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半部春秋平天下 ...
-
默默地沉浸在“自家娃娃卖萌不找爹”抑郁症之中的周瑜忽然觉得袖子被人轻轻扯了一下，回头正对上妻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丢了个询问的眼神过去。阿孜趋前半步凑近周瑜耳畔悄声道：“邓校尉要见你。”周瑜目光一转，见鲁肃与一干老幼正其乐融融，便向妻子略一点头退了出去。
外面校尉（注1）邓宣正翘首等候，见周瑜出来，连忙疾步上前见礼。“何事？”周瑜在营中也有了些时日，知道这邓宣为人机警，又略通文墨，常协助吕蒙处理往来公文书函。不记得是哪里的八卦来着，这位邓宣还是吕蒙的姐夫邓当的远方子侄，这至于有多远么，当时那位是这么八滴：邓宣的老婆的妹妹的婆婆的舅舅的女儿是吕蒙的姐姐的老公的姑姑的儿子的儿媳妇……
“将军近日读的那卷《春秋》放哪里了？”邓宣的表情比回忆八卦中的周瑜还要纠结捉鸡万分。那半部左氏春秋？周瑜一愣，按自己读书的习惯，熟读的书册出路只有一条——烧了。（注2）
见周瑜沉默不语，邓宣便期期艾艾地解释：“那卷春秋实是关将军随刘皇叔过江赴会时留下的。后来将军要书读……”“现在关羽使人来讨了？”“是。”邓宣心虚地低头，“书房没找到，夫人说卧室也没有，不知将军……”
“烧了。”周瑜很坦白，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小开心。“啊！……没了？”邓宣万没想到这等寻都寻不来的珍贵书籍，居然能被人以这等轻松的口吻说烧了？听说前周大都督有烧书的习惯，可没听说帐下众将也是爱玩火的啊。“不错。”周瑜继续发扬诚实厚道的优良风格，直截了当地肯定。“那……怎么办？”苦瓜脸出现得很神速，周瑜突然发现吕蒙的这位远房亲戚变脸技术很值得观赏。
“那有何难？告诉来人，书被我吕蒙烧了。”不问自取，拿了人家的东西不说，居然还理直气壮地说烧了？邓宣显然陷入了更深的自我谴责与纠结中：“这……不好吧。”
“那就说我吕蒙借了，读完再还。”得，不想还就说是借着，还没个归期的，这听着咋这么耳熟呐？邓宣又进入另一个领域的纠结与谴责当中：“那……要还的。”
“刘皇叔荆州都借得，本将军借卷书就使不得？”周瑜似笑非笑地反问。直待欣赏够了面前校尉的那副纠结得扭曲了的苦瓜脸，周瑜才施施然笑道：“无妨，待吾修书一封与他便是。”
“贤弟要修书与谁？”不知何时鲁肃已经站在周瑜身后，一手牵着吕琮一手抱着吕霸。吕霸见了亲爹，便扭着身子硬从鲁肃怀里扑出来，非要周瑜伸臂接过才罢休。周瑜一手搂着吕霸，引着众人回屋落座，约略地将缘由说了。
“不知贤弟这书待如何写？”鲁肃垂首皱眉，心里颇有些不安。周瑜一边摁着不断扭扭的吕霸，一边慢条斯理地打腹稿：“便说我吕蒙学识鄙陋，常慕将军人品高洁，英雄盖世。人皆云关将军夜读春秋，半部平天下，半部治天下。蒙愚钝不才，意欲效仿，万望将军割爱，借与春秋半部。待天下平时，定当奉还。”（注3）
“贤弟高才。”鲁肃听得哈哈一笑，“愚兄正要前往拜访关羽，便当这一回信使，如何？”“有劳兄长。”周瑜刚想唤笔墨伺候又转念一想，吕蒙的字迹还没学会，鲁肃面前可不能露了马脚，便回头吩咐，“邓宣，快替吾写了，好送大都督启程。”
“诺。”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半部春秋平天下
