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黄昏≠黎明》十七岸

4、Chapter 4

　　在经过数个日夜的船上生活后，目的地多蕾港到站，如同凯瑟依那日对船长所言，在中途就有小船陆陆续续地将失格者遣返，仅留下了初步获得参加资格的四人。而在下船之前，四人收到了猎人协会的通知，这一次的考场设置在萨邦地区的某处。
　　而事实上，多蕾港所在城市距离萨邦地区相隔了几个小时的车程，将有巴士送考生前往。

　　“谢谢你船长，真是愉快的旅程呢。”杰在临行前向船长道别，酷拉皮卡和雷欧力欧已经先去勘查路线了。

　　“哈哈哈哈，也真是让我好好愉快了一番啊。”船长大笑起来，取下口中叼着的烟斗，想起了一件事“对了，就算是给你们的谢礼，我给你们一个建议吧。”

　　“建议？”

　　他指向了城镇远处山顶的一棵高大的树木：“快看，在那座山顶上能看到一棵巨大的杉树吧。”

　　“嗯……”杰随之看去，轻轻点了点头。

　　“首先先去那里吧，那是通往试验会场的捷径。”船长看向杰，爽朗地笑起来。

　　杰继续点头：“捷径？我知道了，那棵杉树是吧？我去看看，船长，谢谢你了。”

　　“要多保重啊。”船长低下头，表情温和而不舍，带着复杂的欣慰。

　　杰已经跑开了，一边跑一边回身跳起来挥舞着手臂，大喊道：“船长也要多保重啊！”

　　凯瑟依正在和一只海鸥互瞪，那家伙有着一身洁白的羽毛和灰色的双翼，一对黑色的眼珠总是呆呆的样子，尖啄叼着一缕凯瑟依的长发不放。
　　凯瑟依倒霉地被这家伙扯得生疼。

　　顺带一提，它已经跟了凯瑟依好几天，几乎从凯瑟依刚刚上船的时候就一直落在凯瑟依常坐的桅杆上，天天除了吃鱼时就什么都不做，也不离开。暴风雨那时候以为走了，结果没过一会又飞了回来。凯瑟依认得出来，这是他见过的羽毛最漂亮眼神却最呆的笨海鸥。

　　凯瑟依认输，他伸出手抓住海鸥的身子仍到肩膀上，站起来就走。海鸥也不害怕，安安分分地蹲着，把嘴里的头发也放开了。

　　凯瑟依倒没说什么，走时，眸光不经意般滑过装运箱的背后，随即走向了杰三人的方向。那里有一个大范围的线路图，囊括了整个几个相近的地区，几个人都想知道猎人试验真正的会场——那需要一点手段才能知道。

　　“嗯…这可就奇怪了。”雷欧力欧聚精会神地对着线路图研究了良久，一脸犹疑地喃喃开口。

　　闻言杰侧过头，好奇地询问道：“怎么了？”他最讨厌地图，因为数学不太好……也许应该说念书没念好？而且谁也没说过方向感好的人一定要会看地图！

　　“因为寄来的通知书上，指示考场位于萨邦地区的某处。”雷欧力欧开始用手点着地图的位置，细细解说起来：“现在是在这里吧，那个杉树的位置和萨邦地区处于相反的方向啊。”

　　酷拉皮卡抱着臂，低头问杰：“不会是你听错了吧。”

　　“不会。他确实是说在那棵杉树的位置。”杰肯定地摇头，回身指指刚来的凯瑟依，虚指的手势，很快就收回“再说，凯瑟依不是也听到了吗，两个人的话，怎么也不会一起听错吧。”

　　凯瑟依刚走过来就看见杰指了指他，以为在叫自己，就点了点头。但好像不太对……算了。

　　见凯瑟依也点头，酷拉皮卡撑起下颔，沉思起来：“这样啊。”

　　“再说这张通知书也太可恶了，光说在萨邦地区的某处，根本不清楚别的啊。”雷欧力欧烦躁地抓头，语气和表情都满是不耐的抱怨。

　　酷拉皮卡热衷于给雷欧力欧泼冷水，此时他闭起双眼闲闲地道：“依靠仅有的情报抵达试验会场，这也是接受猎人试验的一个必备条件。”

　　“这，这种事我当然知道啦！”雷欧力欧脑后挂着一滴冷汗，恼羞成怒地嚷嚷起来。

　　杰之前看戏看得很开心，在此时他插话道：“总之我去看看，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边说话间，已经边向杉树的方向走了过去，头也不回地将后半句话说完了。

