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行时》圣的真红

67、宫心计

　　一晃，中秋将至。
　　而绯红也传来再次有喜的喜讯。皇上大喜，立刻封她为年嫔，终于和那个明嫔一样了。
　　这次，皇上和后宫众人一起在圆明园的上下天光赏月同欢。
　　上下天光是个仿岳阳楼而建的极美的两层楼阁，就建在水边，荷影、月色、水天，极为幽雅美丽，就连楼取的也是岳阳楼记中的句子，是雍正最爱之一。

　　这也是甄虹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皇后、熹妃、还有害她的容妃和明嫔。
　　当然还有其他许多妃嫔，她无暇注意她们，只见这几个就觉得很厉害了。
　　她们都有个共同的特征，也是甄虹暗叹不如的，那就是美丽。就算有点年纪的皇后，也依然是那么美丽、高贵，就更别说那个明嫔了，更是年轻、漂亮，抢尽风头。
　　是的，在这后宫之中，皇后只是摆设和名号，熹妃因为比较低调也并不抢风头，甚至不是很惹人注意，要不是她知道历史，才特意在云云众妃嫔中去看她，现在最得宠的是容妃和明嫔。一看就知道是两个不安分的小狐媚子，可恨，男人就是最喜欢这种类型，因为够美，也因为够贱够销魂。
　　比不上啊。甄虹暗暗嫉妒。
　　于是，皇上让她们坐在自己身边，竟然和皇后平起平坐，而她，则坐在另一桌，和一帮嫔、贵人们一起。她恨啊。想当年，她什么都不是，先皇盛宴还把她安排在主桌呢。
　　现在，她母凭子贵，却依然不起眼。
　　她恨恨，一个劲地吃着葡萄——这西域进贡的就是好吃，个大、无籽、超甜，和提子一样，还带着玫瑰的香味，好吃。
　　“别顾着吃，小心身体！”
　　边上竟然有人提醒。
　　是允祥。甄虹一阵安慰。是的，她还有他这个绝对的支持者呢，她一阵得意。

　　明嫔看见了。
　　就是这小小的细节她也注意到了。
　　“皇上！”她娇滴滴开口，这声音，甄虹差点想吐了，“久闻怡亲王文武双全，今日在这圆明园，皇上赐沅明的院子，沅明斗胆想向怡亲王讨几句，也好为这园子锦上添花。”
　　这好。
　　皇上欣然允诺。
　　允祥看看皇上和明嫔，又看看甄虹，那就献丑了。他朗声吟出——
　　芝榜高题御墨鲜，阳春烟景浩无边。
　　圆通妙谛谁能会，一片光明照大千。

　　明嫔在他边吟时，已在一边笔墨伺候着将它们写了下来，漂亮秀气的字顿时跃然纸上——
　　“圆通妙谛谁能会，一片光明照大千。”
　　读着这两句，看着如此漂亮的字，皇上连连称好，“诗好字更好！”
　　皇上过奖。明嫔笑。
　　“哪里！”皇上感叹，“当年要不是沅明你的诗，就不会有今天的朕，更没有这今天的圆明园。”
　　这话说的，众心皆不悦。明嫔则得意地看向甄虹。
　　管你是贵妃的姐姐、皇上的故人，又怀了龙裔，也比不上我对皇上的指点之情。
　　是啊！
　　容妃也得意。不枉她这么多年来细心栽培这个小丫头苦练绢上的字，终于今天有了收获。

　　那又如何？
　　字写得美又如何？甄虹暗不服，她也有特长。
　　她已经有了主意。
　　不知道为什么，在现代曾一度大热于这段历史，现在终于派了用场。
　　“皇上！”她起身行礼，“清风明月让人睿智神清。臣妾突有一灵感，也想画出来献给皇上。”
　　她的画？
　　雍正虽然一直认为她故弄玄虚，但是，她很多预测却惊人的准确。
　　但这次再遇，她不再有任何预测，连清兰的事她也没有任何预测的消息，他以为她已经不会预测了，没想到，她现在竟然又要当众表演。
　　姑且看看她又故弄什么玄虚了。他看了允祥一眼，允祥也和他想法一样，他点头默许。

