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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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燕玲独自坐在贺兰锦的办公室里泡着茶，盘算着下周就是婆婆的生日，该怎么安排才好。正想着，就听见贺兰锦的脚步声逐渐靠近，一边走着还一边在和谁说着话。
“秋云？”
显然，没有人能想到在贺兰锦推开门的那一刻，他居然会喊出这个名字。
“……”
燕玲放下茶盏，静静的站起来，看着贺兰锦快速的扫过整间办公室，她没有说话，目光冰冷。
“你怎么在这里？”
“有事啊。”
燕玲回答的简洁明快，和她的表情完全脱节，但是能从她的语气中听出明显的异样。特别是当她对上贺兰锦的目光，她更能敏感的捕捉到此时他完全不想看见自己。
是因为郭秋云吗？
她完全不想仔细思考这个问题。
“你有什么事儿？”
贺兰锦走到桌边坐下，顺手拿起桌上的稿件，拧着眉问燕玲。他几乎是无耻的忽略了燕玲的感受，而让人略感意外的是燕玲也没有将这场不愉快的对话引向更加糟糕的局面，她继续以公事公办的语气回答着：
“我来处理艺斋这个月的费用。”
很快，贺兰锦意识到了自己对燕玲的态度毫无道理，尴尬的假装继续工作，避开燕玲的眼睛。
“那弄好了吗？要不要中午一起吃饭？”
面对贺兰锦的示好，燕玲似乎露出了一种嘲讽的微笑，
"不了，我就是来见你一面。现在要回艺斋去，还有事。"
说着，燕玲把手袋往肩上一背，丢下正在变冷的茶汤，走到门边，她突然转身，看着贺兰锦，道：
“是她自己要先走的。”
说完，完全没有给贺兰锦回答的时间，自己拉开门就走了出去。不曾想迎面就碰见许鹏正站在门口，燕玲稍微一愣，许鹏倒是抢在前面开口：
“需要送您吗？”
“……不用。”
燕玲说着摆摆手继续往外走，许鹏则推门走进了贺兰锦的办公室。贺兰锦只顾低头看看手上的稿件，没理会走进来的许鹏，一只手摆弄着手机。
“贺总，明天和曲总见面，需要准备的合同，您还没有给我答复？”
“明天吗？”
“是的。如果明天您没时间……”
“不用。我现在就看。内容和其他的几份都差不多。”
“差不多，只有一点不同。”
说着，许鹏大步走上前来，麻利的把合同中的第三页在贺兰锦面前摊开，指着其中的一个条款。贺兰锦开始看合同，却没意识到许鹏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被丢在一边的手机上。手机屏幕还亮着，显示的正是郭秋云的名字。
“就这样。其余的事情你去安排。”
可能只过了半分钟，贺兰锦就把合同合上，递还给旁边的许鹏。
“好的。”
目送许鹏离开，贺兰锦重新拿起手机，拨通了郭秋云的电话，却是久久无人接听。他微微愣了几秒钟，想再试一次，却又觉得好像没什么意思，了然无趣的取消了他刚刚在回忆小厨定下的桌子。
有时候，人真的是很荒谬的动物，越是无法做到的事情，越是沉迷不放。在尝试了好几次约郭秋云一起吃午饭都失败了之后，贺兰锦更加控制不住自己，又一次拨通了郭秋云的电话，这次对方倒是接得很快。
“你今天有空过来一趟吗？”
“嗯？什么事情？我……这边还有……”
郭秋云说话断断续续的，电话里却更清晰的传来其他人的声音。听起来，郭秋云那边正是热闹的时候，叽叽喳喳的声音中，不下5个男男女女正聚集在一起。
“那稿子我看了……”
贺兰锦说到了正题，却又根本不是他真正感兴趣的正题。
“哦，怎么样？还有哪里需要修改的呢？”
贺兰锦能听出来，她暂时和朋友们走开了一段距离，手机里的噪音就只剩下了车声。
“我觉得那个根本不行，要重新写。”
贺兰锦故意把声音压低，显得很严肃的样子。
“……那这样吧，我下午2点到您办公室，见面说？”
“嗯，就这样。”
按下贺兰锦的电话，郭秋云只觉得一脑门子的莫名其妙。之前每一次她拿去给贺兰锦的版面，都是半个小时就通过了的，他甚至都懒得去看那些细节，只要郭秋云说什么都行。但是，这次怎么会这样？何况她早就和兰锦茶业企划部的经理沟通修改了好几轮，无论如何也不至于要到重新写的地步。
他，这是怎么了？
中午，郭秋云和几个同事一起心不在焉的吃了东西，跟秦寒说明了情况，便准备下楼打车。谁知道刚走到路边，一辆路虎就正好停在了自己面前。郭秋云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咒骂：这土豪，怎么这么没素质啊！
刚翻了一个大白眼，路虎的车窗落下，贺兰锦坐在车里朝自己招手。
“上车。”
“嗯？这是去哪儿啊？”
“上车。……你们这门口不让停车。”
郭秋云无奈，也只能老实的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毫无疑问，车里的人根本不打算跟郭秋云谈工作，而是加大油门往城外开去。郭秋云一边在心里叹气，一边假装镇定的看着窗外飞逝而去的街道。