　　凯瑟依连犹豫都没有直接跟着杰往前走。

　　“喂，喂，你们认真的吗……”雷欧力欧还没有反应过来，语气有气无力，颇为怔愣，一手反向指向巴士站的地方言道“去萨邦地区的巴士要开车了哦，去乘那个不是更好吗……”在看到走在前面的杰轻松地向他摇手示意拒绝时，他也只能无力地吐出一声：喂——

　　“真是的，那两个家伙该多学点如何防备别人才行。”被彻底忽视的雷欧力欧扶额，向旁边的酷拉皮卡抱怨起来，没想到看到的却是酷拉皮卡已经向前走的身影，情急之下叫出声来“喂，酷拉皮卡……”

　　“比起船长的话，我对那两个人的行动更感兴趣，尤其是杰。暂时我就陪那两个人一起行动了。”酷拉皮同样头也不回，向着杰和凯瑟依两人消失的方向走去了。
　　而且…那个叫凯瑟依的人…

　　被留下的雷欧力欧愤愤“是吗，那再见了，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不过多保重吧。”转过身朝着巴士的方向走起来，又咬牙切齿地低声自语着“切，原来也是个这么没主意的家伙，真让人意外！我可要选最省力的办法，去坐大巴了。”

　　“果然是陷阱啊。”
　　“巴士好像一辆都没到达萨邦地区。”
　　“哼哼，信新人都这么傻实在，基本上都会在这里被淘汰啊，嘿嘿嘿。”
　　小巷里，两个参加过猎人试验的同伴不痛不痒地讽刺着在他们眼里做着无用功的新人，恰巧被雷欧力欧听了个正着。他沉默半晌，一把跳起来往回奔跑，大声招呼道：“等等等等等等我啊！！！”

　　自从在山脚下追到三个人，雷欧力欧的嘴基本就处于完全没停过的状态，念念叨叨地嘀咕着：“看吧，只有你们三个很寂寞吧，我一个人也觉得很无聊啦，所以就再多陪你们一阵好啦，哈，哈哈哈！”
　　但事实上，根本没人理他，包括杰。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经过了一个荒芜的小镇，黄沙漫天，已经荒废了很久的样子，除了风的声音，再没有其他人声。乌鸦在烈日之下叫唤着，歪着头看向冒然的闯入者，扇起翅膀扑棱棱飞走了。

　　雷欧力欧一阵恶寒：“真是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啊，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不，有很多人呢。”杰想也不想地否定了雷欧力欧的猜测，几人停下脚步，望向四周。凯瑟依默默垂着眼，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肩上海鸥的羽毛。

　　“什么……”雷欧力欧惊讶起来，没等他惊讶完，一扇门就已经开启了，陈旧的木门转动发出吱哑的声响，衬得露出的白衣人影有着某种诡秘的气氛，杰三人反射性地戒备起来。
　　凯瑟依只感觉手指被啄了一下，他加了点力气打了下海鸥的小脑袋。等等…会不会变得更笨啊？

　　戴着面具的几个白衣身影牵引着一辆板车缓缓地从门内而出，年老的婆婆坐在正中央，双手交叉，闭目养神。一串大同小异的白衣身影静静地立在后面，手中持着各种乐器。

　　“这些家伙…是什么人啊？”雷欧力欧有些发愣。

　　正在这时，稳坐中央的老婆婆闭着眼开口了：“心跳不已……”

　　“心跳不已？…”雷欧力欧咽了口口水，声音紧张的发颤。

　　“心跳不已……”老婆婆稳如泰山，保持着自己的步调。

　　“心跳不已？…”雷欧力欧如同被催眠了一般，神经质地恍惚起来。

　　“心跳不已二选一猜谜！！！”老婆婆猛然瞪大双眼，嘶声大喝。举着乐器的白衣身影也纷纷奏起了庆祝的音乐，老婆婆再度回归闭目养神状态，可是……

　　凯瑟依默默感觉到仿佛秋风吹过般的冷场了……他在想自己会不会在这种环境下慢慢变笨……还是别想了，会死人的。

　　变笨就意味着被嫌弃，被嫌弃就意味着要出现生命危机。
　　凯瑟依不着痕迹地退后两步，微微蹙眉，这可真是件糟糕的事。
　　看来，得离这个人远一点…在某种意义上来说。

　　理所当然，没有人注意到凯瑟依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