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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 ...

  •   又过了两天,夏侯瑾轩的身体总算恢复了。夏侯彰也放了心,只是仍是将他训斥了几句。夏侯瑾轩对此早已习惯,恭敬地当着父亲的面将灵石送给了二叔。哄得两位长辈也甚感欣慰,夏侯韬替他说了几句好话,夏侯彰也没有深究的意思,将他放走了。夏侯瑾轩这才松了口气。
      比武大会也近在眼前。皇甫卓和姜承都心心念念着比武的事情,每日苦练,倒只有他一个人清闲了。他在折剑山庄里四处溜达,放眼过去不是正在寒暄的武林人士,就是正在探讨武功的武林人士,再就是正在练武的武林人士,实在无趣。他兴致缺缺地正打算回房看书,却忽听一阵哈哈地笑声,随即手臂就被人拽住了。回头一看,却是谢沧行。他知道这些武功高强之人都是来无影去无踪的,也不觉得奇怪。虽然袖子在被攥在对方的手里,仍是勉强行了一礼,道:“谢兄别来无恙。如今来比武的人这么多,想必令谢兄十分开心了。”
      谢沧行笑道:“那可不!人这么多,总有厉害的。我这几天跟人打架已经赢了不少,正想着等正式大会开始了,再好好打一场!赢上几把武器卖了钱,也不用再去碎大石头了哈!听说小少爷你前几天病了,现在可好了?看看你这身子骨,以后可要学学我,多吃点!”
      夏侯瑾轩勉强一笑道:“我已经大好了,多谢谢兄关心。”他想早些脱身,这谢沧行却似看不出来,还拉着他不放,口中净扯些闲话。夏侯瑾轩心不在焉地答应了几句,暗地不由埋怨起这大个子真是没有眼力价儿。想是谢沧行也终于发现了这小少爷懒得与自己胡扯,便又道:“我瞧大家都往比武场那边去看热闹,小少爷却往反着走。你就不想去瞧瞧?我还在那边支了摊子,你去了说不定还能赢几两银子。”
      夏侯瑾轩皱眉道:“我……我身子还有些不适,想回房休息。再说不瞒谢兄,我对习武比武之事……当真没什么兴趣。”
      谢沧行却笑道:“嗐!小少爷就是活动得太少!身子不适?活动活动身子骨,打上一架,就舒服了!”他不由分说,便拉着人往比武场走去。夏侯瑾轩心中长叹一声,也只好随他去凑这个热闹了。
      两人方才走进,比武擂台上两人刚分出胜负。夏侯瑾轩一眼望过去,认出一个身穿黄衣的是上官家弟子,而另一个则是个看不出门派的江湖人。而这一场比试,却是上官家弟子输了。虽然同为四大世家,夏侯家与上官家来往却不算多。夏侯瑾轩更是少问江湖事,因此谁输谁赢,他并未放在心上。一边的谢沧行却大声道:“小姑娘!怎么样了啊?”说着便大步走过去。
      夏侯瑾轩跟上两步,只见擂台下面支了张桌子,上面画上格子,里面堆了些碎银。一个浅黄衣衫的少女正乐呵呵地收下众人输掉的钱,见谢沧行来了,便朝他们挥了挥手,笑道:“大个儿,你可来晚了。我这一回啊手气特别好。才替你坐了一回庄,就赢了这么多!”
      谢沧行装模作样地捶胸顿足了一番,惹得这黄衫少女掩口直笑。再一抬头,却看见了他身后跟上来的夏侯瑾轩,不由吓了一跳,道:“夏侯少爷,你也来了!”
      夏侯瑾轩行了一礼,笑道:“不想姑娘还记得在下。如今又得相见,也算有缘。”
      黄衫少女连忙摆手,又慌张行礼,低头道:“上次……上次是你好心,不要我们赔你的玉。可是,可是我心里总是……唉!正好这回我赢了不少钱,你就先收下,好不好!”
      她一双圆圆的杏眼睁得很大,话又说的急,倒也显得娇憨可爱。夏侯瑾轩愣了一下,又忍不住笑出声来。那黄衫少女急道:“我是认真的,你笑什么啊?”
      夏侯瑾轩道:“在下那时既说了不需姑娘赔偿,便断没有此时讨要你钱财之理。姑娘大可不必一直在意此事。”他又见黄衫少女低了头,似是十分懊恼的样子,心中一动,又笑道:“不如这样。谢兄护送我这一路,也算辛苦,可我还没有犒劳谢兄。姑娘若是有心,请谢兄与我一起吃一顿饭,在下倒是十分乐意。”
      黄衫少女闻言笑道:“这没问题!等暮姐姐来了,大家一起去,我请你们吃顿好的!”
      谢沧行不由哈哈一笑,道:“还是小少爷会说话,哄得小姑娘开心,大家也有好吃好喝的!”
