怎么恨，也已经于事无补了。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第 4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