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好一起吗》禹珏

11、第十章

　　第十章
　　“给。”织姬递给恋次一张门票。
　　“呃？”恋次挑眉看着这个想法总是和他一致的女人。
　　“不放心的话，用我的票跟进去就好了。”织姬显得莫名其妙的高兴。
　　恋次抿了抿嘴，推回了票。
　　“露琪亚一定希望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度过一天吧，一定不会希望我无时无刻跟着她吧。”
　　织姬的笑凝固了几秒：“恋次哥既然知道露琪亚喜欢一护哥为什么还一定要让她做你的女朋友呢？”
　　恋次的声调降低了八度不止：“因为，露琪亚，配不上一护，她有目的。但也只有一护配得上她吧。”
　　织姬笑成了眯眯眼：“到咖啡厅坐一坐吧。如果再下雨就糟了。”
　　恋次凝视了织姬一会儿，忽然咧开嘴笑了：“好啊！”
　　织姬似乎对恋次忽然不像一个医生见惯不惯一样阔步走了。

　　咖啡厅。
　　吊在天花板上的小型盆景衬着淡蓝色壁纸和玻璃制的地板，显得这家店更像是酒吧。恋次在踏进咖啡店的前一刻飞快的瞄了一眼招牌上有些花枝招展的店名“eye”。眼睛？什么意思？
　　织姬拉着恋次的袖子找了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
　　一人点了一杯美式咖啡，又不约而同的要了加倍的奶和糖，弄得服务生小姐都很八卦的多看了这两人一眼。
　　“以前我和龙贵都管这里叫蓝调。在这种环境里喝暖咖啡会觉得咖啡、朋友特别的温暖。”织姬嘴角扬起一个微笑。
　　“井上小姐，”
　　“叫我织姬就好了。”织姬插嘴。
　　恋次尴尬的笑了笑：“这样好么？”
　　织姬搅拌着咖啡：“我都叫你恋次哥了，你就不能委曲一点？”
　　恋次挠了挠头。
　　“呃……织姬，你说的龙贵应该就是你以前最好的朋友吧？”
　　织姬将嘴巴抿得紧紧的，端起淡蓝色的咖啡杯点了一口咖啡。
　　“叮”。
　　咖啡杯放在咖啡盘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织姬的头也微微颤了一下。
　　“嗯。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害死了她。”声音彷若来自天外，有些空洞的从织姬嘴中传出来。
　　“不用说了。提起死去的人应该不会好受吧。”恋次当惯了医生习惯看别人的脸色。知道织姬不想提，也就不再提。
　　“恋次哥这么温柔总有一天露琪亚一定会喜欢你。”织姬支起肘托着腮看着恋次的脸微笑。
　　恋次好奇的看着她，她在温热的咖啡杯前热红了脸。
　　“像我就很喜欢恋次哥啊……”
　　恋次笑了。

　　“一护。”她牙齿在打战，说出的话也在颤抖。
　　一护手指轻抓发梢，歪着头听。
　　“对不起。”她弯下腰，耳旁的黑发顺势滑了下来，附在她脸上，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沿着发梢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在地板上留下一摊水印。
　　他笑得很苦：“没淋坏吧，我没带伞。”
　　她错愕的抬头，双眸一颤一颤的：“一护？你……在说什么。”
　　“我们不是约定好了么，今天做情侣，就今天一天。”他一手搭上她的肩，“今天中午有海豚表演，我想让你陪我去看。”
　　她不可思议的看到，这个一直对她不怎么样的男人眼里——有种孤独的光在闪，刺得她眼睛很痛。很痛。
　　他手心用力，推着她进了表演馆。
　　里面没有人。只有训练师在做着为表演的最后的练习。
　　他拉着她找了个位子轻轻坐下，搭在肩上的手不自然地拿开。
　　“露琪亚，朽木白哉是你哥，你在白哉的组织。”毋庸置疑的语气，还带一点强迫。
　　“是。”她简短的回答，心里面却尽是失落——承认身份，无疑是等于告诉一护，她要杀他。那样，他再着最后一天里，一定不会像以前那样对她了吧，那么真的对她。
　　他双手抬住下巴：“那么，你会杀了我，所以要接近我。”
　　“是。”她自己不敢相信，她居然为了他眼中忧郁的眼神而心痛。
　　“杀了我之后，你会自由。”
　　“是。”她不知道还可以说什么，嘴巴张也张不开，无法向他解释。
　　他嘴角上翘：“露琪亚，你看他们，无数次的练习只为了为我们表演的几分钟，应该是很不公平的吧。”
　　露琪亚看着海豚和训练师在练习的样子，愣了愣，又点了点头。
　　“但我却总觉得，几分钟之后，他们可以得到奖励，可以作一些想做的事……为了这自由的一段时间，训练了那么久，也是会觉得值得吧。”
　　她觉得他再把她的思路带到某一个点，来化解她心中的烦闷。全世界，如此得知道她想要什么的人，大概除了一护，只剩下一护了吧。
　　“所以，如果你认为值得，如果你想要得到自由。
　　——我答应你。
　　我会为你而死。”
　　为她——而死！！！她瞳孔急骤放大，眼泪从眼眶跌落。她不过是一个有目的的杀手，他居然要为了她所谓的自由而放弃他大好的生命！！而原因，只不过是可笑的她认为的值得。
　　“不要哭啊……”他皱起脸，“你很像小老太婆ei，那么容易哭。”
　　“那样做，我还会认为值得么？”她抓住伸过来想擦去她泪水的手——“不会！！那样我一定不会还觉得意这样的代价换来自由是值得的！”
　　“但是我认为值得。”他用另外一只手的衣袖擦去她的脸，同时抹掉了她被洗得乱七八糟的淡妆，“如果只是跟我出来，你一定不会化妆吧。”他低低的说。
　　“不过，好在我们还有最后的一天。”他仰起头，干得差不多的桔发又一次刺伤她的眼，只不过，这一次，她的心被刺得好痛，好痛。