　　这就是她吸引皇上和王爷的伎俩。
　　容妃她们、甚至皇后、其他妃嫔都耳闻她的传闻，大家都非常期待。

　　甄虹看着大家，得意地一笑，然后开笔了。

　　她画了花枝，边上一个圆，然后是几个酒杯，还有河水，河和杯中都画了个圆。

　　——这蹩脚的图，根本不能算画。众女不屑。
　　确实，毛笔不好用，根本画不好，但预测这回事，就在形似。
　　“这是什么？”皇上好奇。
　　“心有灵犀。”甄虹看着他。
　　什么意思？大家都好奇。
　　“皇上满腹才华，今日又是赏月，怎么可能没有佳句？绯红不会诗文，只有斗胆应和皇上的佳句啦。”
　　这话太大胆。
　　众皱眉——她敢揣测圣意？
　　“看来皇上，年嫔是变着法子考皇上的诗文呢。要皇上照她的画作诗啊！”允祥的话明是提醒，实是解围，太明显了。
　　皇上看画，又看绯红。
　　心有灵犀。
　　她说的太对了。因为就在允祥吟诗的时候，他也心念一动，有了应景的咏月句子。他还来不及作，而绯红，竟然心意相通一样，画了下来。
　　是她无意乱中，还是真的心有灵犀？！
　　他有些惊异。
　　“皇上的大作，臣妾一定要恭手敬书！”明嫔不失时宜地提笔，毫不示弱。
　　皇上笑，“朕确实有几句宴月的句子。”他朗声念了出来——
　　花好枝头月色新，看花赏月属闲身。
　　姮娥更是多情甚，个个樽中送一轮。

　　好！大家赞赏。
　　甄虹笑。
　　是的，那是他的宴月之作，她随便乱画的。

　　“这个只是小前奏，真的预测在后面。”她又说。
　　哦？
　　这次，大家是真的很期待了。

　　甄虹想了想。
　　雍正四年，有什么大事是还没有发生的？
　　对了！是那个政策。
　　改土归流。
　　西南少数民族地区因长久以来的世袭土司的残酷统治，对少数民族地区人民的压迫和剥削日益严重，到了逼迫人民起来造反的地步。为了缓解这一矛盾，实行全国统一，雍正和允祥为此大伤脑筋。后来，他们实行了这个政策，在西南少数民族地区取消土司，改派可以随时任免的流官，减轻了对少数民族地区人民的压迫和剥削，对清朝实施全国性的统治和国家的统一起了重要作用。
　　这个政策是四年底决定和实行的。
　　现在正好可以画。

　　她提笔，先画了一个框，然后是一个井——代表田地。
　　然后，又用淡墨涂上，然后在土的周围引出一条条的水流。
　　“改土归流”，好象应该有点象。

　　这是什么？
　　大家都呆住了。一时都乱猜。
　　她们不懂政治，怎么可能猜得出。甄虹暗得意。她看向皇上和允祥。

　　如果刚才的画是碰巧，那么，这个，才是真正的预测。
　　皇上和允祥对望一眼，很肯定。
　　只是，这代表什么呢？他们也是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天机不能泄露。”甄虹神秘，是的，只有在预测上，她完全占了上风。

