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好一起吗》禹珏

10、第九章

　　第九章
　　“露琪亚。医生说你需要做一个小手术。医生还说只要你不作剧烈的活动，手术前你可以出院。所以……”恋次的脸微微的泛着红，“请和我约会。”
　　她有些惊讶的看着他剪了刘海的脸，这个温柔到窒息的男人，原来也是很帅的。
　　她下意识的笑着：“好啊，明天好吗？明天就去约会吧。”
　　“嗯……”他插在口袋中的手轻轻的颤，终于还是把那份礼物拿了出来。
　　她接过盒子，轻轻扯开绿色的缎带，从鹅黄色色的包装纸中取出一只小巧的盒子，盒子前端有个金制的按钮，她用食指轻轻的触了一下，盖子轻轻的弹开了。
　　黄色的鹅绒上静静地躺着一条小小的项链，金色的坠链投出光辉，刺的她眼睛痒痒的。
　　坠链的顶端有一只小小的坠子，是十字架，她愣住，黑水晶外延嵌着一圈金边，水晶淡淡的黑套住金边，多么讽刺。她闭上眼。眼眶轻轻的发烧。
　　那一瞬间，她想到的并不是恋次或者项链，她想到的居然是黑崎一护。
　　——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只有黑暗，但只要有一丝光，就不会再有黑暗。
　　“你不喜欢么？”他试探着问。这项链是他最喜欢的样式。
　　“不，我很喜欢，真的。”她骗了自己，也骗了恋次。金色和黑色……阳光和黑暗……那些都让她很不舒服，让她有莫名的对黑崎一护的依赖感。
　　“那么……我希望明天你能戴着它，我们约在水族馆吧，我很喜欢那里。”
　　“嗯，水族馆。”她淡淡的应着，手指无意中碰到了冰凉的黑水晶，另一只手指却碰到灼热的金，她不知该缩回哪一只手。
　　“还有。约在水族馆的原因，还有另外一个。”他笑的温柔，似乎有什么要了结了。
　　——“明天，黑崎一护会去水族馆，水族馆后面有一片工地……”
　　她吸了一口凉气，就是明天了吗？心里有一丝丝的不舍，她嘲笑着自己的仁慈，手却不由自主地移开了项链。
　　两只手都移开了。
　　她并不清楚这代表着什么。

　　“你好，送水。”一个很好听的声音响起，井上织姬微笑着走进来，放下托盘中的水还有一个小小的遥控器。
　　“这是？”露琪亚轻轻的问。
　　“哦，这是一护先生特别吩咐的，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只要按这个按钮就会有护士或者医生来了。还有，一护先生说他有明天水族馆的门票，希望你和他一起去。明天早上九点。”织姬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摆出了一脸微笑。
　　好可爱的女孩。恋次也是男人，很容易的就看到了织姬傲人的女性特征。
　　他正了正发带：“小姐，你好，我是阿散井。请问您是？”
　　织姬鞠了一躬：“先生您好，我是这里的护士长叫井上。”
　　他闻到一股很好闻的水果味，轻轻地笑了笑。
　　“那么，我走了。”织姬有鞠了一躬，静静的退出了房，走到了走廊口，又遇上了一护。
　　“黑崎先生，事情已经说了。”她职业的笑了笑。
　　“那……她有什么反应？”他追问。
　　“露琪亚小姐，一直在微笑呢。”
　　他松了一口气。
　　“谢谢你哦，哦，我有多余的票，你也一起去吧，明天星期日，就当是我的报答，说好了哦，明早九点哦。”
　　他一脸明媚的笑。和阿散井的截然不同。好像……她比较喜欢阿散井耶。
　　她很八卦的想。
　　“那么就先谢谢了。一护先生，如果你认为有用，你可以去拐角的银饰店给露琪亚小姐买些东西哦~阿散井先生已经买了呢。”她调皮的调侃。
　　“真的哦~我不能输给他。谢谢。今天你给我的好运很多。真的。”他难得认真。
　　（S假定草莓已经知道心脏病好了。。。。）
　　她学着他露出严肃：“你要多笑一笑才有人喜欢你。”
　　于是他笑了，发自内心的笑了。