      那黄衫少女却一撇嘴,小声道:“就会叫我‘小姑娘’,你倒是管暮姐姐叫一声‘大姑娘’来听听呀。”
      谢沧行只做没听见,却忽然听见一女子声音笑道:“谁把妹子哄得开心了?看来我来的巧,又赶上好事了。”
      黄衫少女喜滋滋叫了一声“暮姐姐”便奔上前去,亲亲密密地挽上了一个绿衣女子的手。夏侯瑾轩见这绿衣女子容貌秀丽中带着英气,腰间又有佩剑,和寻常女子气质大异,想必也是武功不差。他正想着,这绿衣女子却对他一揖,道:“这位想必是夏侯家的少主了。暮菖兰今日得见,十分荣幸。”
      夏侯瑾轩呆了一呆,才回礼道:“不敢当。在下担了少主的名号,江湖事却是知道不多。与……与暮姑娘也是第一次见面……”
      暮菖兰笑道:“夏侯少爷不认得我也是自然。我不过是个普通江湖人。可是夏侯少爷你那块玉的事,我却是一早听瑕妹子说起,才能一下子认出你来。”
      夏侯瑾轩摸了摸头,暮菖兰又回头对那黄衫少女瑕道:“妹子,还有段时间,咱们两个要不要上去比划一下?”
      瑕一听来了精神,忙道:“这可正好,我还从来没跟暮姐姐比试过呢,快去快去!”她说着取出一对玲珑双剑,当先跃上了擂台,暮菖兰也跟在她身后。周围的武林人士见是两个漂亮姑娘比武,都来了兴趣,不断叫起好了。谢沧行大咧咧了重新坐回了庄,吆喝着众人下注。夏侯瑾轩也来了点兴致,便一语不发坐在桌旁,也不理会众人的吵嚷,托着下巴看起比武来。
      这两个姑娘比武,倒真是赏心悦目。她二人身法都快,一个使双剑,剑法灵动多变;一个使长剑,招式刁钻迅疾,一时间两人战在一起,叮叮咚咚剑刃碰撞清脆的响声不绝,黄的绿的衣衫飘起,如一对穿花蝴蝶一般。夏侯瑾轩虽然自己不会武功,但毕竟长在武林世家,平日就算被逼得,也见过不少人的武功对招。他看了一阵,便看出瑕的招式灵巧繁复,内劲却不足。暮菖兰一招过来,她往往要好几招才能拆解。而暮菖兰的剑法果决凌厉,丝毫没有多余花巧,想必是不断的实战中磨砺出来的。她一个年轻的女子便有了这般的剑法,倒叫夏侯瑾轩也有些佩服起来。
      果不其然,再战一阵,瑕便有些气息不稳,变换了几招也没能挡住暮菖兰的一剑,暮菖兰反手一挑,瑕左手的短剑便脱手了。胜负已分,瑕却也不见恼,拉着暮菖兰的手道:“姐姐的武功真好,我果然还是不如你。”
      暮菖兰与她下了擂台,笑道:“妹子你年纪还少,已经很不错了。只是你平日卖艺时带来的习惯,招式太繁,实战中反而华而不实。以后我多陪你喂招,你将这剑法整理一番,必能大有进益。”
      夏侯瑾轩听她说话,也点头同意。这一场比过,谢沧行却输了钱,被两个女子挤兑了几句,只得哈哈笑着掩饰过去。瑕拍拍胸脯,招待了三人去客栈,果然点了一桌好菜,叫谢沧行埋头大吃。夏侯瑾轩在一旁看着,只能摇头苦笑。几人言谈中,他也得知了暮菖兰与瑕也是偶然结识,两人都好武,又好奇,便往品剑大会来凑个热闹。前几日还结识了姜承。夏侯瑾轩有了些恍然之感,心中道:“都说江湖儿女来相逢,说的便是眼前这样了罢?原来姜兄与皇甫兄行走江湖结识友人,便是这等情景。与他们相比,我还真成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了。”他兀自发呆,又被谢沧行拍醒,倒是第一次对这个广阔的江湖起了一丝向往之心。

      这一餐四人说说笑笑,十分尽兴。到了散时反而有些不舍。暮菖兰笑道:“咱们就住在山庄外的客栈,就等着比武大会。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聚呢。”夏侯瑾轩抚掌失笑,见谢沧行又迫不及待地拖着重剑往擂台处跑去,自己与两个姑娘告别,心情颇好地回了住处。刚一进院,便听见剑风之声,却是皇甫卓正在练剑。他不由看住了。皇甫卓剑法精熟,劲道刚圆,那费隐剑上被他内力催动,更显得光华流转。再过几招,皇甫卓左手骈指在剑脊上一抹,将火灵注在剑上,一剑挥去,炙热的剑气横扫过来。然而这一瞬间却忽然发现呆立一旁的夏侯瑾轩,一时只怕他被剑气波及,不由大喊一声“夏侯!”便想冲到他身边保护,然而剑招已发,又怎么能来得及!