　　此刻，为保持神秘，她一个人躲在一边的湖旁，边赏荷花，边吃月饼。还有，近在手边的新鲜莲蓬，可以剥里面清甜可口的莲子吃。
　　她伸手去就河边的莲蓬，突然边上有人喊“小心！”，她一惊，幸亏有人提醒，她躲得快，不然自己就在不知觉中被悄悄走近的明嫔给“故意”挤撞，掉入河中也不一定。
　　你！
　　甄虹气，“别得寸进尺！”她恨。
　　什么？明嫔毫不示弱，“这整个园子都是皇上赐给我的，我想走哪里就哪里！”她冲着她，“如果我不高兴，把你赶走也行！”她恨恨瞪她，顺便瞪了一眼说小心的那人——那是熹妃。
　　甄虹朝她笑了下表示感谢。
　　然后看向明嫔，为什么？甄虹不解，她这嚣张的劲和敌意是从哪里来的？
　　于是，她故意试探，“是不是为你还不一定。”她故作神秘，“你可以欺骗别人，但骗不了我。”
　　什么？明嫔惊。
　　“沅明！”甄虹看着她，“你真的是那个沅明吗？”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明嫔紧张，懒得理你。
　　她急急跑开。
　　“欺君可是S罪！”甄虹在她背后又补了句。
　　“欺君的可是你！”突然容妃的声音响起，“你乱画图画才是真的欺君呢！”她恶狠狠。
　　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想到她根本就连面也没见过，她就害S自己和皇上的孩子，这女人实在是坏得可以，她就气不打一处来，管她是妃又怎么样，她不会向她行礼，更不会怕她，“倒底是谁欺君，皇上说了算。”她不甘示弱。
　　“大胆贱人，见本妃竟然不拜？”容妃怒，“来人，给我掌嘴。”她招呼左右。
　　“谁敢？”甄虹恨恨，“本宫有龙裔，可以不必行礼。”
　　谁说的？容妃不依。
　　“算了，容妃妹妹。”这时，熹妃走过来为她解围。
　　熹妃？默默无闻过气的妃子，容妃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但她毕竟是老前辈了。
　　“算了，看在长辈姐姐的份上，给你个面子，本宫大人不和小人计较！”容妃嚣张地离开。
　　你好自为之！
　　甄虹恨恨嘀咕。
　　“算了，妹妹。”熹妃拉住她，“这种小人还是少惹为妙。就算一时惩得快意，他日，她必定用更阴的损计报复，更加得不偿失。”
　　“我相信善恶自有天理，不能因为她是小人技奸就一味怕她而忍让。一定要有人出来阻止，否则这种人会越来越嚣张，坏事也越干越大。”
　　“话是没错，但也轮不到妹妹。”熹妃担心，“妹妹现在最应该注意的是自己的身体。”
　　这话提醒了她。
　　熹妃——甄虹看着她，和传说中一样，她很亲切友好。
　　“妹妹。”熹妃拉着她，“我比清兰早四年进王府，这么多年一直非常要好。在皇上众多妃子中，我们属于比较资深的，容妃她们都是四爷当了皇上后才进宫的。我们这辈，除了皇后，就只有我和清兰最要好了。现在她这么早就走了，你是她姐姐，我也当你象清兰一样。”
　　这是她真心话。而且甄虹知道，皇后和她并不相合。
　　“时光飞去，好不神速，谁会想到清兰这么早就走呢。”她感叹，“代代新人换旧人。妹妹虽然才进宫，可我总觉得，妹妹和那些新人不一样，早把你当老朋友了。”
　　“熹妃娘娘不必伤感。”甄虹看着她，“新旧交替本是自然，但不到最后，谁又能知道各自的命运呢？既然你这么待我，那我能不能叫你声姐姐？”她问。
　　当然。熹妃笑。
　　“姐姐。”甄虹看着她，“有句老话叫守得云开见月明，姜还是老的辣啊。”
　　真的吗？
　　她是个有预测力的神人，她对自己说这话，是预测吗？还是随口的安慰？熹妃望着她，若有所思。
　　谁不好名利。虽然她一向低调，但是，也见不得那些狐媚的得势，她们这些老实的竟被踩了下去。

　　多个朋友总是好的。甄虹看着她，熹妃！应该是自己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