下午两点，这座城市阳光正烈，到处都是明晃晃的，让人格外焦躁。
“去哪里？”
“到了自然知道。”
贺兰锦戴着深色的墨镜，郭秋云完全无法捕捉到他的眼睛。显然他根本不打算在路上跟郭秋云多废话。
“你这是绑架吗？”
“取决于你。”
呼……这个人今天铁了心要做话题终结者吗？郭秋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只能同样掏出墨镜戴上，抱着胳膊，选择彻底闭嘴。
看着窗外的景色从冰冷的高楼大厦，变成了充满生机的绿色山林。这一带有不少非常热闹的小山庄，几栋普通的房子，一片果园，足够打造一个对都市人吸引力十足的“世外桃源”。显然这里就是贺兰锦的目的地，他向右拐下公路，穿过路边那个安静的小村庄，把车停在一个古色古香的庭院门口，只是此刻大门紧闭。
郭秋云下车看去，门头上挂着一大块匾，只写着两个大字“世外”。贺兰锦非常淡定的走到门口，敲了敲朱红大门上的门环。只等了半分钟，门就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看起来挺苍老的面孔，看见贺兰锦就露出一种非常职业化的笑容，非常和善的请他们赶紧进去。
“贺总，今天来的早。您的包间是这里，请跟我来。”
说着，老者便引着贺兰锦和郭秋云穿过长长的回廊，穿过郁郁葱葱的古树，走进一栋雕梁画栋的二层小楼。
“这边请。”
老者说着打开了一扇门，走进去一看，是一个面积不大的小包间。除了一张仅供4、5个人用餐的小园桌外，雕花月洞门的另一边是一张竹制的茶台。窗外，一株高大的樱桃树上已经结满了赤红的果子，初夏的景象就这样映上窗棂。
老者朝两个人点点头，便带上门出去了。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这里是我的世外桃源，……”
贺兰锦走到茶台边，随意的靠坐在垫着软垫的竹椅上。
“我，还有工作……”
“嘘！跟我一起听听这安静。”
他是不是疯了？郭秋云靠在雕花的门板上，撩开薄纱的门帘，看着贺兰锦的背影，他一动不动的坐着，似乎在深情款款的看着窗外那一树樱桃。一直到敲门声打断了这种压抑的安静。
“请进。”
“两位，这是新鲜樱桃和您常喝的茶叶。慢用。”
把拿进来的东西往桌上一放就非常淡定的走了出去，再次带上门，小包间里又一次恢复了尴尬的沉默。郭秋云看着桌上鲜嫩欲滴的樱桃，端着盘子走到贺兰锦的旁边，轻轻放在茶台上，然后在距离贺兰锦最远的那把椅子上坐下，也像贺兰锦一样一言不发的看着窗外。
既然要比安静，郭秋云觉得自己也未必输给贺兰锦，何况她还可以吃樱桃。
“吃多了，上火。”
这句话是如此熟悉和自然，让正在往嘴里丢樱桃的郭秋云突然就有点恍惚了起来。曾经，他这样对自己说了无数次，无数次被自己笑嘻嘻的忽略掉，然后再撒着娇抱怨自己如何牙疼。这简直是一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游戏。
“嗯。”
郭秋云随意的回答了一声，又往自己的嘴里丢了一把樱桃。贺兰锦转过脸来，继续用看那棵樱桃树的眼神看着郭秋云。
“贺兰锦，我们不要这样。”
“哪样？”
郭秋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里纯净清新的空气似乎让她找回了一点理智。
“兰锦，你已经结婚了，而我们的关系已经结束很多年了。你还记得吗？”
贺兰锦下意识的摇摇头，似乎根本没有在意郭秋云说的话，这让郭秋云突然觉得很绝望。
必须承认一点，现在郭秋云看着贺兰锦的时候，她首先看见的都是燕玲的影子，一个无处不在的影子。但是显然，贺兰锦根本没有在乎过这个影子。
“难道我说的不对？”
面对郭秋云的逼问，回应她的根本不是贺兰锦的回答，而是整个茶台上所有的东西被扫落到地上的声音。甚至连那一粉嫩的樱桃也不能幸免，盘子被摔碎，樱桃四散滚落。郭秋云被贺兰锦的反应吓了一跳，她愣了几秒之后，突然爆发了出来。
“你干什么？！这些很贵的吧？”
“你都在操心些什么东西啊？你！”
贺兰锦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好几度，带着浓重的怒气，像一座突然被点燃的火山。
“贺兰锦！……你在说什么？我在操心什么？”
郭秋云也毫不示弱的走到贺兰锦的面前，指着他就嚷起来了：
“我怎么了？我？！啊？我努力在这个城市里生活下去，我努力走出过去的阴影，我努力想要给你一些补偿，……”
郭秋云突然哽咽了起来，她安静下去，用手捂住眼睛，眼泪从指缝里渗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二十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