      却见夏侯瑾轩眼望向皇甫卓,只轻轻一笑,抬手拈个法诀,身前忽现出一道寒冰之气凝成的屏障,立时将那剑气弹开了。
      皇甫卓吓了一跳,仍是一手提剑,急道:“你……你没事罢!”
      夏侯瑾轩自己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自然无事。咱们之前许久没见,我也很久没见你练剑,那一招使得正是不错,我还想继续看呢。”
      皇甫卓挽了个剑花收在身后,有些不耐地道:“你以为看戏吗?你不是一直对武学没有兴趣,以前我练剑时,你还抱怨我不肯陪你玩耍。你爹叫我带你练武,你却装作累的晕倒。”
      夏侯瑾轩咳嗽一声,干笑道:“那都是陈年旧事了,难为你还记得。”皇甫卓哼了一声不理他,却也自己回到院中间,抬剑又练了起来。皇甫家称仁义山庄,所学剑法也是君子之道,朴实中正,尤其是皇甫卓使来更是一派正气浩然。他出招看似并不迅捷,而又总留有余地,然而夏侯瑾轩却看出在他规矩的剑势之中一股直欲挣脱的锐气。果然他这一套剑法使完,却不停顿,紧接着一声轻喝,剑尖又动,却是十分迅疾,变化极快,夏侯瑾轩双眼紧紧盯住皇甫卓的剑,见他越使越快,周身的碎雪被他剑风扬起,又纷纷而落,夏侯瑾轩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也跟着鼓荡起来。终于皇甫卓最后一招使出,长剑一收,霍然挺立,真如庭间玉树一般。夏侯瑾轩用力拍了拍掌,笑道:“皇甫兄,不想你剑法已然精进至此。这一番叫小弟看得好生痛快。”
      皇甫卓虽然嘴上说着“不愿叫你看戏”但得了他的称赞,心中却也是极高兴的。嘴角挂着微笑,张口却道:“这一套快剑没叫你看得睡着,也算不错了。我可不指望你能看出门道来。”
      夏侯瑾轩却眨了眨眼,道:“你这一套剑法我以往虽见的少,却也不是全看不出。”他说着上前提起皇甫卓的剑鞘,拎在手上却皱了皱眉,小声嘀咕道:“怎么连剑鞘都这么沉。”
      皇甫卓心中好奇又好笑,倒也难得见他对武功来了劲,便也由着他。自己上前一把拿过剑鞘,又走到树下抬剑一挥,削下一截带雪的梅枝来递给他,笑道:“这个可以了罢?”
      夏侯瑾轩笑道:“以梅为剑,皇甫兄好风雅。”他接了梅枝,随手一抖残雪,忽的上前一步,反手梅枝递出,正是方才皇甫卓使过的一招。皇甫卓还未来得及吃惊,夏侯瑾轩招式又变,右手梅枝凌空一点,好似漫不经心,身形一转,又不可思议似梅枝交到了左手。夏侯瑾轩动作并不迅捷,也毫无内劲,却叫皇甫卓看的目瞪口呆,原来他方才使出的那一招,细微之处的琢磨竟似不亚于自己。更兼他出招看似无力,然而所过之处,地上残雪竟无风自动,缠绕在那梅枝前端,显然是用了水灵法术的。夏侯瑾轩两招过后,梅枝朝下,脚下挪了两步,左手捏个法诀,梅枝轻轻一颤,两个风刃脱手而出,分别飞向不同方向。夏侯瑾轩伸手抚摸了一下枝上梅花,道:“我记得的这两招,皇甫兄看着如何?我虽剑法不精,但五灵之术倒也有些心得。此剑若是佐以火灵,倒是更见迅猛……只是方才若用,便会损伤了这梅花。那就太可惜了。”他说完回头,见皇甫卓盯着他看,不由摸了摸头道:“皇甫兄,就算我说的不对……你可别打我啊。”
      皇甫卓道:“我爹所创的这一套炎枫快剑,辅以火灵法术,的确威力更强。但是爹说我修行未到,便先学剑术,后修法诀……连我本门弟子对此剑法,也会的不多,你却是怎么会的。”
      夏侯瑾轩道:“前几年我在你家时,夜里无聊,你又睡得死,我闲的没事,看过你房中的剑谱。”他又连连摆手道:“我虽看过剑谱,可没练过。又不懂内功,做不成你们皇甫家的弟子的。”
      皇甫卓将手中剑往地上一插,咬牙笑道:“若我是你爹……你不肯练武,我非得打得你皮开肉绽不可。”
      夏侯瑾轩一愣,哈哈笑了两声,才道:“皇甫兄当我这许多年来,当真从未想过习武之事?不过二叔说过,我虽然悟性尚可,体质却不足,习武难有大成。学到不好不坏容易,想出类拔萃就难了。还不如修习五灵法术。世人多重视武功,而精修法术者不多。我若能专于此道,也不弱于武功了。我自然乐得不用舞刀弄剑。不然依照爹的性子,怎可能纵容我至今。”
      皇甫卓看他那一副得意样子,心中忽得了一个主意,便挑眉一笑,道:“既然如此,那今日你来陪我喂招如何?”