　　时值夏秋交际，天气在慢慢的转寒，每个人都不得不多穿一身衣服，以防感冒。
　　已经是八点五十五了，只有露琪亚没有出现而已。一护紧紧地攥着一张水族馆的入场卷，下意识的第十六次将手伸进口袋碰了一下昨天刚挑的项链。
　　时间一秒一秒地走着，八点五十六，他看不到那个娇小的身影，八点五十七，依旧没有来……
　　一护身后游子夏梨还有一心已经先进去了，只有织姬还很好心的陪着他。
　　九点……露琪亚没有来……
　　九点半……露琪亚没有来……
　　…………十点……
　　“黑崎大哥，不要等了吧，也许是露琪亚……有事情……”织姬脱下外罩，随意的搭在手臂上。
　　一护手中的门票已经攥湿，他脸色有些不正常的笑了笑：“再等等吧，再过五分钟。”
　　织姬苦笑了下，从九点开始，他一直在说等五分钟、等五分钟，等了这么长时间，换作她自己，一定会没有耐心了吧。
　　她回过头看了一下身后的大钟，眼睛却被一头红发所吸引。
　　紧接着她身体晃了一下，她不知道该不该叫一护回头看。
　　恋次身旁面部有些僵硬的女人，正是露琪亚——她手中拿着水族馆的礼物，应该是刚从里面出来吧。
　　恋次眼睛随意的一眺，很正常的就看见了那一头橘黄，他笑着推了推露琪亚。跟露琪亚说了些什么。露琪亚看向这边，有些假的扯了一下嘴角。转身想离开，却被恋次拦下了。
　　“怎么了？”一护顺着织姬有些躲闪但仍有聚焦的眼睛看去，脸上的笑悄悄不见。
　　哗啦……
　　一护手中自己已有些模糊的票根像断了翅的蝶轻轻地陨落。露琪亚低着头，手不自觉放到胸口。一旁的恋次却毫不知情的仿佛胜利一般笑了。有些孩子气的笑了。
　　织姬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愤怒和勇气，冲上去抓住恋次的手。
　　因为天有些热，水族馆门前的人居然不多。织姬的力气忽然变得很大，她拉住恋次的手，居然将一个比他高出20公分的大男人拉走了。
　　织姬的头发绑的并不紧，一用力头发开始飘扬。她拉着他开始跑，直到身后的橘黄成为看不见的一点才停下。
　　恋次甚至可以闻到她头发中芦荟的香味，拉住他的手，软到出乎他的意料，她的手心微微的在出汗，他只要滑一下手腕就可以挣脱，可他却希望自己至少这一刻可以忘记露琪亚，被这个女孩抓着，不要分开。
　　终于要帮露琪亚脱离组织的心理战胜了一时的奇怪感觉，他极小心的挣脱了她的手：“你要带我去哪里？”织姬甩过头，莫名的眼里就噙满了泪，样子令恋次有些怜惜。
　　“为什么？！”他不敢相信这个看起来娇弱的女人可以喊出这么高分贝的声音，甚至很老套的把树上的鸟也惊起。
　　“嗯？”他尽量低声的问，这个护士不知道喊的超过自己生理的极限会昏厥吗？他可不想现在救人。
　　“你知不知道一护八点就早早到了，怕的就是露琪亚到了会找不到他……那张专门为露琪亚准备的票，他花了半个晚上在背面写上了要对露琪亚说的话，怕的就是面对自己喜欢的人会说不出话……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织姬哽咽着喊出，眼前却有些泛黑。
　　恋次叹了口气，如果可以，他也不愿意早早就带着露琪亚到水族馆。可是，露琪亚渴望自由的眼神，他一辈子也忘不了。而且，露琪亚已经答应和他阿散井恋次交往，他不希望还有哪个男人和他一起平分她的爱。
　　“我和露琪亚已经开始交往了！而且——你不是比他还早到么？你有原因吧？”他下意识的觉得这个令他心跳有些加快的女人喜欢黑崎一护，说话居然酸酸的。
　　织姬怔住，眼泪立刻逃离了眼眶。
　　“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和我最后一次……约会……的地方。”
　　“对……对不起”他慌了，他是医生，他不希望人受到伤害。他回答着自己为什么会慌的问题。
　　“恋次先生……先不要去找露琪亚他们……让他们把话说清楚……这样对谁都好……好吗？”织姬抬起她的脸。
　　“嗯。”他无法拒绝。