　　表演已经结束了。人慢慢的出场。她有些疲倦的靠在他的身上
　　一护掏出一个小小的布制的心形，背后紫色银线的针脚排的细细密密。他掰开了她的手指，将它塞了进去。
　　她抬起手抚摸绒线的布，悲哀的合上眼。
　　“这……算是什么？”她的声音萦绕在他的耳边，热气呵的他耳朵痒痒的。
　　“算是一个能让你想起我的礼物吧。总要让你记住一个爱你的为你而死人啊。”他低低的耳语，眉毛不服气的皱着。
　　她惨然一笑，有个秘密，一护大概一辈子不能知道——那就是，一开始，她爱上他的时候，应该是，照片上别扭却充满自信的笑，那抹笑感染着她，只不过她不知道。是她害他丢失了那一份快乐的自信的笑，还没有帮他找到，怎么可以让他就这样牺牲？
　　由她始，由她终。最完美的结局。
　　她知道她会的。她会代替所有人死。笑着闭眼。她会拥有完美的最后一天。和他的。
　　这样——已然足够。
　　就像唯美的海豚表演，经过无数次的练习，就算在表演时累倒，也带给所有人快乐。她想要做这样的海豚，给所有人带来快乐。
　　“一护。”她将脑袋压在他的肩膀。“你会和我一起吧？两个人。一起。谁也不会离开谁。”
　　一护看着正在清场的表演馆，笑着问：“你舍不得我了么？”
　　“才没有！只不过人生的路太长，想找个人搀扶着，这样才不觉得累啊。”
　　一护用脑袋轻轻碰了一下露琪亚的脑袋。
　　“傻瓜，我的道路已经看到终点了，你的路还长的很，搀你的人不会是我。我只是你生命中无意闯进的乌鸦而已。”
　　“乌鸦？黄色的乌鸦？天下的乌鸦都是黑的好不好！”她不屑的挑着眉。
　　“呐，我告诉你哦，因为你呢是色盲，才会把我这么乌黑亮丽的乌鸦看成黄色。”他侧身拍了拍她的头。
　　她吐了吐舌头，要是一辈子都这样该多好。
　　“一护，我答应你要做一天你的爱人，”她忽然降低音量，声音模模糊糊只有两个人听得到。
　　“是情侣，我才不要娶你。”他打断，开玩笑道。
　　“听我说完拉！！既然我们今天是情侣，那我们说好，今天——一起，好不好？”她坐直用一双紫色眼睛看着一护。
　　“一起？”他忽然笑了。这样，算是告白了。他安慰着自己，愣愣的明知故问。
　　“嗯，一起。”她难得认真。
　　“好啊，那就一起。不过也只有今天了吧。”后半句话他说不出口，化作一个告别的吻轻轻地吻在她发际。
　　她不由自主地闻了闻他身上略有略无的香水味——和第一天见到他，一样的。她一直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