      夏侯瑾轩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一步,道:“这是从何说起?我这两下子,怎么能跟你过招?”
      皇甫卓道:“为何不能?我法术资质本不如你,你能轻易将法术用在剑法上,我却还不能。但我可用招式内力补足,这样算来,你我也不差什么。这一回品剑大会本来就是各方瞩目,你露面一次不易,若是再不上擂台,恐怕夏侯世伯的面上也过不去。这现在可是打算帮你。”
      夏侯瑾轩苦着脸道:“你还要说上擂台。我来折剑山庄之前就听爹叨咕了许久了。可是我若是上去,不下三回合就被打下来,岂不是更丢脸。”
      皇甫卓道:“姜师兄与我说过,这一路上你的法术助益良多。擂台之上,各派人士,不论武功术法,能取胜都是本事。你又比别人差什么了?”他一把抓过剑鞘横在身前,又道:“闲话休多,你还是仔细了。”便以鞘作剑,一剑刺去。
      夏侯瑾轩哀哀叹了口气,身体倒也将将躲了开去,右手一挥,梅枝在空中转了个环,落在掌中。他梅枝不再与剑鞘接触,只是使个仙风云体护身,不断闪避皇甫卓的剑招,觑见空隙,便捏诀一个风刃或冰刺过去。皇甫卓以剑鞘一一挡下,见他面色似有不愿,眼中却是亮的。不由也是微笑。夏侯瑾轩对着自己时,口中总爱玩笑示弱,然而他却是知道那人内里,亦是藏着一股难折的明锐之气。
      再过几招,皇甫卓攻势渐猛,夏侯瑾轩却还一副不紧不慢样子,看着对抗似弱,到头却还是一招不差地接了下来。那梅枝上下纷舞挥洒,红艳的梅花与他的衣衫倒是相衬,在一片白雪庭院中十分耀目。夏侯瑾轩本来就生的好看,皇甫卓却觉得那平日十分温文的眉目中此时竟带了一丝明艳之色。他挥掌击开一蓬飞来的冰雪,心中暗暗只觉得自己两人今日做得事情太过反常,以至于头脑都不清楚了!他跳开一步,收剑道:“不打了,今日就算饶你一回。”
      夏侯瑾轩如蒙大赦,哈着腰大大喘了口气,才道:“皇甫大人,我才大病初愈,你就下这般的狠手,也太不够意思了。”皇甫卓走过去扶了他一把,两人在院中石桌旁坐下,夏侯瑾轩却又嫌石凳太凉,自己站了起来,对皇甫卓一眨眼道:“今日我不过出来走走,没带平日施法用的笔。不然还有更多玩意让你见识。”
      皇甫卓冷不防被他呛了这一口,忍不住偏头笑了一阵,才转身来笑道:“今日当真有趣。我竟然与你探讨武功,还比划了半天,到现在都觉得莫不是你病还没好全,有些糊涂了?”
      夏侯瑾轩一想不错,自己也笑着摇摇头。他从与皇甫卓重逢,想到自己所经历的事情,又联想到两个好友,今日进门瞧见那人练剑,心里不知怎地就涌上一股热血来,非得如此不能消解。他却也不说,只是把玩着手中梅枝,半晌才道:“皇甫兄,明日便是品剑大会正式开始了,我却有一事担心。这大会,你与姜兄是定要上场的。但是姜兄此时有些尴尬,我怕有人会……借此机会,对他不利。你我需要多多留意,若是真有此迹象,还是早些出手解决了才是。”
      皇甫卓皱眉道:“你是说擂台之上……这我自会见机行事。但是咱们对姜师兄之事所知并不清楚。你何不去找他问个明白,也好有个明确应对。”
      夏侯瑾轩叹道:“姜兄的性子,你我都是知道的。这事关他人隐秘,并非只是他一人荣辱。他定会自己抗下,便是问了他也不会说。又何必强人所难。”
      皇甫卓一想不错。两人又谈了一阵,便也都回房。夏侯瑾轩这一日事多,有些疲累,早早躺下了。只是想到明日之事,他心中也隐隐多了一丝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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