　　天蓝得让人心碎，云轻悠悠的飘。
　　水族馆的外墙是天一样的心碎的蓝色。墙壁上两只海豚飞跃着。那是露琪亚喜欢的动物。（请自动忽略恰比，架空……）
　　一护和露琪亚对视。
　　风扬起她素色裙摆，她拉住一边不至于让裙子兜风。
　　他一直凝视着他。
　　有人不停在他们两个眼前穿梭，却好像自动被屏蔽。
　　他们……只看得见对方。
　　躲在远处的恋次心中难免会有一点点失落。
　　他不说话，两个人中间隔着几个人。
　　她不说话，谁都不肯再向前一步。
　　一直到她的手出汗，拉不住裙摆，一直到他的脖子酸痛，只能抬一下头不去看她。
　　“对不起。”他居然对她说。
　　她的眼一瞬间睁得老大，害怕眼泪禁不住掉下来，迷蒙中却看到他的泪先一步落了下来。
　　“对不起……”他走到她面前，她仰视着他，他的脸被泪水拉出一条痕迹，嘴角却像个恋人一样对她笑着。
　　她说不出话。
　　“对不起……没有亲自去邀请你……如果我亲自去邀请你……你今天会和我一起进去……会吧……”他像个小孩子说着对不起，她的泪瞬间滑落。
　　她的心生疼生疼，哽咽着说出自己都不会相信的假话：“我……不会……”
　　他咬住下唇，他的唇被他咬得煞白。
　　“一护……我只是在利用你罢了！”她喊着。
　　他好像失去意识。
　　“你喜欢我对吗！啊哈！你被我利用了，我从来……没有……对，从来没有喜欢过你！！”她的泪肆意的蔓延，说着假话骗着自己。他其实也开始爱她吧。她知道。
　　他的唇被咬破，血涌了出来，显得他格外的妖艳。
　　“你对我的好……只不过在浪费罢了……”她哭得眼前一片黑色，心却不再疼痛，只是麻麻的感觉不到它在跳。
　　他不再落泪，血蔓延到嘴角，缓缓地流。
　　前一刻的阳光忽然不见，天依旧蓝着，只是，下雨了。
　　“离我远一点好不好……不要被我利用……否则我真的会杀了你……真的……”她用尽力气。雨倾盆而下，落在她头顶。
　　地上有张票疯狂的翻滚。
　　她嘴里漫上一股腥味，眼睛里带着不可置信的光芒——他吻了她。
　　雨水打湿了她的素裙，打湿了他的衬衫。
　　他吻着她。
　　她推不开他。
　　雨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他放开了她，忽然笑得好像没有什么——“你的初吻应该是我的。”
　　咚。她的拳毫不留情的抡上了他的脸。
　　“不是说让你离我远一点！白痴！”她说着，心也不痛了。
　　“可是我爱你啊，你也知道啊。陪我去买票……今天你必须赔偿我！”
　　她站住不动：“你不在乎我刚刚说的话？”
　　“第一，我再说一遍，我——爱——你——”她被感动了一下，“第二，老爸跟我讲，女人哭着的时候说的话一定是假的，我为什么要信。而且之后你还吻了我……”他嘻皮笑脸的接过她的一拳。
　　“那是你……”她说。
　　他忽然笑不起来：“就当作是最后一次吧，陪我。就假装这一次，就假装你也喜欢我好不好？”
　　果然那番话还是终于伤到了他的心，她低头想给自己一个成功的微笑，却笑不出来。
　　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吧……在她了结他以前。

　　她要接近终点，将他排出比赛。
　　他却毫不知情。
　　这样……对他真得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